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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颀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从案几上取过几本书册,各取出两本,分别递给两人。
黎青山顺手接过,低头一看,有些哑然。
这不是刚才陈若兰刚刚给他看过的那些盗印书吗?
“黎爵爷,不瞒你说,近日坊间突然出现大量此类书籍,编撰者不尽相同不过,有一点却是一样的。”
陈若兰似乎已经猜到高颀在担心什么,她随手翻了翻手中的书册,轻声说道:“对,有一点都一样,这些书,都不是署民女和黎爵爷之名。”
这是李鬼啊。
李逹大爷在此,还怕什么李鬼?
黎青山笑道:“我当是什么事,高大人,区区几本盗印书册,你不会便轻信了吧?这些书,出现的时间,都是在我与陈姑娘受朝廷重赏之后,这未免也太巧合了。若真是这些阿猫阿狗编撰的,他们早干嘛去了?”
怕高颀不相信,陈若兰也说道:“是啊高大人,为了尽早印刷此书送到灾区,民女还特地购置了一整套雕版、印刷、装线的工具,眼下这些东西还在铺子中放着,若是高大人有所怀疑,民女这就让人取来,给大人一一验过。”
高颀挥了挥手说道:“不必了,此事本官心里明白,其实本官并未怀疑二位,只是眼下,这件事情有些麻烦,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你我三人都会有麻烦。”
黎青山讶然道:“高大人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陛下的圣旨都已经颁过了,这些阿猫阿狗,我们又何须去理会?”
“黎爵爷,你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高颀大摇其头,“就是因为圣旨已颁,重赏已下,所以这事情若是没处理好,那才要命。若是圣旨未颁,朝廷赏赐未下,这些盗印书就先行冒出,本官大可先将事情慢慢调查清楚,再行上报,那时朝廷赏赐下来,自然谁都无话可说。”
他顿了顿,又说道:“可此时,坊间突然冒出这许多冒名顶替者,若是一些别有居心之人,将此事奏报朝廷,上达天听,如果陛下一时不察,轻信了这些话,那不仅黎爵爷和陈姑娘要受重罚,就是本官,只怕也难逃罪责!”
“高大人有什么罪责?”
高颀正色道:“黎爵爷,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本官只是一时渎职,没有彻查此事就匆忙上报,可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渲染,只怕说成是欺君之罪也无不可啊!这欺君之罪非同小可,你们两人只怕也会连坐,到时候龙颜震怒,我们三人,只怕通通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这样,事关乌纱前程,怪不得高颀如此重视。
至于他说的别有用心之人,黎青山似乎也想到了合适的人选。
高颀在这里召见他们,应该是瞒着杜仲方的吧?
想到那位老谋深算的杜仲方,还有高颀与他之间那一丝隐隐的不合,黎青山似乎对这件事情又看得更加透彻了。
那些盗印书册,显然不是奔着卖书的利润去的,之前黎青山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傻到去盗印卖不了钱的书籍,此时却是豁然开朗。
原来这看似平静的橘香驿,内里还有这么一股暗流在涌动,而他跟陈若兰,无意中被卷入了这股暗流。
高颀见黎青山似乎不以为意,连忙又提醒他道:“黎爵爷,若是此事真的闹大,不但本官有麻烦,爵爷的爵位,只怕也要被收回,而且到时候,只怕爵爷连性命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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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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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乐此不疲,因为我想写完黎青山的故事。
这个故事,在我自己看来,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会有各种角色,最重要的是,会有各种动物,接下来的几个情节,都是跟动物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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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神秘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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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神秘的礼物
高颀语气肃然,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把陈若兰说得心中一凛,担心的望向身旁的少年。
少年的脸庞线条分明,侧脸上还有几根刚冒出来的短须,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和阳刚。这张脸或许算不上十分英俊,却自有一种让她心动的魔力。
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自己似乎关心黎青山,已经远胜过关心她自己的处境了。
此时她心中想的,不是她自己会受到何种惩罚,反而处处在想着黎青山以后要怎么办,若是真的如高颀所说的那样罪犯欺君,她要如何做才能帮他保全性命。
陈若兰心中已经开始隐隐自责,觉得当前的困境,有一半的责任在她身上。
当时灾情严重,她担心瓢虫的法子农户们不得要领,所以不但把所有的操作细节都写得一清二楚,甚至连那些原理也写得明明白白,不曾保留半分。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受灾的农户们才能按图索骥,按部就班,瓢虫的法子这才取得了空前的效果。
可没想到,此时却因为这一点,反而受制于人了。
因为那书册既然已经公开,那这些操作要点及原理,便等于已经人尽皆知了。在这种情况下,再叫黎青山证明瓢虫的法子是他第一个想出来的,只怕是难如登天。
想到这一点,陈若兰与高颀都已焦急万分,可黎青山却还是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在担心任何事情一样。
只听他轻声笑道:“高大人,你方才说的这些,虽然可怕,我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它根本就不会发生”
“黎爵爷此话怎讲?”高颀有些急了,“那些躲在背后操纵此事的人,此刻只怕早已在撰写奏本了!黎爵爷,你还年轻,官场之险恶,你可能并未经历过,高某却是早已领教过多回了”
黎青山见他焦躁不安,连忙安慰着说道:“高大人真的不需要太担心。策划此事之人,明显是想在背后摆高大人一道,用心之歹毒,用计之狠绝,确实有他过人之处不过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
“谁?”
黎青山微一躬身,拱手道:“就是在下,高大人,他太低估我了!”
高颀神情一振,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问道:“黎爵爷有何高招?”
“高招谈不上。高大人,官场的争斗倾轧,黎某无心参与,不过此事既然关系到黎某与陈姑娘,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别的本事我不敢说,可这瓢虫,天下只怕没有人比我更懂了。”
这是他的专长,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少年语气平静,可此时在高颀听起来,却无异于平地惊雷。
他脸上一喜,双眼闪过希望的光芒,问道:“黎爵爷,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证明这个法子,确是你想出来的?”
黎青山想了想,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这样一来,他们的奸计自然就破灭了。”
他又拿起一本盗印书,看着上面的编者姓名,淡然说道:“高大人,这些阿猫阿狗,他们既然敢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你便把他们一一叫来吧对了,最好帖出告示,把所有不知死活的人全都叫过来,我一次性全解决了,我这人怕麻烦!”
高颀被他说得一愣。
不过他越是说得随意,高颀就越是惊喜。
他本以为这次自己在劫难逃了,谁知道,他以为的大问题,在黎青山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对了高大人,这些冒名顶替者,都是当地的吧?”
“对,都是附近的。瓢虫之法,最早从我们橘香驿传出,这一点都无异议。策划者显然也考虑过这一点,所以这些名字我找邢风一一去查过了,都是附近一带的百姓。”
黎青山冷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省得还得跨省追捕,他现在还有好多计划要去实行,哪里有这些闲工夫陪他们玩。
惊喜之后,高颀却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对他来说,此事毕竟关系重大。
“黎爵爷,你当真有法子?”
黎青山极为自信地点了点头:“高大人放心吧,这些阿猫阿狗只是一堆乌合之众罢了,他们不是说这法子是他们发明出来的吗,好,那就让他们来与我对质吧。他们若是不服,我另外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神秘的礼物,保证让他们乖乖闭嘴,本爵爷****各种不服”
高颀也有些乐了:“到底是什么法子?”
“高大人,自然之道,奥妙甚深,瓢虫这件事,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只要看了我写的书,就能冒名顶替我,这也太天真了。至于我具体给他们准备了什么礼物,高大人,我暂时就先不说了,先保密,他们真敢来的话,再说吧”
听他这么说,高颀顿时心头大定,他本来以为此事很麻烦,谁知道黎青山竟然如此等闲视之。
高颀刚才已经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很清楚了,此事与黎青山自己也是生死攸关,他既然说得如此有把握,想来不会有假。
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想到这里,高颀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说道:“黎爵爷言之有理,是该保密,是该保密。”
陈若兰刚才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旁静听,越听越觉得放心。
她本来以为,此事已经断然没有法子再能证明什么,可黎青山却是智珠在握,一副让他们放马过来的样子,这就像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
对于他的本事,她是再三见识过了。
她眼神有些复杂,侧过头深深地望了少年一眼,心里小声对自己说道:幸好有他在!
“高大人,那些人冒名顶替的事情可以先扔着,晚些时候再处理,倒是眼下,驿中有条黑犬,极为危险,随时可能择人而噬。这件事情,想必高大人已经晓得了吧?”
高颀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对对对,此事我差点忘了,方才邢风已经将此事禀报给本官了黎爵爷,那狗是你发现的?”
黎青山点了点头:“对,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觉得那狗有些奇怪,就生了疑心。后来有个老汉证实了我的猜测,那狗确实就是梁沟子驿那一只。”
他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高大人,那狗对人的伤害极大,若是放任不管,恐怕会给此地百姓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到时候人心惶惶,恐怕也会影响到此地的商业往来”
听到这里,陈若兰虽然没有作声,却是暗自点头。
“高大人,这并非我危言耸听,关于那条狗的可怕,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高颀面沉如水,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听说了,之前这狗还在梁沟子驿的时候,那边因为处理不来,发了紧急公文,向周边的几个驿和县求助。
橘香驿离梁沟子驿这么近,几乎是第一个收到求助的,不过却也没有提供到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没想到,现在这狗居然流窜到橘香驿来了,真是让高颀头疼。
真是多事之秋啊,好不容易蚜灾过去了,又有人冒名顶替,又跑出来一条让人头疼的恶狗。
“关于此狗,本官曾在左传一书中,读到过相关的记载。鲁襄公十七年,鲁国就曾经出现过这种疯狗,当时人们称之为‘瘈狗’,为害一方,人畜只要被它们咬过或抓伤,马上也会染上怪病。最后一旦病发,任何药石皆无效,等于是被判了死刑。”
黎青山点点头,中国的许多古籍上确实有过狂犬病的记载,古人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怪病的存在,只是以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仅限于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