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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构离去,林灵素笑着说道:“秦王,你我交往一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助你了,希望今后我们江湖相见。”
一路上,赵构特别想打开锦囊看一下,可是使命感大于好奇心,这个家伙终究还是没有打开锦囊,在想办法躲开了监视之后,他终于在龙德宫见到了父皇赵佶。
进入龙德宫之后,太上皇赵佶一直处于幽居状态,很少接见外面的人,至于说自己的孩子,也只能见到官家一个人而已,今天见到九皇子赵构,真的是百感交集。
父子抱在一起痛哭一场,这个时候没有皇家的无情,也没有太上皇,没有康王,只有一对困境中的父子。
许久之后,太上皇赵佶才算是止住悲伤,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九哥,官家一直禁止外人进入龙德宫的,今日,你怎么前来,是不是外面有什么变故呢?”
其实,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太上皇赵佶心如明镜,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假装自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复位,在法理上是说不通的,除非是官家主动让位,或者说官家不能行使皇权,否则绝无可能。
被幽居龙德宫之后,太上皇赵佶有点绝望了,想要放弃,可是‘秦军’这个词一出,这让他沉寂的心死灰复燃,又看到了生机。再加上官家刺杀秦王,这就让整件事情有了转机,可是这些还不够,今天康王赵构的到访,让不可能终将变为可能。
赵构从怀里掏出林灵素的锦囊,递给太上皇之后说道:“父亲,这是老神仙给您的锦囊,恐怕这是他最后一次帮助我们大宋了。”
太上皇赵佶打开锦囊看了很久,看来老神仙没有放弃自己这个道君皇帝,可是上面的方案朕能行得通么?
沉默了许久之后,太上皇赵佶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如果抓不住的话,皇位就彻底和自己无缘了。思前想后他决定把锦囊交给赵构,看这个孩子会不会顺应天意,为自己,为大宋博上一把。
“九哥,你看一看,想好了再回答朕。”在这一刻,太上皇赵佶是下定决心了,要夺回皇位,哪怕是牺牲儿子赵桓也在所不惜。
康王赵构没有想到锦囊上会有这样阴毒的计谋,可是,这却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只不过这代价太沉重了,自己承受的住么?
皇权,生存,这两个词逐渐侵蚀了康王赵构那还有点良知的心,他终于下定决心,在皇权面前,没有兄弟亲情,也没有父子亲情,挡我者死,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太上皇赵佶冷冷地说道:“大宋江山在大哥儿手中,终将会葬送掉的。朕年事已高,将来还要直望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朕值得托付之人。”
“孩儿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赵构被皇权迷失了双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当然并不是屈服于那个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的父亲,而是屈服于林灵素的阴谋诡计。
“很好,朕给你下诏书,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你可以在城外募集军队勤王保驾。”在京城内太上皇赵佶的命令不好使,远远赶不上官家的影响力,可是在大宋境内,太上皇的号令比官家圣旨管用的多。也难怪如此,宋钦宗赵桓继位的时候,金军围困汴梁城,还没有被地方官接受的时候,金军再次围城。所有人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宋钦宗赵桓压根没有时间去更换地方官员,那些封疆大吏基本上都是宋徽宗赵佶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个现象短时间改变不了,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圣旨走不出汴梁城。
为什么,官家那么热衷以议和,根本原因就是想抓紧解除京城被困的尴尬局面,好让自己着手更换地方官员,解除圣旨走不出汴梁城的尴尬局面。只要能议和,解除京城被困的局面,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反正,金军就是要钱而已,大宋朝什么都不多,唯独钱多,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
把诏书交给康王赵构之后,太上皇赵佶亲手烧毁了林灵素的革囊,他压低声音十分严肃地说道:“大宋江山就在此一举了,上面内容,你已经看过了,也自当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再给你写一封密诏,你去拜会,蔡京,童贯等重臣,他们如果同意,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那么大的事情,没有重臣权贵参与是很难成事的。宋徽宗赵佶相信重臣权贵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只不过是要付出点代价而已。晋升国公,封王成为了他能拿得出手的手段。
康王赵构没有选择,只能应承下来,这个家伙在回家的路上还在思索,皇权真的迷失了父皇的双眼,难得他真的没有看出,林灵素这个计谋的问题所在,那不是帮助他老人家复位,而是为自己,为大宋逆天改命。
这一刻,终究还是到来了,太师蔡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秦王蒋忠很久之前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一多半的年轻人难道是神仙下凡,怎么会算无遗策呢?不过,该来的总会来,顺则昌,逆则亡。为了天下黎民苍生,为了蔡家子孙后代,也只能走这一步了。
太师蔡京很爽快地签字画押,他笑着对康王赵构说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老臣愿意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联络朝臣这件事情,殿下您就不用费心了,老臣去办就可以了。您只要说服功勋世家,政事堂的相公们即可。”
“赵构谢过太师。”康王赵构顿时就明白太师蔡京看出来了其中的门道,在暗示愿意效犬马之劳,在这种情况下,才提出他自己去联络朝臣,这样以来知道秘旨内容的人就更少了。
就在康王赵构说服重臣的时候,功勋世家内部也在紧锣密鼓地开会,已经到了百年来最为危机的时刻,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整个功勋世家将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几大家族的家主们吵的面红耳赤,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这个时候,角落里一个冷峻的男人说话了,他冷冷地说道:“今天晚上定不下来的话,百年功勋世家将会毁于一旦,你们将会被连根拔起。如果谁要是想着阳奉阴违的话,整个家族男女老少,全都得死。”
功勋世家的家主何等的尊贵,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呵斥,这让众人脸上很是挂不住。王家的家主气呼呼地说道:“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即便是你的主子,在这里都要矮上一等,你只不过是他圈养的一条狗而已,哪里轮到你汪汪叫。”
“秦王谕旨,违抗者死。”冷峻男人手中突然多出把匕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掉王家家主的脑袋,拎在手中冷冷地说道:“家主压根没有直望王家能够顺天而行。明天,王家将不复存在,你们不要以为功勋世家多么了不起,没有军队就像没有牙齿的老虎,是掀不起风浪的。秦王麾下精兵四十万,可以将金军驱赶到北方。至于官家手中有多少军队,这些军队能不能抵抗秦军,这点你们应该最清楚。上百年来军队吃空饷,早就被你们掏空了,羸弱不堪,十七个金国骑兵就能追着两千宋军屠杀,一万金军屠杀十万宋军,这种场景,你们不会不知道。好了,我也不说那么多,金剑卫和金犬卫联合行动,斩杀或者保护,尽在诸位一念之间,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百多年来,即便是官家都不曾这样威胁过功勋世家,可是这群高高在上的人却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代表的是秦王,是杀伐果断的秦王,是一个有能力改朝换代的秦王,真的是顺则昌,逆则亡。
高琛阴沉着脸说道:“你一个小卒也敢威胁功勋世家,难道就不怕被秦王责罚,要知道本官和秦王可是亲戚。”
“是亲戚,就更应该知道顺应秦王,难得你们高家能够承受住秦王的怒火?秦王遇刺,注定是天大的事情,大宋官家都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何况你们呢?”冷峻男的语气是那么的冰冷,整个房间好像一下子冰冻了似的,他冷冷地说道:“秦王府内,女人不得干政,就是我把高家连根拔起,只要是秦王不降罪与我,那么高侧妃是没法责难我的。金剑卫只忠于秦王,这点是铁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场的都是人精,就没有必要说太多的废话了,高琛说道:“你先出去,一刻钟之后,给你答案。”
“很好。”
一刻钟的争吵,逐渐平息了下来,形势比人强,何必那身家性命去找死呢?高琛作为代表和冷峻男说道:“我们功勋世家可以听秦王的命令行事,只有三个条件,第一秦王不能弑君夺位,第二和功勋世家联姻,第三保住王家,不能将其连根拔起。”
“你看秦王的谕旨吧。”冷峻男来之前就知道最终的答案究竟在哪里,他把秦王谕旨递给高琛后说道:“秦王,始终把功勋世家当成自己人,希望您能明白我家主公的良苦用心。”
第261章 京中剧变(三)()
高琛打开秦王的谕旨,才算是明白,秦王算无遗策,早就把这些算到其中了。他无奈地说道:“既然,秦王拥护皇太子继位,那么我们自当拥护。功勋世家的十三个嫡女,希望能够在金剑卫的护送下,尽快送到秦王府。”
“这是自然,请枢密使放心,金剑卫会安排妥当的。”
功勋世家近百年来,深受皇恩,如果说背叛赵宋,那这些人心里面是很难接受的,皇太子继位,是众人可以接受的。尽管大家都知道才九岁的皇太子继位,也不过是傀儡而已,只不过一个个掩耳盗铃,忽略了这个客观存在。况且不忽略又能怎么样,自从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以来,功勋世家就和权力彻底无缘了,最多算是地位很高的富家翁而已,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没有怨言呢/
功勋世家不掌权,可是在军中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存在,门生故吏安插在各个位置上,可以说军中有着极大的话语权,这绝对不是京营殿帅王道齐可比的,甚至广阳郡王童贯都比不了。
在接下秦王谕旨后的第三天,功勋世家终于迎来了康王赵构,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想用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这群老家伙签字画押。
赵构可以说是口若悬河,口吐莲花,一口气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那些老家伙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最后他说道:“大宋命悬一线,唇亡齿寒,还望众位能够为朝廷尽一份力。在这份谕旨上签字画押,来帮助大宋度过难关。”
说那么多废话,还不就是父子的皇权之争么?在高琛带头下,众人很快签字画押。等赵构离去之后,众人的讽刺语气重了很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太上皇和官家的皇位之争,是要便宜了赵构这个小子,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可不是虚的,争夺皇位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也不知道官家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做了这个一个愚蠢的决定。”说话的是曹家的曹性,他是最喜欢明哲保身的,既然形势比人强,那么依附秦王也没有错。况且曹家两个嫡女曹蕴,曹玥这对双胞胎一起进入秦王府,从情感上就有点瞧不上康王赵构那张嘴脸了。
高琛笑着说道:“形势比人强,不管赵家父子争斗多么厉害,最终还不是皇太子继位,最后的赢家,还是秦王。”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谁当皇帝不是我们操心的,只要是功勋世家不倒就好,秦王已经答应放过王家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说话的是潘家家主潘兴嗣,他在几年前就看好秦王,现在更加不例外。
功勋世家的态度,外界是不会知道的。可是文官集团的态度却是不公开的秘密,那就是呼吁官家和金军和谈,尽快结束京城被围的局面。所有主战派都被打压了下去,当然了政事堂内唯一的主战派范致虚称病在家,不参与其中,岂是就是默许了议和派打压主战派。
议和的声音在官家耳边响个不停,就连郑贵妃也主张议和,在这种情况下,官家也罢很无奈,他最终答应议和,并且派重臣前去金军大营谈判。
议和,正是完颜宗望求之不得的事情,尽管金军已经顺利攻克汴梁成的外城,可是外面的三路大军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首先第一路大军完颜阇母的三万大军被全歼,紧跟着完颜宗磬的三万大军被韩世忠的军队死死缠住动弹不得,最要命的是完颜宗弼的三万大军也陷入了危机,竟然不知道对阵的究竟是什么人,就是知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完颜宗望却知道,如果短时间不能结束战斗的话,就很难去接应完颜宗磬,完颜宗弼,那六万大军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议和,由大宋主动提出来的,在这个时候完颜宗望大喜过望,就准备议和,可是军师韩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