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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立台上,在数千人的注视下举起酒坛畅饮不绝。
不到片刻酒净坛空,摇摇晃晃的张汤怀掷酒坛在地,粉碎陶瓷四散飞落。
张汤怀看向一边吏官道:“部兵作奸犯科,长官监查不严该当何罪?”
“回大人,仗脊十击!”执刑吏官看着张汤怀发红的双眼不敢迟疑,立刻朗声回禀。
“军中饮酒,该当何罪!”
“仗脊二十!”
“来人,仗脊三十,立刻行刑!”张汤怀脱下衣衫,背靠刑台拱背以待。
“不可!”韩羽也是大惊失色,立刻出言阻止。
没想到张汤怀居然会这么做,杀数人震慑全军已经足够,何必再白挨这三十仗脊。
而且从张汤怀的样子看,明显这杖脊绝不是做做样子,三十仗脊活活被打死的可少数。
“韩弟你非营兵不可妄言,还不退下!”
韩羽一愣,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坦言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汤怀发怒,只不过他在跟自己较劲。
周围刑兵不敢迟疑,连忙持仗上前行刑,不到数下,张汤怀后背已经青紫。
只是张汤怀并不满意,冷眼盯着行刑的兵士沉声道:“你等再敢儿戏,依罪而罚,前面不算重来!”
两个行刑的兵士一时冷汗直流,只能依令而行,不到十击张汤怀后背已是血肉模糊。
如果是外人来看,张汤怀这样的表现,完全可以震慑全军。
韩羽可以完全确定,从此新军之兵绝无人敢枉法,而整个新军的凝聚力也将极大的提升,人不患贫而患不均,只要将士同甘共苦,赏罚分明,自然能够让兵士为之效死,但张汤怀是韩羽的大哥,看着自己人受这种苦,韩羽心里满不是滋味,不过韩羽绝不会上前阻拦,否则一番努力将付之东流。
军队内部问题已经解决,只有将军权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开始着手解决凤阳城缺粮的问题。
只是让韩羽无奈的是,仗脊三十的张汤怀当即晕了过去。
军中事务皆让千总甄洪兴接手,不过就连不懂兵事的韩羽也能感觉到,经过此事之后,眼前新军的气势为之一振。
就在众人散去的时候,千总甄兴出人意料的走了过来。
眼看周围无人,甄兴低声向韩羽小声言道:“张千总昏迷之前,言让韩兄弟暂领军务,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解决缺粮之事?”
韩羽苦笑摇头,这张大哥可真是会当甩手掌柜,现在将大摊子事直接交给了他,而甄兴之所以如此隐秘,想必是张汤怀嘱咐韩羽在暗,甄兴在明,加上韩羽并无官职,这样决定倒也无可厚非。
“甄千总客气,若有差遣,在下不敢推辞。”韩羽自然不会托大,连忙向甄兴恭敬言道。
甄兴对韩羽的恭敬很受用,满是笑意的口称不敢,言相互合作,定能查出哄抬粮价的幕后黑手。
其实甄兴当初希望甄兴和韩羽配合的时候,并不是十分情愿,甄兴唯一佩服的只有张汤怀。
在甄兴看来,韩羽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眼看韩羽十分识时务,看在张汤怀的面子上,对韩羽倒也客气,只是在关键的问题上,自然不会吧韩羽的想法放在眼里,只是甄兴并不知道,不论是当初抗击攻城寇军,还是后来智擒知府,击破数百卫所兵,其实都是韩羽的主意。
第二十三章 震慑()
校场一幕,虽然张汤怀被仗脊昏迷,但很有效的肃正纪法,新军士气大振,原先颓势一扫而空。
张汤怀做起了甩手掌柜,将凤阳军务,完全交给了韩羽来定夺,并令千总甄兴领军从旁帮衬,只不过千总甄兴只服张汤怀,打心眼里对韩羽有些不屑一顾,只因为韩羽乃是张汤怀舍弟,才保持应有的客气他依令而行恐是不易。
不过目前最紧要的是解决凤阳缺粮的问题,而不是与甄兴一较长短。
虽然凤阳缺粮近况十分明显,但韩羽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并不知道事情原委,所以短时间内倒并不需要千总甄兴属下兵马,甄兴也乐得轻松,第一时间回到军营领兵操练,对他来说领兵打仗才是军人的职责。
韩羽并没有静等,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当初张汤怀将凤阳的情况告知,韩羽已经拜托队长王威前去调差,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天赋,从小在凤阳长大的王威,似乎天生适合打探消息,不到一天,就将前后始末调查得清清楚楚韩羽暗暗感慨,地头蛇的确能量巨大。
中都凤阳,虽然相较沿海县市算不上商贸发达,但因皇家陵园在此,被誉为龙脉中兴之地,当时民间风水之论极盛,所以很多官吏家属,富甲一方之人,都以住在凤阳城内为荣,因此富贾遍布,官属众多,更有皇亲国戚居住于此。
韩羽也从王威那里得知,虽然市面上贩卖的粮食,大多都是商队运来的,但凤阳城内的大多数米市,都掌握在地主豪强等上流阶层手里,而这些地主豪强囤积着的粮食,随着张献忠所部寇军在数十里外安营扎寨,劫掠屠杀了靠近的商队,市面上粮食涨价倒也在情理之中,但绝不会到眼前这种地步。
只是知府颜容暄被囚禁,张汤怀感刚刚掌握凤阳军政大权,米市在一夜之间关门歇业,粮价水涨船高,直到有价无市,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从队长王威送来的名单看,很多人都有参与,看来张汤怀的上位这些地主豪强感到不安,这是一众试探更是一种威慑。
客栈厢房内,韩羽拿着名单沉吟,站在一边的队长王威大气不敢出,一对虎目一直盯着韩羽。
自从当初韩羽出言证明王威的清白他免于被当做寇军当场可杀,王威一直对韩羽十分敬重,但凡有所差遣,十分尽心竭力,以报救命之恩,张汤怀也暗中挑选精兵数十人归王威调遣,可以说王威早已成了韩羽亲兵队长。
“糟了!”
韩羽突然拍案而起,脸色略显不安,顿时把一边的王威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韩羽这样不安的表情。
“王队长,劳烦你带人立刻前去肃查营兵粮仓,切勿让。。。”
“大事不好了,韩兄弟!”突然房门被推开,一脸急切的甄兴满脸急切的闯了进来。
“甄千总莫急,有事慢慢说。”虽然预感到大事不妙,不过韩羽倒是不急不躁,看着甄兴从容言道。
“我军。。。粮草被。。。被烧了!”甄兴吞吞吐吐,言语满是苦涩的说道。
军粮是立命之本,没有饭吃谁还有力气打仗,古往今来军中哗变,多为粮草不济,带兵多年的千总甄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身为最高营官,守卫粮草本是他分内职责,现在粮草被烧了大半,若是追究起来他难辞其咎,所以这件事甚至没敢向养伤的张汤怀禀报,而是第一时间来找韩羽,当初的直呼其名,也亲切的变成了韩兄弟。
甄兴之所以急着来找韩羽,其实期待韩羽能解决眼前的状况,粮草已被付之一炬,再无回天之力,只是希望共担责任,只要韩羽管了此事,也是难辞其咎,到时候张汤怀总能会拿舍弟开刀,法不责众,倒也不会对他追责。
只是甄兴的这点心思,哪里能逃过韩羽眼睛,心中冷笑连连,韩羽心中懊恼的,只是没能早些想到这些,其实刚才正是希望王队长带人去肃查官军粮仓,免得被这些企图把控市场的地主豪强、士绅官吏的家属毁坏官军粮草。
“什么!”韩羽假装大惊失色的站起,脸上满是夸张的惊讶表情,看着甄兴喃喃道,“明军的粮仓一向有重兵把守,而且储存的粮食的地方颇为隐蔽,若非军中之人,绝没有机会下手,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禀明张大哥,还请甄千总同往。”
“韩兄弟莫急,张千总正在养伤,实在不该打扰,我等还是从长计议的好!”甄兴心中一阵慌乱,连忙出言阻止。
甄兴哪能不急,当初粮仓被焚,粮草付之一炬,而负责看守粮仓的百总,当初可是向他行贿,才谋到现在的位置,而且甄兴将擒拿严刑拷打,没想到兵士一时不慎将他活活打死,一时死无对证,一旦此时调查起来,甄兴难保不会牵连其中,以当初张汤怀斩犯事兄弟的严苛,斩他甄兴绝不会有含糊。
“军粮被焚,那百总可是甄大人亲信,你可知罪!”韩羽突然面色一肃,冷言喝问。
被喝问的甄兴顿时一愣,他根本没想到事情已经败露,难以置信的看着束手而立的韩羽,很难想象这个平时挂着笑容的青年,居然也有这般气势,惊慌之下顾不得颜面,连忙跪地抱拳道:“下官知罪,还请韩兄救我!”
韩羽上前一步连忙将甄兴扶起,轻笑着安抚道:“甄大人莫急,此事蹊跷,并非甄大人之责,还请详细告知,小弟来想对策。”
“张大人那里。。。”
“暂时不必告知,还请甄千总鼎力相助。”韩羽轻笑言语,似乎对一切胸有成竹。
韩羽很清楚情报的,而队长王威与的精兵,完全成了谍报人员,用王威自己的话说,他都快忘了怎么拔刀。
不论是营兵内部,或是官吏动向,还是茶肆评书,韩羽基本都知道一二,真是做到了秀才不出门,尽知全城事。
所以甄兴接受贿赂任用亲信的事,韩羽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有此而为,完全是震慑甄兴,免得他搞不清楚谁是主事,现在戴罪立功,把柄落在韩羽手里,甄兴自然十分配合,想要尽快解决此事。
韩羽也从甄兴那里得知,那百总已被鞭打而死,完全断了线索。
在厢房内来回渡步的韩羽沉吟半饷,忽然驻足冷笑几声,转头看向甄兴道:“千总大人,劳烦你立刻派人去将狱卒擒拿!”
甄兴先是一愣,很快恍然大悟,那百总虽然酒色无度,但不过三十出头,身体还算硬朗,却在牢狱之中刚刚被抽了数鞭就横死当场,当时甄兴心中不安,烦躁之下并未详查,现在看来其中定有问题。
“下官这就去牢中擒人!”甄兴抱拳一礼,立刻转身朝着外面冲去。
韩羽微微摇头,这甄兴也真是耿直,那狱卒牵涉其中,哪还会待在牢里,不过很快转念一想发现小看了甄兴,如果狱卒出逃必然有人接应,接应之人必然是烧粮一方势力,而这势力盘踞凤阳不容得罪,甄兴看似奉命而为,其实依然是自保,韩羽暗暗感慨,看来想要用一个把柄震慑千总甄兴,还是太过天真了。
求人不如靠自己,敌暗我明不能有丝毫出错,韩羽转身,看向站在一边的王威道:“请速派人严查城门,不论是谁的马车,都给我拦下来盘查,敢武力阻碍盘查者就地格杀!”
第二十四章 狱卒()
傍晚时分,太阳早已偏西,天边的云彩被染得血红,重兵把守的凤阳西城前城门洞开。
其实说到这洞开的城门,也是无奈之举,按照刚刚接受凤阳政务韩羽的想法,此时寇军在数十里外驻扎,李自成、高迎祥所部寇军驰兵将近,一旦合兵不知何时攻来,按理说应该紧闭城门以防偷袭,只是没过两天,张汤怀所在军营,就被一群主动要求打开城门的百姓团团围住。
这些人其中大多是打猎为生的猎户,一些去不远处的森林砍柴养家的少年,还有附近耕田的百姓,封门据守只会让他们活活饿死,虽然粥棚在韩羽亲自监督下,每天依然供给不断,但救助者多为老弱妇孺,这些精壮青年并救济行列。
无奈之下,韩羽只能下令打开城门。
不过第一时间令队长王威张贴告示,想要外出就要详细记录,早出晚归皆要统计,那些打猎猎户被令负有巡查之责,打猎之时监督寇军动向,当然也有银饷发放,一众猎户自然感恩戴德,白花花的银两谁不喜欢,韩羽还以保护百姓为名,从张汤怀那里派遣兵士,前去勘查附近耕种的百姓,是否是通敌细作,井然有序倒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这一日,十多人正排着队,接受小吏详细的盘问,然后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这些正在排队的大多背着长弓,腰上挂着短刀,几乎个个魁梧,看样子大多都是猎户。
虽然趁着夜色森林十分危险,但若是运气好能猎取一些猛兽,用它们的毛皮可以换到不少银两,所以铤而走险者少数。
排在队伍最后,一个牵着一匹马,戴着斗笠的男子背着包裹,满是不安的左右探看,好似锋芒在背。
此人名叫高楚,是一名吏狱的普通狱卒,其貌不扬,混吃等死,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两天前,在窑子里散尽银两回家的高楚,被几个突然出现的蒙面大汉打昏绑走,不过这些人并不是高楚猜想的谋财害命,反而给了他不少银两,并且给了他一瓶毒药他想办法灌入囚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