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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得益于后世的科学训练知识,张绣此世花了两年半的时间,却是将原先本就雄健的张绣身躯锻炼地更上了一层,柔韧力量耐力都有了更进一步的提高。只是最可惜的是,张绣对于枪法武技这些方面领悟实在不如这副躯体的原主人,虽然每日日常练一遍百鸟朝凤枪,也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亲身磨炼了三十余场,但是也只是做到了将张绣原本的枪法武技基本的继承,彻底融会贯通都尚不到,更谈不上精进了。
好在张绣本人并不是一个争勇好斗的人,能够拥有一个不错的武艺水平,在面对三国绝大多数武将的情况下能够自保,这种实力水准张绣已经很是满意了。相比于打打杀杀飙血沙场,张绣还是更喜欢坐镇高处通览战场一些。
凭借着自身武勇偶尔身先士卒鼓舞一下士气还行,真正需要冲锋陷阵这些交给手下的一票猛将去干就好,自己就别瞎凑什么热闹了。虽然是冷兵器时代,但是刀箭一样和子弹是不长眼的,要是哪天装过头了和自己便宜叔父一样的死法那就尴尬了。
君不见飞将吕奉先乎?一杆方天画戟可单挑当世任一将,群兵乱战也有横扫千军之能,但是结局却还不是身死家没。君不见小霸王孙伯符乎?一挟一吼立杀两将,横扫江东难逢敌手,但是结局呢,还不是被明枪暗箭做掉了?
经验告诉我们,若是一个主公很能打且很爱打,那他一定活不长久。
张绣入城并未带他那一杆象征着北地枪王名号的虎头金枪,事实上那杆金枪一直是枪将李丰保管的。进彭城是议事又不是打仗,自然没有必要带重量级的武器。所以张绣只随身带了他那把“天子赐剑”,不过此刻热完了身,张绣却是并不练剑,而是从自己亲卫处要来一口腰刀,练起了刀法。
关西人豪迈粗犷,一向不喜枪剑等难练的精巧兵器,而是钟情于刀斧这些方便操弄且带劲的武器,而张绣不论前世今生都是关西人,却也是有着这个偏好的。因而佩剑于张绣之身,最大的作用不是防身,而是因为礼仪传统和剑的象征意义。
在这一点上关东人与关西人有着巨大的差别。就拿近在眼前的刘备亲军和张绣亲兵相比,张绣的亲卫武威营中虽然武威籍人已经所剩不多,但是仍旧以嫡系的勇烈西凉锐卒为主,兵器几乎清一色都是便于劈砍格挡的各种长短直弯刀。而刘备起家的条件不如张绣,没有家乡产的亲卫,也没有嫡系的军队,但是因为经常四处辗转,招揽了一批有忠义之名的中原侠客充任亲卫。而这些中原游侠儿,大多使的,却是轻便利刺的剑。
当然这些都是见仁见智的,也与主公本人的喜好有很大关系。比如董卓喜欢重甲,于是便有了寻常刀箭砍不破射不穿的飞熊重甲军。孙策喜好游猎,于是身边的扈从亲卫多是善射之人。
说实在的,张绣虽然对枪法没有多少感悟,但是对于短刀的运用却是有些天赋的。只是无奈当世的主流乃是马战,兵器多以长兵器或重兵器更为流行,用短兵器作本命兵器的人实在太少,至少张绣手下是没有这种将领的。因而一直以来,张绣的刀术一直停留在自己练练的阶段,却未实用过。
用短兵器的人少但并不代表没有,比如,刘备却是恰好就是一个喜欢用短兵器的人,并且一直以来都是用短兵器马战的。与张绣只执一刀不同的是,刘备却是使双剑的。不过难得见一位偏好短兵器的同道中人,这些也都可以不做计较。
本打算邀请张绣赴宴,但是却看到一身畅快的张绣将手中弯刀舞的虎虎生风,刘备心中却是忽然升起了一股久违的莫名的澎湃。
想当年我也有这样的矫健风采啊!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年轻一回又如何?
面对刘备的即兴邀战,张绣却是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笑话,难道还怕刘备趁机杀了我不成?暂且不说年近四十的刘备是否有那实力,选择当面邀斗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你想做掉我,宴席上让人舞剑、下毒、甚至背后捅刀子都是完全可以的,实在犯不着以身犯险亲自相战。
说打就打,刘备命人去取自己的雌雄双股剑,而张绣也是挑了一把带有游牧民族特色的胡人式弯刀。
汉人传统的大片长刀虽然适合兵战之用,但是因其刀片太大太厚的缘故,却并不适合单挑。倒是塞外羌胡匈奴鲜卑人所用的弯刀,刀片窄薄且弯长,十分轻便极是有利于骑战或着单对单使用。西凉军与羌胡异族时常交战,面对挥舞着弯刀身背弓箭来去如风的羌胡轻骑,西凉边军的制式兵器也是受到了很大影响。现今西凉军轻兵步卒所配的腰刀,却是大抵和胡刀差不多样式的。这不仅节约了相当多的资源,也有利于善于乱斗混战的西凉兵发挥。
这一风格也被张绣所延续了下来。受限于技术,古代的可以勘探发掘的铁矿资源并不多,在制造兵甲方面资源总是供不应求的。以至于经常出现——“可战之士数十万,带甲十万”的情景。
因为改多制大刀为多制弯刀,张绣军却是节省下了相当多的铜铁资源,当这些铜铁用于制造更应该被制造的甲具的时候,张绣军中“带甲之士”的比重却是大大提高了。
这边刘备的雌雄双股剑也被取来,甘夫人和糜夫人听闻了比试切磋的消息,却是一齐端着两坛美酒联袂而至前来助兴。
刘备的双股剑是很有讲究的,一剑平阔显钝,另一剑窄长锋利,两剑一攻一防,两剑相得益彰,即便是马战也可以不惧枪矛等长兵器。
张绣最早号北地枪王,在凶勇剽悍的西凉军中犹以武勇出名。近来还曾有过生擒许褚刺死典韦的“壮举”,暂且不论这些战绩中是否有水分和运气的存在,现今张绣的武力绝不是刘备敢托大的,所以刘备并未犹豫,选择了执双股剑一起出战。
开打之前两人互敬了几杯美酒,以示情义。古代的酒酒精含量极低,并不至于麻醉神经造成失手,相反的还有凝神聚气的作用,是故为武人所喜。
武威营的亲卫在庭院中散开站立,身为武威营督统的胡车儿则和陈到以及几名刘备亲兵宿卫站在一起,众人距离院中站定的两人都有十余米远。
“请皇叔赐教!”张绣借着方才的热身劲还没散,执刀率先向刘备发动了攻势。
刘备屏息凝神,双股剑并用,沉着应对刀刀破风的张绣。方才他只是在战前活动了下四肢,此刻用起来还是有些迟缓。
张绣依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和手上灵便的胡刀,刀势极是凌厉,攻势也是一波接一波并不停歇,而刘备一开打却是就显现出来了自己在力量和爆发力上的不足,要不是有着丰富的临战经验和坚韧的斗志相撑,以及双股剑制造的绝佳防御,却是恐怕要被张绣开打十招便力压取胜。
两人斗了三十招有余,刘备终于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热乎,越打越是从容。而此时的张绣却因为一直攻不破刘备毫无破绽密不透风的双股剑,却是略有急躁和气泄。最终是被刘备抓住了一个机会,用左手雄剑将张绣的弯刀借势力压而下,右手雌剑却是灵动般出手,直刺张绣胸膛。
张绣的弯刀被刘备的阔剑压着,一时难以在刘备另一手利剑刺来之前抽出,但是此刻若是弃刀抽身,那就等于认输,这可并不是张绣所能接受的结果。所以电光火石之间,张绣却是选择了短兵相见,身躯并不后退或是闪避,而是立地迸出大力将手中弯刀由下而上顺着刘备的阔剑往上划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主攻佯攻()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张绣这一刀虽然后手开出,但是其刀势之迅猛却是胜刘备一筹。
到底是年轻力盛,在刘备的雌剑即将刺中张绣胸膛的同时,张绣的胡刀却也是要自下而上划开刘备的下颌和面门。
甘氏和糜氏到底是女人家,心性有限,也不懂男人之间的较量。只是两人交手间铮亮锋利的刀剑闪影,便已经把这两人吓得一惊一颤,就生怕刀剑无眼,伤了自家丈夫万万不能,伤了张绣也是天大的祸事。眼下两人一刀一剑却又是都使出了致命一击的招数,两女却是彻底花容失色,糜氏浑身紧颤捂着胸口却是闭眼不敢再看下去,甘氏稍强一些,但也是一副失口欲呼的神色。
陈到和胡车儿自比试开始,却都是双眼一齐紧紧盯着场中两人,整个比试过程两人不说身体动没动,却是连眼睛都一齐没有眨一下,各自的双手也都一直按在腰间的刀剑柄上,仿佛拔剑相反目成仇每个呼吸间都会发生一般。
相比一众亲眷心中的百般杂想,身为主公的刘备和张绣两人心中所想却是很简单的,这不过就是一场即兴比试而已,并无特别的象征意义。扬州和徐州两大势力集团,在目前,乃至将来相当一段时期内的战略关系都是相对稳定且友好,这是毫无疑问也无可争议的。
因此最后关头,张绣和刘备都及时止住了力道,并不让现场有见血的可能。
此时,刘备的雌剑剑尖距离张绣的胸膛不过两寸,而张绣的反手刀刀刃与刘备的下颌有一寸距离有余。
双方战平,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张绣首先收刀,禀手道:“皇叔承让了!”
刘备莞尔一笑,却是直接将剑弃于地上:“备有两剑四锋,将军一刀一锋,却是仍防不住将军的刀势,亦不能取得胜势,此番比试,当算备输了。”
张绣:“非也,皇叔役使双剑,乃能者多劳。绣武艺不精,只能耍耍单刀。且倘若年纪颠倒,绣却是绝在皇叔剑下走不过三十招的。此战,却是绣输的彻底。”
刘备:“……”
两人又是陈言一番,都各自找理由说明是对方赢了。刘备之所以说是张绣胜了,自然出自自己一贯的宽厚低调品性。而张绣之所以坚持刘备赢了,而是因为此战确确实实是自己输了,步战刀法这方面自己有待加强的还很多,仅仅凭靠平日里与麾下部将对练是绝对练不出真正的刀术的。而且不仅仅是武技的问题,自己的心态也是影响胜负的至关重要一个原因。
“两位哥哥争甚?依我之见,这站在地上用刀剑相斗犹如小儿相斗,热热身提个兴致而已,实在谈不上谁胜谁负的问题。若是真要比试武艺,倒不如去校场牵出两匹健马,各自使拿手兵器,痛痛快快酣战几个回合。不过这都日上三竿了,咱家的肚皮可都叫唤了,那边两位嫂嫂亲自准备的酒菜可都快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飞和张飞两人却是都出现在了庭院之中。黑面虎须的张三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粗人模样,言语更是无所顾忌。而虬髯红面的关二却是先朝着刘备叫了一声大哥安好,接着转向张绣,颔首叫了一声:“张将军,又见了!”
张飞的直爽性格张绣早在蕲阳之战时便适应了,不仅是适应,张绣其实很喜欢这种有话就说喜怒形于色的粗豪品性,和这种人在一起总感觉世界都变简单了一样,很是随意和舒服。而有意思的是,张飞却是恰好也对张绣身上一直都有表现出来的一往直前的锐气和无所畏惧的坚毅所钦佩,是故刘关张三兄弟,张绣却是独独与张三自打相识相见就互有好感,甚至于两人建立了竟以年纪大小相称而不是以身份地位相称的“私人”关系。
张飞比刘备小很多,但是和张绣年龄相同,张绣也只比张飞大几个月而已,是故张飞也叫张绣一声哥哥。
而至于关羽,虽然和张绣关系也不错,但是能让关二爷主动颔首问候一个人可是很难得的,张绣却是已经很满意了。
众人收了兵器,直接前往正厅,此时刘备手下的其他文武已经差不多来齐了,而统领着淮南军在城外扎营的张勋也是带着一众张绣军干将赴宴。
身为张勋帐下中军校尉的太史慈也是随着张勋进城来了。张绣虽然有意想让太史慈与刘备相避,但是好歹人家太史慈和刘备是有故交的,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不痛快而使得太史慈心里也不痛快吧。再说带都带出来了,反正早晚要相见,还不如大度一些,直接让其与刘备相见以显示自己胸襟。
果不其然,刘备因为太史慈的出现情绪变化是很大的,在于昔日敌手张勋寒暄几句之后,刘备却是直接从上首站起走了下来与太史慈相谈,北海之战曾一同并肩作战的关二和张三也是一齐走上前与之叙旧。
张三之所以凑上去完全是性情使然,属于凑热闹型的。而以关二爷的傲恃性格,本是不至于主动上前与太史慈相见的。不过关二爷很是懂自己大哥肚里那点心思,再说自己大哥和三弟都上前了,自己不过去也未免显得太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