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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这是昏了头了还是怎么了,居然要放弃曹操而帮刘协做事?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加上一群缠了裹脚布的死脑筋汉室旧臣,没有地盘没有兵马没有钱粮,能成什么事?
不说别的,你这一反水,我整个计划却是被你打乱了。曹操能在官渡撑半年多时间,可是都靠你在后面调度救济,换别人镇守后方曹操可能早在数月之前便败了,然而就在此刻官渡之战即将决出生死的紧要时刻,你居然扔了许都那一大撂子事跟着刘协瞎跑。曹操的实力本就被我削弱的不足历史上的六成,虽然说因为提早一年南下袁绍的实力也比之历史略有不足,但双方力量的悬殊仍只比历史上的更大,你这是想曹操一败涂地的节奏啊。
或许是看出来张绣的神色有了异变,荀彧突然开口道:“曹公之事,荀某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还是按天命吧!”
去你妹的尽人事安天命!张绣差一点骂出声来,曹操一旦撑不住战败,刘备和孙权绝对会和袁绍眉来眼去,刘景升那软骨头更不用说不背后捅一刀都是好的。到时候自个就是袁氏一统天下最大的眼中钉了。
呼~
张绣长长吐纳几次,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再看向荀彧,仍是难掩心头的忿怒,一时将头别过,心中恨恨道:早知就把刘备的衣带诏截留下来送到官渡给曹操看,提前知会驻守在许都曹军将领斩了董承等人,然后联盟曹氏,提兵北上会和曹仁夏侯渊等人直接一起揍刘备,玛德把老子骗到徐州到最后只是给你打个佯攻和幌子,还让一个没什么演技的张翼德恶心了我一整个月!
嘶~
张绣忽然于忿怒之中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再看向荀彧,再次琢磨了荀彧“尽人事,安于天命”的自白,却是恍然大悟!
想透了一点的张绣转过脸,低声问荀彧:“曹~曹公那边,已经到了……极限?”
荀彧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许都的粮草已经都不够运粮的民夫一路吃的了,吾留于许昌与不留许昌,又有何区别?纵使才高八斗通晓机略,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此刻也枉然!”
张绣惊诧了,却也明悟了。不说其他,原来是曹军的粮草已经到了极限哦不,恐怕是早已经过了极限吧!此刻纵使你再能,没有饭吃屁用都不顶,因为你连屁都放不出来,荀彧的处境便是如此。
许都所谓的政务,都是因为天子在许昌的缘故,而眼下董承等护持着刘协出走了许昌,那便再不复所谓的有处理政务之事了。所谓军务,所谓无粮不成军,或许在平常粮食的重要性还没有那么至关重要,但此刻便是凸显无遗了,没有粮草就招不了新兵组织不了援军,即所有的军务处理了也无用。
至于民政事务,这些倒不用荀彧去管,曹操手下的内政人才不少,程昱董昭陈群钟繇杜畿等人足以处理各州郡的事务,倒不用荀彧操心。
如此一来,仿佛荀彧此时存在于许都的作用也就只能给官渡曹军写写激励信了,还不能写的太频繁,毕竟送信还要靠人靠马,而人和马都是要消耗粮食的。
想到这里,张绣算是有点理解荀彧为何此刻一副淡然从容的神情了,并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无可奈何只能放开了。
尽人事,安天命!
貌似对于荀彧而言只能这样了,但对于张绣来说呢。
你荀文若倒是看得开走得了,毕竟你只是个臣子。对于我们这些老板而言,公司集团直到没垮前那一秒还都得将血泪咽在肚子里撑着,破产了打工的想跳槽就跳了,我们却是东山难再起!
想到这里,张绣却是不再想和荀彧胡扯,也不想问他如何设计瞒天过海了,直接扯嗓子向荀彧身后的“曹军粮队”喊声道:“陛下,镇东将军张文锦请求召见,还请陛下速速出面,荒山野岭又身处敌境,本将军可是要为陛下安危负责的啊!”
张绣这番话一说,是个人都确定张绣这是要带走天子了,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谁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寂静的粮队仍然没人回应,张绣也不等了,招手便欲指挥部下上前搜查,或许是看见张绣不耐烦了,一辆距离张绣不是很远的粮车后终于一个民夫打扮的青年探出了头,一边慢腾腾往出走一边挥手道:“张将军且慢!”
看到那青年的一瞬间张绣瞳孔紧缩,昔日在董卓手下,自个可是担任过一段时期的宫廷禁卫。后来长安变乱,自己叔父和董承杨奉乃是最早护持刘协东归的一批人,只是很快因为自己叔父和董承杨奉等人不合,而董承杨奉合力排挤自己叔父,于是便分道扬镳。
那段时间自己可是没少见刘协,眼下不过过去了两三年,记忆里自然还是十分熟悉的。是故自这青年一露头,张绣便是直接认出来此人正是当今的大汉天子——刘协。
不禁是刘协,还有董承这老东西,伏完伏国丈,也是陪在刘协左右出来了,这下好,旧愁新恨这下得好好算了。
决然地挥下手,两千轻骑旋即听令向前,荀彧和董承当即色变,而刘协和伏国丈也是一惊,不明张绣意欲何为。
倒是昭信将军吴子兰当机立断,立刻喝令暗地埋伏在靠近张绣的粮车背后的十余名弓弩手向张绣射箭,千钧一发之际倒是荀彧喝止士卒不准放箭,那些士卒并不完全是吴子兰手下部卒,因而手搭在弓弦上你看我我看我并未第一时间放箭。
这边张绣对粮队中的弓弩手早有提防,但不过区区三百老弱病残而已,张绣有信心避箭驱马杀入人群之中,如狼似虎肆虐一番。
百米之外的两千骑兵卷起了阵阵飞尘急速靠近,吴子兰焦急万分,却又不敢顶撞荀彧,只好将目光投向刘协,希望天子作出绝地反击的决定。
大难临头,刘协反而镇定了下来,看了前方荀彧的背影一眼,刘协毅然抬声喝令道:“都不许动!”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安天命()
两千骁勇剽悍的轻骑如同嗅到鲜血的饿狼一般直扑而来,刘协却是愈发地平静,这一幕不仅张绣见了暗暗吃惊,就连一直对刘协多多少少有点文弱印象的荀彧也是微微吃惊,心底对刘协这股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天子之气暗暗道赞。
仿佛是直接无视了张绣身后如狼似虎的骑兵,刘协挺身直视马上的张绣,突然冷喝一声到:“汝等是来劫驾还是保驾?”
张绣被刘协这么猛的一喝,一瞬间也是有点懵,似乎当下被包围的乃是他而不是刘协,当下脱口而出道:“臣来保驾!”
“既来保驾,为何见了天子不下马跪拜,反而于马上耀武扬威?”刘协进逼一声道。
伏完和董承自然是被刘协这一气场的反差整的有点茫然不及,只有荀彧在最初的惊愕之后脑海中立马浮现了四个大字——先声夺人!
张绣下意识地就要下马行觐见天子之礼,刚迈起腿却是脑中一个灵醒,我靠,这不是演义中刘协诈董卓那一招么?
演义故事的虚实张绣弄不清,但是此刻的张绣却是知道,眼前的这位汉家天子绝不会是那种任人摆布的羸弱类型,更不是传言中只会哭哭啼啼于命途多桀的末代君王。
脑中清醒过来的张绣瞬间变得冷峻无比,时势已经不同了,这招几年前或许还能让人有所顾忌,不过现在拿来虚张声势,未免也太高看自己还有汉室的现状和处境了吧。
两千轻骑几句话的功夫便是已然冲到了张绣身后,不过张绣并没有进一步的命令,曹性和李丰也是不敢贸然行冲抢之事,只是距离天子一行人十几步便刹住了马。
待马蹄声和嘶鸣声渐息,张绣这才身形微微一动,右臂一震,却是将手中的虎头金枪扔还给了亲将李丰。
见张绣收枪立马,刘协和董承伏完等人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神色,不过并不等他们将这份轻松放沉到心底,张绣却是一副正经神色开口了:“眼下身处敌境,臣又甲胄在身,是故不便下马行礼。陛下若是要降罪,臣亦无话,只望万无一失将护驾陛下到寿春再问罪不迟!”
话音刚落,并不等刘协和荀彧等人有所反应,张绣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高举在手喝令道:“李丰曹性二将听令,上前护持各位公卿大臣周全!武威营听令,与本将军随身护卫陛下。”
顿了一顿,张绣又继续开口:“胡车儿听令,搜查车队上下,清除曹军细作!”
嘶~
正当面的刘协和文武百官对于张绣的一番言令却是大惊失色,当下便是有几名急性子耿直大臣骂出声来:“逆臣张绣,贼性子怎地跟你那死货叔父一模一样!”
“恶贼张绣,怎地敢目无君上罔顾礼法?”
张绣面色仍旧冷的像冰一样,无视了这些过气大臣的跳脚大骂。倒是胡车儿却在一旁用看死人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那些对张绣言出不逊的大臣,似乎是为执行张绣“清理奸细”的命令做准备。
众人已经抓紧了手上的马缰,另一手也是按在刀柄上,就等张绣一声号令挥剑而下了,只是就在张绣就要挥下令剑的当口,一声利剑出鞘声却是先于张绣而出。
这一声剑出鞘声异常清亮,几乎是响彻了周围百米的距离,就在众人搜寻到了出声所在时,无不暗吸一口冷气。
却是刘协双手持着一剑,横在了自己脖颈位置!而侍立在刘协身旁的董承腰间只剩下了一件空剑鞘。
众人大骇,伏完董承等人无不惊呼一声,悲叫出声来:“陛下!”
张绣当下也是心头一震,手中佩剑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而至于张绣身后的一众将卒也是目瞪口呆,被眼前这一幕看得傻了。
“汝等若是再敢向前一步,吾必血溅尔等兵甲!”刘协脸部赤红,额头青筋乍现,仿佛是进入了不要命的状态,撕破了喉咙般喊声道。
张绣紧盯着刘协的双眼,迟疑了片刻,最后仍是抬手挥下了令剑。
张绣身后的数十武威营亲卫最先反应过来率先向前,不过只是刚做出要拍马向前的动作,正面相对的刘协却是毅然决然般引剑自划,刹那间那利剑便是在刘协脖颈处割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这下轮到张绣彻底从心底骇然了,刚挥下去的令剑却是立马又抬高收起,喝到:“停!”
无数马蹄抬起刚迈出便被勒马收住,周仓李丰曹性等人此时都是不敢言语了,只能是目视着张绣和刘协的对峙。
张绣此刻冷汗直流,暖风吹过,张绣脑后却是一阵寒意。
伏完董承等汉室旧臣已经是跪拜了一地,无人不痛哭流涕伏地悲呼,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劝救刘协,情势如此,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全部选择交给刘协。由是他们此刻并不止单是为了刘协这位苦难天子所恸哭,也还是为了这风雨飘摇名存实亡的东汉王朝所痛哭。
“朕的路不需要别人安排把控,朕要走自己的路!”刘协这句话几乎是呐喊出来的,脖颈的口子在刘协这一撕心裂肺的喊声中更是血流如注。
虽然自己是在马上居高临下,而刘协立在平地之上,但是此刻张绣却仿佛是在仰视着,仰视着大汉王朝往昔的威势和刘氏最后的那点尊严。
这种威严虽今不复夕,但还远远不是张绣一个外姓诸侯能够玩弄于手的。是的,方才那一剑虽然只是豁开个口子没碰到要害,但是张绣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轻举妄动,刘协会不会引剑成一快的可能。因为对于刘协而言,终结的不过是自己由来已久且愈发沉重的痛苦身心。
脑中闪过千万种念头和无数种可能,张绣最终还是长长吸了一口气,反手负剑向着刘协拱了下手道:“微臣无能不能护得陛下周全,陛下自当珍重!”
说完这句自嘲自讽的话语,张绣插剑回鞘,当下调转了马头,又长长吐出那口气,头也不回拍马便走。
周遭一众亲骑见势也只能拨马告退,两千骑兵来得快退的也快,不消片刻便是撤的干干净净,仿佛是怕耽误了时间而导致刘协失血过多而死一般毫不拖泥带水。
荀彧望着远处张绣军的背影,却是叹息一声,喃喃道:“这乱世豪雄,有曹公一人难道不够么?天命又何向啊!”
话声刚落,身后便是一声沉闷的咣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地声,荀彧迟了整整半拍才转过身去,已经是一片扑倒哀嚎呼救声,任是再历经沧桑老道沉稳,此刻也忍不住眼角泛花。泱泱大汉皇朝,居然有朝一日会悲情到需要一位天子如此这般才能保国护稷!
拍马向南并不多长时间,脸色千变万换之后,张绣忽然开口:“周仓!”
被叫到的汉子虎躯一震,赶紧拍马凑上前,脸色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