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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看起来有气势多了。初来乍到的乡下人,往往会把此处当成了大阪城,于是此地也得了一个花城大阪的别称。
这里的作息时间也同其他街区截然不同,当白天其他街区人烟鼎沸的时候,花街的姑娘和嫖客们都还没起床呢。而当到了夜晚,其他街区开始安静下去的时候,此地却是灯火通明,街头游人不断了。于是只要是大阪人就知道,想要去新町花街见见世面,最好还是黄昏时再进入此地,白天在花街可碰不到什么出色的女子。因为只有那些晚上没什么生意的徐娘半老的老妓才会在白天出现在街头,招揽一些性急之辈快速的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新町花街原本属于城下町的边缘地带,但是随着大阪经济的不断发展,原本和稻田菜地相邻的花街,现在却渐渐变成了城下町的中心地区。据说总督大人一度考虑将人员过于复杂的新町花街迁移到城市边缘去,不过在花街各位妓院老板的请愿下,并贡献了一笔治安消防费用之后,最终以在花街附近增加了一个警署和消防署了结了此事。
其实,在这件事上作为经济奉行的吉川幸助也是出了极大的力气的,这位经常流连于新町花街的幕府高官,向总督大人展示了花街一年缴纳的税金数量,和花街周边土地出卖的金额之后,总算是打消了总督大人对于这一行业的厌恶感。
因此当吉川幸助带着联队长沼田兼一进入了花街之后,都不用看地图就指挥着军队将逆贼所在的妓院包围了起来,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般。
封锁了外围的街道,在军队准备进入这家妓院大门时,吉川幸助对着联队长沼田兼一询问道:“能不能不动用火枪就将他们拿下?我可不希望让整个花街都知道,我们在这里抓捕逆贼。”
头上戴着黑色阵斗笠,身上穿着黑色军服的沼田兼一对吉川幸助微微颔首说道:“请放心大人,我挑了一个小队的剑术高手,只要逆贼确实不超过20人,我们一定会静悄悄的解决的。或者大人在门外等候一会,让下官先进去抓捕了逆贼再说?”
吉川幸助顿时笑了笑说道:“沼田联队长,我可也是得到富田流初级评价的剑士,我想我还是能够保护住自己的性命的。至于里面的逆贼,根据确定的情报,应该是17人,其中有6人是从中国返回的商人,剩下的11人是他们在本地招募的浪人。”
沼田兼一立刻低头道歉道:“抱歉,是下官失礼了。既然大人已经有了这么详细的情报,那么这场抓捕就更没有问题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这家妓院的老板已经被之前装作嫖客的武士给带了出来,看着对方瑟瑟发抖的样子,吉川幸助也没有再做什么威胁,而是和颜悦色的向他问道:“从天津来的贩布商人梅太郎一伙人,现在都在何处?只要你安静的说出来,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
这家妓院虽然分做了四处院子,但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主要还在中院的一座二层回字结构的木楼内。梅太郎和他的同伴住在二楼的两间相邻房间内,至于同他们往来密切的浪人则住在楼下分散的四间房间内。
问清了这些人的位置,房间方位和楼内的通道之后,吉川幸助不由对着沼田兼一询问道:“沼田联队长,你和我一起去楼上会一会那个梅太郎,至于楼下的事务就交给你的部下解决吧。”
“当然可以。”沼田兼一答应道,接着他对着身边的两个部下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带着妓院伙计去抓捕一楼的人犯,而他则带着十余人押着老板和吉川幸助前往了中院木楼上的二楼。
根据妓院老板的指认,他们从东南角的楼梯上去,向北走过两间房,就是梅太郎和他同伴所居住的房间了。这里房间的格局几乎都是一样,一个通长的分为内外间的套房,外间正对着内廊通道,内间则通往外侧的阳台。
外间大约占据了套间三分之二的面积,是用来吃饭和待客的地方;内间较小,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虽然外间和通道之间有和纸装裱的拉门,不过像这种秋老虎的天气,这门基本都是开放的,只是有两片布帘挡住了门的上部,不让过客清楚的看清房间内的情形罢了。
吉川幸助等人进入楼内时,正是下午四点左右,此时外面虽然还是一片阳光灿烂,不过楼内却是有些昏暗了。这个时间有客人上门,其实也不算是过于奇怪的事情,这本是吉川幸助计算好的。只不过他没有预料到,从进入这幢楼之后,意外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首先是原本应该在房间内喝酒的逆贼们,居然有人跑去了隔壁房间赌博。因此当沼田兼一的部下冲入逆贼所在的房间时,顿时惊动了这位正在隔壁赌博的武士。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之后,这位居然没有跳楼逃跑,而是直接拿起佩刀冲了出来,而他所在的房间正对着吉川幸助所站立的地方,若不是这位武士过于鲁莽,拔刀挥砍时忘记了面前的门框,把刀深深的砍入了门框上一时难以拔出,吉川幸助还真有可能吃上一刀了。
当这位从隔壁房间冲出的武士奋力拔刀时,沼田兼一的部下终于反应了过来,趁着他双手拔着门框上的佩刀时,上前在他肚子上砍了一刀。这一刀又快又狠,当时就让对方的内脏流了出来,这名武士顿时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交战让这间房内的妓女和嫖客都尖叫了起来,纷纷向着内间逃去,于是吉川幸助想要安静的处理计划也就此破产了。
更糟糕的还不仅于此,在楼内妓女、嫖客们乱做一团时,冲进逆贼房间的武士出来报告说,房间内还少了三人,最重要的逆贼首领梅太郎并不在房内。吉川幸助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武士,皱着眉头纠正道:“少的不是三人,是两人。问清楚他们去了哪里?”
那名武士看了一眼相邻房间之后,赶紧又跑了回去,接着他抓着一名妓女出来说道:“她说是被楼内的新荣姑娘请去了。”
新荣是这家妓院等级最高的妓女,也是可以竞争花街花魁的名妓,她所居住的地方位于西北角,几乎占据了半条内廊的位置。沼田兼一正想招呼部下冲过去,不要让对方逃跑的时候,吉川幸助却阻止了他,侧着耳朵倾听了片刻。
沼田兼一也下意识的侧耳听去,才发觉在这样人仰马翻的局面中,从新荣姑娘房内还隐隐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歌声和三味线的悠扬乐声。
沼田兼一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怒容道:“此人真是大胆,知道官军已经到了,居然还敢逗留不去,他这是在藐视官军么?”
吉川幸助看了一眼边上武士的尸体后,却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这些人都是没有脑子的暴徒,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等有趣之人。沼田联队长,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位人物可好?看看他究竟是真镇定呢,还是知道无路可走,故作镇定呢?”
当吉川幸助和沼田兼一带着4名武士走入了新荣姑娘的房内时,发现一名穿着青色和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拨动着三味线唱道:“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眠到天亮…”
第771章 海外起波澜十三()
唱着俳句的男子,声调虽然不是如何杰出,但是语调中透出的从容不迫,却是极大的提高了歌者的魅力。房间内除了这位歌唱的男子外,还有一男两女,那名年轻的男子把手藏于怀中,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们这些闯入者,但是他全身抑制不住的抖动,却揭破了他隐藏起来的极大恐惧。
至于那两名女子,一位是身着华丽绸缎的美丽少女,年纪大约在17、8岁左右,她就坐在歌唱男子对面的锦缎垫子上,虽然看起来很是安静,但是吉川幸助还是能够看出少女身体的僵硬的。
至于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年纪更小一些的女孩,穿着妓院内较为常见的下女服饰,应该就是这位少女身边的侍女了。不待吉川幸助身边的沼田兼一出声,这位歌唱的男子似乎终于察觉到有不速之客进入了房间,这才停止了歌唱,放下手中的三味线转头看了过来。
对着吉川幸助几人满不在乎的打着招呼道:“原来是官家老爷跑来了,我还以为谁这么不知道礼数,居然连问候都不问候一声就冲入了新荣小姐的房间,真是不怕唐突了美人吗。”
对于如此大胆的逆贼,沼田兼一感觉自己的怒火一下就冲到了头上,他拉下脸来对着身后的部下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这两个漏网之鱼给我拿下。”接着他又对着那位停下歌唱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等把你带回衙门之后,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有这个闲情雅致去考虑,什么是唐突美人…”
“慢。”沼田兼一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吉川幸助给打断了,这位大阪幕府的高级幕臣,脸色有些奇怪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梅太郎了?能不能聊上几句?”
沼田兼一大为诧异的插嘴道:“大人,把他带回去,您想怎么审讯都可以,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一会来这花街玩耍的人就多起来了,恐怕会有什么变数吧。”
吉川幸助此时却不容置疑的回道:“那你就把其他人先押回去,留几个人给我就可以了。”
看着吉川幸助认真起来的样子,沼田兼一终于没敢再质疑下去。而此时那位男子也终于出声道:“能够和幕臣老爷聊上几句,也是在下的荣幸。十一郎,你先跟着官军老爷下去吧。”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身边的年轻男子伸出了手,年轻的十一郎犹豫了下,终于把怀中藏着的短刃递到了男子的手上。看着两名男子的这一举动,沼田兼一和他身后的武士都立刻从刀鞘内拔出了一部分刀身,身体前倾的注视着男子,生怕他暴起发难。
不过对方却毫不犹豫的把短刀从榻榻米上滑了过来,又摊开双手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和服,表示自己并没有藏着任何武器。当沼田兼一看着部下将十一郎带出房间后,不由还是有些担心的对吉川幸助说道:“大人,要不还是让我在这里陪你吧。”
吉川幸助却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给了身后的武士,口中对沼田兼一回道:“联队长不必担心,你且把人带回去就好,把人分开关押,在我没有回去之前,不许任何人对他们进行审讯。好了,你们两人也去门外候着吧。”
对于吉川幸助的执拗,沼田兼一也是无语,只能吩咐留下保卫吉川的武士警醒一些,若是有什么不对便立刻冲入房间,绝不可让大人受到伤害。
对于身后的动静,吉川幸助也不干涉,他毫无顾忌的从梅太郎身边走过,一边令新荣为自己更衣,一边则对有些不知所措的下女吩咐道:“快去和老板说一声,让他准备一桌酒菜上来,一定要上明国的好酒,否则我可饶不了他…”
梅太郎安静的看着吉川幸助换上了舒适的便服,然后坐在了自己面前,顺便连新荣也打发了出去。当房间内只剩下两人之后,吉川幸助这才出声说道:“你不好好的在北京服侍太阁和世子殿下,跑回大阪来做什么?”
蒲生直柔耸了耸肩,表情无奈的回道:“我也没有想到萨摩大人和长州大人的野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居然想要直接对大人您下手。我担心要是我回绝了这个任务,让他们派出几个鲁莽之辈过来,真的伤害到了大人,我们的事业就要遭遇重大挫折了,所以我不得不亲自跑回来刺杀大人了。”
吉川幸助拿起了一边火炉上保温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之后,方才皱了皱眉头说道:“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萨摩藩和长州藩又在计划什么了?”
蒲生直柔也不卖关子,就这么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向吉川幸助述说了一边,期间新荣带着下女为两人摆上了一桌酒席,但很快又被赶了出去。当蒲生直柔将整件事说完之后,房间内已经开始点上了煤油灯了。
在橘黄色灯火的照耀下,吉川幸助思索了一阵之后,却突兀的向蒲生直柔问道:“太阁大人对于这件事这么看?”
蒲生直柔楞了下方才回道:“太阁大人的意思是,日本之事,日本解决,她不会插手。不过她也警告我们,不要将友哉、友松两位殿下拉入这趟浑水,否则她必然不会坐视的。”
对于蒲生直柔传达的这个警告,吉川幸助似乎并没有往心中去,他接着又问道:“太阁大人同友哉殿下的关系,还是如从前一样吗?”
蒲生直柔这次倒是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和从前一模一样,太阁大人并无其他想法,两位殿下之间的关系也极为亲密。不过…”
“不过什么?”吉川幸助猛地抬头注视着对方的双目,下意识的询问道。蒲生直柔犹豫了下,还是老实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