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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官腔十足的话语,房间内的士人顿时有不服气的反问道:“阁下何许人也?为何打扰我们的谈话?”
隔壁沉默了片刻,随即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夷陵文安之,在下身为燕京大学的教育长,听到你们这种荒唐的言论,难道还不能加以纠正吗?”
虽然众人没听说过文安之的名字,不过这燕京大学教育长的头衔还是镇住了他们。科举考试现在已经越来越被大学所掌握,甚至于作为大明科举考试教材的《四书章句集注》,也渐渐被大学兴起的新儒学理论研究给替代了,当然这种替代是一点一滴的改变的。
不管是科举出题还是审阅考卷的权力,更是从原来的礼部官员转移到了大学教授的手中。燕京大学的教育长,理论上是有可能成为批阅他们科举考卷的监考官员的。因此听到了这个回答之后,房间内饮茶的众人顿时变了脸色,不敢继续回话了。
大家互相望了望,终于失去了继续饮茶的兴趣,一个个起身悄悄的溜下了楼。只有刚刚为王琦分辨的士人和张煌言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先去了隔壁报名道歉。
文安之也不为己甚,隔着门教训了他们两句,便让他们离去了。当张煌言和同伴走下楼时,同伴不免抱怨,这位燕京大学的教育长过于高傲了,居然连门都不让他们进。张煌言却笑了笑说道:“也许这位文大人是为了避嫌吧,毕竟如果他要是列入了监考官的名单,此刻见我们倒是真的不合适了…”
侧着耳朵听着张煌言等人下楼离去之后,文安之方才对着房间内的友人说道:“今年受灾的地区远比去年广阔的多,和崇祯三年相比,受灾程度更是严重的多。但是今年除了开封地区之外,其他地区的受害程度并没有超过崇祯三年的状况,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现在因为王韩如一事,闹的朝廷上下四分五裂,再加上钱牧斋的首辅二任任期将要届满,有些人真是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开始蠢蠢欲动了啊。连这些读书人都开始站队的话,这场朝堂上的斗争,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为什么要干涉他们?”看着窗外飘飘扬扬而下的大雪,朱由检端着一杯热咖啡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不容易才熬过了这一整年,也好好让我安静的过个新年吧。这些人其实和哈士奇没什么区别,你越是想要给他们劝解,他们就争吵的越是厉害。你若是放手不管,他们却又会心虚的给自己找台阶下。”
对于皇帝的评价,给崇祯送来奏章的王承恩也是无言以对。他只好小心的说道:“这开封一事,说起来也是河南巡抚自己作孽。
明明陛下已经通过赈灾应急事务委员会向河南军民两方下达了指令,要求河南各县控制好各交通要道,不允许灾民自由流动。可这王琦认为朝廷的指令有违仁厚之道,各县封锁交通要道无疑是让灾民在家饿死,坚决要求撤销开封府周边的军队、民团封锁线。
结果导致河南灾民纷纷涌向了开封一府,令的当地的粮价大涨,最终连开封本地的灾民都失去了控制。若不是他之后幡然醒悟,调动军队镇压了城外拦截黄河船只的流民,并强行征用了开封城富室大户的存粮,开封恐怕就真的要被灾民给攻陷了。
这王琦向来和新东林党走的近,他此次被河南士绅和周王等宗室上本弹劾,按道理说钱阁老出面护一护,本是应有之礼。但是谁能想到,就因为钱阁老帮王琦说了几句,清流们居然就将矛头指向了钱阁老。
看着这些清流引起的朝野物议,钱阁老又胆怯了起来,想要改变态度查处王琦。可是这样一来,新东林党内部又有一批人员不干了,开始指责钱阁老没有担当。
而温体仁、崔呈秀、冯铨等人又趁机落井下石,认为钱阁老不仅治国无能,连自己的新东林党党务都搞不好,搞得朝中官员不务正业,整天都在争吵,应当主动辞职以平息朝中争议才是。
现在钱阁老干脆称病在家休息了,内阁乏人主持,许多事务就开始堆积下来了。臣也是着急啊。”
崇祯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老钱这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吗?居然连你都替他说起好话来了。”
王承恩听后赶紧为自己澄清道:“臣怎么敢收首辅的好处,不过钱阁老倒确实是向臣打探过几次陛下的心意,臣不敢透露什么。可是陛下日日繁劳于军国大计,身体日渐消瘦,臣实在不忍心陛下再为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烦心,这才忍不住多嘴了几句,臣愿意受罚。”
崇祯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杯子放到了一边的茶几上,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一边向王承恩说道:“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跪在地上容易伤身子。朕也知道,你们是好心。不过现在的内务府不再是过去的二十四监,你们替朕管住钱袋子,照顾好宫内的事务就可以了,外朝之事不要多管,手伸的太长,总是要吃苦头的。吕琦,去楼下看看瑗公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就让他上来一趟…”
在皇帝的吩咐下,王承恩、吕琦两人答应着退出了房间。走出门外之后,吕琦忍不住稍稍埋怨了一句王承恩道:“明知道陛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又何必去趟外朝那摊浑水呢?”
王承恩苦笑着说道:“内务府手上这么多产业,岂能说和外朝毫无关联。钱牧斋虽然耳朵软了些,也总算同我们合作的不错。这要是换一个人上来,内务府的不少产业必然是要被某些人当做政绩划拨到朝廷名下的,我岂能不为钱牧斋说上几句,也免得今后有人说我们薄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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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国之路第791章 京华烟云一()
夏允彝跟着吕琦了二楼,在会客室门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之后,方才跨进了门内。 。虽然之前他也曾经担任过皇帝的御前秘书,但此前他的主要工作还是拆看来自各地的信件,并将信件的摘要递交去,有时候也替皇帝拟写回信。
而这半年多的时间,他是作为皇帝的助手,把皇帝的意志正确的传达给内阁和各部,从而形成现实的措施。在某种程度而言,他成为了皇帝对外的化身,从而真正的接触到了这个国家的权力心。
站在平地,站在屋顶和站在山顶,能够看到的风景是不同的。在地方,在权力的边缘和在权力的心,看待同一件事的政治意义也一样是不同的。
在下下的来回调动之后,夏允彝虽然还没能成为一个老练的政治家,但是他终于能够理解,从地方到央对于同一件事的看待角度是不同的,而他们的想法和处理方式也是存在的极大的差异,这并不全然是因为个人的私心问题,也不在于聪明和愚蠢的分别,真正重要的是,全局利益和局部利益之间的博弈。
而这半年多来协助皇帝处理赈灾应急委员会事务带给他最大的两个好处,一个是学会了如何协调内阁和六部去执行一项命令;另一个则是熟悉了皇帝做事的方法和个人性格。前者是枢重臣必须要具有的一项行政能力,而后者则是确保自己处理政务时,不至于处处和皇帝相左,使得双方之间能够以较为默契的方式解决争端。
当然在同皇帝的频繁接触,夏允彝也终于能够以常人相待皇帝,而不再如从前那样认为,皇帝应该是高居于世人之的道德表率,具体的政务则应该由下面的君子们进行料理,这也是所谓的垂拱之治。
此时的夏允彝已经隐隐意识到,不管是内阁所代表的相权还是皇帝手握有的君权,让任何一方独大,都不是这个国家的福气。
当然,越是对政治理解的深刻,夏允彝的言行变得越为谨慎。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对这个国家的政治格局说三道四,而他现在所代表的皇帝的意志,却又让他的言行都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若是不谨慎从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有心人歪曲,从而用来攻击他或是皇帝本人了。
更何况,皇帝从央、地方、央的来回调动他,每一次的调动都让他在回京后前进了一步,。算夏允彝自己都意识到了,崇祯正在试图将他培养为未来的朝廷枢大员。像他这样的际遇,若是不遭人嫉妒暗狠,那才是令人诧异的事情。
越是位居高位,夏允彝约显得冷静沉着,绝不给他人以可乘之机。当崇祯在会客室内看到了夏允彝之后,发觉这位近臣是变得越来越无趣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崇祯脑子里虽然转过了这个念头,但是他口却未曾停下的说道:“瑗公回来了啊,今年赈灾应急委员会的工作报告已经出来了吗?捡些重点内容说与我听一听吧。”
夏允彝倒是很清楚皇帝召他楼是为了什么,已经将写好的工作报告简略本带了来。一听到皇帝的要求,他答应着翻开了手的简略本,为崇祯坐起了报告。
“…今年各地受到旱、涝、蝗等灾害的州县,总计约为216个,约占天下州县数目的15%,受灾人口超过4000万,经济受到的损失近5亿大明元…
截止到月为止,根据各县、各府、各省的报告及委员会下派工作组的抽样调查,我们有理由相信,今年灾区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应当在210万到300万人之间。
其河南灾民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应当占据了总数的近三分之一,而开封一地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又占据了河南总数的近三分之一…
从4月开始,陕西、甘肃、河南、安徽、广东和福建交界地区都发生了程度不一的农民暴动。到了7月份的时候,各地的民变军一度占据了33个州县,人数突破了10万之众。
8月14日,有乱民混入到开封附近,想要煽动起开封城外数十万难民起事…9月16日,王琦调动河南、安徽、江苏三地军队击破了开封城外的乱民大军,从而将该地近20万乱民军击溃为13支部队,开封城外的乱民才开始向四方散去。
随着开封府这只最大的民变军被击散之后,各地的民变军也开始由盛而衰,他们吃光了自己盘踞地区的存粮后,因为无法打通官军把守的各个交通节点,不得不撤向山区或是塞外地区。
各省官兵按照总参谋部的命令,调用精兵进行追击,将这些民变军打散之后再聚歼其首领,最终收复了大部分州县。而那些民变军除了逃亡深山老林和塞外去的之外,大部分都为我官军所捕获…
赈灾应急委员会一共筹集了六千万的资金,其337万来自民间捐款,220万来自盐业和海关捐献,户部先后调出了157万,内务府调拨了钱款和物资847万,发行长期国债筹集1200万,发行短期国债约3200万元…
到周为止,委员会的账户还存有1600万元的资金,只要明年的状况不要和今年一样坏,那么这笔资金大约可以撑到明年4…5月份,不过之后的资金来源,现在还无法确定…”
朱由检默默的听着夏允彝的报告,到这里方才插嘴道:“今年我们以收缴金银的命令,强迫国内的富商大户把手头的黄金、白银更换成了纸笔,我记得三大银行为此补充了超过8000万两白银的准备金,其有近四分之一被用来购买了国债。
如果确实有需要的话,明年3…4月份可以同户部继续评估发行短期国债的需求,我认为银行暂时还是能够支撑下去的。
另外,我国同荷兰阿姆斯特丹商业银行、西班牙王国达成的白银汇兑协议已经生效。西班牙秘鲁总督区今年第一批白银已经安全运回了海,其西班牙王国财产为315吨白银,个人财产为136。7吨白银,还有数百公斤的黄金,总价值超过1200万两白银。
虽说这笔硬通货,我们要以丝绸、茶叶、瓷器、香料及其他货物运往欧洲,从而变成现金支付给西班牙人。但是基本未来10年内,每年美洲都会有这样一笔资金输入我国,因此以这项汇兑业务为抵押发行一两笔短期国债也应当问题不大。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各地的交通运输能力不足,和水利设施缺乏,导致我们无法将南方及海外的粮食运到北方受灾区,各地农业还需要靠天吃饭,这是导致今年灾害面积扩大后,朝廷无法及时救济灾区,也无法引导灾民自救的最大问题…”
当崇祯谈起经济问题时,算是户部尚书郭允厚也是只能竖起耳朵倾听的。毕竟这十余年来的国家财政好转,说到底都是崇祯做出的规划,户部官员不过是照着皇帝开的药方抓药而已。
而到了今日,崇祯用以改善国家财政的基本手段,朝下也算是基本有了一点数。一是发行国债,并以国债绑定纸币,从而将未来的钱挪到现在来用;二是垄断金、银,从而稳定住纸币的价值,令市场获得足够的货币,从而推动经济的活跃;三则是利用大明对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