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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应当派人对两淮盐政进行清理。
不过,韩一良做事操切,直接引发了两淮盐商的罢市,使得食用两淮食盐地区的百姓们遭受了无妄之灾,此人虽然没有做错事情,但是却办坏了事情。
为了避免事件继续发酵,引起东南震荡。这些官员建议暂时搁置调查两淮盐引案,先恢复地方上的正常物价,待到盐商罢市引发的物价危机解决之后,再派人处置相关涉案人员。
大部分官员的奏章都是明发,因此一到京城就传的纷纷扬扬了。京城被闲置了一年多的言官清流们,忽然发觉两淮盐引案的出现,终于让他们有了用武之地。
自太祖开国以来,都察院的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等言官,都是皇帝用于牵制权臣的工具。
而嘉靖朝之后,言官更是成了朝中党争的先锋,朝堂上每一轮的权力更替,无不是那些位卑言重的御史和给事中首先发难。是以从万历后期开始,左右朝政的不再是某个当道权臣,而是这些口头上整天挂着仁义道德的清流言官们。
即便是黄立极这样的内阁首辅,在皇位更替的时候,也格外的战战兢兢,生怕某个想要邀名的言官跳出来,在新皇面前跟自己算东林党的旧账。
崇祯登基后说动黄立极推行内阁责任制,对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进行职责调整,废除都察院御史对内阁和六部尚书的无限制弹劾权,收回给事中的封驳之权。
这些打压科道官的改革举措,也是黄立极推动新政的一个动力,毕竟没有那个当权者会忍受,让自己成为某些低阶官僚博取名望的踏脚石。
在推行新政的过程中,被当做了牺牲品的科道官们,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在京城担任科道官,官阶不高,俸禄也低下,唯一能够让人有所期待的,便是担任科道官可以在那些朝中重臣身上刷声望,从而一步登天。
如果失去了一步登天的升官途径,那么他们担任科道官还有什么意义呢?到地方上担任一县之长,起码也是一个百里侯,而京城的科道官,如果不外放的话,就同常人没什么区别。
毕竟京中可是权贵最为密集的地方,路上随便撞到个人,说不定都是某个侯府的家奴。京城有句俗话,宰相门前七品官,可见科道官之贵重,并不在于他们的品阶,而是在于他们被新政革除的那些权力。
但是,科道官如果得不到皇帝或是执政大臣的支持,他们的权力同样也无法使用出来。就比如黄立极改革科道官权责的时候,科道官员们也曾经试图反抗过,但是没有皇帝的支持,他们的反抗不过是被赶出了京城而已。
两淮盐引案的爆发,无疑给了这些科道官员们一个发泄怨恨的机会。盐引案的消息传入京城之后,两淮盐运司官员和两淮盐商背后的江南士绅和南京勋贵们,顿时勾连了这些因为新政而失意的科道官们,对韩一良和黄立极等内阁成员,展开了大规模的弹劾行动。
从10月15日到10月18日,积压在崇祯面前的弹劾奏章已经达到了一百多封。
站在上书房一角的王承恩,抬头看了看皇帝书桌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奏折,又看了看躺在靠椅上作午后小睡的皇帝,于是又面无表情的低下了头去。
自从送走了西班牙人的船队之后,皇帝似乎就变得懒惰了许多。除了关心京畿都督府各军的改组事务,便是要求对于沈阳情报的第一时间传达。
崇祯现在的表现,王承恩以为才是皇帝应有的表现。如此前一年多时间内,废寝忘食的处理政务,那才是不正常的现象。
过了小半个钟头之后,朱由检才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的醒了过来。睡了一个午觉之后,他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连脑筋都清楚了许多。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朱由检接过了吕琦送上来的清水漱了漱口后,又取过了毛巾擦了擦脸,口中不由询问了一句。
“回陛下,现在离下午2时还差4分。”王承恩瞄了一眼角落上的座钟,立刻快速的回了一嘴。
把毛巾丢给了吕琦之后,朱由检才坐回到座位上说道:“沈阳还没有情报传回来么?”
吕琦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陛下,到现在为止沈阳依旧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按照计划,明天就是营口船只回航的日子。臣以为,最迟明天一定会有消息的。”
朱由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他从桌上抽了一本奏折翻看了数眼,便又丢了回去。
“这些都是今天的?都是弹劾黄立极和韩一良的么?”朱由检漫不经心的对着桌上的这些奏章说道。
王承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陛下,自从陛下留下关于弹劾首辅的奏章不发还内阁之后,弹劾首辅大人的奏章便开始增多了起来。
陛下,是不是有所决断了,内阁除首辅之外的几位阁老还有冯铨等几位大臣,都想知道陛下对两淮盐引案究竟有什么打算。这案子再拖下去,恐怕地方上更要多事了。”
朱由检伸手敲了敲桌面,随即笑了笑说道:“也罢,该跳出来的人都已经跳出来了,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结果了。你去通知内阁,后天召开扩大级别的国是会议,商讨两淮盐引案及地方物价上涨的事宜。”
黄立极得到了王承恩的通报之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奋。黄立极的表现,让王承恩颇为惊讶,他觉得这位首辅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下台的准备。
十月二十日,上午九时,文华殿的殿门外,数百名官员分为东西两班,分立在殿前的广场上。
这大约是今年以来,除了大朝会外聚集官员人数最多的一次国是会议了。内阁阁臣们站立在御座东侧的台阶下,黄立极同郭允厚互相望了一眼,随即便转开了视线。
虽然这些天来群情汹汹,但是黄立极却丝毫没有什么可担忧的。这不过是几个失势科道官的反扑而已,如果没有那些江南士绅在背后支持,他们根本连涟漪都泛不起。
两淮盐引案,并不是韩一良抵达扬州之后才发现的,而是在京城就被确定下来的。两淮盐引案不过是一个引子,从而使得朝廷可以插手两淮盐政,全面改革两淮盐业而已。
两淮盐税占据天下盐税之半,天下盐税又占了太仓收入的一半。因此两淮盐税一直是朝廷最为看重的一个财源,但是经过了近百年的蚕食,两淮盐业早就被纳入了江南士绅的控制,勋贵宗室当然也分了一杯羹。
正因为两淮盐业牵涉到各方利益太多,即便是张居正也没能把两淮盐业的利益完全收归朝廷。待到张居正失势,万历新政被废,江南士绅在两淮盐业中发展的就更是深入了。
而北方士绅在两淮盐业中只能分些残羹冷炙罢了,因此当崇祯要求内阁阁臣从两淮盐业中撤离时,黄立极等人也就没有多加为难的接受了。
原本黄立极并不赞成,皇帝同时对两淮盐运司官员和两淮盐商动手的计划,但是他很快便发觉到,这已经不是他能阻挡的事情了。
吞下了长芦和河东两个盐场之后,四海贸易公司的股本就不断在扩展,稍有名望的北方士绅都会购买几股四海贸易公司的股份。
比如黄立极的亲族友人,或多或少都持有了这家公司的股票。两家盐场的利润,为四海贸易公司提供了近四分之一的公司利润。
因此,当皇帝表示整顿了两淮盐政之后,将会仿照长芦、河东两处盐场,成立两淮盐业公司,让四海贸易公司入股四分之一的股权之后,这个计划便获得了四海贸易公司主要股东的支持。
而这也代表了北方大部分士绅的利益,黄立极显然没有兴趣同自己的乡党和亲族作对。
此外,户部尚书郭允厚积极的支持态度,也导致了黄立极不得不跟上了郭允厚的表态。
在以往,想要动两淮盐政,朝中反对声音最大的便是户部,毕竟两淮盐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原本就入不敷出的国库,就更让户部官员们头疼了。
但是按照这个计划,最大的好处全被户部给得去了,相比起上千万白银的入账,郭允厚觉得每年不到百万的两淮盐税就算是出了点问题,他也是可以接收的。
第562章 走神的崇祯()
一向很准时的崇祯,今天却足足推迟了十分钟才出现在文华殿前,黄立极等内阁阁臣都小心的打量着皇帝的神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朱由检出了文华殿门后,便走到汉白玉台阶上安置的御座上坐了下来。他坐下之后便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王承恩便心领神会的让一边站立的太监宣布,今天的国是会议正式开始了。
朱由检的人虽然坐在这里,但是心神却并没有放在国是会议上。从乾清宫出发之前,从天津加急传来的沈阳情报终于放到了他的面前。
从营口建立以来,辽东和天津之间的联系就比过去容易的多,也频繁的多。不过营口毕竟是一个用于贸易的新建港口,城内的居民并不算多,女真人更是几乎没有。因此,想要在营口打听后金的情报,几乎很少能得到有用和及时的消息。
社会调查局几经努力之下,终于在今年3月和阿敏的亲信家奴以合作的方式,在沈阳城内开设了一个酒楼,以打听后金内部的各种情报。
自从努尔哈赤起兵之后,辽东的农业就出现了大幅度的退步,虽然建州女真依靠武力从辽东汉人手中劫掠的物资,足够养活整个女真一族。
但是随着关宁防线的稳固下来,后金能够从大明这里抢掠到的物资就远不如过去了,加上从努尔哈赤时代开始的,交好蒙古和掠夺野人女真人口以充实建州女真的政策,使得后金每年消耗的物资都呈现扩大趋势。
黄台吉登基时,依然秉持了努尔哈赤制定的国策,但是辽东原本就落后的农业加上天灾,使得后金的粮价一度达到了每斗8两白银的天价。为了维持后金的经济不至于崩溃,黄台吉登基时,便一改努尔哈赤对于汉人的高压政策,改为怀柔汉民,以恢复辽东的经济生产。
此外,黄台吉还借着这个机会,下令汉人与满洲分屯别居。先以汉人十三壮丁为一庄,给满官为奴。很快,又变成了每备御止留八人,馀悉编为民户,处以别屯,从而消除了八旗旗主势力不断扩张的隐患。
而在商业上面,黄台吉加强了对外贸易的监管,一方面是打击后金国内的走私贸易,一方面则是更好的管控物价。而粮食贸易更是后金监管最为严厉的一个行业,没有得到四大贝勒的准许,就算是满蒙亲贵私下酿酒,都是一个很严重的罪名。
辽东原本就是苦寒之地,辽民十之七、八都嗜好烈酒,后金下令禁止私酿酒之后,沈阳城内的酒楼生意就一直很好。就算是阿敏也甚为眼馋其中的利润,但是苦于没有粮食的来源和明国酒水的供应渠道,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四海贸易公司向他提出了,双方合作在沈阳开办酒楼的提议后,阿敏没有多加犹豫就同意了。相比起从陆地上长途运来的高价酒水,从天津利用海船运输到营口的酒水显然要便宜的多。
这个酒楼开办了不到3个月,就赚回了所有投资成本,阿敏对于自己得到的分红也很满意。而社会调查局也的确从酒楼内听到了不少消息,比如六月份后金朝堂上对于出兵伐明还是讨伐林丹汗的争论。
不过去酒楼饮酒的,都是女真人中的中低阶官员,虽然他们在酒席上的谈话有着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但是喝醉了酒后胡乱吹牛的虚假消息也不少。
负责在沈阳城内主持搜集情报的调查局官员,不是头疼于如何收集情报,而是如何从一堆南辕北辙的消息中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而在另一方面,沈阳和营口之间往来不便,后金此时还处于国力上升期,因此官员的办事效率和能力,倒是比大明的官员还高上一些。努尔哈赤和黄台吉都是惯于使用密探打探大明消息和拉拢明军将领的人物,因此他们对于沈阳城内的监控还是相当严密的。
对于四海商行这种来自明国的商人,虽然有着拉拢的想法,但是对于这些商人的监控也从没有放松过。社会调查局开办的酒楼,每月从营口运输酒水往沈阳的车队,始终都处于最严密的搜索之下。
如果不是社会调查局始终坚持着,没有主动交接后金官员,从旁打听后金朝堂上的消息,沈阳和营口之间的情报传递使用密语,恐怕这个酒楼早就被后金所关闭了。
而今天早上姗姗来迟的情报中汇报,黄台吉于十月初一率领大军出沈阳,据闻乃是去讨伐西迁的察哈尔部。黄台吉大军出城之后,沈阳城便封锁了5日,以防备蒙古人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