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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份则作为乾清宫其他人员的工作餐。
王承恩自然认为不妥,他向崇祯劝谏道,这样的话,崇祯的伙食费会涨的很快,因为有些菜肴是属于贡品,数量并不多。朱由检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他认为少就少吃一些,没必要再去增加贡品的数量。
在朱由检的强行推动之下,乾清宫的伙食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观。一方面,因为缩减了每一餐的种类,尚膳监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另一方面,乾清宫内的按照等级制定的膳食,倒形成了一个类似快餐的制度。
原本乾清宫内只要是当值的低阶太监、宫女,都只能靠糕点充饥。而高阶太监则都是命令御膳房给自己另做。因此有资格用膳的撑死,而没有资格用膳的则饿的不行。
当朱由检改变了膳食制度之后,他自己总算是吃上了新鲜的饭菜,而乾清宫内的太监、宫女们也终于结束了,当值时无饭可吃的窘迫困境。
当周玉凤陪着朱由检一起用膳时,她发觉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似乎比其他地方的宫女、太监更为活泼一些,脸上的气色也好很多。
从这些宫女、太监身上,周玉凤忽然觉得,也许崇祯说的话并非是毫无道理的。
林香儿从信王府一个无人过问,差点病亡的粗使婢女,变成了今天在宫内炙手可热的林司药,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一切是谁赐予的。
也因此,当朱由检想要创办内医局的时候,她一半心思苦痛宫内姐妹们生病后的悲惨遭遇,另一半则是想要为皇帝做点什么,好消去他天天紧皱的眉头。所以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接了这个任务。
林香儿带着一卷纸张走到了崇祯的面前,她对着崇祯盈盈拜倒之后,朱由检就笑着说道:“好了,起来说话吧。给朕说说看,这内医局现在是什么状况?”
林香儿清了清喉咙,就对着手上的纸卷读了起来。内医局成立后,太医院委派了华希闳、陈实功两名经验丰富的医道大家,为内医局学医的宫女和小太监们讲课。
这两位老师学问固然是不错的,但是学习了近两个月后,内医局的宫女太监们却开始出现问题了。陈实功更是明确向林香儿指出,这样学习是无法真正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者的。朱由检略略一听,大致就明白了。
中医是一门验证的科学,它是通过无数个医案的经验积累下,才能获得医术成长的一门学科。华希闳、陈实功虽然有着丰富的医学经验,但是内医局的宫女、太监因为无法出宫,所以不能接触到真实的案例,他们只能对着两位老师教导的医学原理死记硬背,这样下去,内医局不过是教出了一群会背医学原理的书呆子罢了。
朱由检只是抚着额头想了几分钟,就对着周玉凤和林香儿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朕创办内医局是为了帮助宫内的宫女及太监们减轻病痛,而不是为了拿他们做医学实验的。
现在的太医院只为皇亲大臣勋贵服务,他们接触的案例也同样太少,如果朕或梓童得了其他人没有生过的毛病,难道还要让这些太医靠猜测来治病吗?
太医院的不少御医开的医案,朕也看了不少。虽然朕是不懂什么医术,但是有些御医开的方子要么就是千篇一律,要么就是开些千奇百怪的药引,似乎药引不珍奇就不能治病一样,这到底是治病,还是在折腾病人亲属?我看这太医院的看病方式要改一改了。”
周玉凤知道这次是拦阻不住崇祯了,她离开座位,走到林香儿前面对着崇祯行礼后说道:“臣妾之前拦阻陛下行事过于唐突了,还请陛下恕罪。但不知陛下想要如何改变太医院呢?”
崇祯站起来扶起了周玉凤,然后让她坐回座位后,才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道:“内医局要变,太医院也要变,而太祖留下的惠民药局,时至今日已经基本荒废,这药局也要重建。
原本朕想着设置一个内医局为宫内宫女、太监们看病,现在看来,这个格局似乎小了一点。朕有意把太医院改成一所士绅平民都能看病的地方,太医院的出诊制度过于浪费这些医生的时间,朕有意改成坐堂制度。
而太医院可以一分为二,一部分当做坐堂看病的地方,一部分当做教授医学的地方。对于一般的病症,可以在资深医者的看顾下,让初学者试着治疗,而疑难杂症则再由这些医学大家接手。
这样初学者可以尽快熟悉,如何治疗普通的病患,而医学大家也能节约时间研究医术。而惠民药局则作为这些初学者能独立行医时,治疗病人的地方。一方面可以惠及平民,一方面也能增加这些刚刚独立行医者的治疗经验。”
周玉凤有些为难的询问道:“那么内医局的宫女、太监们该怎么办呢?”
朱由检毫不犹豫的说道:“迁到宫外去,就在太医院找个地方。也别叫内医局了,就叫大明皇家医学院好了。让华希闳、陈实功负责管理这个医学院,医学院也可以对外招收学生。此外,让两人制定一套从初学者到独立行医的标准出来,达不到标准的学员允许劝退,不得再从事行医。如果需要花费的,梓童可以找王承恩支取。”
周玉凤咬了咬嘴唇,没有应承朱由检的话,反而垂下眼睛看着地面小声说道:“内医局虽然是臣妾在掌管,但是如今按照陛下的意思,这内医局将要成为宫外的大明皇家医学院,臣妾身为妇道人家,岂能在外抛头露面。”
朱由检正色看着周玉凤说道:“梓童这话说的不对,你身为大明皇后,当为天下妇人之表率。这不许妇道人家抛头露面不过是腐儒之见,我大明吴淞之地丝绸、棉布可谓衣被天下,这些丝绸、棉布大部分都是妇女所织,如果按照腐儒的说法,我大明士民那里还有衣服可穿,棉被可盖?
再说了古有代父从军的花木兰,我大明也有保家卫国的秦良玉将军。梓童身为大明皇后,焉能落后于人呢?我大明现在内忧外患,地方多有不靖,但凡世道不安的,最先受害的必定是弱者,而妇女和儿童正是弱者。
以我一人之力能做的事终究有限,你和田、袁二人也要替我分担一些事情了。比如照顾阵亡将士的妻儿,保护流落街头的孤女幼儿,这些事由你们出面,比朕出面要好的多。”
听着朱由检情真意切的说辞,自入宫后就一直规行矩步,不敢有逾礼仪的周玉凤有些犹豫了。其实作为寒门出身的她,从小就操持家务,那有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说法。
她的父亲家道中落,更因为欠下了一笔债务,不得不离开家乡到北京投靠亲友。最落魄的时候,曾经上街给人看相算命为生。而每日的午饭都是她做好了替父亲送去,可以说入宫之前她和其他民间寒门女子毫无区别。
不过当天启六年采选秀女时,她的父亲为了改变一家的处境,托人把她送进秀女名单,原本指望着心灵手巧的她能在宫内弄一个女官的职位,也好给家中贴补一些进项。
不过没料到的是,她居然被选中做了信王后,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遇。但是她父亲结交三教九流,对宫内一些事也略有耳闻,所以对她千万叮嘱,不可有违礼仪,轻者被信王冷落,重则祸延家人。
一向乖巧的周玉凤自然不会让家人落入危险之中,这一年来她始终记得和父亲的约定,不做任何有违礼制的举动。
而身为大明皇后,宫内除了先皇嫂懿安皇后之外,再无一人比她更为尊贵。只要她安守本分,不违背宫中礼仪,就连崇祯都无法动摇她的后位。
以往朱由检还是信王之时,做事从来都不会逾越礼制,但是自从那一日之后,朱由检就变的越来越离经叛道了。从理智上来说,周玉凤应该好言规劝,让朱由检重新恢复到从前循规蹈矩的生活中去。
但是在情感上,周玉凤却觉得,现在这个对普通百姓抱有怜悯之心的朱由检,更为温暖和有血有肉。
周玉凤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咬着嘴唇说道:“臣妾愿意为陛下分忧,务必不让陛下再为此事分心。”
看着一向固执的周玉凤愿意跨出这一步,插手宫外的事务,让朱由检非常开心。接下去,他便和周玉凤、林香儿三人细细的讨论了,如何办理这个开放式的太医院,大明皇家医学院和重建惠民药局的事务了。
第105章 朝会之后()
文震孟和刘宗周两人退朝之后,虽然走在并排,但是两人之间始终一言不发。钱谦益走在两人身后,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他此次被召回后,升任了礼部侍郎及翰林侍读学士。
这个消息其实昨天就已经有人通知他了,为的就是向这位东林魁首示好。昨天他刚刚收到这消息时,心情自然是很不错。不过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感觉这个礼部侍郎及翰林侍读学士已经成为鸡肋了。
原本按照钱谦益和瞿式耜的设想,韩爌回京之后接任内阁首辅,而钱谦益则慢慢蓄积人望,等待接过内阁首辅,成为东林及大明朝政的执掌者。
但是一向被钱谦益视为迂腐文人的刘宗周,却一举越过了他,成为了他和首辅位置之间最大的障碍。
钱谦益自然是不甘心成为刘宗周的陪衬的,刘宗周此人虽然号称道德完人,但是东林党内大部分人却对他敬谢不敏。因为刘宗周所鼓吹的慎独,追求自我完美的内心的学说,对大明现在这个千仓百孔的社会毫无用处。
现在的大明需要的是经世治国之术,需要的是如同王安石、张居正这般敢于挑战旧秩序的强硬政治家。而刘宗周不过是一个自娱自乐的道德伦理学家,他即不能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也无法解决官员的贪腐问题,更不能以慎独的学说阻挡外敌的入侵。
虽然钱谦益也拿不出什么救国之论,但并不妨碍他鄙夷刘宗周这种对大明政治毫无帮助的学术思想。然而这种不论哪个皇帝都会束之高阁的理论,居然被崇祯给抬起来了,这实在是让钱谦益无法言说。
从朝会返回自宅的路上,钱谦益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当他回府后更衣进入书房时,发觉弟子瞿式耜已经在书房等候他了。
钱谦益对着弟子招手说道:“伯略,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谈谈今日之事。”
瞿式耜对着自己的老师拱手行礼后,才匆匆说道:“我也正想和老师谈谈今天的事。”
钱谦益楞了一下,于是就放下了打招呼手,在书房主位上坐下后,才说道:“行,那你先说吧。”
瞿式耜似乎并没发觉老师不悦的神情,他一脸恭敬的说道:“虽然蕺山先生今日被陛下重视,出乎我等之意料之外。但是陛下礼赞蕺山先生,正是我东林清除朝中阉党之机会。只要老师和蕺山先生联手,弹劾首辅黄中五为虎作伥,昔日为阉党魏忠贤张目之事,陛下未必还能容忍黄中五恋栈不去…”
瞿式耜为老师分析着朝中局势,想要一鼓作气把朝中阉党一网打尽。然而钱谦益却默默无言,并无往日一般积极回应自己的学生。
当略有些兴奋的瞿式耜察觉到钱谦益的反常,不由自主的停下,等待老师的回应时。钱谦益才不悦的说道:“和刘起东联手?天下人自今日后,谁还会看的到站在刘起东身边的我?就算事成,天下士林也会以为这是刘起东得陛下之信重。我和他联手,吾党中人是把我看成趋炎附势之徒,还是为刘起东摇旗呐喊的手下头目?”
看着钱谦益拉长了脸,满腹幽怨的说辞。本就不是什么随机应变之才的瞿式耜,顿时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自己这位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心眼的老师。
钱谦益抱怨了一通,依旧觉得意犹未尽,最后不由脱口而出的说道:“今日魏忠贤等阉党首领已经被天子窜之四方,朝中些许阉党已然惶惶不可终日,今后在朝中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倒是吾党之内,某些异端学说不可不防。某些人的学说,治民无用,理国无益。真让这些迂腐之人占据了朝堂高位,则吾党同志费劲心血挣来的大好局面,终究要毁于一旦。身为本党领袖,吾岂能坐视不理?”
钱谦益慷慨陈词,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似乎都被这说辞说服了,干脆直接了当的说道:“今日之计,不在于继续清理朝中阉党,而在于本党应当以何理念执政。文湘南经学大家,为人又刚直不阿,正可为吾在本党内的奥援。”
钱谦益的话,无疑直接宣布了东林党内的分裂。瞿式耜虽有不甘,但是在师生大义的名分之下,最后还是唯唯诺诺的附和了老师的主张。当瞿式耜退出书房之后,不由跺脚说道:“吾党从此多事矣。”
而今日在朝上争执的两位当事人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