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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操,自然而然,现在是刘协最大的敌人。
这不,荀彧刚刚从许都赶到洛阳,没等歇一下,就匆匆来见刘协请安,足可见,他的心里,一直有汉室,只是,这个人,连献帝都无法看透,甚至有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荀彧是在可怜他这个被人屡次玩弄鼓掌的傀儡皇帝。
见刘协点头,张宇忙匆匆退了出去,时间不长,荀彧走了进来,进来之后,荀彧没敢抬头,当即匍匐跪地,施以全礼,脑袋几乎磕在了地板上,态度恭敬至极,刘协见他两鬓的头发都灰白了,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可是,荀彧的头上却已平添了不少白发。
“荀爱卿,平身吧!”
“微臣叩谢天恩。”荀彧再次叩头,等起身后,垂手侍立,半低着头,好像随时要听从刘协的命令一样。
荀彧,一身灰色长袍,才三十多岁,可是,脸上却多了不少清晰的皱纹,两鬓也有了白发,虽然显得更加成熟稳住,却让人看了心里总是有些不忍,刘协知道,荀彧一向做事认真,事必躬亲,每日都是早起晚归甚至会通宵达旦,不论曹操把什么事情教给他,他总能出色的完成,深得曹操的器重,被曹操夸赞为“吾之子房!”
刘协静静的看着他,荀彧眼神有些躲闪,在刘协面前,他的内心每次都非常的自责,他无法面对刘协,可是,内心对汉室的忠诚,又让他格外的牵挂刘协,所以,他一有空,就会来给刘协请安。
刘协突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当日朕从洛阳离开,好不容易脱离虎口,朕至今还记得,在兖州初次见到荀爱卿的时候,荀爱卿心情非常激动,泪水横流,把朕都给哭的心要碎掉了,哈哈哈……汉室不幸,朝纲失统,若朕的身边,能多几个荀爱卿这样的股肱忠臣,何愁汉室不兴,何惧心怀叵测的奸臣贼子!”
荀彧低头不语,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了一会,等刘协平静了不少,荀彧劝道“陛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曹丞相刚刚剿灭了马腾,功勋卓著,为匡扶汉室立下奇功,但是,他并不居功,连日来日夜操练兵马,一直在忧心朝中诸事,有一件事还望陛下圣裁,曹丞相想把三位千金同时献给陛下,董承的千金也是品貌绝佳,堪当良配,不知陛下圣意如何?”
“准,难得曹操如此忠心,朕心甚慰!”
刘协的回答,非常果断,压根就没有考虑。
刘协算起来,已经换了好几个‘主子’了,这种事,他已经习惯了,他能做的,只有顺从,就算他一直心有不甘,一直在暗中韬晦,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振汉室,可是,刘协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身边的力量,实在不值一提。
就算不跟曹操叫板,为了让‘驯服’刘协,早在许都的时候,刘协身边的用度,就已经非常寒酸了。
如果一个月吃穿用度需要一万钱,曹操最多给刘协三千。
过了一会,荀彧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再三劝说“陛下务必保重龙体!”
刘协笑着点点头“荀爱卿也要多加保重,你可是曹操的心腹重臣啊。”
这一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却想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扎进荀彧的心口。
第394章,关羽背信弃义()
“他真的能让我再次东山再起吗?”李儒走后,闷坐在书房中,刘备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当派出的细作回来禀报刘备,说李儒踪迹皆无,很轻松的甩开了他们的跟踪,刘备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之所以派人跟踪,是想顺藤摸瓜,最好能尾随李儒找到貂蝉的具体所在。
任务失败,这并没有出乎刘备的意料,毕竟,李儒可没那么好对付,这个人,比毒蛇还要狠辣,比狐狸还要狡猾,比野狼还要警惕,对军议司的细作,刘备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而且,刘备知道,他和李儒的关系,只会更加紧密。
这样的事情,刘备自己也觉得非常诡异,他和李儒有着深仇大恨,可是,现在,却好像成了最亲密的伙伴。
原因很简单,刘备要崛起,唯一能帮得上他的,就是李儒,而李儒要从刘备这里得到足够多的好处,在刘备看来,李儒必须跟自己‘坚定不移’的站在一起。
至于貂蝉握在李儒的手里,似乎,这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
刘备摒除心中的杂念,他不得不马上处理关羽这件事,正如李儒说的那样,关羽早晚得露面,越早告诉张飞‘真相’越好。
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刘备最终无奈的谈了口气,低声念叨道“二弟,大哥对不住你,怕是要委屈你了。”
打定主意,刘备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稍微的准备了一会,这才让下人把张飞叫来。
李儒的出现,张飞并不知情,还没等走到刘备的书房,张飞就吃惊的竖起了耳朵,远远的就听见摔东西的声音,声音正是从刘备的书房传来的,张飞一愣,不明所以,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把门推开往里一看,张飞吓了一跳,满屋狼藉,屋里的东西几乎都被砸烂了,书简本章散落了一地,几个花瓶也碎了一地,再看刘备,怒气冲冲,脸色涨红,气的呼呼直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发这么大的肝火?”张飞一头雾水的问道。
刘备猛的一掌拍在案桌上“三弟,大哥做梦也没想到,你二哥他,他居然背信弃义,投奔了徐州吕卓!”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二哥不是死在冀州了吗?”张飞越听越糊涂。
刘备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当日你二哥并没有死,原本我以为他死了,如果不是遭了袁兵的伏击,你二哥就被我们给救了,毕竟,他并没有死,这件事,是大哥疏忽了。当时,时间匆忙,我赶到白沙岭,查看过云长,他的确已经没有了气息,所以,我才误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我们,可是,中途遭了伏兵,云长被过路的赵云给救了,庆幸的是,他没有死,然后云长被送到了徐州,这也没什么,毕竟神医华佗在徐州,可是,大哥做梦也没想到,原本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云长死而复生,我兄弟三人又能携手并肩在一起了,可是,他却投奔了吕卓。”
刘备越说越激动,一会自责,一会气愤“大哥就算再有不是,可我们毕竟是结义的兄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云长跟我言明,我一定改过,可是,就因为他养病一直住在吕卓的府上,就因为吕卓待他不薄,他居然……居然置桃园情义于不顾,背信弃义投了吕卓,这……这……这真是让人心寒啊。”
刘备又哭又闹,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的流个不停,张飞听了后,气的圆睁虎目,须发倒竖,嘴里哇哇直叫“大哥,你说的可当真?”
刘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听说现在云长就住在吕卓的州牧府。”
“哇呀呀……哇呀呀,气煞我也,大哥,你且在此等候,我这就去找他理论,若他果真背信弃义,俺就一枪将他挑死。”
张飞说着,转身就走,刘备忙给拽住了“三弟,三弟,切不可鲁莽,你以为那徐州是你我能够随便进出的地方,那是吕卓的地盘,你若露面,他们岂能饶你。”
张飞怒声道“那我就带兵杀过去,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我非要当面问他个清清楚楚,看他有何话讲?”
张飞说什么也要去徐州,刘备再三苦劝,最后好不容易劝住了张飞,刘备说“不如这样,大哥这就给他写信,无论如何,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我们回一封信,若是他不回,你我再做商议。”
“哼…”
张飞气的直瞪眼,鼻子呼噜噜直响,跟猛兽喷鼻一样,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目露凶光,面色狰狞,十足的一个杀神转世。
刘备一边让人送信,一边按照李儒的建议让人散播谣言,虽然关羽没有背信弃义,但是,刘备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既然关羽一直不肯回来,显然,他是再也不打算回到刘备身边了。
刘备总得给张飞,给自己,也给外人一个解释。
世人都知道,刘关张情意深重,桃园情义义薄云天,美名远扬,令人钦佩。
要是没个像样的解释,大家必然生疑,无缘无故,干嘛关羽不去找刘备张飞?
除了把脏水泼给关羽,刘备没有别的办法。
李儒分析的一针见血,这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关羽跟别人不同,换了任何人,都不会容忍刘备肆意捏造事实,可是,关羽却能容忍刘备这么做,他会默不作声,默认刘备的污蔑,关羽是不会去找刘备对质理论的。
才短短几日的功夫,这件事就传遍了兖州徐州,谁也没想到,昔日情比金坚的桃园三兄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好一个背信弃义!”
关羽得到消息后,气的脸都紫了,他冷笑一声,干脆把身子转了过去,谁也不理睬,躺在床上死人一样,刚刚有些好转的伤口,怒火攻心之下,伤势再次加重。
当接到刘备随后派人送来的书信,关羽的心彻底凉了,刘备居然还在信中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395章,心病()
咬了咬牙,最终关羽冷笑一声“大哥,我就再成全你一次!”
当即让人拿来纸笔,关羽含着眼泪给刘备回了一封信。
哀莫大于心死,对刘备,关羽彻底心死了。
这种事,关羽默不作声,很容易让世人对散播的谣言信以为真,但是,对这一切,关羽并不在乎。
关羽虽然很爱惜自己的名声,但是,为了刘备,为了桃园情义,刘备可以诬陷他,可以毫无廉耻的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向他,但是,让关羽公然站出来去揭穿刘备的伪善的真面目,关羽却做不到。
一旦那么做,关羽知道意味着什么,刘备可以不仁不义,但是关羽却不能那么做。
他甘愿,把所有的苦水,自己吞进肚子里。
就像当日撞见刘备和貂蝉的丑事一样,关羽视若无睹,甘心当了一个闷声戴绿帽的‘懦夫’。
得知貂蝉怀了刘备的孩子,关羽依旧无动于衷,即便觉察到刘备想要害他,他宁愿让自己死在战场上,好成全刘备和貂蝉。
谁能做到这种地步,对桃园情义,是关羽一直在用心甚至用命维护。
是刘备,无所顾忌的扯下了桃园情义最后一块遮羞布。
可是,即便这样,关羽依旧不忍伤害刘备。
关羽的病情,一在加重,幸好华佗仍旧逗留在徐州,华佗帮陈登将体内的肠虫吐了出来,足足吐了三升,把陈登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幸好是华佗施救,若换了别人,未必能救得了。
简而言之,陈登是经常吃水产海鲜,吃坏了肠胃,使得体内多了许多寄生虫,华佗再三叮嘱,此病并未真的去根,一旦再犯,不堪设想,务必提前请他来诊治。
三国中,陈登恰恰就是英年早逝。
治好陈登的病,华佗再次来帮关羽诊治,关羽性子孤傲,气火攻心,虽然外伤严重,更多的却是心病。
治疗心病,华佗也没有灵丹妙药,虽然外伤得以控制住,可是,只要关羽这口心火出不来,这病,就很难好转。
众人素手无侧,只好给吕卓写信,吕卓最近一直昼伏夜出,带人四处频频袭扰,虽然整体战局,依旧节节败退,可是,,吕卓却是故意示敌以弱,一个精心设计的包围圈即将成形。
得知关羽气火攻心,吕卓急忙从青州匆匆赶回,飞虎队的指挥权暂时教到了周仓的手中。
刚到彭城,见到守城的校尉曹宏,吕卓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客气的攀谈了一阵,虽然,当初刚来徐州的时候,曹红为难过吕卓,但是,吕卓并非小肚鸡肠之人。
别看他是急脾气,脾气有时也暴躁,并非睚眦必报之人。
“主公”曹宏激动的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想到,吕卓不仅不计前嫌,还对他如此客套。
吕卓朗声一笑,冲他摆了摆手“若是得闲,说不定我会去府上叨扰一番,吃杯水酒也未尝不可,不知曹宏校尉可愿意款待?”
“主公,你说的是真的?”曹宏激动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眼眶一会的功夫,就腾起了水雾,淌出了滚烫而激动的热泪。
“这个,等关羽病情好转之时,我一定赴约。”
说完,吕卓打马扬鞭,催马进了城。
“嗯?”还没到府门前,远远的就瞧见了一瘸一拐的梁瘸子,梁瘸子是梁玉的父亲,是个烂赌鬼,年轻时又一次欠了赌债不还被人打折了一条腿,自此以后,大伙都叫他梁瘸子。
梁瘸子正在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