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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奴城制造的金银币已经在南直隶流行开来,大明商家非常喜欢使用破奴城金银币。饭店掌柜看来了大买卖,立刻招呼伙计忙碌起来,他则亲自为这个身着绿绸丝袍的年轻贵公子抹桌沏茶,功夫不大许义安面前就摆满了饭菜。
许义安没吃两口,饭店外面就有人动起了刀,许义安在南直隶时日不短,一眼就看出动手的两方是江湖寻仇。破奴军张大帅平时没事就喜好传八卦,搞得破奴军上下都传染了他这个业余爱好。许义安也被这江湖寻仇的狗血八卦吸引,端着长条凳坐在饭店门口,手里端着饭碗,嘴里嚼着刚入口的东坡肉,时不时鼓掌观战。
一个身穿粗布蓝衣的青年,手持三尺铁刀对战七八个持有各色武器的江湖好汉。面对强敌这个蓝衣青年毫无惧色,他身后护着一个美艳孕妇,背靠豆腐店门脸与敌人对峙。
许义安见这个蓝衣青年十七八岁的年纪,七尺有余的身高,双目炯炯有神,青嫩的脸庞下颚有二寸短须,右手微收手臂持刀向前,左手紧握身后十六七岁美艳孕妇右手,双脚马步扎实。这青年出刀极为诡异,只要一个江湖好汉不留神,就会被他从不可思议角度刺出的铁刀刺伤。
当一个行僧模样持月牙镔铁禅杖的鲁汉靠近他时,青年用一个刀劈的招式,向行僧砍去刀行至行僧脖颈之处,行僧举禅杖用力斜挡,铁刀突然变向侧滑削去行僧肩上一寸血肉。看到这个儿,许义安再次击掌叫好为蓝衣青年鼓劲,这下惹怒了外围警戒的江湖好汉。两个头戴竹斗笠黑色短打江湖好汉举剑刚想威胁许义安,饭店里立马冲出五十身穿黑衣的破奴军,他们有的持四尺破奴军制式战刀,有的双手持手铳,快速包围了这帮江湖好汉。
破奴军将士对江湖好汉印象极差,他们的可敬可爱的张大帅就是被江湖好汉暗算过,只待许义安一声令下,这帮江湖好汉必将命丧黄泉。这时,许义安慢慢站了起来:“我说你们这帮人真不要脸,这么多人打一个。你们要是一个一个地上,我还真不管你们这些破事儿!”
破奴军要在大明做买卖,许义安也不想在江湖上找麻烦。所以,对于江湖寻仇这类事情,看看八卦可以,出头就没有必要了。
这时一个胡须花白,手持藤杖老者走到许义安面前一拱手:“这位公子请了!在下是乃庐江(作者注:庐江就是今天合肥市)混天棍黄天寿。此人名叫钱明荣,乃是江湖败类,他是铁刀门高徒却勾引掌门夫人。铁刀门掌门是他师叔,钱明荣乱伦犯上带着这个淫妇叛出铁刀门,铁刀门发出江湖绝杀令,要这二个奸夫淫妇的项上人头。我江湖豪杰深明大义当为民除害,没成想这恶人武艺高强,令追杀他们的豪杰死伤五十余人。只因他武功太强,我们也是不得已联手才共诛这江湖叛徒。”
许义安本来不想管这事情了,可一听黄天寿说这个钱明荣这么有本事,许义安的想法又改变了。张大帅亲兵护卫个个都是战场好手,可要是论起单打独斗根本不是江湖混混的对手,这个钱明荣武艺高强,带着他勾引到手的漂亮师娘呆在在大明只有死路一条。
要是钱明荣投靠破奴军,凭张大帅收买人心的本事,一定让他服服帖帖地为破奴军训练出护卫高手。至于钱明荣乱伦一说,这在大明地界是个大事,对于张大帅来说只是很好的八卦谈资而已。
想到这儿,许义安让破奴军军士把钱明荣这对奸夫淫妇请进了饭店,并让破奴军包围了黄天寿一帮江湖豪杰。钱明荣不是没有头脑之人,一见许义安这架势就明白这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要为他出头,他暗自猜测这一定是顺天府哪家勋贵家的孩子,出于好奇想玩玩。
钱明荣带着他勾引来的女人,一进饭店就给许义安跪下:“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在下无以回报,愿为公子牵马坠蹬望公子成全!”
这下轮到许义安吃惊了,他还没开口招募钱明荣,这钱明荣到主动贴了上来。随即,许义安洒然一笑,看来钱明荣在大明走投无路,想卖身寻求一个安身之处。
“哦!我让你去哪里都行?”
“只要能带着我的女人远离这是非之地,去哪里全凭公子吩咐!”
“我让你去投破奴军,你也去?”
钱明荣非常聪明,他一下就听出许义安的弦外之音,要是真能投奔破奴军大明江湖豪杰还真没胆去破奴军的地盘闹事,他和他女人的生命安全绝对有保障。
江湖上有道义,双方寻仇不祸及家人。大明江湖盛传,破奴军大帅张平安心胸狭窄,小李飞李寻欢刀早就脱离飞刀门了,当李寻欢刺杀张大帅未果并被当场俘虏。睚眦必报的张大帅,居然派大军将飞刀门四百老弱全部抓捕至关外什么平安城,据说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腰斩于平安城。
“只要公子让在下去,我一定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大明乱局之十面埋伏(二)()
许义安眼见钱明荣态度坚决,于是招来这帮江湖豪杰领头人黄天寿,他拿出破奴军银色腰牌在黄天寿面前随意一晃:“我乃大明破奴军都统许义安,这个钱明荣犯有乱伦大罪,我打算把他们两奸夫淫妇流放到破奴城进行惩戒。现如今,你们就不要管这闲事了,该干嘛干嘛去!”
黄天寿他们一听为钱明荣出头的人是破奴军,瞬间变了脸色。江湖人士最怕和官府结仇,大明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嗜杀的名头响彻大明,自从飞刀门被灭门之后,破奴伯张平安睚眦必报的恶名远播大明江湖,追杀钱明荣的江湖豪杰在得知许义安的身份后迅速作鸟兽散。
收回遐想的张大帅,对钱明荣加入破奴军很是满意。这个钱明荣为了自己的女人,训练起亲兵营护卫格外卖力,而且钱明荣懂很多江湖刺杀手法,所以,张大帅为了发挥他的更大作用,还优选让情报处、侦缉处行动队人员以及金狼营的孩儿兵交给钱明荣训练。张大帅对钱明荣的命令是,招式不求太多挑实战管用的招式教,力求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让受训破奴军提高武技。
就在张平安得意地认为捡到了宝时,远远地看见破奴城民事衙门两个当家人:陈良和龙涛联袂骑马走来,这两人的出现让张平安一阵恶寒。不用猜,这两人一定是找他来谈判要钱地。
自打民事衙门每月扣光张大帅的月例银后,张平安就想方设法挣钱。如今张平安私房钱爆满,仅在破奴军控制蒙古地界他就霸占了五处金矿,当然,今年只有一座金矿开采出黄金。张大帅在大明地界搞得银庄,今年捞了二百七十万两银子的纯利。这下民事衙门两大管事总理再也坐不住了,他们要和张大帅谈判,想从张大帅身上割肉。
张平安满脸假笑地把二人接到平戎城作战室,让亲兵送来一壶绿茶,赶走了所有的闲人,只留下参谋长古新和帅府督办王庆和。
“你们俩一来准没好事,说吧,你们想干什么?”大家伙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因此,张平安的开场白很是直接。
“民事衙门今年用度很是紧张,你老大是不是能挤点私房钱出来?”陈良抛砖引玉点明他们的来意。
“可以,我分三成私房钱给民事衙门。但是,我要成立一个督察衙门,专门监督民事衙门银钱使用,还要成立一个法务衙门独立审理民事案件。”张平安大度地分出私房钱,又提出新要求。
陈良和龙涛当然明白,张平安这是在破奴军控制的地盘为将来布局,即使民事衙门不同意,张平安也会强行推动他的既定方针,破奴军控制的地盘上反对张大帅的人还没有出生。于是,两人没有反对张大帅的这个提议。
“民事衙门诸事繁杂,可设立这两个衙门后,民事衙门的用度又要增加不少,老大你看。。?”龙涛见不能反对,他就想从张平安手里多要点银子。
“这两个衙门的银钱就不用从民事衙门出了,从帅府督办衙门出。你们想得美!这两个衙门银钱控制在你们手上,还怎么监督你们?我问你们,我私房钱都给了你们三成,还扣不扣我的月例?我帅府扩建什么时候能完工?”张平安谈完正事,从不忘为自己谋福利。
“不扣了!不扣了!明年五月之前,帅府扩建一定能完成。不过,我听说你老大又搞了个挣钱的买卖,民事衙门是不是也该分三成?”陈良赶紧表态,但是他没忘继续挖掘张大帅身上的金矿。
陈良的这个问话,让张平安很是肉疼。玻璃虽然一直没搞成功,他在宋应星的帮助下把水晶融化后搞出了水晶镜子。这种精美绝伦的奢侈品,在大明卖得断货,预计一年能为他带来近百万银子的私房钱。好在他又找到三个水晶矿,可是破奴军控制的地盘缺人手,这让张平安左右为难。
“这个。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但是破奴城地界那儿都缺人呀!我镜子作坊由于缺人手,年产量也不是很高。我看就这么办吧,先给你们民事衙门二成,一年半以后再涨到三成如何?”
就在几个人商量分浮财时,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送来大明急报。张平安一看曲国政脸色不对,立刻打发走陈良、龙涛他们,这两人也知道定是有重大军情发生,为避嫌他们快速离去。
这是一份关于回军和陕西官军之间战斗经过的战报,张平安看罢战报陷入深思。情报处为这份情报一定用心不少,他们利用五福西安分货栈,花银子从逃回西安的官军口中把整个作战过程详尽了解,并详细写入报告。
从这份细致的战报中张平安看到了回军将领马腾耀的狡诈,以及回军士兵作战强韧,对于谍报中提到回军打出“克难兴教”的旗号,张平安到没怎么在意。在大明朝汉人与回族之间并没有太多民族矛盾,最明显的例证就是,七下西洋的郑和就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
在河南也有许多回族,他们并没有跟随马腾耀为信仰造反,说到底马腾耀造反,这只是大明官场狗咬狗的一次政治斗争而已。在张平安内心里陕西官军全军覆没是个好事情,这样,他要提高破奴军出兵的价码,魏忠贤这个阉货只得捏住鼻子认了。最好高迎祥把山西官军也打败,他提出的价码大明朝廷只能认可。
心有定策的张平安,利用破奴军大比武做掩护,秘密地派柳青山山地部队、刘冲部、张通部前往归化城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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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呼啸的寒风吹袭大地,漫漫黄沙随风起舞。在陕西延安府中部县这个不大小县城,低矮的城墙上已经是黑血片片,战火的硝烟在城墙四周纷纷扰扰地飘散。山西平阳游击曹变蛟带领二千五百山西客军,死守中部县这个战略要冲,一旦中部县被高迎祥贼军攻下,中部县身后的西安府就暴露在贼军面前。
作为大明阁老孙承宗心腹爱将曹文诏当然知道中部县的重要性,他已经打退了贼军七次攻城大军,自身的损失也不小。此刻,他最盼望太原总兵王奕责尽早出兵解救陕西危局。
让曹文诏没想到的是,太原总兵王奕责此时正慢腾腾地往陕西爬行。自从陕西官军与回军对持以来,王奕责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朝廷让他带七千人马对战高迎祥四十万贼军,简直是拿官军的生命当儿戏。经过他多次上奏,朝廷终于同意派平阳游击曹文诏为先锋支援中部县。
太原总兵王奕责带领本部兵马加上辽州、汾州六千兵马,从绥德州直扑被贼兵占领的延安府,一举将高迎祥的贼军全歼于延安府境内。对于王奕责来说,朝廷的战略部署,就是一厢情愿地臆想。在不知敌情的状态下,就把整个谋划嚷嚷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仗还怎么打?
朝廷兵部的调令他王奕责不敢顶,可他以粮饷不济为由慢腾腾地往前走,就是要在他进入战场前摸清敌人的虚实。因此,王奕责带兵从山西平阳府出发,一到陕西宜川就停止了脚步,任凭曹文诏一次次求援,就是不救援中部县。
驻守在中部县的游击将军曹文诏,万般无奈之下向陕西布政司求援,陕西布政司衙门在接到曹文诏求援急信后大惊。陕西官军主力已经被马腾耀带领的回军全歼,要是曹文诏驻防的中部县再被高迎祥贼军攻破,那陕西重镇西安将处在危险境地。
于是,陕西布政司衙门向朝廷发出急函,力促山西太原总兵王奕责剿灭闯贼高迎祥。大明内阁接到陕西布政司发来八百里加急奏报,顿时慌了手脚。在辽东女真大军奇异地停止了进攻锦州和宁远,却把江东毛文龙部赶进了大海;陕西叛乱回军马腾耀部,全歼的陕西官军主力;如今,曹文诏又被闯贼高迎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