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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卖命的仆从军张大帅还是给予了优待,上前线拼命的罗斯战兵穿上破奴军制式盔甲,突厥战兵也有了铁甲。武器上罗斯人全部用火铳配战刀基本跟破奴军战兵一样,突厥人没有火铳却人人都下发了弓箭。帅台下一百多面战鼓由四百腿部受伤退役老兵出任鼓手,号角兵则多为失去一只手臂的战兵。张大帅这是考虑到任用这老兵,可以帮助这些除了打仗就没有其他一技之长的人找一条出路。至于以前的鼓手则分流到各个战兵营,充当调整步伐的小鼓手。在帅台后的军阵属于破奴军里使用火铳最强的白狼营,这支战兵营也是张平安心里内定的主攻战兵营。
破奴军摆好了进攻架势,近八千身穿白色和黄色棉甲的清军也快速进入阵位,他们用沙袋修补损毁的墙垛,并将一门门守城利器虎鐏炮安放到位炮口朝外。而在张平安视线盲区的内城墙,一股股黑烟冲天而起,不用多猜这是清军在熬金汁和煮铅汁。看到这儿张平安内心哀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种对付冷兵器的防守战法。眼看着自己这方准备得差不多了,张平安抬眼望了一眼天色,轻轻挥了一下手对着身边参谋长古新道:“告诉妹妹可以开干了!”
现如今参谋长古新也有些懒惰了,他将张大帅的命令交代给作战参谋后自己搬了个马扎坐在南面高倍望远镜观察敌情。古新的做法引发了张平安的不满,就见他吃着点心喝着奶茶出言讥讽:“我说你个小白脸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子对你下的军令,你狗日的就这么应付?上回老子可是救了两命,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滚起来干活!”
“大帅,你救我这事不假,有些事情放在心里感激不就得啦,用得着一天到晚要我对你嘴上感恩戴德吗?俗话说得好:大恩不言谢,这话还用得着我来教你?对了,职下倒是有一件事想问你,大帅你跟判官老爷谈好了阳寿,哪职下的阳寿是多少可否告知?”古新一点都不怵张老大,借着命令下达后的空档,他也想问问神仙下凡的张老大自己还能活多少岁。
这个时代的人大都非常迷信,自从张老大透露他跟地府判官有内幕交易,这帮老兄弟们都想问问自己还能活多久。上次在帅帐失言后,一帮老兄弟或明或暗地来讨教自己的阳寿,搞得张平安头疼不已。为打消这些老兄弟今后八卦心理,张平安借助古新发问正好解决这个难题。只见张平安略作沉思状,随后心情沉重且很遗憾道:“小白脸呀,这可是透露天机要折寿呢!唉,这喝酒误大事,那天老子光顾着跟判官磨牙谈自己阳寿,把你的事没放在心上。更何况,我与判官聊天时你已经投胎,鬼才知道你的阳寿是多少!要是我走在你前面的话,你要是还没死我倒是可以问问判官你有多少阳寿,实在不行我跟判官商量一下,让你提早下来陪陪我如何?嘿!嘿!嘿!”
张平安耍笑般的回答把古新吓得从马扎上摔了下来,破奴军这帮老兄弟都比张平安年纪大,确实如张老大所说他在跟判官磨牙时这些人都已经投胎。古新从张平安的言语中推测他可能比张老大活得久,但张老大随后话里把古新提前拉入地狱,是个人都不乐意提前死更何况古新这个比较惜命的人。只是古新还不敢开口反驳说不想跟张老大一起走,毕竟张平安是他古新的救命恩人,万一言语应对不利又可能引起张平安的反感。很快,古新反应过来,这张老大是在拿他耍笑呢。好在旗语手将张大帅的命令下发到炮队,杨妹妹指挥火炮对沈阳北城墙轰击产生的巨大爆炸声暂时化解了古新的尴尬。看样子中央集群炮队这些日子没有少校准火炮射角,数百门火炮开花弹几乎都能准确击中城墙,开花弹爆炸产生的尘柱和向外倾泻的碎石此起彼伏。
偶尔有几发开花弹越过城墙在城内升腾起烟柱,张平安在指挥高台能看到爆炸瞬间附近倒伏的人群。击打在城墙上的开花弹绽放嗜血地花朵,生命在火药爆炸中显得那么脆弱,破碎的肉体连同块状衣甲飞向天空。人痛苦喊叫被在一声声爆炸所吞没,而这时阵前战车在号角声催促下率先出动,他们在沈阳护城河北岸组成了数个箭阵。破奴军进攻战车排列非常有规矩,每个阵型由三辆战车构成品字形,每两阵间留出一条宽十五丈的空间。随后一辆辆弩炮箱车拉出一字长蛇阵,沿河道排列炮口正对沈阳城墙。辅兵也从阵后驱赶装满土袋的牛车上到前线,他们很快在箱车前搭建半月形护墙,保护弩炮箱车不遭到敌军火炮轰击。也就在弩炮箱车展开阵型后,掩护弩炮箱车的破奴军火铳兵随即进入护墙阵地,形成了一道临时防线用以防范清军可能出现的反击。
破奴军炮队不紧不慢地轰击着沈阳城墙,阵型中缓慢移出的飞桥乃是进攻重点。由于辽东多年干旱,沈阳护城河水深不足三尺,在寒冬中早就冻得瓷实。辅兵先是在战车留出的缺口处安放到河中木板斜坡用于飞桥滑入河道,这些木质构建早就在大营中建好,辅兵只需用铁榫连接固定。每当一个斜坡固定成型,辅兵会往木板上面洒沙土减缓飞桥木轮下行速度。当第一辆飞桥到达斜坡前,辅兵迅速将牵引犍牛解套并将它们赶至后方,数十个辅兵将绞盘固定他们缓慢地把飞桥下放到河道。这时,辅兵立刻将斜坡与飞桥间空隙用土袋填满,并在土袋上铺设木板。另外一些辅兵则跑到飞桥前端,再次架设木质斜坡,很快第二辆飞桥通过第一道飞桥安放到位,辅兵再次用土袋填满护城河南岸架好通行的木板。为防止敌人火攻,南岸的木板铺设完成后,辅兵们用沙土将木板完全覆盖,这个过程持续到破奴军火炮停歇。
打了半个时辰的火炮需要自然冷却,炮队还要为总攻积蓄力量。炮队火炮停了护城河北岸的弩炮箱车又续接火力,持续攻击沈阳北墙上的敌军。破奴军弩炮开火的密集程度远不如火炮,他们打击的主要目标是,能对修建飞桥辅兵构成威胁的敌方弓箭手。刚才一顿火炮下去不但炸酥了沈阳城墙,也让守城的清军死伤达三千多人,许多清军更是被火炮爆炸震波给活活震死。破奴军这边弩炮是见人才放炮,主要对敌起一个心理震慑效果。这个观战过程有些无聊,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准备借此时机安抚一下被吓呆了的古新。而这时,帅台下爬上来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他带来了大明京城最新谍报。其中,最吸引张平安眼球的是破奴城宣慰使司法务衙门执政杨涟上的一道奏折,恳请大明崇祯皇帝御驾亲征,督促辽东破奴军剿灭建奴。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驱虎吞狼灭敌国(五)()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万万没想到法务衙门执政杨涟,会给崇祯皇帝上这样一道奏折。只要崇祯皇帝同意这道奏章,张平安多少年来精心筹划的布局将毁于一旦。这些年来,张平安为了实现内心梦想,一次次算计大明崇祯皇帝终于诱使闯王李自成进攻京城。只是这次派杨涟到京城有些失策,张平安预想是让杨涟劝谏崇祯皇帝朱由检指派太子去月坨岛,检校在此勤王破奴军。他早就给过赵虎臣密令,只要是太子到了月坨岛无论采用什么手段必须将其留住。张平安的打算是放任闯军进攻京城,当崇祯皇帝死后抬出太子这个金字招牌,出全力入关剿灭闯军。
本来这个计谋是相当不错,大明身陷闯军攻城的阴影之下,许多朝廷重臣提议崇祯皇帝迁都。要说崇祯皇帝对这个建议不动心那是假话,只是崇祯皇帝面临一个最大难题是用什么理由名正言顺地离开京师。而杨涟身为大明老臣,尽管在破奴城多年未改其忠心,他何尝不知华国公张平安与大明皇帝之间的恩怨,更知晓张平安派他来京城明为主持勤王战事真正目的,实则想控制太子好在今后挟天子以令诸侯。随着闯贼大军逼近京城,大明朝臣们已预感到大夏将倾,有门路的纷纷辞官逃往南直隶,没有门路的只能是在家等死。现如今,闯贼和流寇大军广布陕西、河南、湖广、四川、山东等地,大明京城陆路往南走的道路基本断绝。
唯一向南还通顺的道路只剩海路,而这条海路又被破奴军水师所严密控制;要没有华国公的首肯一只鸟也去不了南直隶。崇祯皇帝御驾亲征其间要是京城有失,皇帝朱由检多少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到时破奴军即便是将京城里闯贼驱离这里面也有崇祯皇帝的功劳。最为关键的是崇祯皇帝朱由检即便是想去辽东避难,也必须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毕竟成祖皇帝朱棣定了规矩: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有了这条祖制,崇祯皇帝想逃离京城的想法可谓是难上加难。杨涟虽为大明老臣,他在破奴城宣慰使司地位尊贵,可杨涟并不是破奴城宣慰使司的官员,也就不是大明名正言顺的臣子。邀请皇帝御驾亲征,大明朝臣说了不算还得由伪外藩华国公奏本才是正道。
这里还有一个难题,邀请崇祯皇帝御驾亲征的奏本还得上三次,才能体现出崇祯皇帝对破奴城宣慰使司恩宠有加。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在战火纷飞的战场独自思考杨涟给他出的难题,这里面的大坑不少,要是张平安直接驳回杨涟的奏章,很有可能邀请太子巡查破奴军一事就会泡汤。很快,张平安从这些年来崇祯皇帝爱面子的个性上找到突破口,他微微冷笑地把曲国政叫到跟前。张平安的应对策略非常简单,他以华国公的身份上奏章力邀崇祯皇帝到辽东前线。只是张平安要求曲国政写这道奏折时,一是要把他打建奴的功绩给写足,二是要痛心疾首地表示,这些年破奴军对战闯贼大军总是不敢深入大明腹地剿贼,以至于闯贼李自成势大不可收拾。
张平安这是在猛夸自己的目的暗讽大明边军都是些酒囊饭袋,奏章中点明闯贼势大是在提醒崇祯皇帝,想要御驾亲征先得把闯贼打退。张平安这次还特地交代,既然皇上想要三道奏章,咱们就上三道一模一样的奏章,让崇祯皇帝吃了苍蝇还吐不出来。为彰显破奴军在辽东的战果,张平安还下令将铁岭战役俘获的大清国郑亲王济尔哈朗和他两个儿子人头送往京城,说是让崇祯皇帝到太庙告捷。张平安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几乎断绝了崇祯皇帝想借御驾亲征的名义逃离京城。虽然如此,张平安还是留出了一道口子,邀请太子来辽东安抚沈阳内汉人百姓。作为大明勋贵华国公张平安上的奏章,封堵崇祯皇帝撤离京城的理由,又邀请太子来辽东督战安抚人心,大有脱了裤子放屁之嫌却存了保护皇家血脉的名义。
张平安处置完大明烦心事后,乐呵呵地古新笑道:“看把你个小白脸吓得尿裤子,其实吧,老子跟判官也不算很熟。我这人你是知道的,喜欢拿人把柄,被老子拿了把柄的判官铁定内心不爽,我就想让你来陪老子,判官会不会答应还两难说呢!”
任何事就是这样,越解释越麻烦,张老大不解释还好一点,这一解释古新脸色更白了。只不过他们谁也没有继续深聊下去,战场上破奴军决死战车已经出到,数辆黑乎乎的战车缓慢向沈阳北城扑去。破奴军决死战车首战之地就是北城墙的东西两个角楼方向,早就见识过破奴军决死战车的清军,顿时显得有些发急。数十道绳索从城墙上放下,躲在城墙内的清军在军官督促下纷纷从长梯上了城楼。清军派出了死士,要从城墙上下来炸毁破奴军决死战车。早有准备的破奴军火铳兵立刻开火,把这些死士打死在半墙腰。守军不敢让死士和火药桶一起攀绳下城墙,怕火药桶殉爆产生连带伤害。
一直都不紧不慢施放的弩炮,在这个关键时刻加快了速度,剪短的引线就在两个角楼上空爆炸,将躲藏在墙垛后的清军炸死炸伤无数。自从破奴军有了仆从军后,赶决死战车的差事就交给了罗斯人死士,主要还是张大帅心痛银子,破奴军死士出死差战死即可赎清罪行要按照战兵阵亡对待。两辆决死战车前后脚通过飞桥,清军火铳远了够不着近了也没有用。正白旗弓箭手频频施放火箭,想把破奴军决死战车点燃引爆。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破奴军决死战车外层用的是铁皮,哪怕是火箭裹上厚厚的油脂也不可能引燃铁皮。破奴军炮队弩炮锲而不舍地炮击终于换来战果,一发开花弹爆炸产生的炙热弹片嵌入城墙上堆放的火药桶引起了东面角楼一连串殉爆。
这场爆炸摧毁了高大角楼并引起燃大火,这场大火烧得让人无法立足。很快,堆放在角楼里数百斤火药再次被引燃爆炸,倒是把角楼大火炸灭却也把角楼炸垮。正如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猜测的那样,在这个城墙最为结实的地方清军聚集了大量战兵,突如其来的爆炸如同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