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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攻西小门中,天雄营前锋采用百人小队滚动战法,打出一个“快”字诀。就这个战法天雄营在自己大营中暗中操练上百次,即便是每个千人哨都能熟练运用。这种滚动战法要求的是破奴军火铳小阵与后阵之间的配合,在城墙狭窄道路上对战还要保持火力密集,基本上是一个后队源源不断地进行覆盖射击,前线小队清剿正面重点目标以及残敌。天雄营这样快打快冲战法在清军还没从爆炸清醒过来之际见了奇效,在不到二刻时辰的时间内协统于健带领前锋逼近西小门。在此驻防的清军是镶黄旗三千战兵和一万八千汉军旗大军,刚才西北角楼爆炸震死了城内隐蔽的二千多人,城墙上一千六百战兵失踪。镶黄旗梅勒章京瑚图宁阿本想指挥大军反击,没想到暴雨般密集弹雨将数千清军打倒在血海中。
拥挤的西面城墙上到处是哭喊的清军战兵,镶黄旗甲丁死死把汉军推在第一线,从天而降的弹雨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群中钻。本来汉军还想抬虎鐏炮反击,炮口对外的虎鐏炮要想换个方向也没那么容易。等到数门虎鐏炮朝北摆放好,又遭到了被前面打蒙的清军践踏。待这些汉军好不容易才重新调整好炮口,数个炮手又被破奴军铅弹击伤或者打死,一股股往外冲的鲜血洒在火炮上。清军炮手想要点燃被血水打湿的引线显然不可能,几个清军炮手急得直掉眼泪。万般无奈之下,清军炮手只能把香炷直接按在照门。只见虎鐏炮冒起一团白烟,不大的响声还不如一个小炮仗。虎鐏炮粗大炮口被血水浇湿了大半,后半没有打湿的火药一点力道都没有。
眼看着无法阻挡破奴军的进攻,梅勒章京瑚图宁阿本一面安排女真弓箭手在西小门用狼牙大箭阻击破奴军以此拖延进攻速度,一面命战兵在西小门箭楼上泼洒火油将其点燃。很显然,清军将领瑚图宁阿本的策略成功了,巨大的火焰虽然断绝了二千多清军退路,也阻碍了破奴军天雄营进攻的脚步。镶黄旗弓箭手采用狼牙大箭抛射,将乌云般箭矢穿越火墙打击十余丈外的破奴军。在这个局部战场缺乏曲射弹道的破奴军火铳明显吃亏不少,天熊营属于全火器战兵根本就没有带弩箭。再加上主将罗天要求快打快冲,天熊营前锋战兵大都轻装上阵,除了三枚手雷和火铳弹药外没有一人带盾牌。
破奴军盔甲防御弓箭能力不错,却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怕火弱点,这就是清军放火烧箭楼时协统于健不敢继续进攻的主要原因。只是攻占了沈阳西小门,已经达到天熊营战役目的,协统于健一面派前线战兵警戒,一边派人在城墙寻找敌人留下的盾牌。当然了,协统于健还没有忘记向主将罗天通报战况。城墙上守军遗落的盾牌不多,再加上这小段城墙不需要太多战兵防守,天熊营准备的三波进攻也暂时告一段落。天熊营前锋指挥协统于健,来往于城墙各处调派兵力,一千天熊营斥候成为于健手中反击主力。按照于健的设想,等到西小门箭楼大火熄灭后他将再次组织下一步攻击。而主将罗天在得到前线战报后,第一时间就派传令兵向张大帅报捷,他还下令随军炮队搬运三十门弩炮上城墙,用以对于健火力支援。
与天熊营高歌猛进不同,利刃营进攻北城墙开始还很顺利,但过了北门箭楼在北小门遇到了敌人坚决阻击。沈阳北城门早就被破奴军火炮摧毁,利刃营协统黄易善将一千战兵留驻此地,他下令哨总张凤宝带一千五百人向北小门进攻。而这个时候协统黄易善的注意力转向了城内,约六千罗斯仆从军从爆炸缺口冲入城内。受到死士攻击刺激的张大帅,对破奴军下达了一个极为血腥的命令。在这场战役中,破奴军不再容留任何战俘,沈阳城只要还在抵抗破奴军连同仆从军绝不封刀。张平安这道帅令等同于屠城,他不打算留下任何一个敢于作战之人。利刃营很快在东北城墙上用土袋构建了一个防御阵地,工兵营兄弟们也将早已建好了地堡构建源源不断地送上东北城墙。
罗斯仆从军一到城内,就如同泄洪之水四散开来,他们首先要攻占清军组织的沈阳北城防线。罗斯人打仗行为极为粗犷,他们的作战技巧远逊于破奴军,特别是在一些配合细节上更是属于难看之极。在大明这个年代,受食物影响,罗斯人除了比较耐寒外身高体魄比不过汉人,在某些方面连女真人都比不上。清军队伍中有不少体力极好的野女真人,他们使用的武器虽然笨重在肉搏战中杀伤力极强。守军采用隐藏在损毁房屋中死士,用人体背火药桶冲击罗斯人人群,先是炸散罗斯战兵大部分兵力,再由这些野女真人快速接战近距离拼杀。罗斯仆从军固守破奴军安排的小队军阵,一遇到清军同归于尽死士打击会遭受巨大损失。
即便是没有立刻阵亡的罗斯战兵,也会被爆炸震得晕头转向,还没有从爆炸中清醒的罗斯战兵一根筋地到处找寻可以组阵的同伴,就在罗斯战兵惊慌失措间,清军力士给予了罗斯战兵最后一击。双方混战在一起时,破奴军炮队无法开炮支援,这也间接造成了入城罗斯战兵进攻乏力。在双方于北城混战中,许多汉军火铳兵会丢弃自己手中武器,捡拾罗斯人用的火铳并从这些罗斯人身上趴取弹药。毕竟破奴军火铳好用,是个火铳兵大抵都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使用破奴军制式火铳,特别是破奴军一体弹药更是受到汉军火铳兵青睐。六千罗斯战兵在北城没坚持住一个时辰,几乎全部被敌人歼灭。这支被清军消灭的罗斯仆从军,还变相地向清军送去了二千杆破奴军火铳。
随着各路战报汇聚,回到帅帐休整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有些犯难,他本不想用破奴军打巷战,随着罗斯仆从军被歼灭他不得不用破奴军上战场。同在帅帐签发命令的古新看出了张平安的犹豫,他笑着说道:“大帅,罗斯仆从军败了不可怕,至少他们试探出了建奴守卫沈阳的决心。其实咱们破奴军控制了东西北三面城墙,建奴即便是不跑还能坚持多久。这是情报处刚刚上报的军情,建奴粮营就在南城西北角。这里粮营就是建奴的软肋,此地以处于我弩炮攻击范围。今天咱们让城墙炮队放火,毁掉建奴粮营他们的军心自然就垮了!”
古新一面说一面将情报处审问俘虏得来的谍报,张平安接过谍报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同意了古新的建议。虽然古新这个建议不错,但张平安内心多少还有些不满意。大明关内闯军逼近京城,要是破奴军主力一直深陷辽东泥潭,等回头再参合大明争夺就会错过最佳良机。作为张平安肚子了一条蛔虫,古新非常了解张老大这点小心思,他接着微笑劝道:“大帅呀!你一直教导我们打仗要着眼全局。呵呵呵,打沈阳如何要得了这么多战兵营,派几支战兵营出去击破沈阳附近几座城池,缺乏粮草的建奴还敢在此死守?”
古新的劝导话语让张平安茅塞顿开,就是呀,这么大军聚集在沈阳这个小地方确实有些施展不开。精神振奋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需要对破奴军布置进行调整。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驱虎吞狼灭敌国(八)()
沈阳城遭到破奴军三面进攻,大清存放在西南粮营更是被破奴军炮队高硝开花弹点燃。北风压迫着大火将此地数个县衙和南小门一并裹挟,大火直到兵部衙门武库引发火药爆炸才熄灭。这场大火烧绝了大清朝廷上下继续抵抗的意志,也沉重打击了清军士气,顺带着将辅政睿亲王多尔衮的威望打入地狱。当晚,不甘寂寞的雄鹰营都统领张黎给罗天传话,将张大帅调给天熊营的军资征用。张黎向罗天解释说,工兵营已经把沈阳西北城墙炸塌,这些攻城用器具和火炮雄鹰营有大用。当了十几天看客的张黎内心发急,天熊营不但占领了西小门还控制住了参谋部设定的北墙地段。
胡明利刃营攻打北小门的战斗进行的并不顺利,罗天都开始火烧沈阳城内粮营,利刃营还没按照规定时间拿下北小门。胡明利刃营之所以没能拿下北小门,主要还是清军发现了破奴军在近战中存在的弱点,破奴军盔甲防范箭矢穿透的能力极强,却有个大毛病就是容易着火。清军用火箭射向破奴军,极易引起破奴军盔甲燃烧。无数破奴军战兵在近战中因此被敌人火箭射中,只要没能及时扑灭必会引燃成为火球。战场上破奴军将士多被正面敌人吸引,加上他们对盔甲防护性极为信赖,二百多前线奋战战兵被敌方火箭烧成重伤,逼迫破奴军不得不在敌人射程之外展开对射。
利刃营作战不利,作为胡明的老大哥,雄鹰营都统领张黎是既开心又着急。开心的是胡明这个爱抢军功的滚刀肉也有吃瘪的时候,着急的是中央集群大军三个老兄弟军功捞得有些不足。常年在腹黑的张老大身边熏陶,张黎也看出了张平安野心是越来越大,破奴城宣慰使司数十万里疆域已经装不下他那狂野的心灵。参谋长古新最近有意无意间透露,平定建奴后破奴军将再次改制。甲等战兵营将由现在的二个协增加到六至八个协,也就是说雄鹰营和利刃营将扩大数倍。现如今,大明内患足以动摇其根基,风雨飘渺中的大明处于崩溃的边缘。都统领张黎暗自猜测,他们的老大张平安很有可能动了当皇帝的心思。张老大想当皇帝对于张黎来说是件好事,今后他这个从龙功臣说不定可配享太庙,身后将受到皇家祭拜。
虽说立国皇帝大都会诛杀功臣,对于这点张黎倒是没有太多担忧。张老大曾经说过,大明太祖朱元璋诛杀功臣是不自信地表现。就拿胡惟庸谋逆案来说,太师李善长死得就很冤。就算胡惟庸造反当了皇帝,李善长最多还是太师,以李善长这么聪明的人会冒着全家株连的风险去干没有任何收益的买卖?所以,张老大很自信,只要他活一天没人能造反成功。在利刃营无法建功立业之际,张黎很自然想让雄鹰营出头露脸给几个老兄弟做个榜样。张黎这个夜不收出身的老兵,十分熟悉夜战避光接敌战法。南城燃起的大火使得守军背光看不清城外状况,而城外的破奴军却能将城墙上清军看个透彻,以至于城墙外破奴军可以不打火把接近城墙外护城河。
其间,雄鹰营随军弩炮箱车最先接近护城河,他们用散射战法将弩炮开花弹打向城头。这种时不时施放炮弹的做法,令守军产生错觉,他们以为这是雄鹰营在配合天熊营进攻以吸引自己注意力。这个时候,守军大部分女真战兵都在关注南城大火,他们最关心自己的家人是否能躲过这场劫难。因此,天熊营三组飞桥架设完毕,三辆决死战车已经过了护城河守军将领才发觉出异常。而此时破奴军用密集弹雨和弩炮开花弹攻击沈阳西城墙,打得守军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三辆决死战车依次靠上城墙,三个赶车的罗斯死兵居然毫发无损地逃回雄鹰营军阵。不知道什么原因,三辆决死战车只有两辆爆炸,最南面哪一辆决死战车在如此大爆炸中幸存。
或许是上天在眷顾着雄鹰营,两辆罗斯死兵驱赶的决死战车几乎是贴在同时爆炸,相隔不过十五丈的决死战车将一段二十丈左右的城墙炸垮。巨大的爆炸声在野外格外震撼,守卫在城墙上的清军当场就有百人飞上天空,炸点附近数千人不同程度受伤。破奴军打仗历来讲究闷头进攻,雄鹰营协统黄飞鸿带领八千战兵扛着长梯扑向城墙。刚刚入睡不久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被雄鹰营搞的爆炸惊醒,张平安还以为战场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张平安嘟嘟囔囔让孙喜贵帮着穿盔甲,他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参谋长古新睡得比张平安要晚,雄鹰营都统领张黎在开战前倒是用急报上报了作战方略。当时古新也没太在意,加上张大帅洗完脚准备休息,古新认为雄鹰营打完后再说。
古新很清楚清军已是强弩之末,除了副帅陈铮那面动静小以外,北面城破的沈阳继续守下去希望已然渺茫。清军与破奴军之间战力差距巨大,清军在杨佐村反击战失败后,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