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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莫卧儿中央主营正对着的六个小山驻扎的中华军，营寨内帐篷明显比左右高山的要少一些。这里地势平缓易攻难守，极为利用骑兵冲击。借助战象高大的身躯，沙贾汗透过望远镜隐隐约约看到，在这几个小山后方似乎还有防御工事。他头额轻点，似乎在赞赏对方主帅心思缜密，在看似薄弱的防线上留有后手。沙贾汗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个区域占地不少，要说南北两面高山是门框的话，这里就是进攻中华军命门所在。然而，莫卧儿皇帝沙贾汗不是个冒进之人，他当然不会被眼前表象所迷惑。沙贾汗命令战象头顶上的象奴让大象跪下，他在随从仆役的搀扶下走到平地。莫卧儿禁卫军十几个身穿银色盔甲的将军们，赶紧下马围聚在沙贾汗身后，沙贾汗二个贴身阉奴跪在地上展开一幅长九尺宽五尺地图。手拿金色权杖的沙贾汗没有说话，只是将权杖点在他认为莫卧儿大军进攻的路径之上。其实在沙贾汗来前线之前，莫卧儿前线将军们就已经察觉到中华军在防御布置上的弱点，既然皇帝也看出了关键所在，将军们纷纷高呼：“皇帝圣明！”，以突显皇帝沙贾汗的英明决断。至于说中华帝国皇帝释放莫卧儿战俘传话，要与莫卧儿皇子奥朗则布会商，沙贾汗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沙贾汗认为，中华帝国皇帝不了解莫卧儿前线大军的军情，才会做出如此无礼举动。毕竟他这个皇帝离前线还很远，中华帝国皇帝找皇子奥朗则布谈判情有可原。沙贾汗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并不表明其他几个皇子会轻看这事。负责莫卧儿大军左翼的皇子苏贾沙赫，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苏贾沙赫是奥朗则布的兄长，他与弟弟奥朗则布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让皇太子达罗悉乔下台。苏贾沙赫认为他比奥朗则布有优势，皇帝沙贾汗百年之后他应该接掌帝位。为了保持争夺帝位的实力，苏贾沙赫不惜丢弃自己的地盘孟加拉行省，只希望莫卧儿大军战胜中华帝国侵略后，留下争夺皇位的基础。莫卧儿皇帝亲自观敌阵，他的对手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也在天熊营主峰上，用望远镜看到了莫卧儿皇帝的仪仗象队。要说讲排场，莫卧儿皇帝沙贾汗的确比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要风光。沙贾汗出行仪仗不但有外饰艳丽的象队、骑兵，还有无数身穿华丽服色的宫奴相伴。
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号称天下第一富豪，可他身边没有仪仗不说，其穿着与普通兵卒并无二致。从外表上看，莫卧儿皇帝沙贾汗才是富豪，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就是个街边乞丐。很显然，沙贾汗奢华露面的排场并无影响到观察敌阵的张平安，他那蜈蚣脸凑在高倍望远镜前，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在张平安身边一丈之外，同样穿着朴素的参谋长古新眼睛贴着望远镜，嘴里还在调侃：“皇上，人家沙贾汗还真会摆架子，你跟人一比连他身边的将军都不如！呵呵呵！”
“嘿！嘿！嘿！这有啥好攀比的，人家出身高贵，天生就是富贵命。朕这人是个实在人，这些虚头巴脑的仪仗没逑意思。看今天这架势，莫卧儿皇帝沙贾汗不像一个庸才，至少莫卧儿军阵是朕见过最为整齐的敌军。你过会儿见一下黄飞鸿这混球，让他在敌军试探进攻时别打得太怂了，好歹要把敌人试探进攻打回去。对了，给杨妹妹交代一下，这火炮第一轮炮击时要打出声势，这弹着点分布要乱，好让敌人产生错觉。炮队再次装填时要慢，第二轮炮击时间前后不一，造成我炮队外强中干的假象。这回黄飞鸿摊到一件苦差事，好在有杨妹妹这个都统领陪绑，也不算委屈这滚刀肉了！”皇帝张平安与参谋长古新之间的谈话，被二丈外记录参谋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当然知道那些话能记下来，那些话必须忽略。
当晚，中华军右翼主力雄鹰营三万余向南开拔，他们将战马留在后方由一个千人哨看管。雄鹰营主将都统领张黎，将本部带入口袋阵北方三道防线之内，并留出了五千反击大军。口袋阵南面由亲卫营二万战兵驻防，另外八千战兵交给了驻防土井的黄飞鸿。作为战役的关键点的土井防线，黄飞鸿在此布置了水龙营本部一万三千战兵。在得到亲卫营战兵加强后，水龙营在土井构筑了稳固防线。这三面防线上，中华军集中了一千辆弩炮箱车以及一百门火炮。在土井防线南侧，留下了亲兵营杜亮部，防备水龙营阵地出现危险。皇帝张平安对自己的亲卫营战力很是自信，他把战役封堵大门的差事交给天熊营和北面的火狐营。战时，主帅张平安将和参谋长古新在天熊营主峰上坐镇，并在此设立指挥阵位指挥全军作战。皇帝张平安军令一下，中华军全军都投入到紧张备战之中。各战兵营马夫开始给战马喂养豆饼，辅兵们则为防线上各部运输弹药。
炮队军官们检查炮阵防护，并要求手下对设定的目标进行定位炮击，以确定战时火炮和弩炮准确性。莫卧儿皇帝沙贾汗抵达前线五天之后，莫卧儿大军终于做好了进攻准备。中华军阵线前方宽阔的平原上朝阳初升，中华军阵地被白纱般晨雾所笼罩。轻风吹习见，白雾似缓慢流动的云海。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和赵国公古新吃完早饭，在三百近卫骑兵护卫下来到天熊营主营最高点。在这个占地约十来丈的指挥平台四周，有加厚的土袋护墙。在皇帝张平安的座椅前摆放着一个长宽一丈的羊皮地图，这幅地图上标注着双方态势。皇帝张平安打仗虽然不喜摆谱，却有在战场上吃零食的习惯，他椅子右侧茶几上除了茶碗还摆放着三盘糕点。皇帝张平安左侧下首安放着参谋长古新的座椅，他们的座椅前都摆放着一架高倍望远镜。十数个参谋部青年参谋，在征夷行营参谋长赵四道的带领下结合最新军报进行地图作业。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中华一统天日不落（十七）（）
皇帝张平安入座后不久，西面敌阵传来一声悠扬号角，一阵软麻从座椅传递到全身。战场经验老道的张平安不用去看战场，就能想到这是敌人大军出动引发的震动。一股烟尘从西方冲入天际，随着烟云扩大，隆隆雷声飘至中华军阵地。数十万人出营列阵，宛如源源不绝的黑蛇从洞窟中窜出，瞬间布满空旷的草原。但见数里外各色旌旗似海，一眼望不到边际，战马和士兵行军脚步引起的震动夺人心魄，此起彼伏的号角回荡于战场上空。莫卧儿大军今日出动了约二十多为步兵进入前线，还有二万多骑兵在后方压阵。在指挥阵地上观战的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认为，莫卧儿军队还算得上强军，他们在军阵排列上可谓严整，数里之外都能看的横平竖直的队列。张平安放下茶碗，将身体前倾把右眼凑到望远镜前，在耳边能听到茶碗因震动发出的清脆响声。
透过望远镜，张平安能观察到莫卧儿军阵属于千人方阵，其每个阵中约有二百多至三百火枪兵，其余步兵还是冷兵器为主。莫卧儿步兵军阵前排是刀盾手，莫卧儿战兵使用的圆盾不大，战刀多为波斯弯刀。张平安还从望远镜中看到，莫卧儿军阵中有数十门火炮，这些火炮都带有双轮炮架，由七八个炮手推着缓慢向前。刀盾手后面为长矛手，带兵军官位于阵线左侧，战旗手和三个护旗手在军阵右侧。军官和旗手之间相隔甚远，即便是张平安这个沙场老将，也没能理解莫卧儿人这奇怪的军阵。不管是泰西军阵还是中华军的军阵，旗手与军官的位置一致，就是便于军官下达军令后，战兵们跟随战旗行动。在战场上杂音甚多耳朵不太管用，士兵们视线相对狭窄，他们在战场上只能根据本部战旗确定行走方向。莫卧儿战兵军官和普通士卒极容易区分，军官一般身穿鱼鳞甲铁甲，而士兵多为皮甲上附着几块铁皮。
看罢，皇帝张平安面带疑惑地转脸向古新问道：“这莫卧儿军官为何与战旗相隔如此之远？”
战场之上古新不用虚言，他眼睛凑在望远镜没有离开回道：“皇上，莫卧儿人采用的是曼莎卜达尔兵制，每个曼莎卜达尔掌管着自己的仆兵。下方莫卧儿军阵中边上只是皇帝派来督战的军官，战旗手按照本方号角调整进攻方向。所以说，打死边上督战的军官，莫卧儿军阵里还有曼莎卜达尔管住自己的仆从，整个军阵战力不减。即便是在战争中一个曼莎卜达尔受伤或者阵亡，整个军阵还有其他曼莎卜达尔，军阵还有持续攻击的能力。”
参谋长古新解答了皇帝张平安对于莫卧儿军阵的疑问，听罢张平安笑道：“呵呵！中外兵家布阵可谓是殊途同归，这不就跟咱们千人军阵里把总干的活儿差不多嘛！哎，我说小白脸，这莫卧儿军阵中曼莎卜达尔不该是很有钱的军官吗，为何老子从盔甲上看不出来？莫非跟咱们一样军官和士卒盔甲防御力差距不大？情报处上报的谍报中没有提及这点呀？”
皇帝张平安的问话搅得古新心烦，他撇了撇嘴道：“皇上情报处谍报你没看仔细吧，莫卧儿曼莎卜达尔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有精良盔甲的曼莎卜达尔其封地多为富裕地区。那些新册封的曼莎卜达尔家底不厚，还要养自己一大帮仆从并为他们配齐武器盔甲，他们哪里还有多余的金钱去打造昂贵的甲胄。皇上你注意一下莫卧儿军阵里的头盔，有铁盔的肯定是曼莎卜达尔，只有厚缠头无铁盔的士兵，肯定是曼莎卜达尔的仆从。”
被古新教育完张平安没有吭声，最近这段时间张平安心思并未完全在战事上，国内各种奏章让他无暇顾及当下战事一些细节问题。为此，张平安不由得感叹道：“唉！朕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日才知天外有天。嘿！嘿！嘿！你个小白脸如今打仗比朕强！”
“皇上，你也别说这些让我掉脑袋的话。早些年你不是说，不耻下问善莫大焉。咋了，还不让人说话了。”古新一点都不怵张平安，他在战场上一点都不给皇帝面子。
参谋长古新这话把张平安给逗乐了，他转身对身后记录参谋道：“传旨：朕今天给后代立一个规矩，中华帝国在打仗时无君臣，将领为作战建言不得妄加罪责。怎么样。”
皇帝张平安本想借此在古新面前展示其宽大胸怀，这话还没说完就淹没在莫卧儿激昂战鼓声中。只见莫卧儿大军最后出营的三百头大象，它们背负一面巨大战鼓，两个穿着银甲的壮汉分列战鼓两面。六百莫卧儿战鼓手几乎敲出同一个鼓点，震耳欲聋的鼓声吞没战场喧嚣的同时，也吸引了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的注意。伴随着战鼓声，莫卧儿大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长达三十里宽的莫卧儿军阵一起前压，似同带有缓慢飘动的海潮裹挟着烟云直逼中华军阵地。不知道是不是中华军加尔各答登陆战水师重炮给予莫卧儿人深刻印象，今天莫卧儿进攻大军在十里之外列阵，全是步兵的军阵要走这十里路程并不是短时间能办到。正因如此，皇帝张平安才有工夫仔细观察莫卧儿军阵虚实。本来张平安对莫卧儿军阵整齐给予了很高评价，但莫卧儿大军走出一里之后，曾经严整的二百多方阵，演变成为一个超大规模的大阵。至于说莫卧儿这是什么军阵，老于战事的张平安居然没有看出来。
这样情形乃是当世外军一个通病，不经过平时严格训练，根本就无法与中华军步兵数十里不乱阵相提并论。看到了这里，张平安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不过他还是看出了另一些门道，那就是莫卧儿大军今天的主攻方向。莫卧儿大军行军出现乱阵，但他们中路更为厚实，由此可以看出他们是想要在水龙营防御地带寻求突破。就在莫卧儿大军离中华军阵地还有三里之际，他们居然停下脚步再次整理阵型。要让数十万人在敌人面前休闲地整队，显然不符合张平安的预想，他发出号令，中华军炮队向敌阵炮击。“轰！轰！轰！”中华军五斤火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