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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大殿,文武两旁坐罢,赵正在玉阶下坐着个小小的软榻,左右太长摸不到扶手,前后太宽靠不得椅背。
好无耻的反人类设计,赵正左右扭动身子,心焉地听文武大臣禀报军国政事。
“太子,方才左将军说羌王部落叛乱,出兵五万攻伐我陇西,不知太子有何打算?”
“嗯,这个嘛,右丞相觉得怎么办?”
冷不丁地,吕不韦提醒道,羌人部落臣服百余年后再度叛变,攻打陇西老秦。
陇西荒僻之所,然秦国几代君王陵寝居此,不可轻言放弃。况且老秦人凶悍,怎么一时间羌人敢攻打。
此中定有猫腻,只是赵正在那里扭动作甚?
吕不韦有些恨铁不成钢,沉声道:“车骑将军李信,有勇有谋且忠于大秦,老臣以为可遣他去征伐剿灭羌人,一举平定我大秦后方。”
“嗯,就这么办吧。”
初来乍到,与其不懂装懂,不如悉听尊便。
赵正这个态度,吕不韦很受用,霸气凛然地看了看四周,真恨不得子楚登时就死掉,赵正坐在玉阶王位上才好。
“臣有异议,李信将军镇守东方边陲,如今与宜阳周军遥遥对峙,一旦撤回后果不堪设想。
臣请太子封公子安挂帅出征,并以白里术为副将,白氏乃老秦贵族,世代忠贞,定能克定祸乱。”
“嗯”,赵正缓过神,原来在这里等着呢,看向嬴安,后者冷笑着也盯着他。
“中大夫言之有理,周楚联军共五十万,从巴中到宜阳连绵几千里,眼下只是陈兵尚未进军,但大秦精锐兵马堪堪二十余万,调动各地镇守军加起来也才七十万,如何应对还请太子示下?”
“示下你大爷”,赵正心里暗骂道,在固山时他引用现代圆桌议事制度,大家有啥说啥,哪里像秦国,朝堂上遍布杀机。
“周楚两国为何陈兵不前,难道要向我秦国索要好处?”
“然也,日前确实传来消息,周太子战亲笔书信,给大秦十日考虑。”
两人一唱一和,赵正心跳加。
“不知条件为何?”终于露出杀机,中大夫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道:“请太子出质洛邑。”
“哼!”
满堂噤声,只有吕不韦扔下笏板的回音。
“尔等胆敢动摇秦国国本,当真其心可诛,来啊拖下去砍了。”
守卫门口的是黑水旗军,登时上来将两位大臣拖走,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反抗,似乎料定赵正不敢杀他们。
快出殿门了,中大夫有些害怕,怎么赵正还不出口阻拦,惊慌道:“太子明鉴,老臣都是社稷,您只不过去洛邑当几年质子而已,总比大秦生灵涂炭好。”
“慢”,赵正开口道。
中大夫长嘘一口气,方才差点被犹豫的赵正害死。
“把这厮嘴巴堵上,拖远些杀,杀完剁碎喂狗。”
“竖子尔敢,老夫为社稷立过功,为先王流过血,你敢杀我,你敢……”
一声惨呼,众人在心里重新认识了赵正一遍。
吕不韦投去赞许,杀伐果断合该是成大事者应有的性格。
赵正却很害怕,刚才下令杀掉两位大臣完全是与嬴安一派的人斗法,气势上不能输下去罢了。
但秦国被周楚五十万大军自北到南全线陈兵,国破在即,社稷危矣。
“诸位谁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出来,这一次本太子保证不杀人。”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说话,宫门侍卫是蒙家掌管的黑水旗军,赵正外戚,谁敢此时出面触这个霉头。
“唉,没人说那便退朝吧。”
众大臣正要行礼退朝,成蛟突然闪了出来,道:“臣弟斗胆请王兄让出太子位,臣弟愿以太子身份出质洛邑。”
第159章 拉拢联姻()
质子,华夏原创词汇,凡是用有这个身份的人无不是锦衣玉食的死缓囚徒。运气好能挨到归国,运气不好的只能成为敌国祭旗牲畜。
纵观春秋战国四百年,质子这一行业中涌现出不少人才,包括齐桓公就曾是质子。但死在敌国的质子更是数不胜数,因此这是一项机遇与风险并存的高风险职业。
中大夫提出答应姬战条件赵正质于洛邑,吕不韦勃然大怒将他斩,赵正也在心里叫好。
拼着秦国国破也不能挺身而出当质子,大不了悄悄离秦,不掺和中原这趟浑水。
赵正打定主意,下朝后找子楚商议,只要他这个秦王不松口,赵正这个太子便安然无虞。
但成蛟突然站出来,甘愿接过质子这一烫手山芋赵正以及朝堂众大臣始料未及。
“二弟站起来说,王兄很佩服你的勇气。”
也许成蛟想借此机会展自己的影响力,期待有回国一日,携带为秦立功的荣誉争夺王位。
但此时有人站出来接过质子这个烫手山芋,赵正喜不自胜,跑上前去紧紧握着成蛟的手,一副“你放心去,明年我指定给你上坟”的表情。
“疾风识劲草,板荡知贤臣,二弟挺身而出,大秦,父王,我,当受众百官一拜。
诸位向我二弟致敬。”
“呃……”
众臣一脸懵逼,心道你都说了是你,干嘛让我们致敬。
但幸进者总是有的,李斯率先下拜:“仲公子高义受下官一拜。”
其他人也只得捏着鼻子下拜,吕不韦和赢木没动,他们一个诧异地看着赵正,一个惊讶地看着成蛟,嘴角还带着几分赞许。
“什么,中大夫公然在朝堂上提出让政儿出质于周,他眼里还有没有寡人这个王上。
把中大夫找来,寡人要当面斥责。”
赢木皱眉道:“王上,中大夫已被太子当众斩,震慑群臣。不过让臣弟诧异的是,仲公子成蛟居然要替太子为质子。”
“嗯!你细细说来。”
“仲公子在朝堂无人应和太子献策退敌时,甘愿假太子虚名前往洛邑为质子,不落周楚口实,他们也只得退兵。”
到洛邑做质子,那是要掉脑袋的,子楚亲身经历过,不相信成蛟会有这么好心。帝王家中无兄弟,尤以夺位之际残酷,想当初子楚归秦争夺世子位,不知出手害了多少手足。
“太子是何意思?”
成蛟极有可能想趁机光明正大夺走太子位,子楚想赵正白手起家,应该不会中了这等小小伎俩。
“太子答应了,并且询问太仆寺卿吉日,要禅太子位于仲公子。”
禅位,不都是王位吗,何时太子之位也能禅让。
子楚一口怒气上升,压着肺经咳嗽练练,扶着床沿道:“胡闹,告诉太子,寡人不许他动离秦之心,周楚伐秦不是因他而生,乃积年累恨。
大秦虽不胜往昔,但依旧是虎狼之国,岂能被往日手下败将牵着鼻子走。
朝堂上为长兄解忧,擢封成蛟为长安君,另外赠他‘忠勉’二字,挂在寝室每日察看反省。
寡人的儿子,寡人不会偏袒谁,但不要以为寡人会心软。”
寡人不会偏袒,更不会心软。
小黄门不敢隐瞒曲解,逐字逐句复述子楚的话给成蛟,后者三跪九叩,低下的头眼里闪过狠厉之色。
“还说不偏袒,嬴政没回来时老三势大;嬴政回来了恩宠无两,唯独我这个仲公子,这些年道德文章连荀夫子都夸口称赞,可你何曾正眼瞧过我。”
成蛟孤零零站在书房内,面前挂着子楚御赐的“忠勉”,墨色新鲜泛着金光,掺杂了金粉,木料结实透着些许香气,新做不久。
“砰”
成蛟脚下一块地砖砰然炸裂,他从牙缝里挤出话道:“我不服。”
同样是秦王儿子,同样有机会成为秦王,子楚逆袭的经历曾是成蛟最榜样,而如今他警告成蛟不要打歪主意,秦王的位子不属于你。
凭什么,成蛟不服。
“公子,文信侯送来贺礼,恭祝公子开府封君。”
吕不韦,赵正的铁杆。
成蛟没有半点兴趣,不耐烦道:“知道了,准备份回礼,回头送到吕府。”
“公子你还是出来见见吧,吕府大管家在院中非要见您,说是有要事商议。”
成蛟攥紧拳头,他刚刚被至亲父亲警告,此时却要受区区一介下贱奴仆的侮辱。
“咯吱吱”
“知道了,将客人请到前厅,容本君更衣。”
最终成蛟还是忍了下来,吕不韦如今权倾朝野,他今日能派人前来祝贺,完全是因为自己在朝堂上为嬴政解围。
难得能和吕府有些交际,这个机会只能抓住,不能错过。
“吕忠先生,本君多谢先生亲至,也多谢吕相的贺礼。”
吕忠挑挑眉,躬身一拜道:“长安君莫要如此客气,吕忠一介仆役,怎敢担先生之名。
大胆请长安君面见,实在是吕相有一桩好事要与长安君商议。”
吕忠说着从怀里逃出一封红步镶裹帖子,上面用金线绣出朵朵祥云,单看外表便知吕家显赫。
成蛟有些疑虑,打开一看赫然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恭喜长安君,我家家主有意与您联姻,将小姐嫁于府上。”
“吕娇?”,成蛟仔细着对她的记忆,猛然想起那一年在灞上踏青,远远瞥见那一袭粉红娇人。
美人何人不喜,更何况是权倾朝野的吕不韦的独生女,一旦成为吕家女婿,在朝堂上会更有影响力。
若是嬴政日后不小心死了,嘿嘿,那就怪不得我了。
“本君愿意娶吕娇小姐为妻,并且不纳妾室,终生只宠爱她一人。”
“嗯嗯,如此甚好,这样老奴回去也能交待。姑且先称长安君一句‘姑爷’,望您在府中静候佳音。”
吕府,自吕忠从成蛟府上回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旁人只道是吕不韦纳妾,却不知是芳名冠咸阳的吕娇与成蛟订婚。
抑制成蛟野心,为赵正登基铺路,但不代表子楚就乎这个儿子。吕不韦进宫向子楚提出吕娇与成蛟婚事,子楚当场答应,并且大手一挥在下月与赵正和蒙芊的婚事一同进行。
婚姻六礼说成就成,反正战国乱世,没几人在乎这些虚礼。
是太子舅父,又是长安君岳丈,吕不韦权势更加显赫,咸阳隐约有人称“吕嬴”共秦国。
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按说应当禁止,可官方没有辟谣行为,子楚也似乎毫意。
当初洛邑蒙难时与吕不韦说得秦国后,共享之。二十几年后总算实现当初承诺,而且吕不韦只有一个女儿还被自己二儿子娶了,吕家再大得权势将来还不都是嬴氏的。
第160章 互相算计()
“父王太偏心了,处处向着那个野种,他是不是赢秦血脉还没弄清楚,就封太子赐监国。
还有那个成蛟,枉我多年来称呼他一声二哥,竟在朝堂上倒向嬴政,现在更甘为吕不韦的女婿,做一个秦国奴才的走狗。”
苦心顾虑策动羌人叛乱,而后在朝堂上逼迫赵正为质子消弭战火,竟被子楚轻飘飘化解。
死了一个中大夫没关系,羌人慑于秦军威名开始撤退,也没关系,可子楚竟然照会周楚绝不派一个儿子做质子,甚至在丢了十余座城池后,还不惜代价调集兵力填补战局。
嬴安要疯了,他从未被子楚如此轻视过,曾几何时他是秦国麒麟子,众望所归的下一任秦王。
现如今一切都没有了,父王的宠爱,继承人的野望,都因赵正到来化为泡影。
“够了”,嬴安的生母,如今秦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呵斥道,“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想一个王的样子,根本就是市井红了眼的泼皮。”
“孩儿本来就不是王,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可能是,母亲期待已久,恐怕要令您大失所望。
要不称您韶华犹存,多侍寝今日,再生一个儿子,培养出王的样子如何?”
“啪”
怒急的白姬一巴掌扇过去,将陷入疯狂的嬴安打得呆滞,觉得还不过瘾,抄起掸子狠劲往赢安身上打。
只抽的天昏地暗,白姬手酸掌麻靠在床上,凛声道:“还不跪下。”
嬴安像是只温顺的小鸡,低着头乖乖地跪在床前。
女人是男权政治的附庸品,这句话有些瑕疵,应该说一般的女人是,而白姬这种非一般的女人则可能凌驾于政治上。
大秦出过个宣太后,临朝听政四十余年,调教出一个令六国闻风丧胆的虎狼秦王赢稷。
白姬以此为榜样,从小为嬴安灌输狼性,可惜似乎有些偏离,嬴安自带暴躁因子,连志向也是做个武王。
如今面对小小挫折大吐苦水,白姬大失所望,但除了狠狠打赢安一顿,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子楚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