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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马後,排著二十四个把狼牙棍的铁甲军士。後面两把领战绣旗,两边排著二十四枝方天画戟。左手十二枝画戟丛中,捧著一员骁将,怎生打扮,但见:踞鞍立马天风里,铠甲辉煌光焰起。麒麟束带称狼腰,獬豸吞胸当虎体。冠上明珠嵌晓星,鞘中宝剑藏秋水。方天画戟雪霜寒,风动金钱豹子尾。
绣旗上写得分明:小温候吕方。那右手十二枝画戟丛中,也捧著一员骁将,怎生打扮,但见:三叉宝冠珠灿烂,两条雉尾锦斓斑。柿红战袄遮银镜,柳绿征裙压绣鞍。束带双跨鱼獭尾,护心甲挂小连环。手持画杆方天戟,飘动金钱五色。
绣旗上写得分明:赛仁贵郭盛。两员将各持画戟,立马两边。画戟中间,一簇钢叉,两员步军骁将,一般结束,但见:虎皮磕脑豹皮袄,衬甲衣笼细织金。手内钢叉光闪闪,腰间利剑冷森森。
一个是两头蛇解珍,一个是双尾蝎解宝。弟兄两个,各执著三股莲花叉,引著一行步战军士,守护著中军。随後两匹锦鞍马上,两员文士,掌管定赏功罚罪的人。左手那一个,乌纱帽,白罗,胸藏锦绣,笔走龙蛇,乃是梁山泊掌文案的秀士圣手书生萧让;右手那一个,绿纱巾,罗衫,气贯长虹,心如秋水,乃是梁山泊掌吏事的豪杰铁面孔目裴宣。
这两个马後,摆著紫衣持节的人,二十四个当路,将二十四把麻札刀。那刀林中立著两个锦衣三串行刑刽子,怎生结束,有《西江月》为证:一个皮主腰,乾红簇就;一个罗踢串,彩色装成。一个双环扑兽创金明,一个头巾畔花枝掩映。一个白纱衫遮笼锦体,一个秃袖半露鸦青。一个将漏尘斩鬼法刀挣,一个把水火棍手中提定。
上手是铁臂膊蔡福,下手是一枝花蔡庆:弟兄两个,立於阵前,左右都是擎刀手。背後两边摆著二十四枝金枪银枪,每边设立一员大将领队。
左边十二枝金枪队里,马上一员骁将,手执金枪,侧坐战马。怎生打扮,但见:锦鞍骏马紫丝缰,金翠花枝压鬓旁。雀画弓悬一弯月,龙泉剑挂九秋霜。绣袍巧制鹦哥绿,战服轻裁柳叶黄。顶上樱花红灿烂,手拈铁杆缕金枪。
这员骁将,乃是梁山泊金枪手徐宁。右手十二枝银枪队里,马上一员骁将,手执银枪,也侧坐骏马。怎生披挂,但见:蜀锦鞍鞯宝镫光,五明骏马玉玎。虎筋弦扣雕弓硬,燕尾梢攒箭羽长。绿锦袍明金孔雀,红带束紫鸳鸯。参差半露黄金甲,手执银丝铁杆枪。
这员骁将,乃是梁山泊小李广花荣。两势下都是风流威猛二将:金枪手,银枪手,各带罗巾,鬓边都插翠叶金花。左手十二个金枪手穿绿,右手十二个银枪手穿紫。背後又锦衣对对,花帽双双,纳袍簇簇,锦袄攒攒。两壁厢碧幢翠,朱幡盖,黄钺白旄,青莎紫电。两行二十四把钺斧,二十四对鞭挝。
中间一字儿三把销金伞盖,三匹绣鞍骏马,正中马前,立著两个英雄。左手那个壮士,端的是相貌堂堂,有《西江月》为证:头巾侧一根雉尾,束腰下四颗铜铃。黄罗衫子晃金明,飘带绣裙相称。兜小袜麻鞋嫩白,压腿护膝深青。
这个便是梁山泊传递消息海东青郑鹰,手持鹅黄令字绣旗,专管大军中往来飞报军情,调兵遣将,一应事务。右手那个对立的壮士,打扮得出众群,人中罕有,也有《西江月》为证:褐衲袄满身锦衬,青包巾遍体金销。看书(om鬓边插朵翠花娇,金玉环光耀。红串绣裙裹肚,白裆素练围腰。落生弩子捧头挑,百万军中偏俏。
这个便是梁山泊风流子弟,能干机密的头领浪子燕青,背著强弓,插著利剑,手提著齐眉杆棒,专一护持中军。远望著中军,去那右边销金青罗伞盖底下,绣鞍马上,坐著那个道德高人,有名羽士。怎生打扮,有《西江月》为证:如意冠玉簪翠笔,绛绡衣鹤舞金霞。火神珠履映桃花,环佩玎斜挂。背上雌雄宝剑,匣中微喷光华。青罗伞盖拥高牙,紫骝马雕鞍稳跨。
这个便是梁山泊呼风唤雨,役使鬼神,行法真师入云龙公孙胜,马上背著两口宝剑,手中按定紫丝缰。去那左边销金青罗伞盖底下,锦鞍马上,坐著那个有仁有义统军大元帅。怎生打扮,但见:凤翅盔高攒金宝,浑金甲密砌龙麟。锦征袍花朵簇阳春,锟剑腰悬光喷。绣腿绒圈翡翠,玉玲珑带束麒麟。
这个正是河北三绝闻名,河间第一好汉,玉麒麟卢俊义,全身结束,自仗锟宝剑,坐骑金鞍白马,立於阵中监战,掌握中军。
去那正中销金大红罗伞盖底下,那照夜玉狮子金鞍马上,坐著那个唯美凌厉,惊才绝艳,当世白莲圣女,蓟州一丈青扈三娘。怎生打扮,但见:凤翅盔高攒金宝,浑金甲密砌龙麟。锦征袍花朵簇阳春,锟剑腰悬光喷。绣腿绒圈翡翠,玉玲珑带束麒麟
。真珠伞盖展红云,第一位天罡临阵。
马後大戟长戈,锦鞍骏马,整整齐齐,三五十员牙将,都骑战马,手执长枪,全副弓箭。马後又设二十四枝画角,全部军鼓大乐。(。)
第20章扯诏辱使拒招安 定策征剿欲兴兵()
却说便在梁山聚贤堂前演武场上,一万梁山演武精锐军马按阵势排定后,正中销金大红罗伞盖底下,那照夜玉狮子金鞍马上,拥出那梁山泊主、白莲圣女、江湖上闻名的一丈青扈三娘来。。只见她全身贯甲,青花甲耀耀生辉,鸱吻刀寒寒夺目,手中轻罗小扇轻摇,左右卢俊义、公孙胜护定,三匹马缓缓行到前来。
到得近前,陈太尉兀自面色煞白,显是吓得不轻,身子不住颤抖,若非左右扶定,只怕已经是瘫软在地。
三娘见了,也不下马,便在马上日月罗扇轻轻一扬,笑道:“哪位是官军天使?”
陈太尉记起蔡京之语,想直起身子,但却身子颤抖不已,话到嘴边却不能出口,黄文炳看了笑道:“回禀主公,这位便是前来招安的天使陈太尉。”
三娘侧头,微微欠身,似笑非笑道:“原来是陈太尉,真是有失远迎。”那陈太尉勉强一笑,略略拱手还礼。
三娘看了一眼阮小七等人担来的御酒,笑了笑道:“还有赵官家送来的御酒,便先教众兄弟尝尝这御酒滋味。”
随即吩咐军士取过一副嵌宝金花锺,令阮小七取一瓶御洒,倾在银酒海内,看时,却是村醪白酒;再将九瓶都打开,倾在酒海内,却是一般的淡薄村醪。
众人见了,尽都骇然,个个都是怒目而视。鲁智提近前看了大怒,著铁禅杖,高声叫骂:“入娘撮鸟!忒煞是欺负人!把水酒做御酒来哄俺们吃!真当俺们是叫花儿不成?!”
赤鬼刘唐也挺著朴刀杀上来,行者武松掣出双戒刀,没遮拦穆弘,双枪将董平,一齐作,六个水军头领破口大骂,阮小七却笑嘻嘻朝三娘微微颔。随后传扬开去,列阵的上万军马皆是大声鼓噪起来。
陈太尉三个急得汗出如浆,陈太尉喃喃自语道:“明明是上好御酒,怎会如此?”
三娘忽然回头罗扇一招,众军鼓噪立时息止,陈太尉见得三娘如此令森严,更是心头大骇。只见三娘朗声笑道:“御酒之事且先作罢,有官家招安旨意,便念来听听,看看赵官家要如何招安我等,我众兄弟一并洗耳恭听!”三娘虽然说洗耳恭听,但却丝毫无敬意,身后一万军阵肃穆而立,无人私语,三娘话语传来后,皆是哄笑起来,一万军马一齐道:“我等洗耳恭听!”
上万人一起哄笑,声势何等骇人,陈太尉、张干办、李虞侯三个皆是面如土色,浑身如筛糠般瑟瑟抖,哪里还能取出诏旨来宣读?
三娘摇摇头道:“就这般胆色还敢来招安?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也罢,黄军师,你来读那招安御旨吧。”
黄文炳笑嘻嘻的也不客气,当即从取过那招安诏旨来,站到场内,朗声宣读起来:“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五帝凭礼乐而有疆封,三皇用杀伐而定天下。事从顺逆,人有贤愚。朕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近为尔扈岚等啸聚山林,劫据郡邑,本欲用彰天讨,诚恐劳我生民。今差太尉陈宗善前来招安,诏书到日,即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目下纳官,拆毁巢穴,率领赴京,原免本罪。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宣和二年孟夏四月日诏示。”
黄文炳却才读罢,三娘兀自嘲弄笑意挂在脸上,卢俊义以下却皆有怒色,那一万军马更是一起哄然恼将起来。只见黑旋风李逵从阵内跳将出来,就黄文炳手里夺过诏书,扯的粉碎,便来揪住陈太尉,拽拳便打。
“铁牛且慢!”三娘这时一口断喝,李逵似拎着小鸡般,提着陈太尉,听得三娘话后,那钵儿大的拳头却停在半空,不敢在下。此时那李虞候大了胆子颤声道:“这厮是甚麽人,敢如此大胆。”
李逵正没寻人打处,丢开陈太尉,劈头揪住李虞候便打,喝道:“写来的诏书,是谁说的话?”一旁张干办颤声道:“这……是……皇帝圣旨。”
李逵一双牛眼圆睁怒喝道:“你那皇帝,正不知我这里众好汉,来招安老爷们,倒要做大!你那赵官家做得皇帝,偏我嫂嫂做不得皇帝!你莫要来恼犯著黑爹爹,好歹把你那写诏的官员尽都杀了!打上东京,夺了鸟位子,方解心头之恨!”
陈太尉听得这等大逆不道之语,登时惊得呆了,心头暗道不好,这梁山女泊主是一心要反朝廷,并无招安之念的,若是一时惹恼了她来,将前来招安之人都杀了祭旗,也并非不可能之事。想到这里,陈太尉暗叫一声:“我命休矣。”顿时脚下一软,萎顿在地。
张干办、李虞侯两个被李逵一手一个提了起来,没头没脑打了几拳,三娘这才笑嘻嘻的说道:“铁牛,且住手,我有话说。”
李逵将两个丢到一边,怪眼圆睁喝道:“都跪好,听俺家嫂嫂吩咐!”
陈太尉三个瑟瑟跪下,三娘轻摇小扇,笑语盈盈道:“今日且饶你们三个性命,回去告诉你们赵官家,这般招安毫无诚意,若他真有招安之意,便封我个一字并肩王什么的,教我等永镇山东之地,或许还有的商量。”说到这里,三娘笑意渐去,目光凌厉起来,冷然续道:“若是不答应,回去告诉赵官家,你要战,我便战!”
六个字一出,上万军马一起呐喊起来:“你要战!我便战!”声势震天,震耳欲聋,将一众招安人等吓得皆是屁滚尿流。
随后三娘吩咐将陈太尉一干人等送下山去,陈太尉等人如蒙大赦,急急过了渡口,这一干人吓得屁滚尿流,飞奔济州去了。
却说送走陈太尉等人,三娘散了军马,一众头领皆回到聚贤堂上,再聚众头领筵席,三娘道:“今趟打了招安使者,扯了他御旨,官军必定有大军前来报复!”
黄文炳道:“主公计较的是,众军整顿军马,只等官军前来,一两阵杀得他人亡马倒,片甲不回。”
三娘美目一寒却道:“为何要等?此趟我军当先取郓城县,御敌于梁山之外!”
众人一起轰然称是道:“主公言之极当。”是日商议妥帖,只备出兵,议定后,大醉一场散席,各归本帐准备。
且说陈太尉回到济州,把梁山泊开诏受辱一事,诉与张叔夜。张叔夜听了,呆得半晌才道:“天数使然,果不能避,社稷祸福难料。”
陈太尉道:“此妖女野心不小,但说要招安,只要一字并肩王封敕,并要永镇山东一地。”张叔夜苦笑道:“此戏言耳,她知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既是如此,枉费了心力,坏了事情,太尉急急回京,奏知圣上,事不宜迟。”
陈太尉,张干办,李虞候一行人从星夜回京来,见了蔡太师,备说梁山泊贼寇扯诏辱使一节。蔡京听了大怒道:“这夥草寇,无耻妖女,安敢如此无礼!堂堂宋朝,如何教你这夥横行!”
陈太尉哭道:“若不是太师福荫,小官粉骨碎身在梁山泊!今日死里逃生,再见恩相!”蔡太师宽慰几句后又问道:“那妖女面相可曾望得?”陈太尉止住哭声道:“此女形貌,惊为天人。”
蔡太师颔道:“既然如此,可去老夫书房,妙笔丹青摹来。”当下差人引陈太尉去书房作画。
陈宗善去后,蔡太师随即叫请童枢密,高、杨二太尉,都来相府,ukanshu。co商议军情重事。无片时,都请到太师府白虎堂内,众官坐下,蔡太师教唤过张干办,李虞候,备说梁山泊扯诏辱使一事。
杨戬闻言道:“这夥贼徒如何主张招安他?当初是那一个官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