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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一开始金军还对所谓的中原上朝心怀敬意,但经过联宋伐辽之后,金军上下都看出了中原王朝的虚弱,导致后面辽国一灭,金军迅疾撕毁盟约,举兵南下伐宋。
但此趟因为三娘的缘故,宋军在润州会战中,因粮草军需被烧毁,功亏一篑,后来又因为白莲教奉命通传宋军部署给方腊义军,是以童贯的宋军大队一直被拖在江南,自然就没有联金伐辽之事。是以,当听闻海河南岸出现宋军哨骑后,金军上下还是比较慎重,毕竟宋王朝乃是此刻第一大国,人口、钱粮都是非常富足的,若宋军来助辽国,金军也需要谨慎对待。
粘罕正皱眉沉吟时,帐内军将中转出一人来,却是四太子金兀术,便是完颜宗弼,现任南路金军行军万户,只见他出班来,朗声说道:“元帅何故听闻有宋军哨骑前来,便如此忧虑?”
粘罕迟疑道:“听闻中原宋人万万,乃我女真人千百倍,中原更是富庶之地,粮草器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宋国举国来援辽国,也不可小觑。”
金兀术道:“元帅不必忧虑,早年我曾深入宋境,联络河北田虎以为臂助,但后来功败垂成,只因有梁山泊一丈青那贼婆娘从中作梗。虽然上趟计策失败,但我观中原宋军之内,除了那梁山泊军马之外,其余宋军皆如土鸡瓦狗耳。”
粘罕沉吟道:“那梁山女贼一丈青大名,我也听闻过,传说诸路宋军围攻梁山,屡为她所败,最后宋朝皇帝不得不被迫降旨招安,准允她在山东路开藩镇。难道其余宋军就不能战了么?”
金兀术哈哈笑道:“当年河北田虎,山东梁山,如今的江南方腊,这些都是宋国反叛乱军,便是这些区区乱军,宋马进剿起来,尚且损兵折将,便连一伙江湖草莽都对付不了,如何能挡我大金精锐?”顿了顿金兀术犹疑了片刻道:“但若是对上山东路原来的梁山军马,还是要小心些。在田虎那里,我与他们交过手,战力确实强劲。”
粘罕一拍脑门道:“乍闻此讯,一时间惊疑不定,都忘了一件要事。”帐内诸将都问道:“何事?”粘罕起身来到地图前,指着燕京道:“这股宋军出现的位置极为蹊跷,若是宋军来援辽国,不论是从河间府出兵还是从真定府出兵,都不可能出现在这沽河即海河,古称沽河海口以南,况且宋军历来缺马,我们这股哨骑遇上的宋军骑兵,甚是精锐,只怕不是河间府来的宋军。”
说到这里,金兀术也醒悟过来,皱眉思索,喃喃说道:“是啊,宋军没道理放着北运河与西面大路坦途不走,而去走沽河以南那河湾、滩涂、沼泽众多的地方啊。”
粘罕乃一军统帅,当机立断沉声道:“先不必揣测了,如今消息不多,难以决断,只能多派哨骑马军前去查探,这回多派些人马过去,
定要查探清楚这股宋军的来意并军势多寡!”
金兀术自告奋勇道:“元帅,我愿率领一千骑军前去查探!”粘罕道:“好,切记此去乃是查探宋军来意,不必死打硬拼!”金兀术应了,披挂整齐后,取齐军马,便率领一千轻骑精锐,往沽河而来。
却说三娘在丽卿坐船上并未登岸,林冲等人在岸上大营得了遭遇女真骑军消息后,便派人通传到船上来。公孙胜看了消息后,皱眉道:“不想这女真人当真仔细,便连沽河南岸这等沼泽、滩涂众多,难以大军行进之地,都派了哨骑前来哨探。”
三娘冷冷的道:“听闻此趟统帅金军围攻燕京的乃是粘罕,这是我的大仇人,这贼子胆大心细,用兵乃是女真人中首屈一指的,自然会四面都派侦骑。”
公孙胜见三娘咬牙切齿的样子,急忙劝道:“主公,此趟我们前来,主要策略乃是接应郑鹰兄弟等人,并非来此地与女真人拼个你死我活。”
三娘咬牙道:“这个我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趟我军跨海而来,当速战速决,我不会拿两万军马性命开玩笑的。”顿了顿三娘续道:“若是遭遇了,我猜粘罕也会惊异如何此地出现了宋军,定然会派军马前来查探,传令林冲,教他统领军马,先给我重创来迎的金军!”
公孙胜吃了一惊,道:“此刻我大宋尚未与金国开战,前趟遭遇厮杀可说是误会,但若他大军前来,我们再来厮杀,只恐引得两国开战。”
三娘冷笑道:“女真人就是贱骨头,欺软怕硬的主儿,你若是好言和他说话,只怕他还以为是你弱小好欺。因此我们这一上来,便先迎头痛击他前部军马,教其不明我军虚实,即便要和他商议,放开一条路我们从燕京城内接出人来,也要先打了再说!”
公孙胜明白过来,捻着胡须笑道:“原来主公是这般心思,好,我们就先打了在说话!”当下计议定了,便派遣传令兵驾船上岸传令给林冲,教其分出一部分骑军前去,准备在大营外围,海河南岸迎击金军,务必求得重创来犯之地。
得了军令后,林冲不敢怠慢,当即升帐点将,统领女王龙骑兵、精锐骠骑兵的秦明、张清、董平、花荣,统领步军蛮牌兵的杨庭和、费嵩、韩柏、韩松,左翼大将杨志、王矮虎、丁得孙、龚旺,右翼大将刘唐、郑天寿、李忠、周通,中军大将穆弘、徐宁、朱仝、雷横,近卫护军大将吕方、郭盛,火器营大将轰天炮凌振、卞祥、叶青、唐斌,后军大将李应、马麟、欧鹏,等人都悉数到帐内聚齐。
林冲见众将到齐,便说了遭遇金军的消息,也说了三娘的军令。说完后,数内花荣出班道:“近日查探后,海河南岸一片平原草地,左面是数条河流交叉之地,沼泽众多,右面多是芦苇荡,只要女真金军敢过了海河来,定可聚歼他们。只是不知女真人会来多少人马。”
董平道:“这趟哨骑遭遇之战,女真哨骑不多,只有二十多人,闻得女真人军制,便是一个小谋克的哨骑,我猜女真金军不明我军来意,只会派军马来查探我军动向,至少派来千人以上的骑军来查探,但也不会超过三千之数,只因他那里要围困燕京,不会轻动大军前来。”
林冲颔首道:“我也觉得他们会派遣三千左右的骑军前来,既然如此,诸将听我令!”诸将一起应诺,林冲朗声喝道:“差拔前锋骑军大将花荣,领三百骠骑兵前出沽河南岸哨探搦战,若遇金军,将其引过沽河南岸来!”
花荣大声领命,接了令旗,林冲续道:“差拔前锋骑军大将秦明、董平,(ww。uukansh)领一千骠骑兵为后合接应,女真军马此来定然都是轻骑军马,就不必动用重骑兵了!”
秦明、董平大声领命,张清自领剩下骑兵在大营内待机。林冲又道:“命步军杨庭和部并右翼刘唐部,统领蛮牌兵五百,精锐神臂弓手一千,埋伏在芦苇荡内,准备伏击女真骑军!”杨庭和与刘唐也是大声领命。
林冲最后道:“其余诸将都在大营内整装待命!吕方、郭盛与我引一千骑军在大营外列阵等候消息!”众将一起领命,随后便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却说整备一夜,次日天明后,诸军都饱食了,花荣披挂齐整,便先领三百精锐骠骑兵前出,其余军马随后。海河之上梁山宋军早就搭起了几座浮桥,其实也不必搭什么浮桥的,已经是隆冬时节,海河上冻得瓷实,都可以行马,只不过三娘求稳,只怕天气忽然变化,若是变暖了,海河上冰层变薄,猝不及防下,战马或军士行走便会出意外,是以还是命林冲大队在海河上搭建了三座浮桥,都架在冰面上,以防万一。将来若是接了人出来,也是要过海河南撤上船的。
花荣打出旗来,上书大宋山东路前军先锋虎将,领三百骠骑兵前出海河北岸,便在三座浮桥头列阵,随即诸军都下马来,将养马力,花荣派出五队哨骑前去哨探。
少时,只见数路哨骑皆返回,都道:“东北面来了千余女真金女,见了我们便放箭,我等见敌人势大,便先且退!”花荣闻言喝道:“众军备战!”当下三百骑军都上马,备好马弓战刀,只等接敌!。
第圩3章铁塔浮屠拐子马 雁翅金翎绛红袍()
却说金兀术统领一千女真骑军前来巡哨,他麾下这一千女真马军也是金军中的精锐骑兵。女真金军用兵之术,乃是以渤海、奚、契丹、北地汉人诸部族为主的步兵作正兵,而女真本族精锐皆为骑军,常分左、右拐子马作迂回侧击,用以对敌军包抄突击。骑军皆是一人数马,但拐子马却不是重甲骑兵,拐子马需做迂回包抄,是以属于中型骑兵。
另有铁浮图一军则是女真重装骑兵的别称,也称铁塔兵,铁浮图乃是形容重甲骑士装束得如同铁塔一般。铁浮图每名战士、战马皆是精挑细选,人马都是孔武有力、强壮非常,是以方能披覆重甲,挥舞重型兵器如狼牙棒、开山斧等,作为中坚力量对敌军正面进行突击。
铁浮屠军每三匹马用皮索相连,他们护甲厚重、攻坚能力强,堵墙而进。与拐子马两翼包抄的战术不同,铁浮图的任务主要是正面攻坚,其扮演的角色宛如现代战争中的坦克,这也是为什么要以牺牲骑兵的机动性为代价而装备如此厚重的铠甲并用皮索将战马互联的原因。
是以这趟前来巡哨,金兀术带来的乃是拐子马骑兵,虽然也披覆铁甲,但甲具不重,马匹则是披了皮甲放箭,不似铁浮屠那般人批三层重甲,马也披铁甲。
金兀术一路四散拐子马哨探,直哨到海河岸边。海河此时乃是称沽河,上游清河合淇、漳、洹、滱、易、濡、沽、滹沱等水同入海河,此时乃是北宋末年小冰期末年,冬季常天气寒冷,海河水势平缓之处常结冰封冻,而上游水来,形成冰坝造成堰塞湖,是以海河常常冬季也会泛滥,海河入海口处常常河水泛滥,水道纵横,多泥滩、沼泽。
金兀术也是一员名将,攻打燕京多时,对左近地理也尽熟知,他猜想若是有宋军往海河南岸而来,必然选择地势较高之处,是以哨探之时,只拣地势高的方向巡哨而来。三娘大军登岸后,也是避开泥滩、沼泽,选择地势较高的海河南岸作为登陆场,并结营以为根本,是以金兀术巡哨方向倒也猜中。
巡哨半日,忽悠前出的拐子马回来禀报,直说东南五里处,海河封冻之段,有宋军数百骑军列阵,河上还搭了三座浮桥。闻报后,金兀术顿时皱眉,这伙宋军却是哪里来的?如此大胆,只数百骑便敢深入辽境,难道只是前来打野谷的?
这北宋时期,北边诸部生存环境恶劣,女真人、奚人、渤海人等诸部常常互相派遣骑兵突袭对方营地,抢劫钱粮、掳劫人口,谓之打野谷,听闻宋辽未缔结檀渊之盟前,也经常互相派出军马,互打野谷。
打野谷这念头一闪而过,金兀术暗笑道:“此处沽河常常泛滥,人口稀少,土地皆是泥滩、沼泽,宋军要打野谷也要到人口稠密之处去,来这里有什么用?”左思右想也猜不透宋军来意,金兀术便令先收拢哨探军马,整齐军马,分左右两翼,随后便往浮桥之处而来。
花荣那里等了一上午也不见金兵,正待回师时,却见远方小股烟尘闪过,举目细望,隐约见得十余骑掠过,便知此乃金军哨骑,既然哨骑侦知,随后大队必然前来。当下花荣喝命麾下三百骠骑兵准备,匆匆食用了些干粮,养足气力。
一顿饭功夫之后,远方烟尘大作起来,花荣便喝命诸军上马,备好马弓、弯刀,准备接仗。不多时,一杆纹绣了海东青图样的金绣羽纛大旗出现在远方,随之而来的却是千余杀气腾腾的女真骑兵。
女真人好白色,身上战袍、裘帽皆白,而身上铁甲青黑,一黑一白之见,
倒是显明他们来自白山黑水之间。见得远方黑白相间的骑兵杀过来,花荣不慌不忙令三百骠骑兵过了浮桥列阵。
此处地势平坦,远远的金兀术就见到了这伙胆大包天的宋军骑兵,果然如同一般宋军一样,这伙宋军也是宋军服色,只因宋军尚红,远处宋军骑兵皆是红色战袍,看起来便是一片绛红色,人人皆是凤翅盔、鱼鳞甲,正是宋军精锐骑兵的象征。
金兀术见了一声唿哨,朗声喝道:“儿郎们,宋军胆大妄为,杀我哨骑,不必答话,直冲过去,将这伙宋军杀光!”一众拐子马咆哮呐喊起来,打马急冲而上。
却不想方才冲了一半,那些宋军骑兵却缓缓调转马头,分三路过了浮桥,跑到海河南岸列阵去了。金兀术见了,顿时大怒,暗道:“好狡猾的宋人,到了南岸列阵,也不知南岸有无埋伏,敌情不明,却不能轻动。”
金兀术也算是名将,见敌人过河布阵,也不敢轻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