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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就让我最后再做一次文抄公吧……”
楚驿心中自嘲一笑,决定先不忙回家,淡淡地道:“王公子若是有空,请跟我来。”
说着,楚驿转身走进蔡府,蔡府家仆见是楚驿,也自然不敢再阻拦。
蔡邕正在会见宾客,见是楚驿来了,拍掌笑道:“子璋来了。”
客人中也有人笑道:“刚走了一个王仲宣,又来了一个楚子璋!”
“见过蔡子,见过诸位大人。”楚驿向众人行了一礼,谦逊的态度让众人增加了不少好感。
蔡邕笑道:“子璋可是稀客啊,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吗?”
楚驿恭敬道:“回禀蔡子,家姊将领军行并州,弟子为她写了首诗。可是弟子自觉才疏学浅,还想请蔡子以及诸位大人指点一二。”
蔡邕微笑道:“我倒是许久没有见过你写的诗歌文赋了,也罢,你尽管写吧。这在座诸位都是极有名望的前辈,无论写的如何,咱们都能给你指点一二的!”
话虽如此,但是蔡邕微感奇怪,楚驿的性格他也大致了解的,内敛低调,今天怎么在会众人面前展露才学?
这时,王粲又回来了,向蔡邕行了一礼,便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人群中有人打趣道:“哈哈,同为少年奇才,王公子莫不是见楚侍郎过来了,便想留下见识一下他的风采吧?”
王粲尴尬的笑了笑,并不答话,只是想见识一下这个楚驿有何本事。
蔡邕想起蔡琳刚刚红着脸回来的事,又见王粲去而复返,心里一笑,也大概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是楚子璋啊,公达说他深谋远虑,长于大势,而他的字体也的确优美……今天我便要瞧瞧他的文采如何!”
人群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瞧着楚驿,目光深邃,抚须微笑。
第一百七十六章 貂蝉存在吗?()
蔡邕笑着命人给楚驿准备好纸笔,楚驿沾墨,心道不知钟繇在不在人群中,于是下笔更加认真。
他前世学过一些书法,这一世又跟着蔡伯喈学过几年,蔡伯喈的书法功力当世无双,虽然不会楷体和行楷什么的,但是他练习了一阵之后,也能够给予楚驿下笔上的指点。这些年楚驿文赋什么的都丢下了不少,唯独书法日习不辍。
见楚驿动笔,众人都好奇的伸长脑袋,想看看他到底写的什么。
楚驿笔走游龙: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这首诗一代诗仙李白所作,虽然汉代的诗歌并不繁荣,而且大多以乐府形式,很少有七言诗。但是到了东汉后期,诗歌正处于突破和探索期。楚驿相信只要诗本身够好,绝对会掀起七言诗的风潮。
蔡邕拍案叫绝:“写得好!字好,诗更好,居然句句七言!不知你准备给此诗定何名?”
楚驿谦逊的笑了笑,随即一字一句地道:“胡无人,请诸位大人指正!”
人群中,当即有一人站了起来,抚须大笑道:“好一个胡无人!这首诗至少我是无法给你指点了,在座的恐怕也只有蔡大人能给你做些删改。”
楚驿微怔,这人是谁?好强的气场啊。明明在客场,地位却隐隐地还要在蔡邕之上。
蔡邕笑着摇了摇头:“王司徒说笑了,这诗的形势新颖,大气磅礴。我也难以有所删改啊。”
立马有人说笑道:“王司徒,蔡子这是在心疼自己未来的女婿呢!”
话虽如此,在座的也纷纷高度评价楚驿的这首诗中的非凡气势。
汉朝尚武,没有纯粹的文官。
像张奂、皇甫规身为凉州三明,平时讲经立书,世人皆以为大儒文仕,然而其二人上沙场也能让羌胡畏惧,亦是一代名将。
还有卢植,他也是当世名声不弱于蔡邕多少的文学家,但是同时镇压蛮族,击败张角,也是有非凡的统兵才能。
所以在座的诸多儒者,见到这诗也是心思起伏,不断叫好。
楚驿瞥了王粲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心中很无耻的笑了。对于情敌的身心造成碾压,这感觉真爽。
王司徒起步走到楚驿面前,微微一笑:“楚侍郎而知我是谁?”
楚驿抬头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心中一笑。
这位可是历史名人啊,他是大汉忠臣,但汉室之亡,他亦有责任。
他是除董的英雄,然而顾及太多,毫无手腕,招来了比董卓更加凶残的李傕郭汜,把汉室彻底打入谷底。
有人称他是王佐之才,但是楚驿看来实在是言过其实了。
他还是民间演义中吕奉先的岳父,她的义女和吕布是官配。
楚驿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想必大人便是司徒王子师!”
此刻也就只有王允此刻才能有这般气场。杨彪和黄琬被罢免之后,王允便被升做司徒,其身为三公之一地位自然尊贵。
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东汉的三公基本没什么实权,而且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换掉。
最重要的是王允还兼任尚书令。尚书令虽然仅仅千石,但是权力巨大,朝廷政务皆归尚书台管辖。
所以尚书令为尚书台之长,地位极为崇高,上朝时还享受三独坐的特权。
东汉一朝,掌控尚书台的三公才是有实权的三公!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董卓对王允极好,王允本身就是尚书令,升了他司徒之后,还让他兼领尚书台,在董卓还在雒阳的时候,王允便是长安最有实权的人物,没有之一。
王允和蔼地笑了笑:“听闻你和你姊姊都是并州人?”
楚驿微怔,这才反应过来,王允其实也是并州人,而且还是并州太原郡人!
“在下是五原郡人。”楚驿顿生了一种亲切感,心里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自从王允升为司徒之后,太尉和司空都换过几轮,唯独王允这个司空稳如泰山,而且还饱受董卓的信任。
后汉书上说,允矫情屈意,每相承附,卓亦推心,不生乖疑。这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王允对董卓假意奉承,而董卓也对他推心置腹。
后汉书记载并无错误,就楚驿所知,王允表面上的确对董卓多有奉承,而董卓也是对王允交心。
但是楚驿现如今深入局中,方才知道这两者并没有太大关联。董卓得势,趋炎附势之人不要太多,阿谀奉承之辞每日对董府狂轰滥炸,董卓早就听腻了。他自然不可能因为王允的曲意奉承就和他交心。
就像楚驿是并州人,董卓天然便对他有所好感。王允也是并州人,并且对董卓矫情承附,所以这才是董卓愿意和他交心的关键!
虽然吕布是地域黑,觉得凉州人比不上并州人,但是凉州和并州的关系一向不错,
原因无他,难兄难弟耳!
这两州都是东汉政治边缘地带,饱受东汉朝廷的排挤。
据后人统计,从光武开始,到明帝、章帝、和帝这近百年间,凡有名有姓的担任官职的并州人只有十二个。
呵呵……朝廷对于并州的排挤可见一斑。
凉州稍好,能将辈出,凉州三明先后威震西土,但这些人的下场嘛……段颎饮鸩而死,张奂免官回家,皇甫嵩的叔父皇甫规下场稍好,但曾也数次被免官,最后死于路上。
所以说,凉州和并州两州同病相怜。而且凉州将领和并州也极为亲厚,无论是凉州三明亦或是董卓本人,都曾在并州担任过度辽将军、使匈奴中郎将或者是并州牧。
所以在董卓看来凉州和并州因是一家,他自己也算半个并州人。朝廷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并州出生的太仆,于是董卓也拉了他一把,让王允官至司徒,掌控大权。
在董卓看来,在满朝皆敌的情况下,王允这个并州人应该是和他一伙的。毕竟并州士子也被朝廷打压的很惨,王允应该和他董卓是一路的。
当然了,楚驿目前对于王允最大的好奇,则是他有义女吗,那个名流后世、却又仅存在演义中的绝世美人貂蝉,在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
第一百七十七章 钟繇的警告()
“胡无人,汉道昌……好,好!”王允开怀大笑,“咱们并州,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胸怀大志的奇才!天幸!天幸啊!”
楚驿微微一笑,宠辱不惊的样子:“王司徒谬赞了。”
王允这个人,楚驿本来就要打算接触的。鸡蛋不能投在一个框子里,事事依仗杨家只会为人所钳制。
楚驿本人年龄尚小,没有任何根基,而且对朝中事物不是很了解,在政治上根本玩不顾杨家这个三公世家。
皇甫嵩性格软弱,也绝对制衡不了杨家。
蔡邕虽有名望和手段,但是他远离庙堂一十二年,物是人非,要想掌控大权,难。
而王允性格强势,掌管尚书台,为人也比较贪权,是和杨家抗衡的最佳人选。
但是王允如今是长安最有实权的人物,虽然对方深受都能董卓信任,然身为董卓心腹,楚驿还是不能私自和王允走的太近。
王允也知道楚驿的顾忌,笑着问道:“你姊姊吕奉先,要去并州任刺史吗?”
楚驿谨慎地道:“此乃朝廷的安排,岂是在下可以妄议的?”
“哈哈,你倒是谨慎地很呐!”王允笑了笑,“即使不能为并州刺史,那么为使匈奴中郎将或者度辽将军也可以的。”
说罢,王允又长叹了一声:“并州历来饱受胡人祸乱,吕将军勇猛无敌,回了并州之后,想必终是可以护一方安宁了。”
按照大汉的规定,一个是不能在本州任职的,但是如今朝政不明,大家对此也只当没注意。更何况王允虽然是在比较安定的太原郡,但是也是并州人,心中也希望同为并州的出生的吕布能解决并州的胡人之乱。
楚驿对此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王允见楚驿不愿过多提起这件事,遂转移话题:“我曾私下里听蔡大人说,你的志向是为天地立心,不知是真是假?”
楚驿平静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在下还不到十岁时立下的誓言。但是时至今日,在下依然以此为准则行事。”
王粲顿时面如死灰。
王允拍了拍楚驿的肩膀:“陈仲举大人束发之年曾经说要要扫平天下,没想到楚侍郎志向更加远大。呵,如果楚侍郎真的能说到做道,那真是大汉之福啊!”
王允此言是在暗示楚驿能够匡扶正义,不要助董为虐,只是楚驿假装没听懂。
坐了一会,楚驿就起身告辞。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王粲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自然不用在久留与此。
志向和才学,已经被双重碾压了。
至于和王允的接触,也不用偷偷摸摸,有了今日的接触,楚驿偶尔也可以去王允的府上,光明正大地拜访几次。
“楚侍郎请稍等!”
楚驿刚刚离开蔡府,身后就有一人急忙喊住了他。
楚驿见来人四十岁上下,拱了拱手:“不知阁下是?”
那人笑了笑,开口道:“我名钟繇,表字元常,前段时间和楚大人一样,升任了黄门侍郎。”
楚驿又惊又喜:“原来是钟大人!”
钟繇笑眯眯地:“楚大人听说过我的名字?”
楚驿笑道:“在下听文若提起过您,说您开达理干,乃是一时俊伟。只可惜在下在颍川时,您已经出仕了,一直无缘得见。”
“原来如此……”钟繇笑了笑,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平生最爱好书法,而楚大人的书法和蔡大人的书法有着截然不同的精妙,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咳咳……”楚驿呛得咳嗽,嗯,主要是心虚。
就好像你在人前背着《将进酒》开始嘚瑟,然后青年时期的李白突然跑过来说,吾爱楚夫子,风流天下闻!你说你心不心虚?
钟繇神色一黯:“怎么了,不方便吗?”
“不不不不……”楚驿连连摇头,随即狂点头,“方便,方便!寒舍就在前方不远处,还请钟大人跟我来!”
钟繇可是未来的楷书鼻祖,如今居然让楚驿指教他书法,楚驿只感觉脚步有点飘飘的。
到了楚驿的府上,楚驿立刻让人给钟繇奉茶,随即大致给他讲了一下楷体的各种比划的书写要旨。
前一世,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