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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们怀疑,这郑明泰投靠了孔有德,或者被孔有德许诺了什么好处,不然的话,怎么会谈出这个结果。
其实这事他们不懂谈判,或者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谈判。
军事谈判,其实就是有矛盾的双方,关于某一点分歧,不愿意使用武力,或者不想继续运用武力,从而一起协商解决办法的过程,说白了就是个讨价还价的过程。
虽然谈判结果跟参与谈判人员的水平有一定关系,但只能影响一些细节,最终的结果,还是由双方的实力决定的。
就比如李鸿章因为签署马关条约,被骂成卖国贼,认为因为他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家利益,才谈出这么个结果。
殊不知,就鞑清国当时的情况,换谁去谈判都一样,哪怕孔明再生,依旧是这么个结果。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别指望在谈判桌上得到。
日本当时之所以没有继续进攻,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或者说不划算。
当时他们已经拿下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沿着两线同时进攻,拿下京城并不是不可能,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会大的多,相比之下,通过这种方式所获得的利益增长量,却比增加的成本要高。
换句话说,本来不继续打,可以拿到两亿两白银,成本五千万,纯赚一亿五,打下去可能能赚到三亿,但成本会激增到两亿,只能赚到一亿,得不偿失。
而眼前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孔有德想要完全拿下南京城,已经不存在任何实力方面问题了。
虽然手头的各营士兵加起来只有四千出头,但几乎所有的重炮,都在天策军手中,没有了城墙的防护,明军想要守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他之所以不想拿下,主要还是因为实力不够强大,拿下南京城倒是简单,但结果却非常严重,这事赤裸裸的打朝廷的脸啊。
到时候势必会和大明朝廷成为死敌,天策军将会成为朝廷的首要消灭目标,有限度甚至高于鞑子,这可不是孔有德愿意看到的。
天策军还没有强到对抗整个朝廷的地步,所以就此打住比较好,稳稳的跟朝廷和谈,然后割据,偷偷地发育起来再干大事。
然而,南京城的高层们并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都觉得,换个人去谈判,绝对不会谈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出现这么差的情况,完全是郑明泰没本事。
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议,阎鸣泰决定亲自出马,人郑明泰去了都能好好地回来,他就不信自己会被孔有德扣下。
于是,轻车简从的阎鸣泰便从神策门出去,去跟孔有德过招。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阎鸣泰就回来了,早已焦急等待多时人群,再次围了上去。
当看到他一脸黯然,甚至有些颓废的样子,众人心顿时凉了不少,看样子结果不大如意啊。
阎鸣泰去的时候信心十足,甚至放出豪言,起码能够砍下一半,甚至能够以三四百万两成交,让大家等待他的好消息,可现在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好消息。
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先把正事解决掉再说。
“阎大人,谈的怎么样了?”
“那孔有德答应降低多少?”
“尚书大人,这孔有德倒地怎么说的?”
……
一连串的询问下来,阎鸣泰头都大了,无礼的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咱们赔偿一千万两白银!两天之内赔偿完毕,切不可拖得太久!”
众人顿时惊呆了,但阎鸣泰没有要跟他们解释的意思,在两个差役的搀扶下,径直进了后堂,众人这才发现,阎鸣泰的双腿都在发抖,看来经历了极大的打击。
他们只好从随行的几个主事和差役打听,结果都一无所知,这次谈判,只有孔有德和阎鸣泰两人,其他人都得有参与。
徐弘基又站出来说道“诸位,既然阎大人也同意了孔有德的条件,那么我们就照此执行吧,争取早日了解此事!”
众人看到阎鸣泰和郑明泰都没什么办法,都不能降低这次赔偿的数量,而且徐弘基的意思也是答应条件,他们也只有选择服从了,毕竟这两人,算是南京的头头了,他们也不想再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早点了解为好。
剩下的事情,就是分摊各家应该出的比例了,这也是个麻烦事,如果就这么嚷嚷的商议,估计孔有德给的两天时间都不够,所以还是徐弘基,韩赞周,阎鸣泰三人自行商议。
他们三个人代表的是勋贵,文官,内臣三方势力,也可以算过三方代表,出钱的比例最终算出来了,内臣出二百万,勋贵三百万,文官出二百五十万,剩余的二百五万,则由城内的富商们提供。
至于内里的细分,具体到每一家,每一个衙门需要出多少,再在内部商议,比如工部还需要出一千名工匠,出资比例比其他五部会少一些,当然这只是官方名义出资,他们个人也都要付出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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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回程,郑芝凤!()
并不是每人抗议这种安排,但划分标准是三位大佬定的,而且大多数人都同意,方法也相对公平,比如侯爵统一出十四万,伯爵统一出九万,加都督衔的额外出三万等等,只要级别一致,出的比例也差不多
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不均没了,他们反对的由头都没有了。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抗议的声音,也渐渐被埋没下去了。
至于那些富商,本来是非常不情愿的,因为这事跟他们压根就没有关系,但现在形势比人强,而且将来还要在南京混的,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接受这种安排。
不过说起来,一次性凑出一千万两白银的现银,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南京毕竟不如扬州商业发达,虽然他们同样有钱,但大多都被置办了产业,比如田产,矿山,店铺,宅院,工坊等等。
这样一来,流动资金并不是特别多,勉强凑也凑的出来,但时间可能会拖得很长,孔有德可没这么多时间等。
所以孔有德也给他们一定的选择,比如可以通过其他的货物,比如茶叶,丝绸,布匹,瓷器,珠宝,古董等等,进行折价后算入其中,总之只要有用的他都要。
这样一来,对于南京高层来说,就在没有拖延的借口了,而且水师还在孔有德的示意下时不时的朝着江面来那么一两轮齐射,就是提醒他们别刷花招。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效率就变得相当高,从当天晚上开始,源源不断地金银财宝,货物开始从神策门运出来,交付到天策军手中,同时天策军也后撤之姚坊门附近,免得他们总是担心。
第二天一早,一批工匠,包括各种专业的工匠,包括他们的家人在内,都被集中起来,由于有些一家里面有多个工匠,这些工匠加上家属的人数差不多五千人。
然后他们被告知,将会被带到另外一处工坊劳作,他们将不在隶属于冰杖局或者军器局,而是属于另外一支军队,工匠们地位地下,所以相当的顺从。
当发现他们居然被卖给了天策军,即使是他们也是有些恐慌的,不过随即被孔有德平复了下来,一人十两,按照人头算的安家银,并且承诺以后只要努力干活,比他们原本的待遇起码要好上两倍,这样一来,足以让他们彻底安心下来。
到第二天太阳快罗山的时候,已经累积从城内运送出价值六百万的金银财务,天策军也表现的诚意十足,除了在城墙和缺口留守三百人,其余全部撤了出去。
到了第三天下午,一千万两白银,已经全部交付天策军,而后剩余的天策军也全部撤离城墙,驻扎在城北五里的一处山包上面。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启程返航!”
这次的目标顺利达成,孔有德也很果断的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七月十七日一早,已经整装待发的天策军将士们,纷纷开始登船。
明军也很识趣,没有趁着夜间打一波反击,或者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出城,不过就算来了,也不是天策军的对手。
算一算,从抵达扬州到现在,已经六天时间了,估计淮安的军队已经快到扬州了,其他各路增援兵马应该也快到了,现在撤退时间上刚好合适。
不到一个时辰,水师战船就满载四千余将士,顺着长江回航了。
这次回城是顺流而下,再加上不需要伪装,不用小心翼翼的估计各个巡检司的战船检查,所以速度相当之快。
仅仅一个半时辰,就抵达了一百二十里外的扬州。
从兴隆沙到扬州时间的水域,基本上都能看到来回巡视的天策军战船,包括镇江水域,也有战船停泊,以确保航道的安全。
这也就说明,这段时间里,扬州城依旧牢牢地被掌控在张华手中。
靠近港口的时候,张华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并且汇报了这段时间的情况。
整体局面还算稳定,但城内仍旧有不堪搜刮的富商抵抗,甚至组织人手暴动,但在天策军凌厉的攻势面前,都被很快镇压下去。
除此之外,张华还跟增援扬州的明军有过一次交战。
三天前,漕运总督杨一鹏率军南下,很快就进入了高邮湖。
由于明军数量接近万人,城内局势也不稳定,张华担心一旦明军抵达,城内的抵抗力量必然有了底气,而后同时对付外敌和内乱,天策军可能支撑不过来,索性主动出击,延缓敌人抵达的速度。
于是,张华率领靖海号以及其他几艘战船主动出击,在高邮湖狠狠地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击沉三艘明军战船,击伤八艘战船,杀伤的敌军数量接近千人,同时俘获五百余人,其余的明军纷纷撤退。
此战之后,杨一鹏的行动就慢了下来,本来他先期集结了一万人,打算从水路快速赶赴扬州,结果水战打不过天策军,只得慢慢集结大军,改走陆路,所以速度异常缓慢。
根据探查到的情况,截止目前,杨一鹏的大军最快的距离扬州也还有四十里,主力部队还在七八十例外,按照他们的速度,明天这个时候前锋才能到,主力怕是要到后天才能抵达了,孔有德也就完全放心下来。
随即,驻守在扬州的兵力也开始集结,然后再次登船起航,将所有能够带走的货物,钱财,乃至古玩字画等等打包带走。
下午,当船队抵达崇明沙的时候,却遭遇到了意外的情况。
前出的一艘侦查船汇报说,前方出现了一支接近二十艘战船组成的舰队,挡住了天策军的去路,上面挂的‘郑’和‘明’两张大旗,都昭示着这是郑芝龙的舰队。
孔有德没有想到,这郑芝龙居然派人来了,而且看样子目标就是他。
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当时他率军抵达南京的时候,尤其是攻破姚坊门之后,阎鸣泰必然会下令调集一切能够调动的兵马,前来增援南京城。
而郑芝龙已经归顺朝廷三四年了,没有重新反叛,而且实力还很不错,阎鸣泰想到调动郑芝龙北上增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按照情报送达福建,而后郑芝龙抵派军增援,时间上差不多。
敌船只有不到二十艘,以天策军现在的实力,跟他们正面硬拼一场不存在什么问题,但孔有德还是决定小心一点。
郑芝龙家大业大,麾下战船几百艘,如果真的派兵增援,可能不会只有这么点,很有可能还有后手,所以必须要小心提防,免得到时候打起来了,然后突然又出现几十条船。
所以,孔有德决定先派人登陆崇明沙,了解情况之后再做决断。
人还没登陆崇明沙,就看到从东边有一队骑兵火速冲过来,一看确实毛承福的部下。
当初离开崇明沙的时候,孔有德在这里留守了一百人,作为崇明沙的防卫力量,这里是长江入海口,处于交通要道,能够比较清晰的掌控沿途周围的情况。
“禀报将军,崇明沙东侧,有十八艘明军战船抵达,明军头领是福建水师参将郑芝凤,据说是郑芝龙的弟弟!”
听他这么一说,孔有德喜出望外,连忙问道“郑芝凤再在在哪?他们的武装力量如何?又没有后续战船?”
“将军,刘百总发现敌人来是凶猛,认为以我们留守的兵力无法与之抗衡,于是就继续伪装成崇明沙千户所的千户,拖延敌人的行动!郑芝凤进了千户所城,索要粮食和其他一些物资,刘百总也从库房中拿出来一些,交付对方!现在有近一半的明军进了城!他们的战船都不是特别大,只有一艘大福船,其余的都是二号三号福船,火炮数量也不是很多!刘百总还特地询问过,他们”
有了这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