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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纯良正是那个钦天监,他摇头反驳:“微臣以水星偏离星宿轨道,劝谏皇上,自愿遭受廷杖。”
实际上是他想进忠臣名单,背朝天躺在木板上面不能动的贾琮无语了,还有这种人,不过想想,他又何尝不是这种人呢?
余彪微微一笑:“用心看着打!”
脚步还是外八字,等轮到第三批的时候,刘知远、余彪的脚后跟突然分开,靴尖并拢:“好生着实用心看着打!”
魏无知他们虽是看不到刘知远两人的脚型,但说话明显不一样,知道受人报复了!可他们又能如何!
锦衣卫动刑,棍数、力道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然而这些练过的人,一种只让人受皮肉之苦,一种却是五脏六腑都震碎了!内八字显然不会活命!必死无疑!
到时候如果责问到他们,他们搪塞的借口也很简单,是因为大臣身体不好!或者伤势治愈不当!不是我们的错!
第三批人的叫声却不及张茂才那么大,也许这种有差别的刑法,感觉是不同的,廷杖完毕,太监去正阳门外通知各自的轿夫、小厮奴才进来收拾。
“琮爷……”孙福看得十分伤心,这可是从小陪他一起吃一个人的奶长大的人啊,抹着泪吩咐轿夫直接抬木板,能坐一回轿子出宫,贾琮等人也算光荣了。
一个个抬出去的时候,并排的魏无知等人,看贾琮的眼神,似乎要生吞活剥了他。
贾琮却以看死人的目光看着魏无知他们,等再次来上班,他不会看到这些政敌了。
……
新科状元贾琮带头上书,并且遭受廷杖,先是传遍了皇城的六部科道各衙门,很多官员对贾琮的印象大为改观,忠臣,少年领袖,就要这个模样。
继而消息迅速向内城、外城传播,第二天,勾栏酒肆茶馆、天桥说书人就新鲜出炉了一回“贾修撰冒死救黄河,吕钦天上书说中原”。
说得绘声绘色,传遍街头巷尾,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一样。
最后这个消息以京城为中心,迅速向天下各省辐射,贾琮、司马匪鉴、王应麟、张茂才不出几日,被时人并称为“丁丑四君子”或者“山海四君子”,这次廷杖被人称为“丁丑上书”,津津乐道。
贾琮之直名,震动天下。
第203章 夫妻感情升温()
涿州,涿鹿驿。
免职回京的贾政,在此遇到传邸报的驿卒,于驿站房屋读毕,贾政老泪纵横,遥向京城下跪:“皇恩浩荡!祖宗显灵!我贾家诗礼簪缨之族,奈何……”
“奈何子孙不孝,东府败坏门风,今贾政因窝藏赃银、政绩不显被劾,愧对列祖列宗……”
“然,又幸有庶子贾琮,挺身而出,继我贾氏门楣之浩然正气,丁丑上书,陛下不再向户部要银,以国事为重,贾政幸甚!贾氏宗族幸甚!贾家有救矣!”
说着竟是哽咽嚎啕,泣不成声。
长随钱槐装模作样地抹泪,心里却不以为然:“什么政绩不显,窝藏赃银?我家老爷真是迂腐啊,要找罪名,就是那些巡按的御史老爷,难道就没有贪污的么?老爷还看不清形势啊……”
……
丁丑上书之事,轰动贾府,一时荣国府下人都在传贾家真正出了一位大忠臣,引以为荣。
荣国府买办出府买东西,腰杆都挺直了不少,不再像当初宁国府的一样,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逢人就说:“咱可是荣国府的买办,咱们荣国府有位贾修撰……”
雍乐十五年的冬天,燕京有句民谣最火:“骂了当今皇上,打了贾府修撰。”
丁丑上书的事件,成了不少人围着火炉说话的谈资,作为京城人,不知道这件事,就太土了,天子脚下的都看不起。
……
荣国府,里间八步床上。
“哎哟!轻点,轻点……”贾琮在自家里面,便不再装硬骨头了,所有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八步床上的他,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还疼吗?”宝钗敷好药,伸出素手为丈夫拉上裤子,坐在床沿,一边抹泪。
贾琮趴着,拉妻子的手道:“刑部隔翰林院并不远,我去问过了,刑部正在初审,卷宗还要交大理寺复核,初审的结果是斩监候,而且户部光禄寺革了你们家的皇商户籍……我读过《会典》、《大顺律法》,那仇公子不是奴才或平民,不受刑是不可能的,况且有锦衣卫暗中监督,不是斩立决,就已经是万幸了,我能做的,就是让他在牢里少受些苦吧。”
“别说了,这个时候别说这些。”薛宝钗扶住他肩膀,轻声道:“你都这样了,就别惦记他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他没福,身在福中不知福。”
贾琮倒有些奇怪,在他心里,宝钗外冷内热,他估计薛蟠的分量,也就是哥哥的分量,在宝钗心里肯定比丈夫重,想不到因为自己受伤,宝钗反而肯迁就他。
“你知道吗,听到消息,我好害怕,要是你有个万一,我……我们怎么办呢……”薛宝钗闭上眼睛,睫毛颤抖,线串似的泪珠便掉下双颊。
她又没有子嗣,如今娘家又那样,丈夫又是个庶子,贾琮伸手揽腰,安慰道:“你看我是那种愚蠢的人吗?凡事必有点把握才去做,你这样好的姑娘,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做寡妇。”
忽然觉得唇角冰凉,薛宝钗玉指堵住贾琮嘴唇,又伸手**他脸颊:“琮弟,宝姐姐现在只有你了,我自小没了父亲,又快没了哥哥,我从小就想进宫,你不知道,其他三家姻亲,都是富贵,唯独我家是只富不贵……后来进宫不成,心思也淡了,再后来跟了你,我也没觉得哪儿不好,一进门就是安人诰命,林妹妹也没这荣耀……”
“可现在不同了,原来做官也是不保险的,皇帝一句话,上司一个绊子,又说县官不如现管,现管的又来一个绊子,你的性命都有危险……也许我是妇道人家,那些事你都不和我说,就一个人扛着。”
贾琮出神了半晌:“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大富大贵,荣耀加身。有了功名利禄,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所在,就有希望,古往今来的世道,不允许好人有好下场,好人有好报,那只不过是无奈而又无能地一种安慰,至少这样,我光鲜过,你也光鲜过,哪怕哪一天不幸出了事,至少没白活啊。”
“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给我的妻子名分啊。”薛宝钗瞪大水杏眼,右手食指按住了贾琮心口。
贾琮笑了笑,摸摸她手腕的银镯子,看看她脖颈道:“你的金锁呢?怎么不戴了?”
“嫌累赘,很笨重的。那不过是儿时有病,游方的和尚道士乱说的,今天病好了,还戴它做什么,你也别花那些冤枉钱给我买。你一年的俸禄也不多,钱还是书社进来的。”薛宝钗低头,没直视他。
贾琮倒是颇为玩味,金玉良缘,已经成过去式了吗。
经历了几个月的夫妻生活,作为主母的宝钗也接管了他们一房的月例银子,贾琮做官了,那是当家做主了,有能力承担自己一房的生活了,银钱虽然经宝钗手,不怕她荼毒晴雯香菱,第一道却是贾琮自己经手过来的,因此宝钗也不知道贾琮在外面的花费,有没有别的女人之类的,如果有,她也应该能看出端倪吧。
薛宝钗在家里面,也不是无时无刻端着,至少这一刻贾琮能看到她小女儿的一面,娇羞的一面,有一种夫妻感情是从婚后开始的,这就是包办婚姻,门当户对,又有共同语言,婚后相爱也不是不可能。大抵到了这个层次的人,嫁娶、婚配有各式各样的眼光,世俗、势利都夹在里面,因此贾琮从来不奢求纯粹的情的层面,琴棋书画诗酒花,是以柴米油盐酱醋茶作为铺垫的,一旦失去了物质基础和外在条件,爱情,将会变得一文不值,只是文青们无病呻吟的幻想物而已。
这是贾琮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宝钗、袭人这种类型的人,做事自然势利、世俗方面多些,和他自己是一类人。既然是一类人,就不能互补,然而一类人的相敬如宾,却是不难,举案齐眉的生活,也不错。
“我想,等我们下次在山海书社举行文会的时候,你也跟过去,和几位官家夫人在内堂开席。兵部尚书、左副都御史等夫人,你应该应付得过来。”贾琮要不遗余力地利用夫人外交,物尽其利,人尽其才。
“嗯,好。”薛宝钗笑笑,并不排斥:“你快躺下,伤还没好呢。”
“好几天了,可以走了。”贾琮因为廷杖,可以在翰林院、西阁缺席一个月左右了,他不仅保住了功名性命,而且等年过之后,再次复出,遇上六年大考察,他很有希望升迁,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贾家,也不能不依靠他了。
不多时鸳鸯进来外间,宝钗起立迎出来,鸳鸯笑道:“老爷回京了,老太太在园子里开席,我来请咱们的大忠臣,不知道肯不肯赏脸呢。”
第204章 芦雪庵联诗()
大观园芦雪庵,白雪皑皑。
芦雪庵西临稻香村,东面藕香榭,靠山临水。
房屋一律用枯草遮风挡雨,木栅栏在屋外半包围形成一个圈,朴素而不失雅致,沁芳溪流刚好从庵前哗哗流过,只是时下冷冬,让人害怕触碰冷水。
薛宝琴一身雀金裘,薛宝钗拉她过来,对丈夫道:“宝琴这身雀金裘,是老太太赏的,俄罗斯孔雀毛织成,老太太都没给宝玉,先给她,才给宝玉的。”
“我听说过。”贾琮勉强能走路了,就是因为雀金裘,才有了“勇晴雯病补雀金裘”嘛,不过这时晴雯跟她,完全打乱了。
再看眼前这位宝琴,年纪还不大,一脸雪白,和端庄大方的薛宝钗截然不同,爽朗能说,是个十分开朗的女孩。
薛宝琴在正册、副册、又副册的三十六位女子之中,综合素质是排名第一的,容貌艳丽,贾母一见面就欢喜得不得了,还叫宝琴跟她睡,叫王夫人认宝琴做干女儿,就连宝钗都嫉妒地亲口说“我就不信我哪儿不如你”。
薛宝琴的出色还在于才华上面,诗词并不逊色,不过,她只是综合素质高,单项才华不及大观园众女,论捷才不及湘云,论诗才不及宝钗、黛玉。而薛宝琴能真正碾压大观园众女的方面,是在国外、国内的经商见识,这是一般人都没有的经历,更何况古代封建社会。
“见过姐夫。”薛宝琴没有太多拘束,笑声如银铃般似的福礼。
贾琮点头,怕她不好意思,悄悄问宝钗:“宝琴妹妹不是和柳湘莲议亲了吗?成了没有?”
薛宝钗也小声道:“应该是成了,柳湘莲和哥哥结拜,便是我妈的义子,倘若他们成了亲事,倒是亲上加亲,而且也是天造地设。”
天造地设没说错,宝琴艳丽,柳湘莲人也长得英俊,倒是绝配,看来不仅柳湘莲和尤三姐的事没发生,贾琏和尤二姐的剧情,也不见了。本来贾琏勾搭尤二姐,就从贾敬丧事开始,因为贾琮改变了各种轨迹,便不复存在,但是贾琏朝三暮四的本性,那肯定是改不了的,没和尤二姐勾搭上,也会另外跑出来一个姐……贾琮皱眉:“你们薛家好歹是有钱的,柳湘莲萍踪侠影,浪迹江湖,看得上他吗?”
“你这是怎么说,一口一个你们薛家,我几时可曾对你势利过?”薛宝钗嗔怪,又幽怨又不甘:“你邢姐姐呢?我妈还打算说说邢姐姐和薛蝌的亲事呢……”
邢岫烟和贾琮关系不错,早有传言,无风不起浪,宝钗似有疑心了,回想在吴江盛泽的一幕幕,邢岫烟不愿做妾,贾琮也是能理解的,想借故走开,薛宝钗又轻叹:“你这时别多走,伤好了再说。”
“知道了,娘子。”贾琮双手拉拉薛宝钗前面的披风系带,薛宝琴、李纹、李绮、邢岫烟四个姑娘,早在木栅栏外看得窃笑不已。
把薛宝钗躁得满脸通红,故意不理丈夫了,林黛玉恰好带史湘云过来,史湘云女扮男装,踱着鹿皮小靴,一拍手:“这小两口在我们面前,还不忘恩恩爱爱,可是要教坏了人,宝琴,别挨他们。”
一时莺声燕语,笑声不绝,林黛玉后面,贾宝玉也穿雀金裘来了,倒是和薛宝琴成了情侣装,林黛玉一扫抑郁:“琮弟,当初真被你说着了,说西班牙、葡萄牙,西洋的地中海,比利牛斯山脉,印度果阿,香料群岛,那些我问了宝琴,果然是真的。”
贾琮笑道:“我从来不撒谎的。”
薛宝琴对这个姐夫大是惊奇:“果然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姐夫还是个状元呢,姐姐这状元夫人也不亏。”
李纹、李绮也对贾琮称奇,唯独邢岫烟闲云野鹤似的,并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