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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双-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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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舍四壁萧然,无以待客,实在怠慢大人了。”甄宝玉转眼把白天的侧目而视变成侃侃而谈的优雅士人:“不知大人此来……”

    “毕竟贵我两家乃世交嘛。”贾琮脸色平易近人,但是说话并不是平等的口气:“说来宦海险恶,你们甄家把银子放在我们贾家,促使御史弹劾贾府窝藏赃银,实乃害人害己,难道你们对我家有何仇怨?要这样临死还拉个垫背的?”

    甄宝玉的面色急躁得面红耳赤,心道:“这个贾琮果然名不虚传,一来便这样羞辱我,给我一个下马威,难怪人传此人外圆内方,审判道台,整治淮河,所过之处,府县战战兢兢……不过他来此是何意呢?”

    他急忙分辨道:“大人,此事在下当时并不知情,纵使知情,也做不了主,何况父辈们的事情,你我也不好置喙,又怎能加之于子孙身上?”

    贾琮摇头否决道:“父债子偿,父仇子报,怎么没有关系呢?”

    甄宝玉嘴角微扯,萎靡下来,取得了心理优势,贾琮淡然道:“罢了,往事已成烟云,世兄如今在府学,是哪一等的秀才?”

    “二等增广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世兄家资如何?”

    “贫薄至此,虽秦淮旧院有伊人,亦不能赎。”

    “闻尔甄家遭此剧变,本官亦是痛心,莫若增几家店铺,货源我帮你出,如何?”

    甄宝玉至此,无不恭恭敬敬:“自当谢过大人。”

    送贾琮出了家门,甄宝玉喜忧参半地回屋,睡不着觉,贾琮给了他一笔银子,告知了在瓜洲的联络人,叫他雇牙行、脚夫、挑夫,经营起来。

    对他来说,其实钱财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搭上贾琮,前途功名更有希望,贾琮如今也是大顺雍乐朝的中坚臣子了。

    因为这样,他就想装作恃才傲物之人,乃是读书人和一些自诩有学之士的人的惯用手段,以此获取更多的东西。

    可惜他这些计俩,在贾琮面前无所遁形,反而被攻破,读书人不大都如此好空谈吗?

    另一方面,曾经的高贵奢华生活,与今日的落差,甘为他人奔走,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他父亲甄应嘉好歹也是“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

    “唉……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朝阳路八千,想我当初闺阁美梦,锦衣玉食,如今也不得不做阶下人了……”

    贾琮本来还想去一趟长干里秦家的,却遇到贾家的人追来,说扬州那边来了信。贾琮毫不犹豫地打道回府,把去见秦可卿的事,搁在一边了。

    ……

    清凉山下的贾家西跨院书房,贾琮目不转睛、专心致志、一字不漏地看完从扬州传来的刘知远的两封书信,而后脸色一点点地阴沉下来。

    妙玉摆放着贾琮带回来的另外一种铜钱,边看书鉴别,看他脸色不妙,回身沏了杯茶,清香入鼻,再把书信接过来放到桌上,坐在他旁边:“出事了?”

    一杯茶入口,贾琮精神好了点,“刘知远的爪牙,在扬州碰见了送密信进宫的松江华亭丌家人。这位老翰林就是当年的江左三大家之一的丌诗轩的父亲,名叫丌学之。”

    “丌学之曾经是帝师,刘知远也不敢肆意扣下来。而是请送信人进去,喝醉了,偷了密信出来看,也没有掉包。”

    “据刘知远猜测,丌学之是贾斯文挑唆的,告我密状。现在阎铭、贾斯文都在攻讦刘知远,最可怕的是,江西道御史吕则民上书了,弹劾我十大罪状。”

    还有一件他没说出来,根据刘知远从宫中得到的消息,元春似乎心力交瘁,正在大病之中,妙玉皱眉道:“那你也不必办公了,停职待勘,让他们闹的好。”

    妙玉语气恨恨道:“真心想为国为民的,古来都没好下场,真心想挑刺的,谁又没有,可见大隐隐于朝,万般之难。”

    贾琮倒被她逗笑了,“我没那么脆弱,邸报不传下来,我就当不知道,继续办事,我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胜出,准备还是有一点的。”

    “要说刘公公还算对你不错,第一时间通知了你,那天你干嘛还叫青行与一帮民壮陷害他?你不怕他知道了,反目成仇?”

    “那件事我做得非常隐秘,滴水不漏,青行接了钱,不知道客户是谁。刘知远是一把双刃剑,我既要用他,又不能让他长久停留,他是最好的挡箭牌,所以用他,他搜刮银子太厉害,长久了地方不宁,所以官民恨他怒他,正是我想看到的。”

    “噢,我明白了,你是最好的坏人。”

    “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

    高邮湖畔,芦苇荡漾,仲尹引着河工管事之一的王仁走到船上,王仁锦衣华服,痛快地道:“还是琮弟和芸侄儿给我面子,金陵哪有这里快活?我到任不几天,躺着坐着,都有万两银子到手了……”

    这张船的桅杆有五丈,船帆呈斜形,木板里面塞了棉絮,王仁踱踱靴子:“这船够结实么?我要一个人到湖上玩玩。”

    仲尹不着痕迹地对几个水手和纤夫微微点头,回身笑道:“没事,没事,江南市舶司的官船,本来是同知的配备,因为御史看着您老,总比贾同知亲一些……”

    “到底是亲戚啊……”王仁现在都不想报复贾琮了,觉着贾琮待他最好了。

    那船抛锚,在高邮湖中乘风破浪,仲尹脸色担忧而又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等到船转舵了,彼此看不清晰,仲尹冷笑一声,返回了同知厅。

    “准备得万无一失了么?”贾芸问道。

    仲尹恭敬道:“大人,不会出差错的,草民自小在淮安长大,也是长江里的水手,最熟悉水性和船舵,高邮湖有浅滩和礁石,草民暗中叫木匠把船舵向下增加了一寸……”

    贾芸惊奇道:“增加一寸就能要人命?”

    “是的,大人,船舵是船的心脏,多一寸少一寸都会要命。关键船帆经过改造,那王仁不识货,风一大就会收不住,到时多出的一寸卡到礁石,或者搁浅……断无生理……”

第303章 弹冠相庆() 
    这个仲尹本来是待在清江浦的,却说贾芸存了心思,那天贾琮身体力行地巡视清江浦河道,贾芸跟随在侧,见到贾琮多留意了仲尹几眼,他也就把仲尹放在心上,待到派来管事,他就把仲尹要了过来。

    “你倒是一个人才,王仁是御史大人的亲戚,不好推托,但他不仅贪财,还对大人有不轨之心,所以才叫你想个法子,把他除掉”

    贾芸背手,背对他:“事成之后,你记得保密,大人已经答应了,再过几天,我就派你去大人身边。”

    “多谢二老爷。”

    因为同知是佐贰官,一般被称为二老爷。

    仲尹双脚跪地,一身肌肉虬结,贾芸点点头,和龙傲天相比,其实仲尹的身材力量也不出色多少,但是仲尹对水性、气候、船只特别熟悉,这是他自小的生存环境造就出来的,在江南水乡,让仲尹护卫在贾琮身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王仁的事,贾芸没有深想,他和贾巧同辈,王仁想卖他堂妹,在他看来,也是死不足惜,而且居然在河道大捞特捞,死了便死了。

    原先那个辜同知赖在同知厅的院子不走,巴巴地等着自己的乌纱帽,辜同知名叫辜邦,贾芸回去,又和他在花园遇上了,互不让路,辜邦的傲气上来了:“刘公公和贾御史都双双被弹劾,一月之内,必有圣旨”

    “多谢关心”贾芸沉稳地摊手道:“几月以来,我家御史大人治河有方,无论河道的使用策略、水泥方子、人事安排、衙门设计、银子筹措、百里中河,处处都有我家大人的影子,没有御史大人,鲁总河与你注定孤掌难鸣,尔等不争,自然有人相争”

    “说起这一顶五品乌纱帽,辜同知,其实我早就不想戴了,就盼着哪一天还给你,盼着,盼着,这一天果然在望了。”

    “同知有什么好呢,在上有摊丁入亩,一年俸禄不过几十,加上养廉银,一家人勉强糊口,在下又有责任制,即使离任,也随时担心哪天河道溃决了?崩塌了?提心吊胆,何日是个了局!”

    “蹲在衙门里面呢,上面又有总河压着,决策轮不到你来定,和府县官员联络呢,你不是正掌印,知府是正掌印,人家也看不起你,辜同知,你瞧瞧,你多窝囊啊?”

    辜邦被说得脸色极度难看,贾芸趁机夺路过去,还不忘打击道:“而我贾芸就不一样,我代理同知,人人都知道我是御史大人的人,不会瞒我。我不干了,反正我不是朝廷命官,来日高邮河道不好了,也是你命数不好啊,辜同知。”

    “你贾御史肆意妄为,你们就等着皇帝处罚吧。”

    垂坐在楠木雕龙软榻上的雍乐皇帝凌承嗣,虽然目前几个月都不一一处理奏折,要么卧病叫太医调养,要么与秦王送来的陕西道人坐而论道,秘密寻觅长生续命之法,但是关于黄河的奏折,他还是吩咐随时传进来。

    “这个贾琮与贾斯文、阎铭、吕则民的奏折,怎么不相同呢?”雍乐皇帝发出疑问,他没有说出,刘知远的密折是为贾琮说好话的,基本与贾琮相同。

    进来当值的张分宜听出味道来,皇帝故意把贾琮与其他人分隔开来,是对他产生愠怒了?还是倚重?

    张分宜不动声色,问的话却是试探:“陛下,贾琮私自剥夺辜邦的印信与官服,确实有些藐视朝廷的威信”

    站在旁边的戴权暗笑,张分宜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贾琮和刘知远都上过奏折,皇帝都一句话没说呢

    “张分宜说的没错。”雍乐皇帝看不出喜怒:“还有呢?”

    “这一件是吕则民弹劾贾琮十大罪状的第一件,第二便是这公然索贿,一去东昌府,便耍无赖似的敲诈了鲁廉洁几千两。在扬州也以娶妾为名微臣以为,贾琮纵使对朝廷社稷有微薄之功,累累罪名,亦不能自辩”

    张分宜也不说吕则民弹劾贾琮的其他罪名,上述两条最有力度,且真实可信。其他的都是捕风捉影,御史能闻风上奏,有时候都不查实。

    “退下吧。”雍乐皇帝疲惫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张分宜退出,他也没有声色俱厉的攻讦贾琮,作为辅臣之一,他才不会这样,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明,皇帝听起来必以为中肯可信,贾琮这下子大祸临头了嘿嘿

    不睁开眼睛的雍乐皇帝问戴权怎么看,戴权委婉地说不敢回答,皇帝一再下令,戴权答道:“奴才以为,河道治理,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堪比边境军饷,如此说,河道溃决也像战场,临阵换将,自古乃兵家所忌”

    “朕知道了,豫王怎么说?等他的折子上来了,朕再做批示”

    “娘娘这脉数,悬滑呐”

    恭谨地坐在凤藻宫西配殿的张太医,目不斜视,不多看殿中的娘娘装饰一眼,抱琴急道:“你只说怎么样?”

    “总是忧虑所致,肝木不调,加之长了年岁,血气减弱,微臣开个方子便是,但主要在于娘娘,若忧虑不减,饮食起居不调,大罗金仙亦无法呐”

    张太医写了方子,提了药箱,躬身退出,他还经常去贾家看病,不过现在贾家请不起了,皇帝也不优容了,他也懒得去贾家报信。

    抱琴拿了银锭给他,看他走了,又见殿下的一个杂役太监回来,她急忙拉他到窗外的护栏内,看看里面睡着的元春没有声响,小声道:“有什么音信?”

    “状元爷被人弹劾了,有江西道御史吕则民,还有都察院的几个御史,内务府传来的消息,大致是南方的人和三王爷的人,万岁爷虽不说,但有点不高兴,情况不大妙”

    抱琴面色煞白,险些晕倒。

    “抱琴,有什么事吗?”

    “娘娘,没什么大事,只是说那个鹦鹉不吃食了,好像得病了似的”

    “可本宫最近噩梦不断,总觉得有事似的,你扶我出去,晒晒日头”

    “还是别了,康妃娘娘来看娘娘了。”

    时常外出应酬的贾琏,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一时贾家都有些不好的预感,京官里面都传,贾琮要撤了,搞不好还得定罪,几乎没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等江苏的官场收到消息,无数官员拍手称快,就连应天府接待起贾琮来,都不像前几天那样恭敬了。

    贾琮还没有巡视的苏州、松江等地,那些官员们更是无比畅快,弹冠相庆。

第304章 睡鸳鸯() 
    到应天府衙门查了刑名案卷回来,剩下钱粮没有查,贾琮在天色欲昏未昏之际,才有闲暇时间去长干里。

    长干里在秦淮河以南,雨花台以北,春秋战国时代,就是人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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