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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的是,学生远游日久,家中那边催得紧,这就辞行了。”贾琮恭敬地点头,商议一阵,出了县衙,同知厅不便去拜见,实力才是基础与根本。
……
贾琮中了县试案首,经由报行之人通报讨赏钱,顿时阖府皆知,如旋风一般,传遍贾府。
主仆三人骑马转道宁荣街,贾琮疑惑道:“傲天,那日你真见了马贼?”
“是啊,俺从不骗人,马贼上马为贼,下马为民,一般人看不出来,也就俺走南闯北,能分辨一二,那伙马贼的首领是太行山的女王……”龙傲天信誓旦旦。
孙福驳斥他,贾琮发话,两人才停止争辩,西府西角门前下马,看着两座石狮子、守门的小厮,发亮的“敕造荣国府”牌匾,贾琮怔忡出神:“几月未见,仍是冠盖满京华,鲜花著锦、烈火烹油……”
荣国府大总管赖大迎出来:“琮爷回来了,大老爷叫琮爷洗漱后去拜见,一并也去老太太、二老爷那里请安。”
他回来之前,传过信的。这些有辈分的家奴,比起辈分低的主子还要尊贵,如赖嬷嬷,贾母都赐座,而实际上,赖尚荣后来也是一只白眼狼:贾政是一个失败的上位者,无论是贾雨村还是赖尚荣,他在识人之明上都很失败,不会看人的上位者,无疑是不合格的,会被官僚体制所淘汰。
“有劳了。”贾琮微笑打招呼:对这些豪奴没礼貌,也会被认为没教养的,贾琮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露出把柄给人抓,等他有了话语权,捏住他们把柄,还会怕他们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赖大等几个下人打过招呼,并不引领他进去,作为总管,赖大也是挺忙的,事多。不过,赖大会心地派几个奴才牵了马。
进外仪门、向南大厅、内仪门、荣禧堂东,回到自家小院,龙傲天咋舌不已:“俺滴娘喂!走完国公府每一条路,岂不是要几个时辰?”
外人难以想象,从东路的贾赦院到西路的贾母院,王熙凤、邢夫人来回,都是要做轿子的。
“琮爷拿了县试案首,咱们做奴才的,也脸上有光哪!瞧,出去一趟,个儿也长高了,就是瘦了些。”晴雯在西厢房里间给他换衣服。
“你不是也大了许多?”贾琮的目光,在晴雯胸前一闪而逝,晴雯发觉不到。
去东路贾赦院,进两层仪门,拜见过贾赦、邢夫人,老两口是笑得合不拢嘴,贾赦自得,却装出严父模样:“还不去你二叔那里请安过?若不是他推荐,你也难有今日,况且,过了县试也不算什么,取了秀才、举人,才算你光宗耀祖,不辱祖宗门楣!”
躬亲伺候在侧的,受气的小媳妇王熙凤,强颜欢笑道:“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琮弟还得好好准备才是。”
贾琮笑笑,看也不看王熙凤一眼,视若无睹,请安出来,贾赦心里正在兴头,礼节周到也就是了。邢夫人因为儿媳妇王熙凤时常帮着王夫人,不帮她,心里恚怒,权当看不见。把个王熙凤燥得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有这样的小叔子!
第64章 治家的萌芽()
对于嫂子王熙凤,失去管家权力,贾琮不必再忌惮她,虽然,王熙凤仍旧是贾母、王夫人的亲信,但是,经过一年的努力,贾琮已经完完全全地取得了贾赦、邢夫人的倾向,这,可以暂时达成一种平衡。凡事畏畏缩缩、踌躇不前,岂是大丈夫所为!他贾琮堂堂须眉男子,又怎能受制于一妇人哉!
荣国府中路,荣禧堂东耳房以东,堂屋,贾琮请安毕。贾政面色复杂,与王夫人在炕上对坐,之间摆一炕桌,迎春、探春、惜春也请安毕,坐左下首壁下,混世魔王贾宝玉依偎于王夫人右身侧。
屋中有屏风、自鸣钟、汝窑美人斛、檀香、宝鼎等,一应陈设,极尽奢侈,王夫人身穿金钱蟒缎妆,异常慈祥。
贾政所以复杂,缘由有二,第一是宝玉明明是“天降祥瑞”,生下来便有一块通灵宝玉,然而现状是,贾府所有玉字辈、草字辈的男人,完全被贾琮比下去了!
这绝非危言耸听、夸大其词,樊林、秦业的回信之中,业已陈述明白,贾琮不止读书厉害,取了今岁县试案首,而且办事能力极强,不畏苦寒、山高水远,在直隶省宛平、固安两县都小有名声。
第二是贾琮的治河策略得到了巡按御史、直隶总督、以及一位大人物的赞成,水泥制作理论也在工部初见端倪,按理贾政在工部都水司干副手,贾琮为何不给他,而给秦业?如此林林总总的心思,自是使得员外郎大人贾政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不过,林如海曾对贾雨村说贾政“绝非膏梁轻薄之徒”,在宗法制大家庭的环境之下,贾政绝不会打压、遏制贾琮,因为,家族需要团结,一切出发点,都要考虑家族利益,贾家目前只有贾政在朝中为官,非但不能打压贾琮,还要给他铺路,这就是古代的宗法家族。明朝,就是被这种庞大的家族利益团体,祸害得不浅。
“唔……拜谢就不必了,琮儿,你不仅在治河上为家族赢得了好名声,还中了县试,不忘我家族门楣便好。我贾家祖上军功起家,四王八公,唯我一门两国公,是为从龙之臣。目今天下承平,久无战事,非以武转文不可,此刻以进士之身为官的,一个也无,你须记着……”
贾政一捋飘逸胡须:“府试在即,好生再考!秦郎中准备辞官致仕,你去报报喜、顺便加强时文之道。”
贾琮答道:“是,老爷。”
有对比就有伤害,原本,有贾环对比,贾宝玉看起来很不错,这时就不尽然,贾政再看贾宝玉,简直越看越气,突然严词厉色地呵斥:“你这孽障!身为兄长,文不成武不就,成日家伤春怀秋,窝在府里胡闹,成何体统?!还不下去?省得碍我的眼!”
“啊……”贾宝玉手足无措,两股战战,王夫人急忙慈爱地摸索宝玉手臂,心里发狠:还不是因为贾琮?那小婢养的,着实可恨!吓坏了我的儿!
三春告退出去,贾琮亦不慌不忙地退出,赵姨娘在门口掀帘毡,行出廊下过道一截,贾迎春笑道:“琮弟,你这回大发了。”
“托二姐姐的福。”
“这话我爱听。”贾迎春骄傲道:“赶明儿,我也有一个进士及第的好弟弟。”
贾探春黯然神伤,也不知为何。贾惜春拉拉贾琮袖子,悄悄道:“喂,你外面开的那个书社赚钱了,前儿还有人给我送几两银子,说是卖了几张画。”
贾琮想了想,也悄悄道:“这事儿不能让下面的人传,以后你直接来跟孙福要,传开了对你名声不好。”
“嗯。”
贾琮心念一动:他有必要培养几个亲信了,而且是慢慢培养,如果有了更高级的功名,甚至不要他自己找,奴才会主动来找他。
举人、进士,不用交税、服役,还能免除一定家奴的赋税,家里坐着,都会有人把自身和土地都投在你名下,所以,有了权,钱,不是问题。封建社会的土地兼并,也是这么来的。
功名!官身!这才是贾琮挽救悲剧与立足的根本!
……
荣国府西路,贾母上房,贾琮仍旧请安出来,贾母的态度淡淡的,但贾琮礼节无差错,又带回来好名声,她也不好苛责。
等贾琮退出,鸳鸯在侧服侍,贾母放心不下宝玉,叫茗烟来回话,茗烟是宝玉最得用的小厮,他说二老爷骂了宝二爷,贾母愤愤道:“不是打!就是骂!可怜了我的宝玉!”
其中情由,贾母如何想不到,必是由于贾琮中了县试,贾政对宝玉不快、不满。接着王熙凤进来请安:“二老爷的意思,是要叫宝玉去读书,二太太也是赞同的。”
贾母心疼道:“我那心肝宝玉,怎么受得了苦?”
“哎……老祖宗,不妨事!”王熙凤笑靥如花:“宝玉是天降祥瑞,聪明着呢!琮弟的梦靥灵光,到底是虚的,咱们看不到,通灵宝玉,可是实的!我打听过了,四月府试之前,有一场复试,考过了就能参加府试……宛平又不远,派几个奴才跟着,估摸宝玉要中也不难……”
“嗯,也行。”贾母首肯,还是不放心:“衣物、被褥、点心、金银,都要上好,鸳鸯你打理着。”
王熙凤的识字有一个过程,首先,戏曲、账目名字,她肯定认得一些,但是,她不会写!专门叫身边的书童彩明记账,有一次还叫宝玉进来写。到后来,查抄大观园,王熙凤看潘又安写给司棋的信,原著便有解释:王熙凤是因为管家,才渐渐识字的。也就是说,王熙凤出嫁之前,是个半文盲!
实际上,王家出来的王夫人、王熙凤、薛姨妈,文化素养普遍不高,或许王家的教育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从红楼梦行酒令可以看出来,薛姨妈、王夫人的酒令也很通俗。三春、宝钗、黛玉的教育,则较为开明一点。
所以,王熙凤哪能真正了解科举的艰难?像唐伯虎、汤显祖、徐光启、蒲松龄、曹雪芹等等大才,都折戟沉沙过。
但是,王熙凤深知贾母那颗偏到爪哇国的心。
王夫人院,王熙凤安慰道:“太太,宝兄弟有那块命根子保佑,定然能进士及第的……琮弟那里,要不要通知叔叔(王子腾),让清客相公写一封信,再让考官卡一下?”
“愚不可及!”王夫人停止敲木鱼:“自家人对自家人,赶尽杀绝,不说大老爷、老爷不同意,你以为你叔叔(王子腾)会同意吗?”
“是。”王熙凤乖巧得像个淑女,无可奈何,真地对贾琮无可奈何,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
贾琮那篇考中案首的时文,早已被姐妹们传看,黛玉、宝钗也有耳闻。而此时,他一边想着“齐家之道”,一边去了南城秦府,秦钟也早先一步回去了。
第65章 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
秦通牵马进府,秦府没有养马,以往都是雇的,只能拴在库房那边的树桩,他语气寥落:“老爷辞官了,琮爷倒能天天过来,万幸钟爷也跟着上进了,咱们老家也在金陵,等闲是回不去了……”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若是秦业有一天老死,棺材是要运回南边故土的。不过,秦钟在北边考试,秦业不会轻易还乡,原因很简单:国家考试,按录取比例从高到低分为南卷、北卷、中卷,秦钟回南边考,还不被江南才子给秒杀了?
说句不公平的话,南方录取不了的考生,指不定也能秒杀北方上榜的考生,此乃地域性教育差距、文化氛围所致。而秦钟此番上榜,根本原因是秦钟被贾琮影响、互相砥砺:有时候,一个好朋友,能改变人的一生。
贾琮胡扯几句,去正厅拜见秦老师,甫一进门,便见秦业靠在软榻,秦钟、秦可卿左右有说有笑,看见他来,秦可卿不说话了,也不看他。贾琮作揖,坐下,“老师辞官了?”
“你不要引咎自责,不论别人弹不弹劾,我都年事已高,心力不济,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秦业从榻上抬头,轻飘飘地几句带过。
贾琮心道:“身在名利场,你不争,没法自保并且上位,秦老师到底怕惹事一些,古往今来的权臣,谁没有几件肮脏龌龊、卑鄙无耻的事情……”
“出差勘察一遭,为师更觉着力有不怠……咳咳……今岁身子骨也不大利索,实在受不了繁忙的公务了。如此也好,你与钟儿互相砥砺,我也再无遗憾,只是……”秦业咳嗽了一阵,贾琮起身拉上榻下被子,捧汤药过来喂,秦业看看秦可卿,秦可卿微微摇头,默默从侧道退下了。
“今儿老师不必讲时文了,离府试尚有一月多呢,学生省得,官场暗藏危机,老师明哲保身,急流勇退,将来不是还有我们嘛。”贾琮笑道,又说:“学生在民间听到过一个故事:一天,两位民夫做活,一个树底下乘凉,一个辛勤劳作。劳作的那位抱怨:你怎么不做活?乘凉的道:你如此艰辛为了什么?劳作者答:为了有一天,能在树下乘凉,喝喝茶、下下棋。乘凉者道:你看你看,你说的,其实我已经做到了……”
“哈哈哈!说得好!明朝大才子杨升庵也说: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钟儿,你还要学学你师弟:有时,一个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其实就在旁边,只是你不加注意,失去了,才觉得宝贵。”秦业大乐。
秦钟也乐:“这个故事有趣,儿子和子礼也亲眼见过一个笑话:那日我们去固安一家民户,抬了倭瓜(南瓜)上来,婆婆媳妇嗑瓜子,婆婆叫孙子也来嗑,媳妇把倭瓜煮熟了,那孙子抬出去啃,婆婆拄拐杖出来看,她眼花:谁说我孙子不会嗑瓜子?这瓜子皮都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