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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催眠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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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ァ

    刚沾上柔软床边,他却又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摆摆手示意那侍从退下,自己则匆匆忙忙摸到书案边,边打着哈欠边铺开了案上宣纸。

    心里还止不住暗骂,他…娘…的,差点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幸好那床上有一枚掉落的玉珏硌住了屁股,让他猛一清醒,不然明早儿还怎么跟上面交差?

    想到今天又是一整天的辗转忙碌,陈廷文本来昏昏欲睡的心思倒是消了大半。

    若是再找不着太子殿下口中所说那人,也不知道京城会被闹成什么样?

    近一两个月来,京城怪事频发,朝局动荡多变,实是骇人。圣上久不问政事,一心沉湎于修道长生之术,将一应大小事务全交由内阁掌管,更纵容了那丛生之乱象。

    先是为官数十年的御史中丞史善长突然暴病而亡,惨死家中。据闻死相极其凄惨,仵作都不忍直视,更难以判断究竟是因何病而亡,只知气血衰竭,面皮枯萎犹如塌陷一般,竟与干尸毫无两样。

    再有刑部尚书高大人、户部侍郎孙大人、户部员外郎钱大人、安定侯邹侯爷等等诸人,虽不像史善长那般暴病家中,却也隐现面目苍白、形容枯槁之症,这两日更是卧床不起,难以上衙。

    官员出了事,朝政也不得安宁。暴病原因难以查证,人事调动混乱不清,更有近来河东春季大旱,急需赈灾银粮,更无异于雪上加霜,叫户部应接不暇,直呼国库空虚,难以为继。

    此等乱局,本就搅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圣上不问政事,太子殿下也对此等乱象显得捉襟见肘,非但如此,在这紧要当口,还被那“寻人”一事弄得筋疲力尽、大失方寸,全然失了往日镇定。

    陈廷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日,他都领着手下一干人马冲进了顺天府,不光是府尹大人家中各处,就连顺天府大牢里他都挨间地探查过了,还是连半分线索都没影。

    或许是太子殿下真的急疯了?京城谁人不知孟大夫和顺天府李大人、陈大人交好,查谁也不该查到他们头上啊?

    幸而李大人脾气好,家中被翻得一团糟也没说什么,那陈平大人却是个脾气爆的,自己一提此间来意,便冲着自己一通吼,口中还大骂不止。

    好像自己污蔑了他什么似的。这还不都是为上面办事么。

    陈廷文低低叹一声。

    命人往诸位朝廷要员家中探查……说不准,那一向冷静的太子殿下真的是失了理智。

    不过也难怪,据闻太子殿下与那孟大夫的关系之前便很不一般。

    那孟大夫还是与京城内诸位高官都有来往的一位要人,保不齐这孟大夫失踪一事,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

    陈廷文突然觉得背脊涌上一阵寒意,然而越想越觉得其中定是另有关窍。

    两日前到太子殿下那儿复命之时,恍惚在书房外听得御史中丞遇刺一事,还隐隐听到了内阁首辅吴大人的名字,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陈廷文只觉得脑子快炸了,本就昏昏欲睡的头脑这会儿想到这些朝臣们的弯弯绕绕,更是想不明白,他索性脑子一甩,任那千头万绪自去,自己则提起笔将这两日的搜查结果一一写于纸上,包括各人反应云云。

    写完了,他方满意放下笔来,又检查一遍可有错处,确保准确无疑后,才拿镇纸压上,打着哈欠往那床铺走去。

    管他们重臣之间的弯弯绕绕,反正他只知道自己明面上是吏部尚书任命的兵马司指挥,实则听命于太子殿下即可……

    走到床铺边正欲摸床躺下,却恍惚见得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却是怔愣在那里,一时间睡意全无。

    那是一个曼妙无双的美人。

    美人着一身桃粉纱衣,酥…胸半露,脖颈纤长,一双美目如同潋滟秋波,望着他一眨一眨的,简直要把人的魂儿勾过去。

    再看美人那纤纤玉手,一只搭在那纤细的腰肢上来回游…走,一只则在抚弄着一块玉珏。

    正是刚刚硌到陈廷文的那块玉珏。

    陈廷文疑云顿起。

    这女子,她从未见过,不应是府中歌姬之流。

    却听得女子娇笑一声,软声嗔道:“老爷,你怎么呆了?莫不是不认得奴家了?奴家是您前日刚刚买回府中的玉瑶呀。”

    她说着,将那玉珏捧在柔嫩白皙的手心,凑到陈廷文面前,道:“老爷您看,这是您打赏给我的那块玉珏,剔透通灵,奴家见着了它,就像见着了老爷一样。”

    陈廷文皱眉看向那块玉珏。这玉珏他倒是有些印象,之前确是他跟前的东西。

    难不成是这两日太忙,竟忘了这茬?亦或是他那管家的老母亲偷着给他买的?

    如此想着,他便伸手接过那玉珏,细细琢磨察看。

    正看着,却突然闻得一股异香似是从那玉珏中发出,缠绕上来,直直往鼻尖里钻,痒痒的,有些好闻,又有些冲鼻。

    他正欲抬眸细问那女子,却见女子勾起红唇妩媚一笑,甚是*,笑得他心都有些痒痒的。

    “老爷,来呀~”女子伸出那莲藕似的玉璧,对他勾了勾手指。他便觉得脑内不知怎地,突然蒙上一层雾蒙蒙的屏障一般,不知所云。

    那异香更浓烈了些,直冲得他脑子晕晕的,麻麻的。

    什么太子殿下、一身公务,都如一阵青烟般消散。

    陈廷文咧开嘴一笑,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55章 |() 
肖彧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公文,细细察看不语,眉眼间却是有一片深藏的郁色与疲态。

    陈廷文甚少被太子殿下亲自召见,此次闻太子殿下传唤,忙沐浴净身,又换一身鲜亮官服,方揣着这几日的搜查结果,前来觐见。

    此时见太子殿下翻看得极为认真,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大气都不敢出。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肖彧才放下那公文,递给一旁侍从,道:“爱卿这些时日以来辛苦了。”

    嗓音里却是深沉沙哑了许多,与往日那般温润嗓音有异。

    陈廷文皱了皱眉,偷觑了眼青年苍白憔悴的脸色,忙道:“这本是微臣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

    心里却不由得啧啧一阵,感叹太子殿下果然看起来甚为操劳、心忧体乏。

    肖彧点了点头,停顿半晌,复又抬眸看向对方,审视几番下来,眸中神色却是变换了几分。

    “爱卿这几日可是没休息好?我看你脸色甚为疲惫,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青年温声问道,眼中一片关怀之色。

    陈廷文脸上一僵,忙垂首告罪道:“微臣在殿下面前失仪,万望殿下恕罪。”

    “职责所在,不敢言难处。许是这几日家中颇有些琐事,倒搅得微臣有些许疲累,还请殿下见谅。”

    陈廷文抹了把头上汗珠,勉勉强强找了个理由。

    总不能叫他说是……日日和那歌姬缠绵,耽于美色之故吧……只是他在觐见太子殿下之前明明已经焚香沐浴,竟仍被看出窘态来,实是叫他无地自容。

    肖彧若有所思地放下茶盏,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几眼,方慢吞吞道:“既是家里私事,倒也无妨,只是爱卿定要保重身体才是。不若我叫章太医随爱卿家去,给爱卿细细看诊一番,有病便医,无事也好求个心安。”

    对于太子殿下此番好意,陈廷文不敢推拒,只得连连叩首谢恩,方抹着额头上的汗退下了。

    肖彧但笑不语,只待对方身影消失在门外,那脸上笑意方一点一点消褪,只余一片苦涩倦容。

    侍从换上了一杯新茶,轻手轻脚地放在青年面前,青年却恍若未闻,只呆呆望着门外的天空出神,不知思绪被那天穹上的流云带到了何方。

    他静坐良久,直到那新茶的袅袅热气消融在微冷的空气中,方举盏将那如同井水似的冰凉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起身换了套便装,一路打马而去。

    却是在一所民宅前停下。

    “孟宅”二字的匾额仍端端正正、亮亮堂堂地挂在正上方,可不知怎地,肖彧却觉得那上面似落了一层灰尘般,叫他总忍不住让人一遍又一遍擦拭那笔走游龙的匾额。

    他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来,小心翼翼地开了锁,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在推开大门的瞬间,他的动作却有些迟疑,像是察觉到自己擅自闯入的行为有些不妥似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可惜大门打开,“吱扭”扇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院落中突兀响起,复又归于平静,更显得整个院子静悄悄的,静得仿佛能听到他一个人呼吸的声音。

    并没有人上前来阻拦他,或者是迎接他。

    肖彧的神色暗了一下,半晌又自嘲一笑。

    彼时恰有一阵微风拂过,吹掉一片碧绿的竹叶,打着旋儿落在肖彧脚下。

    肖彧怔怔地盯着那枚竹叶发了会儿呆,然后又将目光移到身侧郁郁葱葱的新竹上。

    冬去春来,这被人精心照料打理的竹子也一片大好长势,彼此争先恐后地笔挺着身子窜向蓝天,丝毫不顾这庭中去了何人,来了何人。

    如此无情,却也如此自在。

    肖彧伸出手去,抚了抚那斜出来的一只竹枝,动作竟是说不出的温柔。

    远远地跟在身后的黎青看到这一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开了,悄没生息地掩上了大门,自己则静静守在孟宅之外。

    他心内知晓,这么些日子来,主子无论于朝政纷争上有多忙碌,寻孟大夫寻得有多心焦,总会抽出一些时间来,到那已是空无一人的孟宅静待上一段。

    只这一待,便是整日的功夫,非到日暮宫禁时分,是决计不肯回去的。

    他一个做侍卫的,劝也劝不动,只得老老实实守在这儿。如果这能让主子心情好一些的话。

    肖彧放下手中枝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边浮起了一抹极淡的微笑。

    少年似乎很喜欢竹子。无论是当日在翠微林苑的初次相见,还是后来与少年的多番来往,少年恍若都对有竹之景施以青眼。

    听罗云说,是因为先生尤为喜欢以竹制笛之故。

    自己也恍惚见过,少年总会随身携带一管精致竹笛,制作精巧,巧夺天工,竟是比宫中匠人所制的更为精妙。

    可惜,他却未曾有幸聆听过少年一曲。

    想到此处,肖彧嘴边的笑意又蓦然消失,反晕染成一片酸涩之意。

    若是此生都再见不到少年……

    肖彧猛然一惊,忙按压下这个过于惊骇的想法,连连摇头。

    不会的,不可能,珩儿一身过人禀赋,绝不会出事的!

    然而虽如此努力说服自己,他却仍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所见之景。

    在门外叫门不应,苦等两日仍未有所动静,担心少年再次出现失常嗜…血的状况,他只得叫黎青破门而入。

    却是见到一地凌乱。

    叫府中下人无人应答,可那房中地上却竟有干涸的血迹,暗沉沉的散发着让人绝望的气息。

    桌椅被凌乱地掀翻在地,那总是袅袅飘香的熏炉洒了一地烟灰,床榻上被褥被乱糟糟掀成一团。

    却是遍寻不到少年的身影。

    肖彧闭上了眼,深吸了几口气,终是不愿再回想那日情景。

    恰在这时,却突然听闻一阵脚步声自背后响起。

    黎青应不会前来相扰,孟宅里也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如此想着,肖彧心里一悸,下意识转身看去,却是呆愣在原地。

    他喉间艰难地滚动一番,紧握成拳的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是一个纤瘦修长的背影,一身白衫轻裹,满头青丝垂落,走路间步态仍是那般的从容淡然。

    一如他千百次凝望的那样。

    “珩儿……”他不可抑制地唤出了声,声音里有他自己都难以忽视的喑哑。

    少年徐徐地转过身来。

    肖彧听到了自己有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仿佛是身体先于意识,待他回过神来,便已站到了少年的面前。

    他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握少年的手臂,然而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有风从指缝间呼啸而过,他握紧了手指,却只触摸到自己那止不住颤抖的骨节。

    强压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统统奔涌而出,泪水竟不由得从青年眼眶中淌出,“啪嗒”一声摔碎在地上。

    “珩儿……”他不由自主地唤道。

    少年却始终未曾言语,只静静地站在那里,抓不住,碰不到,眉眼间一片漠然之色,仿佛任何事情都看不到他的眼睛里去。

    就像少年此番决绝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不给他留分毫线索一般。

    肖彧只觉浑身像被定住一般,再无力气动弹一下,只能怔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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