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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瑾这样说,白衣男子不再反驳,却是不住的冷笑。
这让被他擒在手中的林香儿满心惶恐,只觉他的手随时就要呃断她的喉咙。
不知所措之际,她又听见师父的声音传来,却是劝说的语调:“我知道你不信,因为香儿并非为了向道才不愿和你在一起,你们的缘分早已了断。放下吧,不再执着于此你也可以得到解脱,何必非要落得个入魔的下场?”
白衣男子果然平静了些许,而苏瑾亦顺势说道:“你手中这名弟子已经被逐出师门,不再是三清门的弟子,这一切与她无关,况且她也是香儿的后人,便是看在香儿的份儿上,你便放下她吧。”
听到师父说着自己不再是三清门弟子的话,林香儿心下又是一阵揪痛,而白衣男子终究没有被她的师父说服。
他携着林香儿忽然自海上飞起,而后主动向岛上发起进攻。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混乱,有隆隆的声响隐约自远处传来。
海上的波涛也越来越汹涌,不知是为剧烈碰撞的灵力带动,还是天灾将要来临的征兆。
林香儿被白衣男子困在身边,不得不承受交战中不同力量的冲击,折磨得她几乎不曾昏死过去。
她下意识的挣扎,想要逃离,奈何擒着她的掌却越来越紧,让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忽有一个瞬间,白衣男子有片刻的疏忽,终究让她挣脱出来。
可获得自由的同时,她的身子也彻底脱离了他的保护,完全暴露在激烈碰撞的灵力之中。
她像是被煎炸炙烤着,甚至来不及使出术法稳住身形,只能由着自己往海面坠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股力量将她包裹住,虽然十分孱弱,却为她阻挡了大部分擦身而过的灵力。
林香儿还以为是师父来救自己,可睁眼一瞧,师父分明还在遥远的岸上,正满面焦急的看向她。
她于是费力的抬起头,却惊诧的发现张开这一方结界保护着她的竟然是一只布偶。
那只布偶虽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可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布偶竟然是一个灵,还有它分明应该待在她寝屋里,什么时候竟到这里来了?
“阿宛,快带我去师父那里!”此刻来不及想更多,林香儿唤着布偶的名字,希望它能够听懂她的话。
然而事与愿违是,那只布偶却完全向着她期望相反的方向行动。
它用结界包裹着她,替她承受那些凌厉之气,而后一点儿一点儿,无比费力的带着她朝白衣男子身边移动。
待到林香儿和那只布偶回到白衣男子身边时,他似乎没有耐性再继续同他们打下去,一只手扼住林香儿的喉咙,对三清门的掌门和众位长老道:“无论她还是不是你们三清门的弟子,但终归这条性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天天将好生之德挂在嘴上的愚徒,到底会不会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
第63章()
此时的林香儿觉得,其实自己有没有被逐出师门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这一遭轮回多半是要走到头了。
她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她的师父却显然没有想明白。
白衣男子抛下这句话后,苏瑾竟忽然收了与他相抗的灵力,致使他与众位师伯合力布下的阵法在顷刻间破裂。
他前行数步,满头银丝绞着苍蓝的衣袍在烈风中翻飞,眸子里尽是担忧。
见勉强与那邪物抗衡的阵法出现破绽,另外几位长老师伯顿时慌了神,纷纷朝苏瑾看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林香儿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她已然猜到他们一定是在责怪他的师父,怨他不该因为护短而罔顾苍生的存亡。
这一刻,林香儿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歉疚感。
她从小就身子弱,又总是不好好修行,叫师父操尽了心。
如今她更是闯下大祸,累得师父左右为难,受诸位长老的责难。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倘若还有来世,她一定做一个乖顺的徒弟,好生的侍候在师父他老人家的左右,再不让他忧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已被那白衣男子携着乘风而去。
当蓬莱岛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她看到汹涌的波涛像疯了一般自四面八方向岛上没去。
头顶的天空漆黑得十分透彻,仿佛夜幕在顷刻间降临。
疾风在耳畔剧烈的呼啸,如同鬼魅的哭号。
天灾降临,整片海域都弥漫着积聚多年的凶煞之气,唯独他们周围一片宁静。
林香儿不可置信的仰起头,刚好可以看到白衣男子平静无波的清俊脸庞,笼在她周围的雪白衣袍亦未曾沾染半点尘灰。
即使面对神仙妖魔都惧怕的天灾,却依然如此从容,当真不枉那成千上万年的修为。
她甚至禁不住怀疑,仅凭海底的那道封印,是否真的能压制他百年时间。
不知过去多久时间,他们离开了那片海域。
蔚蓝之色重现天际,狂风骤雨渐渐散去。
透过层层云雾,可以看到他们下方的陆地遍布着苍翠的丛林。
再往前去,甚至可见炊烟人家和逐渐热闹的村落。
这里离蓬莱已经十分遥远了。
白衣男子选择在那片树林中着陆,松开对林香儿的禁锢,而后兀自继续前行。
林香儿站在原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的又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林子里行了片刻,前面白衣若仙的男子却忽然顿住脚步。
不愧是修为深厚的,他一路行来步步生风,速度也是极快。
林香儿正奋力的跟上,一心埋着头赶路,哪知他忽然停下来,连一点儿征兆也没有。
她顿足不及,鼻尖已经触上了雪衣,险些就要撞上他的背脊。
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林香儿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反应及时。
这时候,那悦耳而又清寒的声音却传了来。
“我已然放你自由,为何跟着?”白衣男子微微侧头,眸光朝她这边瞥了瞥。
林香儿受了一路的惊吓,正有满腔的委屈不知向谁诉,眼下他既然问到,她便也不客气,加紧几步赶到他面前:“你害得我被逐出师门,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自然要跟着你!”
说完她看到白衣男子低垂的眼帘微掀了掀,还以为他好歹要说些表示歉意的话,却不想他只是薄唇微启,寡淡的丢下一句“随你”而后便绕过她继续前行。
“你你你……”林香儿转身追赶他的脚步,被他气得已经快说不出话来。
如此又过了许久,白衣男子还在往丛林的深处疾行,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林香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很想停下来休息,可是她知道依照白衣男子的速度,不消半刻,她保准就寻不着他的踪影了。
于是余怒未消的林香儿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忍耐。
待到忍无可忍时,她便冲上前去张开双手,挡住他的去路。
“喂,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儿……我也好有个心里准备。”总算是停下来了,林香儿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衣男子却依旧从容,无论是如绸的墨发还是翩跹的白衣具是纤尘不染,同她这风尘仆仆的狼狈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停下脚步,沉默了许久,似乎极不情愿的答了两个字:“地府。”
“哦,地府。”林香儿露出恍然表情,片刻后反应过来,立刻瞪大眼睛换做一脸惊诧:“什么?你开玩笑呢吧?”
在她发愣之际,白衣男子却已甩了她一大截距离
“喂,你给我说清楚啊,我是个活人,怎么去地府啊!”林香儿喋喋不休的追在后头询问,奈何白衣男子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状态,说什么了也不再理她。
就这样一路追赶他到丛林深处隐藏的一片潭水前,才终于得已停下来休息。
林香儿见白衣男子在潭水畔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盘腿而坐,便凑到跟前相问:“这是做什么了?”
白衣男子却闭上眼睛,纤长的节羽垂落下来遮蔽了他好看的瞳眸。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林香儿还在他身边发问,却眼睁睁看着他似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虽然知道他神通广大多半不会出什么事,可在这荒郊野林中,她还是有些害怕,于是俯身到他面前伸手晃了晃,他紧闭的双眼却眨都没有眨。
直到看到他周身浮起的微光,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是他在自己周围布下的结界,看来他真的只是入定神游去了。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但总算是得到了休息的机会,林香儿连忙寻了块干净些的地方挨着他坐下来。
既然他已经入定,外界如果没有什么剧烈的变化他应该都是没有感知的。
这样想着,林香儿便趁机仔细的将他观察了一遭。
在海底结界的时候,毕竟他被封印包裹着,虽然她几乎天天都去和他说话,可是隔着冰壁始终只看到个模糊的剪影。
如今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和之前印象中的他却是更加不一样。
原来他清寒的面容是那么的好看,眉宇、眼睫、鼻梁还有薄唇,每一样都恰到好处,精致的好像受尽了造物之神的偏爱。
对了,他应该不是造物之神捏出来的,听闻他曾经是个上古时代的仙人,而像他这样的仙人,多半是天地灵气运化而生,也难怪同他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可是像他这样的仙人应当对世间万物无欲无求,又如何会坠入魔道?
还有,他修为那样了得,又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能够伤他至此。
林香儿疑惑着,目光停留在他胸口的那处空洞上。
虽说仙人靠仙元维持灵力,心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形体中的一个摆设,并没有什么用处,可心口的地方破了拳头大的一个洞怎么也是会觉得疼的吧?
可是为何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儿痛苦的表情呢?
林香儿漫无边际的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就打起哈欠来,再过一会所幸找块石头倚着眯瞪去了。
因害怕被他丢下,所以她不敢睡得太沉,身边有动静就立马惊醒过来。
睁开眼时,白衣男子已然起身,衣袂翩然的立在潭水边。
她便立刻竖起警惕,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移到他身边。
白衣男子才刚迈腿欲行,林香儿便及时攥住他的袖摆。
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被她揪在掌心的一截袖子。
林香儿生怕他甩开自己,又攥紧了些,而后一脸紧张道:“你要走了吗?”
白衣男子却不答他的话,转身欲行。
林香儿见他还是要丢下自己的意思,于是把心一横,拿出耍赖的态度道:“我不管,你休想把我扔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算是去地府,我也要跟着去!”
放完这句狠话,白衣男子依旧没有表态,林香儿的面色苍白,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继续威胁他道:“我告诉你,我有心疾,还很容易生病,一不小心就会死了,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到时候被你害死了,你会遭报应的!”
还真是说什么应什么。
事实证明,诅咒别人是不好的,诅咒自己更是不好的。
林香儿才说完这句话,竟当真觉得心口一阵绞痛,接着两眼一抹黑倒了下去。
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瞬,她唯一的印象是跌进了一片质地柔软的雪衫之中。
这家伙总算有点儿良心,想着自己好歹没摔到地上,她于是晕得十分放心。
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林香儿觉得这一觉睡得甚好,也觉得先前那些不堪回首之事只是一场噩梦。
是在梦里,她才会出于好奇跑去看那定海神器,是在梦里,她才会被逐出师门,也是在梦里她才被封印在海底的白衣男子挟持。
没错,一定是这样。
林香儿想着,伸着懒腰睁开眼,却发现从头顶的幔帐到盖在身上的衾被都十分的陌生。
她又转头往周围看了看,确定这并不是她在蓬莱的房间。
不对,肯定是醒错了,重来重来。
她于是又将自己塞回被子里,而后闭上双眼,准备数三声之后重新睁开。
然而当一个清寒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她内心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美好都在顷刻间崩塌。
第64章()
“醒了就起来把药喝了。”
恍惚之中传来的声音虽然悦耳却寡淡得没有一丝情绪,就好像寒冬腊月里的冰雪一样让人清醒,却又如云雾一般飘渺悠远。
那个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属于在蓬莱劫持了她的白衣男子的。
被三清门上下称为邪物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