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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允却没有径直回到床榻边,而是行至桌机前斟了一盏茶。
林香儿勉强撑着身子半倚靠在床头,耳畔是那雪衫窸窣的声音。
她的目光停留在被衾上,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象着他斟茶时的优雅,却始终不敢抬眼看向他。
方才明明鼓起来勇气绊住他,可不知为何却心跳如鼓的不敢面对他。
或许是因为自镜中看到前生过往,虽然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早在上一世过奈何桥饮下那碗孟婆汤时就已然消散,可偏偏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让她知晓。
林香儿脑子里被这些胡思乱想塞满,回过神来的瞬间那雪衫的袖摆已然映入眼帘。
随之而来的是递到她面前的茶盏,还有握着茶盏骨节分明的手。
林香儿怔了怔,双颊莫名有些发烫,诸多纷繁思绪化作一片空白。
伴着熟悉的气息浮现在空气里,他似乎俯下身子想她靠近。
她瞬间慌了神,连忙接过茶盏,却又不小心碰到他微凉的指尖。
心口处的跳动在刹那间冲至顶峰,实在令她惶恐,险些就要撒了那满满一盏的茶水,简直狼狈至极。
“小心。”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偏又在这时隔着她的手握住茶盏。
手背上传来他掌心的触感,而他的气息更近,就喷撒在她鬓角散落的碎发上。
碎发不时撩过颈窝,愈发让她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就着她的手才饮罢了那一盏茶。
自玄宗秘境中开始,她就被心中不时涌动的情绪折磨得死去活来,而那些却都是过往她不曾体悟的。
特别是在面对白允时。
惊惶之际,白允却在床缘边坐下,而后替她掖了掖被角,仿佛不经意间问道:“你要同我说何事?”
林香儿则被他问住,是啊,方才是她将他唤住,可才多大点儿时间,她就像鬼迷了心窍,竟不知道要同他说什么。
事实上,方才她叫住他时,也根本就没有想好要同他说什么。
“这个……我……我想说……”她默默于指尖攥紧了被衾,嗫嚅之际不经意抬眼触上了他的目光,才发现那一双澄澈却又深邃的眼眸竟目不转睛凝视着她,等待她的接着说下去。
总觉得那双瞳眸似乎和过往有些不同,原本清冷的瞳眸,此时在看着她时却仿佛暗藏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情绪。
林香儿仿佛被灼到一般连忙垂下眼眸,急中生智寻了个话题:“那人间天子执着之事,可找寻到答案?”
白允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慌乱,语调平静的道来:“那狐妖曾陷害皇后秦氏,令她险些丢掉性命,被那时在宫中为质的敌国皇子撞见,那皇子早对秦氏存有仰慕之心,于是将她救下,又趁着归国之际强行将她带走。天子提前得知此事,却也知道狐妖不善,便怀着不甘将她放走,怎料她才到敌国便患急症死去,天子得知她病逝亦每况愈下,至死尚为此事郁结。”
林香儿知道白允话中提到的皇后秦氏正是阿菱的生母,只是没有想到那狐妖与天子纠缠了三生三世,到头来天子心心念念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凡人女子,所以她才会不惜扰乱人间秩序成为一代妖妃,甚至加害于阿菱的母后和宫中其他的女子。
修行之人本该清心寡欲,她却因为这三世的缘分彻底迷失了心性,这样看来,却又觉得她十分可怜。
想到这里,林香儿禁不住叹息了一声,又问道:“那天子之魂呢?”
白允便也如实应道:“自前世镜中看到过往,得知皇后至死也不曾背叛于他,终于放下执念魂魄归于天地,入了轮回。”
“这样啊……”前世镜不会说谎,对于人间天子来说或许这已是最好的结局,她却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
沉默了许久之后,林香儿似历经了一番挣扎,才嗫嚅的问道:“玄宗秘境里,那间大殿中的可就是前世镜?”
白允没有说话,却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林香儿被蛊惑着迎向他的目光,却觉眸光里的他向被蒙上了一层雾,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关于前世镜中描述的过往,她有太多想要问他,却每每在脑中浮现出身穿道袍的女子将匕首捅进他的胸口的那一幕时不由退缩。
她又挣扎了许久,最终却换了个疑问道:“方才我听到你与师父说的那些话,为何你们说情识被封印了?”
白允的面容上依旧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可是毫无征兆的,他却忽然朝她伸出手来。
看着雪袖在眼前放大,林香儿以为他的指尖要触上她的侧脸,好不容易平静些的心跳便又不受控制的剧烈起来,于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他的手便在几乎触及的地方顿住,最后只是停在她的发丝上,轻轻的摩挲。
他自始至终凝视着她,几乎要将她镌刻进眼眸,那声音也像蒙上了一层薄雾:“因你自小体弱,你师父才会封住你的情识,不过是为了让你不被周遭所遇扰动,再因五识伤及脏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复才继续道:“你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他解释得有些深奥,但她也明白了大义,才知过往情识浅薄,总是被师兄弟们嘲笑“愚钝”或是“缺心眼”原是这个来由。
可是既被封印了情识,为何自第一次见到白允,她的心里就总有些奇怪的感触萦绕着?
难道这也是因为前世镜中描绘的那些前世纠葛。
白允的手还停在她的发上,由发梢蔓延至她的头顶轻柔的摩挲。
他原本微凉的掌心却传递出些许温良的暖意,让她禁不住沉迷。
她才闭上双眼,感受他在他发间的触碰,却在下一刻被他的另一只掌自背后一推,整个人都没有防备的靠进了他的怀中。
林香儿惊诧的睁开双眼,却被一片雪白蒙蔽了视线。
倚靠着的那片胸膛没有心跳,却让她的心禁不住震颤。
他收紧双臂将她更深的拥入怀中,将轻柔的吻散落在她的发上。
“终于找到了……”听着他在耳畔轻声的呢喃,她很快就已沉沦,双手竟缓缓抬起,攥住那片滑腻的雪衫,而后环上他的背脊。
而他还在她耳畔絮语:“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永远都不会……”
不知是因为情识被打开,还是因为知晓了前世镜中的那些过往,纵使一切未曾言明,林香儿却觉得和白允的距离似乎一下子近了许多。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离不开她,他才刚刚离开一会儿,她就开始盼望着他出现在屋子里。
她甚至怨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必须卧床歇息,不能走出这间屋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甚至连再次见到师父的喜悦也被对白允的期待所掩盖。
林香儿觉得自己病了,是比身子上的旧疾更加严重的一种急症,无论是吃药还是从师父那里渡来的灵力都丝毫不能缓解。
这般消沉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白允来给她渡气的那个傍晚。
依照师父之前的说法,因为林香儿在玄宗秘境中受到巨蛟煞气的侵蚀,又因承受不住打开情识的冲击,身子一夕之间垮了大半,诸般旧疾也被触发,还损及魂魄,需要频繁的注入灵力来维持。
这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所以仅是靠着他一个人灵力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才提出由他还白允轮流为林香儿输送灵力。
可是苏瑾始终对白允怀有戒心,头几次都坚持亲自为徒弟渡气,不许白允靠近,而一贯不受人摆布的白允却也难得没有与他争执。
然而很快苏瑾就撑不住了,终于在林香儿的劝说和拒绝渡气下放弃坚持。
即便如此,林香儿还是需要依靠源源不断的灵力才能维持。
这时候白允适时站出来,不过三两句便令苏瑾接受。
于是在苏瑾反复叮嘱和威胁之后,白允依旧淡漠如常的行至屋中,将门锁上。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靠近,林香儿倚在床头闭上双眼。
只要单独与他相处,她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狂跳,然而她知道接下来的疼痛应该很快就能掩盖住这些奇怪的感触。
由于她的身子过于虚弱,实际上是难以承受这些外界渡来的灵力的,所以在渡气之时,四肢百骸都要承受着锥刺般的疼痛。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白允的修为更加深厚,灵力也更加精纯,所以当他的掌心贴上她的背脊,将那些气泽渡进她的血脉中时,她忍不住蹙紧了双眉。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阵子,她却再也承受不住的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以双臂将她笼住,低头看着她密布薄汗的额际和微微喘息的朱唇,而后捧起她泛红的脸道:“很难过吗?”
林香儿费力的掀了掀睫羽,有气无力的仰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原以为他会说些安慰的话,告诉她忍一忍就过去了,却没有想到他如绸的墨发忽然朝她垂落下来,而后就在两人交缠的乌发之中,他竟倾身至她极近之处,将两瓣薄唇轻轻碰上了她的唇瓣。
第85章()
在那一瞬间,林香儿觉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甚至忘了闭上双眼,身子僵硬的似成了块木头。
好在他的这一举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只是短暂的停留之后便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但他仍将她托于臂弯之间,而后久久凝视着她的双眸。
“你……你……你做什么……”林香儿怔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道。
“渡气。”白允的目光仍锁着她的,一本正经的应道。
“可是……师父……从来不这么渡气……”她再度结巴道。
白允却垂了垂睫羽:“你与他是师徒,但我们不同。”
林香儿注意到他话中的“我们”二字,心里莫名一颤。
“可……可是……你之前也没有……”她还欲说下去,却被他打断。
他伸手抚上她泛红的面颊道:“身为修行之人,难道你不知所谓渡气之法,越是亲密的方式,效果就越好。”
“当……当真?”林香儿本就不是个合格的修行之人,也着实不曾听过这个说法。
“当然。”白允却笃定的接过她的话,而后循循善诱般道:“况且你不觉得身子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
林香儿露出诧异的表情,却又着实无从反驳,确实因为方才的那一瞬,她竟真的将身子上纠缠的疼痛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被他一提才又尽数回来。
倒是真的,难不成他方才施了什么法?
林香儿尤自匪夷的思索着,出神之际,那雪衣却又包裹上来,将她再度拥入怀中。
而后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他的唇便再一次覆了上来。
这一次却与方才的浅尝则止全然不同。
她满怀惊诧的圆睁双眼,被他一点点掠夺了理智,胸口处剧烈得好似擂鼓,又因与他相贴,必然被他所觉。
林香儿羞愧的无地自容,奈何他没有留给他丝毫推拒的空间,仿佛汹涌的浪潮将她一波一波的席卷。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于彻底脱力,从理智到行动都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她闭上双眼,沉溺在他的气息之中,唇间柔软的触感牵起过往那许多原本与她没有关联的记忆。
脑中不断略过许多的光景,那山崖畔抚琴的仙君,那溪流畔非仙非妖的身影,那蓬莱封印里的邪物……
越是想着,心上剧烈的的地方就开始抑制不住的抽痛。
她不自觉的握紧了覆在他身上的雪白衣袖,眼眶里不知为何积聚起温热的水汽,好似随时都要沿着双颊滑落。
最后,还是门上传来的急促叩击声将她的魂思唤回。
林香儿醒悟过来,又为方才堆积在胸臆中的情绪所震惊。
她惊惶的睁开双眼,盈满水汽的双眸尽收于他的眼底。
两人间才稍稍拉开些距离,那两扇门已经被拍得直打颤儿,并传来师父焦急的呼声:“香儿,香儿!你怎么了?”
原来白允在方才进屋的瞬间就留心锁好了门,还在门上加了禁制。
林香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白允这副模样要是被师父瞧见该是多么可怕的光景,立刻便慌了神,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她想应答师父好将他先稳住,奈何喘息经过方才那一吻尚还喘息剧烈,一开口就要露馅。
这也就罢了,偏生白允贴在她背脊上的那只掌猛的一收,又令她整个人贴到了他的身前,半点儿不留余地,紧接着才给了她片刻喘息机会的唇又将她的双唇摄住。
师父的呼声越来越焦急,可白允却像是出于故意,轻而易举便将她意图推拒的双手禁锢,用愈渐深入的呼吸交缠令她的意志力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