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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的工本费,那就是几百上千两的好处。
明朝的僧道都是有钱人,和他们搞好关系,好处自然极多。
有的地主豪强,为了给自己免税,又没有功名。怎么办,等到老了,就建个家庙,出家当个道士。给他们发度牒,那就不是一两银子的事情,收他几百两还得看我周大人的心情好不好。
周楠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做这个官又许多好处。经济上的事情先不说,自己就算中了进士,以他的学问和八股文的水平,估计也是吊车尾,翰林院就别想了。
即便有行人这个加成,也只能从一个正七品起步,做御史、做知县。
现在直接当正六品的道录司右正,混到一定年限,平调出去,怎么也是个六部主事,起点颇高。
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啊,老实说做杂六低品官员本大人还真是当够了。
我们的周大人心中又是疑惑,徐阶此刻只怕杀了他的心都有,怎么可能还大力提携。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又有什么妖蛾子?
不行,龟相狡猾得紧,别一不小心上了他的恶当。
想到这里,周楠故意松了一口气,笑道:“云卿,这事还真吓了愚弟一跳。不过,就算我去道录司执掌司务,也不一定能随侍驾前。就算见着了万岁的面,也未必能得他信重。”
“不然,国家祭祀大典虽然由神乐官主持,道录司看似只是个摆设。可最近因为蓝仙长的事情惹得陛下甚是不快,已经好些天没有召见广福官的仙长们了。陛下求道之心慎急,迟早还是会诏道人入宫的,到时候你自然能见着万岁。别人做这个右正,或许还入不了陛下的眼,子木却可以。”
周楠大奇:“怎么说?”
“子木诗词双绝,天下闻名,陛下最爱文章之士,你去了自然能得皇帝信任。”邹应龙吟道:“离九霄而赝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而哀其民,心为之忧。做得真好啊,陛下也是赞不绝口的。”
周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不到自己那日在内阁值房所做的青词竟然流传开来。
想必是徐阶在知道此事之后,动了心思要将自己安插到皇帝身边争宠,以为耳目。
这计策不错,三十六计中最好使的美人计呸,什么美人计?
为了做首辅,徐阶有用他周楠的地方,至于阿九的事,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装着不知道,并对周大人大加笼络。
能忍人所不能忍,甘草相公,一代龟相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为了正六品的官职,周楠锤案而起,奋然曰:“徐相提携,敢不效命。”还是那句话,糖衣吞下,炮弹退回。
他已经怀了和徐门决裂的心思,自然再不肯和徐阶修复关系。
不过,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如何能够放过。
第340章 左正人选()
朝廷朝廷,顾名思义,就是由外朝和内廷两个部分组成。
内廷代表的是皇权,皇权的标志是司礼监、厂、卫三大衙门。
至于外朝代表的是文官系统的利益,分为三大块:内阁、科道和吏部。
这三块中的领头人物内阁首辅、御史台左都御使、吏部尚书同样都是位极人臣,相互监督相互制约,谁也不会卖谁的帐。
嘉靖四十一年的吏部尚书是常熟人严讷,此人甚是圆滑,颇有手段。在嘉靖四十四年的时候,内阁辅臣袁炜因为年事已高退休,他就顶替了袁阁老的位置入阁为相。又因为吏部尚书人选迟迟未定,更是一人身兼吏部天官和内阁辅臣一职,权力极大,在大明朝历史上也算是独一份儿的。
从他的能力和权势来看,如果再加一步,内阁首辅一职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算是徐阶的竞争对手。
如果严讷真做了内阁首辅,明朝的历史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变化吧?后来的高拱、李春芳都无法与之竞争,自然也没有后来的张居正什么事。
可是老天爷似是要跟严天官开玩笑,入内阁不过半年,他就生了重病,不得不辞职回家。这才有后来高拱顶替他的位置,进入内阁中枢,开始和徐阶斗法。
可最近,因为周楠这个穿越者蝴蝶效应的缘故,历史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高拱高祭酒有意直接跨过内阁辅臣这一步程序,问鼎首辅一职,而严天官好象也没有入阁的想法。
严嵩倒台之后,那么多严党的官员被拿下,中央和地方缺员得厉害,吏部忙着诠选官员忙得够戗,严尚书估计也没有精力却想入阁的事情,先将这朝局稳定了再说。
徐阶作为倒严的旗手,有很大可能是未来的内阁首辅,他要安插一个手下做六品官,而这个官职又是不重要的道录司右正,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严讷自然点头了。
这其中的关关节节周楠是听王若虚说的。
且道这一日周楠兴冲冲去了吏部办理了任职手续,王若虚见已经到了散衙的时辰就邀他去酒楼吃酒。
“子木这次一跃由正八品而正六品,倒是一个大好机缘,将来一旦拿到进士功名,也免去了六部观政这道程序,起点先天就比普通进士高上一阶。好好历练,前程不可限量。以徐相的风光,过得几年,子木未必不会到六部做个主事甚至郎中,王某怕也要有求于你了。”
听他调侃,周楠倒是爽气:“若虚,你我什么交情,将来周楠若是能施展胸中抱负,但有事,尽管说话就是了。不过,你还是瞧不起我呀,怎么不说我科举考个庶吉士进翰林院呢?”
老周竟有点意气风发了。
王若虚笑起来:“子木倒是自信。”神色中却带着“可能吗”三个字。周楠进京之后不忙的时候都会怕他家里去帮着编辑往日的诗文,二人也算是忘年的交情。
接触得多了,这个小友八股文章究竟是什么水准王主事实在是太清楚了。争取一下,三甲还是可以的,进翰林院,开什么玩笑?
你还是好好在道录司里混吧,混些政绩,熬到一定年头想办法转到六部去。
周大人你是行人司出身,虽说科道都不待见你,可有这个身份,将来升迁却比别人快得多。
当然,前提条件是先拿个进士。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
周楠嘿嘿一笑:“确实,我是点不了翰林的,可若虚你也不要这么挖苦人吧?我这个仕途和世人不太一样,别人是先进士,然后朝廷命官,我却是先杂流,然后再科举,有点先天不足。”
“你这个先天不足却好,如今去了道录司,有机会随侍驾前,将来一旦中了进士,那就是”王若虚想了想,补充道:“就好象是点了翰林,驾前侍读。”
是的,按照明朝的制度,进士科一甲前三会直接授翰林院编纂、编修,二甲成绩好的考生经过考试后可点为庶吉士。这些人在翰林院进修时会不定期地被派到皇帝身边陪同读书,相当于天子的秘书。高屋建瓴,算是提前学习统筹全局,作为中央高级官员培养。
这些人中将来会涌现一大批内阁辅臣和六部部堂,因此又被人戏称为储相。
嘉靖笃信道教,道录司和皇帝接触的机会甚至比翰林院还多。如果你够机灵的话,将来又中了进士,不难简在帝心。
听他这么一说,周楠心中大动。
他答应徐阶做这个官只是单纯想跨入正七品朝廷命官这个平台,以免将来科举失利也有个退路。
经王若虚这么一说,顿时感奋:“多谢若虚提醒,周楠也是有抱负,想为国家为社稷做事的人。这次吏部能够批准我去道录司任职,想来若虚也出力甚多,在下感激不尽。”
说罢,就站起身来一揖到地。
王若虚一把将他扶起,道:“此事说到底不过是严天官卖徐阁老情面,老夫也是是顺势而为,签个字盖个章的事情,你要感谢就感谢徐阁老吧。对了,子木这次去道录司可有计较?”
“不外是办好差事,未必让天子满意罢了。”周楠听出王主事话中有话,忙问:“难道这其中有讲究,还请若虚明言。”
王若虚低声道:“怕就怕子木你就算去了道录司也未必能随时驾前。”
周楠:“在下不太明白。”
王若虚:“道录司左右正空缺,不但右正要补,左正也需补齐了。随侍驾前的机会谁都想要,难保新任的左正没有这个心思。”
闻言周楠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和中央其他部院只一个大领导说了算不同,道录司的长官有两个,分别是左正和右正。两人都是正六品,官职相同,权力一样,按说没有尊卑之分。
古代左高于右,因此左右之别并非职务上的差别,而是席次上以左为上。
如果新任的左正真要和自己争进西苑的机会,却是一桩麻烦。
周楠:“敢问新任道录司左正是谁,又是什么来历?”
王若虚:“南直隶苏州府太仓人王锡爵。”
“啊,是王锡爵”周楠大惊,王阁老你这是进京来参加明年春闱吗?
你好好的榜眼不做,直接以举人做官,何必呢?
第341章 王锡爵()
王若虚:“怎么,子木认识这个王锡爵?”
“听我家恩师说起过这人。”周楠回答。
因为明年春闱关系到自己未来能够在政坛上的高度,周楠平日里也非常留意。就连王世贞也拉了一个明年大概能够中士,能够点翰林的考生的名单出来,其中就有这个王锡爵。
当初周楠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未来万历朝的内阁首辅吗?
王阁老和王世贞一样也是个考试机器,他前年在南直隶参加乡试的时候中了举。在明年的春闱得了头名会元,殿试的时候被嘉靖点为第二名榜眼。
在后来其子王衡在顺天乡试名列第一,在万历二十九年高中进士及第第二名,被时人誉为“父子榜眼”。王锡爵的后代不乏科场得意者,其家族延续到清代成为名符其实的簪缨世家。
他是江苏苏州太仓人,和王世贞是同乡。因为对这人非常熟悉,王世贞当时谈起此人的时候,评价说此人乃是南直隶后起之秀中一等一的人才。中进士当不在话下,甚至一甲有望。
周楠当时还笑着问王锡爵是不是太仓王家的后辈,将来在京城聚会倒要好好亲近亲近。
王世贞苦笑着摇头,回答说,王锡爵可和太仓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两人不但没有渊源,关系还不甚太好。
原来,王锡爵的祖父是太仓豪商。在古代,商人的政治地位颇低,太仓王氏也很看不起这个浑身铜臭之人。太仓才多大点地方,大家都是当地豪绅,必然会有利益冲突。
王锡爵祖父痛感自己政治地位不高,在场面上受了别人许多气,就请了名师回家教授子弟读书。
无奈家中子弟实在不堪,王锡爵的父亲虽然中个秀才,可死活也考不上举人。为了做官,只得进了南京国子监。坐监满,谋了个小官,后来却因为吃了官司丢掉官职,弃儒从商走起了父亲的老路。
太仓王氏见王锡爵家没落,再加上王世贞青年时很是狂傲,对王锡爵父诸多挖苦,两家就此水火不相容。
好在王锡爵极为争气,一入科场无往而不利。
到万历年的时候甚至出任首之职,如此,太仓出现了两个王氏,都以东晋琅琊,晋丞相王导之裔自居。两家人在学术界、在官场不断斗法,绵延了两三百年。
说起来王世贞这个周楠的老师,少年时还真是坏脾气,得罪过不少同道中人。顾言,如此,王锡爵家也是如此。
周楠又道:“我听恩师说,这个王元驭文章了得,得进士功名想必极易。他好好的翰林院不进,怎么想着先去道录司?”
元驭是王锡爵的表字。
王若虚淡淡道:“因为裕王。”
周楠没想到这事还牵涉到裕王,身子一震:“还请若虚为我解惑。”
王若虚:“因为首辅位置之争,徐阁老和高拱都想通过在道录司安插人手影响天子。对了,王锡爵父亲是个大盐商,新任两淮盐道是王府的人。”
周楠彻底明白了,盐道是国库最重要的赋税来源之一。
裕王将来要想平稳接位,手头就得抓紧人事和财政两大权力。前些年王府系已经开始布局,詹通被调去长芦盐场就是基于这一考虑。
如今,严党倒台,鄢懋卿下狱,新任两淮盐司的主官王府势在必争。
前番鄢懋卿废除了所有盐引,中饱私囊,惹得天怒人怨。不过,这样一来却给了后任很大便利,所谓:一张白纸好做文章。这盐引给谁不给谁,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王锡爵的父亲要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