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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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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抓起雪,笨拙地抛洒,根本无法抛远,就在她面前几米纷纷扬扬散尽,可是她很开心,又弯下身去抓,又抛,不厌其烦地笨拙着,不顾手心中的冷。

    后来她觉得有点累了,便用漂亮纤指在洁白上写下两个字:逃兵。

    字很大,被她故意写得很丑;她甩去了指尖的融凉,静静看了一会,突然竖挑了眉梢,故作一副愤愤,跳上雪面的两个字去踩,去蹦,口中低声咒骂着:“踩死你个混蛋!踩死你个无耻逃兵!踩死你……”

    幸亏这是村外,幸亏没人看见,否则任谁都会认为蹦跶在落雪蒙蒙中的美丽身影是个神经病!

    脚印,乱纷纷覆平了‘逃兵’,蹦跳得用力,某些脚印下已经微微泛出了泥色湿润,一块块晕染了洁白。

    此时,这轻喘着的美丽身影正在静静看向雪濛濛的远方,有人正在向这里艰难急行。渐渐看得出他们抬着担架,时而滑倒,时而摔入泥泞。

    忽然有种不祥感涌上心头,继而涌上眉头。由东而来,不会是他吧?

    不会!那个混蛋是子弹打不死的。她匆匆走下了高坡,踏着洁白,接近进村小路。

    不会!有五个担架呢,一定是北面的友军团送来的,他们最近在搜索挺进队。

    停在被雪埋没的路边,隔着持续飘落的雪幕,逐渐看清了抬担架的人,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他们不是独立团的人。

    满身泥血的战士抬着第一个担架,疲惫而匆匆地经过了她的眼前,担架上那张战士的脸静得仿佛死去,她不认识。

    第二个担架又过,应该就是友军团的。

    第三个担架正在经过身边,她准备跟随这支担架队一起回去了。

    第四个担架超过了刚刚转身的她,担架上的血色军装衬托着一张苍白英俊的昏迷脸,让她猛地凝目止步,那是……马良?

    尚未回过神,最后一个担架过了她的身侧。

    帽檐那么低,那么卷,低得连他的眉眼都看不见。

    古铜色的面颊死灰般无生气,点点的雪落在上面居然来不及融化,担架上斑驳着白雪,斑驳着军灰,斑驳着湿泥,斑驳着死亡的暗红,将他沉重地覆盖着。

    她刹那无神了,忘记了向前走,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担架匆匆向前抬远,眼睁睁模糊在飘舞的白色间,然而那张死灰的军人面孔仍然眼睁睁地在她眼前不散。

    他从没这样无声无息过,尽管他也曾经受伤,可他是不死的魔鬼,怎会这般无声无息呢?他是骄傲的,自私的,怎能这般归来呢?这是归来么?为什么觉得是远去?为什么那么远?

    她终于看不清远山了,看不到翻飞在眼前的轻盈,只觉得天地间白蒙蒙的;终于觉得冷,终于苍白。

    ……

    咣咣咣……敲窗声急促。

    “周姐,周姐,有重伤员到了!”

    周晚萍匆匆地穿着衣服,努力让她的状态跳出惺忪:“就来!几个?”

    “五个。”

    “你赶紧去准备器械,让小红排伤情。”早饭肯定吃不上了,临出门前匆匆地抓起桌上的水杯喝。

    “小红已经在排了。”窗外的葵花闻言掉头跑了几步,突又止步回头补充喊:“其中还有马良和胡连长。”

    啪水杯落地,粉碎。

    咣当屋门几乎是被撞开的,顾不得关,一直摇晃着,白大褂在奔跑中被慌张系着纽扣,跑在雪上,迎着雪飘,周大医生都没能注意到下雪了。

    ……

    “情况怎么样?”还没掀开卫生队的门帘,周晚萍的声音先到。

    “一个不行了!一个需要截肢!三个昏迷……”小红在五个泥污的担架边,在卫生员的帮助下努力撕扯着伤员的军装,快速查验着所有伤口;有人在生火,有人在准备器械,室内匆忙一片。

    第一眼首先寻找到了胡义的濒死面孔,却没走过去,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停在小红指着的那个‘不行了’的担架边,弯下腰匆匆检查,不抬头道:“截肢的放最后!”

    不久她直起身,深皱着秀眉摇首:“把这个抬走罢,晚了!”随后直奔胡义那张担架,伸手拨开了正在查验伤口的卫生员亲自上手。

    随着又冷又黏的军装被扒开,那些绷带已经被血浸泡得没有一丝白色,到处都是绷带,横向的,纵向的,缠贴的,绑缚的……周晚萍实在想象不出这么密集的杂乱伤口是如何造成,拆着绷带转瞬就血红了双手,她停止动作,拆不下去了。

    “周姐,周姐?”旁边的卫生员觉得周晚萍面色极差。

    “别拆了!赶紧缠起来!他……上不了手术台。”她合上眼,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歪了头,用肩膀故作不经意地蹭了一下眼角,像是在擦汗,然后毅然转身,查验下一个担架。

    “那……胡连长他……”卫生员茫然,不明白周医生为什么不给处理意见。

    “先……放着吧。”她没有勇气说出把他抬走这句话。他上了手术台也会死,他失血太多了,而这里,穷得没有验血器材,所以他只能死。

    “周姐,现在能手术了!”葵花的声音尖锐响起在隔壁。

    “把这个抬进去!”她拍着正在检查的担架颤抖着声音说,然后回头再看了身后的担架一眼,脸色苍白地起身。

    ……

第416章 命运的刽子手() 
陆团长和政委离开了卫生队,回到了团部。

    五个重伤员都是王朋连的战士送来的,其中三个他们自己人,另外两个是独立团的胡义和马良。一个来送人的战士跟着团长和政委来到团部,叙述他所知的事情经过。

    “……他们在苦水溪的大雾里撞上了,激战,后来我们从下游上去之后,确认那就是我们在追击的鬼子,死了十二个,最后的几个不知去向,再往上三十米就看到他们,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那……后来,有伪军从下游上来,跟我们交了火,但伪军人多枪多,什么都看不见的大雾里,那地方根本展不开,也没法躲,我们打不起,连长就带我们西撤了……陈冲的伤势最轻,跟着我们连回了牛家村,胡连长他们俩和我们的三个重伤员,送到了这。”

    丁得一拍了拍战士的肩膀:“带着你的人赶紧去炊事班吃顿热饭,我已经让他们给你们准备了,吃完了直接休息在那,睡个好觉再回去。快去吧。”

    满眼血丝一身湿泞的战士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飘雪,丁得一满脸愁索再不说话。

    静了一会儿,坐在火炉边烤火的陆团长忽然问:“我还真有点不明白,你的爱将为什么会是他呢?他应该是最让你这个政委头疼的罢!”

    这个问题让丁得一忍不住思考,在这些基层指挥员当中,胡义是来得最晚的,接触时间最短的,也是最不省心的,本该是政委的‘重点照顾对象’,为什么会成为最青睐的?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个重情义的人,情和义,这是两件事,又是一件事,可以归纳为一个词,感性!但这偏偏是身为政委的丁得一不能表露的事情;政委,要坚守的是理智和原则,恰恰是情义的对立面。这就像……一个永远不会哭泣的人,其实是最想哭的人!

    见丁得一迟迟不说话,团长又道:“这小子倒是真能打,也够能作!感情你也跟我一样,好这口?不应该吧?你不是天天夹着本破书跟我叨咕什么物以类聚么?那他有什么和你一样的呢?”

    “我……喜欢读书,他……是基层指挥员里识字最多的,我当然难免多看他一眼。”丁得一这样回答,合情,合理,却不是真正的原因。

    智商有余情商不足的陆团长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政委给出的答案,拿着个火钳闷头摆弄着火炉里的碳,无奈道:“看来……你要痛失爱将了!”

    “我没有爱将!每一个战士牺牲,都是痛失!”一直看着窗外的雪,隔了一会,丁得一忽然又补充说:“包括他!”

    ……

    她静静坐在她的办公桌后,桌面上横摆着那支中正式步枪。

    她失神地盯着中正步枪看,中正步枪的温度和她的脸色一样冰冷。

    在这个下着雪的早上,在半个小时之前,她还像一只松鼠那样胆怯地偷偷释放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直到看到他,在白茫茫中无声无息死回来。

    好些年,她都不曾像半个小时之前那样了,因雪,因心情,而偷偷愉快,幻想自己是一只松鼠,蹦跳着,卸下负担。

    然而上苍如此无情!在她冰冷的世界里刚刚点起了一点点温暖火苗的时候,便利用这场雪,将那火苗覆盖成冰冷的余烬,再残酷地践踏成血色的泥泞!

    本来,已经决定以后不再痛骂他了。虽然可能还是会言不由衷。

    本来,已经决定以后会给他微笑看了。虽然可能因为勇气而仍然冰冷。

    但现在,只能看见无情雪,在窗外纷纷扬扬无声。

    她的泪,也开始无声,逐渐模糊了桌面上的中正步枪。

    摆在桌面上的中正步枪,就像躺在担架上的他,那般冰冷。

    周医生说他上不了手术台,他失血太多了,将会死在手术台上。

    周医生说没有验血设备,她回天乏术。输血不是谁都行的,不匹配就是杀人。

    周医生说如果有人知道自己是否某种血型也是机会,可是在这茫茫大山里,在这些苦难的军人中,又有谁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血,大家只知道血是红色的。血型是什么?有区别么?在没有周医生之前,失血而死的人多了,现在有了她,失血而死仍然是失血而死,什么都不能改变。

    她无声地哭着,面对着愈来愈朦胧的中正步枪,下定了决心!

    我有资格杀死这个魔鬼!结束我的痛苦!也结束他的痛苦!

    ……

    周晚萍正在洗着双手,脸盆里殷红,她抬起头,看到了刚刚走进来的苏青,那脸色严肃得比平常更冰冷,像是因为天气,但是眼底泛着微红,这不大可能是天气造成的罢?

    “周姐,我能输血给他。”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给胡义输血。”

    这让周晚萍愣住了,双手还在滴落着掺水的血红,忘了擦:“你……知道自己的血型?”

    苏青严肃而认真地回答:“过去……在上海工作的时候,我曾经去过医院,医生说我的血……型……就像你说的那种,是可以输给别人的那种。”

    “你说你是o型血?”

    “对,应该就是这种。”

    这让周晚萍皱紧了眉头,把苏青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可你……受过外伤?”

    “我……没受伤,当时……是同志受伤需要帮助。”

    “那你刚才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我……也是才想起来。”

    “你确定你是?”这种事必须谨慎再谨慎,苏青是来自大城市的,见过世面的,有文化的,尽管她的回答让周晚萍觉得有点含糊其辞,可是她的严肃认真以及她的来历背景使得周晚萍宁愿相信这个唯一机会!

    “我确定!”最后的回答斩钉截铁。

    周晚萍突然大叫:“葵花,去准备手术!小红,去把托盘拿过来!现在就把胡义抬过去!”然后一把紧扯住苏青的衣袖,仿佛怕她反悔一般,拽着往手术室方向走,同时不回头道:“也许不够,我尽力吧,看他的命了!”

    ……

    其实,苏青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是什么血型。

    这个倔强的蠢女人因为命运践踏了她的人生,所以她决定还命运一刀,她要做命运的刽子手,主宰那个逃兵的命运,亲手为他画上句号。

    女人发起疯来是最可怕的。这话是谁说的?估计说这话的人已经死了……

第417章 种什么得什么() 
上午,天色依然晦暗;无风,雪花依然飘漫天。

    一个八路军战士在雪中艰难匍匐,神色坚毅,动作果决,利用雪堆的遮挡,利用低洼,利用屋墙,利用一切在艰难匍匐,向战友接近,向战友汇合。

    “石成哥,绕不过去!”

    缩在屋角后的石成身畔不时有呼啸掠过,他贴靠在墙角后大口喘息着,一脸严肃与焦急,闻声回头,看到刚刚匍匐而来的战士,不由大声问:“怎么就你一个?他们俩呢?”

    “他们……牺牲了!”

    “什嘛?”这个消息让石成的脸色更差劲了:“连个迂回都打不成,你还有脸爬回来吗?啊?出发之前你自己是怎么说的?废物!”

    战士一拳捶在雪地上,沮丧道:“我没料到……敌人占领了石屋高点,他太准了……根本绕不过去。”

    “你说他们占领了石屋高点?你是说……傻子现在在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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