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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王禾高升去了湖广都指挥使司担任都指挥同知,前途不可限量,蔡林则憋屈得紧,他一个老太监,大字不识一个,再加上与佛郎机人一战中永宁卫根本未出兵,寸功未得,以至于蔡林现在还窝在永宁卫这偏僻之地。
蔡林来给沈溪送礼,一方面是为了表示亲近,二来则是想让沈溪帮忙,让他可以调回京城,或者是去一些相对富庶的地方。
“大人,信使在外面,要不要接见?”
荆越请示道,此时沈溪正在看蔡林的来信。
蔡林不敢亲自来见沈溪,这跟当初他急着到泉州卫声讨沈溪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时蔡太监把沈溪当作是一个乱来的毛头小子,站在一个上官的立场上想治沈溪的罪。可现在情况却截然相反,沈溪变成了上官,对于上官途经自己的镇守地,蔡太监不敢擅离职守避免被人做文章,只能眼巴巴写信来,顺带送上“薄礼”,以求能得到沈溪赐见。
就算沈溪不见,也希望请沈溪这个“故人”帮他多美言几句。
沈溪看完信后微微摇头。蔡林识字不多,写不出完整的信函,只有请人按照他的转述写成,如此这种信就不再是普通的私人信件,而成为公函……蔡林怎么敢在公函中公然提到行贿和请托之事?
“信使不见罢!”
沈溪吩咐道,“让信使替本官带一句话回去,告之蔡镇守,朝廷体念他镇守一方的辛苦,本官平息东南匪寇之日,将在功劳簿上记他一笔。”
空头许诺,沈溪并没说得多详细,功劳簿上的一笔,似乎很重要,但不过是随手为之。沿途卫所长官和镇守太监,人人有份,均不落空。
第九九八章 根基()
北上这一路,无论是请托送礼又或者拉关系,沈溪能不见尽量不见,就算是因为推辞不掉,人见到了,也像对吴晟一样,直接请茶送客出门。
对沈溪而言,我是来平匪的,不是来给你们当政治跳板的。
你们想跟朝廷申请市舶司驻地,又或者想获得异地为官、升迁的机会,一概别来找我,我能做的就是带兵平匪。
谁对我的工作有帮助,我就在功劳簿上记他一笔,只想沾光不想付出的一概别来说好话,送再多银子亦或者是美色诱惑也是徒劳。
沈溪从小到大,受过穷吃过苦,也见过多不胜数的银子。沈溪追求金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同时帮助他在官场上有所作为,他自问有能力赚取金钱,而不是靠歪门邪道的方法索贿或者贪污**。
沈溪喜欢美女,但是要那种能跟着他安生过日子,能给他生儿育女彼此情投意合的,如果单纯为了美色,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可说是要多少有多少,甚至军中就有云柳和熙儿两个跟他认识有六七年品貌双全的女子。
可惜这些女人心思都不单纯,所以他宁可敬而远之,让人觉得他“薄情寡义”。话说他从来没给过云柳和熙儿暗示,也未曾占有她们的身体,他并不觉得对这两个女人有道德上的亏欠。
夜宿刺桐港次日,大军再次起行。
这次沈溪仍旧是跟随陆路人马而行,一路继续饱受颠簸之苦。
好在从泉州往北这一段驿道还算平顺,又是在福建这个三省总督的管辖地,但凡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地方行政和军事长官前来献殷勤,而所提及无不是沈溪闽西人氏云云,说得好似彼此关系多么紧密。
但实际上这些地方上的行政和军事长官,很多都不是闽省人,这关系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到了闽地,三军将士的待遇跟着提升,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就连地方上的山贼似乎也都对沈溪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居然给面子地不出来闹事,销声匿迹。
而到了一些地方,百姓得知是沈溪带兵北上平匪,甚至夹道欢迎,就算歇宿在城外的驿站,也有大批百姓出城送礼。
这让荆越等将领意识到沈溪在闽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大明最年轻的状元,还是连中三元,身为翰林官,将来很可能会成为内阁宰辅。
沈溪曾帮泉州地方百姓申冤做主,将贪官张濂捉拿问罪,令百姓得脱苛捐杂税;将佛郎机人击败,令沿海百姓不被西夷骚扰,百姓安居乐业;惩治訾倩等地方恶势力,恢复正常商贸秩序,柴米油盐酱醋茶等价格平稳,三省百姓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富足……
这一切,都是沈溪的功劳。
百姓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有杆秤。如今沈溪带兵平匪,算是为百姓做主,而且沈溪这一路战果颇丰,不是说打个旗号出来骗钱骗粮骗捐,百姓有力出力,前来慰劳将士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
沈溪对此的态度是不支持,但也不拒绝,百姓送来的那点儿东西只是杯水车薪,数量微不足道。
可下面随同沈溪陆路行军的将士就充分享受到了这种便利,像是煮鸡蛋、糯米团这些容易腐坏而不适合为军粮的稀罕物,成为他们垂涎的美食,每次百姓前来****都会引发一阵欢呼雀跃。
与此同时,随官军北上的商贩越来越多。将士们在南澳岛战后得到军功犒赏,手头或多或少都有些银钱,他们愿意拿自己用命拼回来的犒赏,向商贩购买一些好吃的东西,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这些事没有瞒过军中最高长官沈溪,但他没心思去阻止,有些事存在即为合理,既然钱都下发了,怎么花是别人的自由,只要在行军途中保持队形不乱即可。
……
……
五月十四,沈溪亲率兵马抵达福建承宣布政使司驻地福州城。
在此前八天的行军中,他秉承了穿州过府但不入城的习惯,避免在泉州府的一幕再次发生。
到了福州城,沈溪就没理由不进城了,因为这座城池可是他的风水宝地,目前是他手底下商业组织的重要基地。
宋小城掌握的车马帮,经过一年发展之后,确立了在福州城的统治地位,连布政使司和福建都司衙门也给予宋小城更多的便利,毕竟在訾倩倒台后,地方上需要一股强大的势力出来主持局面,刺激经贸发展,而有着督抚衙门作为靠山的车马帮无疑最为合适。
沈溪行军之初,便让宋小城筹备军粮物资,宋小城由始至终尽心尽力办事,沈溪此次取道福州城,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天下午申时二刻,沈溪安排兵马于福州城外营地驻好,亲率三百亲卫进城。他先来到驿站,尚未安顿完毕,宋小城已带着属下来见沈溪。
车马帮一干老人,很多都跟着沈溪走南闯北,到过福州去过京城,到三边送过炮,护送沈府家眷北上南下等等,现在他们被提拔起来,也是为了表彰当初他们对沈溪和汀州商会不离不弃。
宋小城跟絮莲此时都住在福州城,宋小城脸上蓄起了胡子,身材更显敦实,前后不过一年时间便好像换了个人,看上去愈发像个江湖大佬。
宋小城除了带着老伙计前来拜见沈溪,同时还带来大量账簿,其中有许多是沈溪从广州府惠娘和李衿那里调拨的粮款记录,让宋小城在福州城以及周边地区购买军需物资。
这也是沈溪担心惠娘和李衿经营的商会太过张扬,被人怀疑,干脆让宋小城替他做这些事。
本身宋小城就有督抚衙门的背景,无论征调多少银钱,别人都不会有太多怀疑,因为沈溪要平匪,朝廷到底调拨多少钱粮,三省布政使司和地方衙门提供了什么帮助,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各衙门连自己贡献的部分都未必算得清楚,更别说其它衙门了。
此时车马帮在福州城以及周边地区购买粮食,全都是市场价,甚至略高于市场价,福建布政使司的人只会认为,这笔买粮款是朝廷直接划拨到督抚衙门账户上的。
如果此时有人诬陷沈溪是贪官,恐怕会自以为得计,认定沈溪不好自辨,因为账目太复杂了。
幸好有件事地方上的人不知,那就是沈溪是赤手空拳从京城到东南来赴任的,当初弘治皇帝给了沈溪便宜行事的权限,让他自行筹措战争物资。也就是说,沈溪没有从朝廷要一分钱,目前所有一切都是他筹措的,要以贪污受贿告倒他非常困难。
现在沈溪在三省可谓权势熏天,军事、行政和财政大权系于一身,经过这一年经营,桂省那边虽然监管得少,但闽粤两省基本都在他控制下,要物资有物资,要钱可以让惠娘、李衿和车马帮筹措,要人有人。
若非沈溪觉得带更多的兵马不利于调配,完全可以征调一支万人的队伍,朝廷给了他足够的权限,文官带兵,手下连监军太监都没有,可以说沈溪是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为所欲为。
如果让沈溪在闽粤多经营几年,这三省很可能就变成为他的后花园,就算是现在,有黑白两道势力相帮,三省官场已然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经贸也上了正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正是沈溪做官的一个特点,无需积攒什么名气和政绩,因为那些是做给上面看的,属于面子工程。沈溪要做的,是先争取权限范围内的最大资源,做到兵强马壮……就好像玩一个原始积累的游戏,先让自己钱财、人脉和资源都远超别人,再来搞政绩,那就事半功倍。
“大人,这里有这一年来,小人在福州接收和租赁的田宅,请您示下!”
宋小城从怀里拿出厚厚一摞田地契和房契,其中很多产业是以前自訾倩身上罚没充公来的,有一些则是买回来的,至于“租赁”,当然不过是个好听点儿的由头……租赁岂能连房契和田地契一同拿到手?
第九九九章 奉调()
沈溪之前一直觉得,宋小城在掌权后变得心浮气躁,或许会贪恋手上的权力而逐渐背离,但见宋小城在福州城尽心尽力做事,顿时放下心来。
宋小城如今已是两个儿子的父亲,有了责任心,手下弟兄逐渐多了起来。此时宋小城应该也意识到,他离开沈溪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当个混混都没资格,当初也就是运气好,跟絮莲一起做了沈家茶铺子的伙计,才有今天的出息。
越是在社会中混得久,宋小城越能真切感受到权力的重要。
沈溪身为翰林,又是东宫讲官,在宋小城眼中已是很大的官,可汀州商会还是说垮就垮,只有如今沈溪身为三省督抚,闽粤地方各级衙门才对他大开方便之门,这些政治上的便利,他身为车马帮当家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大人,这里有夫人的信函。”宋小城把一封信交给沈溪,语气恭恭敬敬。
“嗯。”
沈溪点了点头,将信接过来。
原来是谢韵儿代表家人写给他的信,信函内容跟他在南澳岛上收到的那封信一模一样,应该是谢韵儿怕他在出征途中收不到信,所以写了两封内容相当的信函。这一封之所以送到福州城,也是知道他北上途中会途径福州,怎么都会收到。
匆匆看过信函,沈溪没看到有新内容,便随手放到了一边。实际上,此时他更关心惠娘的情况。
算算日子,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作为惠娘腹中胎儿的父亲,他很想知道惠娘和孩子的情况,是否大小平安,是男是女?
惠娘可不敢明目张胆给沈溪写信,他只能去之前约定好的联络点,看看是否有通知的信函。
照理说就算惠娘怕打扰他,李衿却是个慧黠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是沈溪出征在外所关心的,说什么话才能让沈溪觉得她是惠娘的好帮手,而不是令沈溪觉得她不堪大用,逐渐对她失去宠爱。
沈溪道:“今晚派个人过来,我把家信写好,找专人将信送回去。记得做事别太张扬。”
宋小城连忙应是,在得到沈溪一番嘱咐后,便带着人离开。
沈溪并没有急着进房写家信,也没想接见福建三司衙门的人,他此时无比牵挂惠娘的情况。
难得到了福州,可能未来几个月都要带兵打仗,在消息闭塞的闽北和浙南的崇山峻岭以及荒凉的岛屿上渡过,再也没有福州这样优越的信息获取条件。
宋小城带着人离开后,沈溪把荆越叫进来,简单交待几句。
荆越皱着眉头,不解地温道:“大人,为什么要去渡头拿信函?难道……信函中有什么秘密情报?”
沈溪严肃地道:“老荆,具体情况别问,路上小心些,别让人跟踪,若被人发觉,导致信函内容外泄,很可能影响接下来的战局!”
沈溪知道,不危言耸听一番,荆越不会慎重对待,只有吓唬他一下,才不敢拿事情到军中吹牛。
如今沈溪不知这封通知信函或者是口信是怎么说的,全看惠娘和李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