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有子女吗?”冷不丁的,幽兰若问出几个字。
靠在桅杆上的采花大盗一软,差点栽倒。
“还没娶亲,哪里来的子女?”他虽是采花大盗,要了的女人数不清也记不清,但跟一个女人缠绵超过十日的却一个没有,无一不是始乱终弃。有没有留下种,他其实也不确定。
灵思一动,玉小花兴致陡起,熠熠的盯着幽兰若,“莫不是幽小姐想为我添几个……”
幽兰若直接无视了玉小花的自我感觉,了当开口:“如果你再也不能拥有子女,你……你会如何自处?”这,其实是个禁忌话题,没有子女,等同绝后,绝后对当代不管身处何方的人,都是一件无法接受的诅咒。
玉小花沉默了一刻,若有所思,似在想幽兰若话中的含义,旋即一拍手,大叫道:“那就太好了!我便可以纵情享受人伦之乐,不必偶然想起也许哪天跑出一对金童玉女都来找我认亲,问我要抚养费是小,这金童玉女看对眼兄妹相悦了就了不得了。你不知道,我时时思及此处,背后浸出一身冷汗里衣都能湿透。”
瞥见玉小花那一派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全然不似作假,幽兰若眸光眯了眯,“如此说,也有男人并不介意老弱时无子女侍奉,临行时无子女送终的。天伦之乐也并非就不可或缺。”
略略感慨几声,幽兰若起身,走到船头,冬日的江天一片空寂,天高无鸟飞,江阔无鱼跃。
“这个嘛,也不尽然。只是我更沉溺于男欢女爱,什么传宗接代在我看来都是他人的事情,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所谓感受,不过冷暖自知。”玉小花不愧为*驱使的采花大盗。
幽兰若侧目,那“尽欢”毒蛊是为他存在于世的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兰若突然问道:“玉小花,你可听说过‘尽欢’?”
“‘尽欢’?”玉小花讶异,“据传这是南国神秘皇室流传的一种神秘蛊毒。素来为外人不耻。幽小姐也知道这个?”
这也算肮脏东西了,妇人即便听说过,也不敢拿出来公然议论。
对上玉小花别有深意的目光,幽兰若失笑,这等王宫隐秘,他知晓又何曾是偶然了?
自江州离开,幽兰若心中其实留存不少阴霾,自甲板上与玉小花闲谈后,这些阴霾消减了不少。两人乘船共游清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距离晟京城最近的流域。
幽兰若有心借着游江散心,除一除累年积蓄的郁郁,身为采花大盗的玉小花讨女人欢心的本事自然是不同凡响,两人本就是一拍即合,连日来相处,幽识趣是个妙人。
当樱花问及是否下船回晟京时,幽兰若便轻飘飘一句话驳道:“数年来我也未曾与爹爹过什么节日,这个春节过不过,其实也没太大区别。咱们再顺着清江闲游一段。”
玉小花自是欢喜。一则美人相伴,赏景更赏人。二则免费供用,且都是上等物用,不用白不用。
原本玉小花赖上幽兰若的船是打算想办法把擂台上承诺的十万两黄金抵掉,他即便倾家荡产也还差不少。不想幽兰若知晓他的“难处”十分爽快的一句话带过。
后来数日,同船而行,两人交浅言深,幽兰若的风格做派,让玉小花咂舌之余亦让其生出几分相逢恨晚的遗憾。试想早日相识,两人玩乐,互为知己,同享同乐,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大船在清江又行了数日,这一夜停泊在一出青山下。月色当空,星光闪耀,幽兰若突然升起酌酒的兴致,玉小花自荐作陪。
席间,玉小花一改素日颜色,惆怅的叹息了几声。
幽兰若惊讶,不禁询问:“玉小花,可是与我同船时日太久,觉得闷了?明日寻个稍大的港湾我放你离去可好?”
听闻幽兰若的揶揄,玉小花却不似往日利言相驳,又叹息一声,苦着脸道:“幽小姐虽然姿色欠佳,又高不可攀,但素日相处,幽小姐将我视为上宾,凡有所求,无不答应,实不相瞒,有生以来,幽小姐大约是让在下相处得最为舒心之人了。”
话锋一转:“只是经常看见幽小姐紧锁眉头,在下无从分忧效力,心下时常倍感惭愧。”
幽兰若被这一番文绉绉洗得一个激灵,身子不觉缩了缩,盯着玉小花机警道:“你想说什么?”
“只是觉得,游江本该同乐而归,不好留幽小姐一个人暗自神伤,为情所困。”玉小花笑道:“在下有一锦囊妙计献上,或许可解幽小姐的愁苦,不知幽小姐是否愿意听听?”
“哦?不知阁下有何锦囊妙计,在下倒是愿意听听。”
一道凭空响起的冰冷,惊得在座的两人霍然起立,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沿着冷语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船头桅杆顶端白衣男子矗立如雪。
星夜下,男子端然静立,澄静如雪,飘远如雪。
幽兰若痴痴凝望。
【25】跟我回京()
这一处青山前后皆无人家,却不知陆情轩是何时登船的。此时但见他静立在桅杆顶端,衣袂飘飘,仿若从天而降的谪仙。
谪仙讥讽脚下凡人后,并未看向他们,他平视这前方,视线落在远处江头,又或是虚空。
仰望半刻,幽兰若浑然不觉脖子不适,注视着星夜下凌然独立的少年,巧笑溢出,“好巧!”
玉小花早就移开了目光,这个在擂台上差点要了他性命的男子他一眼即认出,可没什么好感,眼下又瞧见幽兰若这幅痴迷神色,顿时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小丫头片子毕竟太嫩了,他可不会为个女人痴迷至此。
“喂,朋友,漏液摸上别人的船,这可不是君子所为,阁下此番却不知意欲何为啊?”玉小花仰头看向陆情轩大叫道。
只听一声冷哼响起,幽兰若与玉小花只感觉眼前一花,陆情轩已飞身落到甲板上,立在二人对面的船头。
陆情轩瞥了眼玉小花,冷笑道:“呵,我还不知这竟然是别人的船!”又看向幽兰若,讽刺道:“不巧,若真巧,岂会打扰二位漏液酌酒观江好兴致?真是惭愧得很!”
也不知他这惭愧说的是谁。
幽兰若失笑,陆情轩这幅模样,是吃醋吗?
侧身看向玉小花,幽兰若解释道:“他说的不错,我和他不算别人,别说漏液摸上我的船,就是摸上我的床,我也是不会责怪的。”
玉小花猛地跳开一步,这幽小姐言语之豪爽,确非常人能招架,讪笑一声,“哦,那是在下莽撞了,陆公子,在下失礼。”
幽兰若与陆情轩的纠缠,这些日子玉小花早已知晓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见幽兰若说得不像话,陆情轩凌厉的瞪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落在幽兰若眼里,却是情意绵绵,缠绵无限。
笑意盈满眸中,幽兰若笑得嫣然,“我先去整理床铺等你大驾哦!”说着飘然走进船舱,踏入船舱时还不忘回眸一眼,“船上的空房间确然挺多,不过就数我住的最豪华最舒适,其他都不是人能住的,会辱没你的身份,若去其他房间,还不若呆在甲板上舒坦。”
听见那句“不是人住的”,玉小花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心道:“幽兰若算你狠!见色忘友,看在你情路坎坷的份上,老子先不跟你计较!”
陆情轩转身,视线放空,夜色中的江天,一片朦胧,并无可入眼的景致。他似乎并没有踏入船舱的兴致。
玉小花恨恨两眼,终究没有勇气去招惹这个武功和脾气都深不可测的男子,幽兰若得他三分眷顾尚且诸般无情,他惹了这个人,不是自寻死路吗?转身回了船舱。
甲板上顿时只留下陆情轩一人,身后一张小几,两张矮凳,几壶清酒,几个杯子。陆情轩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眸中的朦胧,比之夜色下的江天更加深邃。
幽兰若回房,铺好床被,暖好被窝,直等得睡过去也未等得陆情轩的大驾。次日醒转,身旁亦是冰冷,心下一阵若有如无的失望。虽是意料之中,情不自禁生出的期待落空,也不是很好受。
怅然走出船舱,却见陆情轩仍然立在船头,昨夜的位子。
幽兰若不禁皱眉,难道他果然没进去休息,在这里立了一夜?他都昭告了这艘船不是外人的,还听她胡言吗?倏地,幽兰若胸腔中升腾一股怒气。
“跟我回京吧。”
幽兰若的怒气还未发作,听见脚步声的陆情轩突然转身,平静的看着幽兰若,平静的语气,平静的述说。
“你说什么?”幽兰若不敢置信,眸底隐约跳跃着一丝闪耀。
“跟我回京。”陆情轩重复道,去掉一个后缀,语声淡然如初。
唇角不自觉溢出欢愉的笑,幽兰若心底的怒气一扫而空,几步冲动船头,飞扑进陆情轩的怀中,“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现在终于想通透了吧?”
“嗯。”清淡如云的嗓音,陆情轩的回应。
只是在幽兰若看不见的背后,陆情轩深邃的眸底闪过的一抹阴郁,快如闪电,转瞬即逝。
“我舍不下你,让你一个人江上漂泊,看着,我心底难过。”淡然的嗓音中带了几分飘渺。
幽兰若整颗心都柔软下来。
早膳过后,幽的畅快淋漓,让玉小花不觉对其中的客气委婉不耻一回,再骂了数句“见色忘义小妇人”,倒是干脆的下了船,临别道:“他日成亲时记着我一杯喜酒,不管在哪里,我必定亲来恭贺。后会有期。”
寻了下一个小镇,将玉小花送下船,幽兰若当即命人转舵杨帆,一路逆水而上。不消几日,便来到临水湾。这处港口正是清江距离晟京城最近的港口。
幽兰若微有不舍。这几日陆情轩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态度已经柔软了不少。
“陆情轩,我们能不嫩迟些时候再回京?”幽兰若好声气的商量道。
陆情轩拉过她的手,温声道:“你喜欢游山玩水,以后我再陪你来。眼下新年将近,可以归家却滞留在外,终归不妥。”
其实节不节的,又有什么要紧?有人一起过,才叫节日。这些年幽府新年前后忙碌无暇,正是幽兰若放风的时候。数个新年,她都是在外过的。
“嗯,你说得对。”幽兰若乖巧的任陆情轩拉着下船登陆。
临水湾是一个小港口,周围并无大城市,樱花在小镇上雇了一辆马车,便告辞离去。留下二人世界与幽兰若和陆情轩缠绵。
陆地行车总不比水上行舟舒坦,但有陆情轩在身侧,幽兰若心中的怨气倒也不多。只是这一切,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其实她劈斩的荆棘已不算少,也许是太过重视,她仍然觉得陆情轩的情意,失而复得得太过容易。
离晟京城不过百余里,陆情轩倒不急着赶路了,途径小市镇选了家客栈打算歇息一日,明日再归京。
时下已经腊月二十六,处处张灯结彩,昭示着人们对新年的热切,除旧迎新的欢愉。
望着檐下红灯笼呆怔了一阵,幽兰若起身出门向隔壁走去。这也是为何她会觉得不真实的原因之一,陆情轩不肯再和她同塌而眠,任她连日撒娇耍赖,装痴扮嗔,在他身上全无用处。
“咚咚咚。”幽兰若立定敲门。
“谁?”房中传出一道询问,声音中微透着疲惫。幽兰若愣了一下,方回道:“我……”
话音未落,木门从内拉开,淡淡的灯光下,陆情轩一身淡然,“这么晚还没睡,有事吗?”
“没有,”幽兰若摇摇头,旋即又点头,“有。”
“那进来说吧。”陆情轩转身,幽兰若跟着踏进屋里,随手将门关紧。
走近内室,陆情轩倚靠在床头,目光淡淡的看向幽兰若,她这才发现陆情轩的面色竟有一丝苍白,目光不由凝住,沉默的盯着他。
陆情轩撇开视线,嗓音清淡:“有什么事你说吧。”
幽兰若却未立即回答,她再细看了一阵他的脸色,方凄声道:“陆情轩,我都跟你回来了,你还不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吗?你忍心骗我,却吝啬多下一点功夫,把戏做得足一点吗?还是我再也不值得你多花心思,你看着我这样轻易上当是不是很好笑呢?”
陆情轩眸光微眯,微弱烛光下的女子在闪烁灯影下异常坚定。他神色如常,依旧是浅浅淡淡的口气,“兰若,你想多了。”
“呵,”幽兰若笑笑,心底是苦涩的味道,早知爱一个人是如此艰难的,“陆情轩,我为你的真心感动,对你付诸真心,你就是这样糟蹋我的一片情意?”幽兰若似不能自已,笑声响在深夜,莫名的让人觉得凄凉。
“当初,你说护我,我知道我是不该相信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