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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对挺直了背坐在位子上的安妮笑了一下,安妮一愣,知道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又被上校这么一笑羞得脸通红,但是她固执地坐在原地,不肯挪动步子。
公爵夫人继续闭目养神,假装没有发现未来女婿在撩自己的女儿。
达西也察觉到这对未婚夫妻的眉来眼去:“菲兹威廉,如果你是想和我好好说话,就不要让眼睛老是看着安妮。而且我不仅仅是出于你所说的原因,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乔治安娜。如果我带一个私生女回彭伯里庄园结婚,那么我给予乔治安娜多年的严格教育全部都成了笑话,我不敢想象她才十五岁,就要承受整个价值观的冲击,而我则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兄长。”
“好吧好吧,表兄,都是我的错。”上校可一点没有被人看穿的尴尬:“不过你如果想和我一样拥有这种快乐的体验,那你想好找谁解除你的困境吗?”
“格伦维尔勋爵,他是我父亲的好友,而且我父亲生前是辉格党的最大赞助者之一。”这是达西目前能够想到的最有势力的干预者。
辉格党的党魁格伦维尔勋爵,菲兹威廉上校心想若是没有种种的利害,这的确是个分量十足的干预者,但这又从侧面说明,达西对政治是多么的不感兴趣,他除了按照老达西先生的叮嘱,固定赞助几个选区的候选人之外,竟然没有更多的想法。
上校这才明白公爵夫人的矛盾之处,她为什么一开始不同意自己和安妮的婚事,而到最后又屈服了,安妮的心意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而已。
“表兄,你的选择很明智,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摄政王上台之后,对曾经支持他的辉格党出尔反尔之事,格伦维尔勋爵原本有希望出任首相,也被摄政王唯恐影响陛下病情的理由搁置了。在这种情况下,格伦维尔勋爵就算心里痛恨被摄政王玩弄,但他表面上也不会做出任何违逆摄政王意愿的事情,因为他还指望要进入内阁瓜分地盘,”上校为他分析了情势:“我不建议你去找他帮忙,这会令他为难,也令你自己为难。”
但不去找格伦维尔勋爵的话,达西眼下就非常为难。
格雷诺耶夫人在等待他们的屈服,就像抓到猎物之后没有立即咬死,而是先调弄一下。真的等到她求到摄政王眼前,摄政王根本不会拒绝把女儿嫁给德·包尔公爵夫人的姨侄,哪怕这个姨侄不是贵族,这不但是对托利党的示好,而且显得对病重的乔治三世十分孝顺。
他甚至会选择给达西一个爵位,好令婚事锦上添花。
上校其实说得没错,好处其实很大,唯一的阻碍就是达西自己的心情。
好在,至少他的亲人们都会顾及他的心情。
安妮几乎已经觉得毫无办法了。
达西熄灭手上的卷烟:“你说得很有道理,菲兹威廉,我觉得你倒是真的很适合考虑走上这条路,而我也得很严肃地考虑要如何去支持你,所以告诉我你能为我提供什么样的对策?”
“乔治·坎宁爵士,达西表兄,他是达西姨丈的同学和故交,早年是辉格党人,后来拒绝了姨丈的资助,转投了托利党,和凯瑟琳姨妈也有交情,”上校对自信的事务非常侃侃而谈:“而且我们现在可是和拿破仑在打仗,数年前坎宁爵士在出任外务大臣的时候,就因为在哥本哈根的成功部署,击败过拿破仑的军队,内阁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他和摄政王妃又是好友,天生就站在威尔士公主这一边,且不说他是不是不满格雷诺耶夫人如今鸠占鹊巢,他本身既不是摄政王的人也不是陛下的人,由他来开口不会令任何人感到难堪。”
达西皱起眉来:“我记得他去年已经成为驻葡萄牙大使了。”
“你消息落后啦,”上校有点儿小得意:“他已经回国,而且据说,首相利物浦勋爵已经对他发出了组阁邀请。就算不能如愿成为下议院的领袖,他在内阁的职位也绝不会低。”
达西开始仔细考虑这个人选。
他知道这个人,一开始也曾对他予以考虑,但是在老达西先生口中,坎宁爵士非常清高,因为出身贫穷,哪怕老达西先生表示愿意极力赞助支持,他还是脱离了皆为有钱人的辉格党,转投托利党谋求发展,就是不希望自己被金钱和权势制约。
要说服他帮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公爵夫人这会儿仿佛休息够了,微睁了睁眼:“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们就继续赶路。”
上校知道自己给达西出了个好主意。
他就像第一个拾得小鹿的猎犬,等着安妮崇拜感谢的目光。不得不说,他到底和达西是表兄弟,有着相同的雄性本能,在展示了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之后,非常希望自己得到喜爱的人的赞赏。
结果安妮根本连看都没看他。
因为她陷入了一种恐慌里。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间或有闪电雷响,仿佛劈在安妮的脑门儿上。天气寒冷潮湿,马车里面却舒适温暖,安妮只觉得阵阵发冷。
公爵夫人只当安妮赶路累了,还吩咐人从布朗医生的马车上拿来了安神药水。
安妮毫无反抗地喝了下去,但是她的思路却出其活跃。
她一直忽略的事情是什么?
因为格雷诺耶夫人的到来太突然了,她惊慌失措,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世界的阴谋去帮助男女主角,但是从公爵夫人到表兄们哪怕是伊丽莎白都非常冷静地在处理问题。可是伊丽莎白是个浪搏恩的乡下姑娘,她为什么会这样的冷静,还有她说的话!
她的话!
那些话历历在目,安妮就像背书一样牢记,却没有理解其中的意义,一直到菲兹威廉上校提到了坎宁爵士,安妮才猛地醍醐灌顶,伊丽莎白说的话和上校的一模一样,她只是不能直白地说出来那个人是乔治·坎宁。
如果他们束手无策,她就可以通过安妮的转述来提醒。
她冷静的外表下,显然也有了一丝慌张,因此露了破绽,因为来自格雷诺耶夫人的威胁,几乎已经完全摧毁了她和达西的未来。
而安妮,真的是大大咧咧,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伊丽莎白这个人的表象之下到底是谁,安妮简直不敢想,如果长久以来都有一个穿越女完美地扮演着伊丽莎白的角色,那她就比格雷诺耶夫人还要可怕。
第75章 到底是谁()
因为无处可以倾诉,安妮忧心忡忡,回到伦敦之后很快就病倒了。
达西则写信给坎宁爵士府上,得到了一周后可以见面的答复,在此之前他可以腾出手来亲自去寻找班纳特先生。他按捺着怒气,极力压抑自己对未来丈人的不满,他非常清楚这位老先生很有些自以为清高的小聪明,但是这些在绝对的权力压迫下不值一提。当他知道了当年几乎算是被自己背弃了婚约的那个女子成为了这个国家暗地里最有权势的女人,他立刻吓跑了。
达西宁可他更没种一点,最好是吓得腿软跑不动,这样他就可以赶上班纳特先生,强迫他允许自己的求婚。有了名分在,做许多事情都可以放开手脚。
不会像如今这样被动。
达西写了一封短信给伊丽莎白报平安,只说他们一家已经在伦敦的宅子里安顿了下来,因为亲眷朋友大多都在伦敦,而安妮婚前会跟着公爵夫人进宫拜见一回乔治三世,所以她和菲兹威廉上校的婚礼也会在伦敦举行。夫妇二人在度完蜜月之后,就会和公爵夫人一起住在罗新思庄园。
安妮邀请伊丽莎白参加婚礼的请柬却没有一起来到。
这和她出发前做出的承诺不符,但达西在信里提到这位表妹不堪长途旅行,迈进伦敦的地界之后就一直发烧,据布朗医生说可能需要卧床一周以后才能下地。所幸情况不算严重,否则布朗医生很可能要留在达西家中不能走,反而把自己的婚期延后了。
信末达西祝福了这对马上要举行仪式的新夫妇,并表明非常希望在布朗医生的婚礼上,见到身为医生夫人好友的伊丽莎白。
这几乎是一定的。
虽然安妮因为病倒的关系没有来信,但伊丽莎白一早就是打算追随达西上伦敦去的,因为夏绿蒂结婚绝对会邀请自己的,这样一来她还可以帮助舅舅、舅妈寻找自己的爸爸。班纳特太太和她的两名最年长的女儿,在收到夏绿蒂·卢卡斯的正式邀请之后,三人便启程前往伦敦。她们会暂时住在嘉丁纳先生的家里,以便继续关注班纳特先生的消息。
夏绿蒂结婚的那天,伦敦下着小雨。
而上一次,罗新思庄园阳光明媚。
在柯林斯的家中,伊丽莎白发生了很多事情,譬如达西第一次突兀的求婚,她冲动并且愤怒的拒绝,还有那封长长的道尽一切真相的信件,让伊丽莎白回到家中之后还感到后悔不已。在这样纷乱的情况下,伊丽莎白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心新婚的夏绿蒂,但她隐隐地感觉到牧师夫妇的生活太过死气沉沉了,柯林斯在家的时候那宅子像个棺材,夏绿蒂把柯林斯打发走了之后,那宅子就像个打开盖子的棺材。
尽管夫妇二人都拿出最大的热忱招待伊丽莎白,但他俩自己就躺在婚姻的棺材里,辐射出的温情十分有限。
但好歹棺材里很安静,夏绿蒂再也不会听见关于“老姑娘”的闲言碎语。
这一回她脸色红润,平凡的脸上也显出光彩照人,即使没有头纱或者捧花,旁人也能轻易看出这将是一个走近幸福婚姻的女人。尤其是夏绿蒂这样理智的人也有藏不住喜悦的时候,伊丽莎白是真心为她高兴,不过夏绿蒂的伶俐眼色却一点儿都没有丢。
“如果安妮小姐病情再稍许重一些,我的婚礼就要延后了,不过就算是那样,我也会找个借口让你赶紧上伦敦来,”夏绿蒂突然压低声音:“达西先生成日里早出晚归,据约翰(布朗医生的名字)说,他那不修边幅的样子简直惊人,虽然还没有邋遢到那种地步,但和从前光鲜亮丽的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流浪汉。”
原因他在信里提过,他在帮助伊丽莎白寻找父亲,显然他自己也加入了,而且还有他们的婚事……
伊丽莎白胸口仿佛溢出一股带着酸楚的热流。
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如初:“无论达西先生为何如此忙碌,上帝保佑他一切顺利。”
“自然是希望他一切顺利的,”夏绿蒂冲伊丽莎白神秘地眨眨眼睛:“那样的话我们很快就能互相交换立场了,到时候我也会和你今天一样,送上祝福的。”
伊丽莎白一点都不意外夏绿蒂会知道,毕竟布朗医生出入权贵之家,消息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灵通,而以夏绿蒂的聪明敏锐,一早也该看出来了。
卢卡斯爵士或许不愿意女儿嫁给一个医生,但他绝对乐意女儿嫁给一个结识权贵的医生。
而夏绿蒂的存在,只会让布朗医生的事业发展得越发稳健。
你可能会为了结婚而结婚,但永远不可能获得这样的幸福感。
二人紧紧拥抱了一下,卢卡斯夫人大惊小叫地让她们不要那么激动,因为这样会弄乱新娘的头纱,伊丽莎白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教堂内的宾客以及新郎早已在等待新娘的到来,伊丽莎白是跟随女方的马车来的,她轻手轻脚地找了个前排的空位坐下,这才有余裕打量周围的人,并和人点头微笑问好,这时候她发现达西先生就隔着走廊坐在她的左手边,除了走廊,他们之间没有其他人。
眼神就这么突然地交汇在一起,而又不舍得分开。
他瘦了点、黑了点,想必饱受了奔波之苦,只为了最后的甘美。
伊丽莎白知道他们的对视太过忘情了,她勉强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顺势拿手按了下胸口假装平复心情,顺着描着蕾丝的襟口,她的胸颈处可以看到一根若隐若现的细金链,吊坠处隐没在胸口的衣料下,有点儿神秘,黄金的色泽又衬出一丝雪白皮肤的诱惑。
不用说,达西知道是那把钥匙。
伊丽莎白知道今天可能会见到他,所以给了一个答复,她的心和达西一样坚定。
连日的奔波其实令达西疲惫不堪,他的脸上尽是显而易见的憔悴,但是看到伊丽莎白戴着钥匙出现的一刻,仿佛阳光照亮了所有阴暗角落。
安妮就坐在达西身后,如坐针毡地看着男主和“女主”眉来眼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伊丽莎白也看到了安妮,她想同她打个招呼,慰问她一下痊愈的病体也行,安妮却完全避开了她的目光,这幕落在菲兹威廉上校眼里,令他也是眉头大皱。安妮从前那么喜欢和伊丽莎白一块儿,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