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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无奈的接过苏任手里的酒壶:“酒不是喝的还能干什么?越烈的酒喝起来才越有味道!”
“你懂个屁!”苏任的胸口烧的晃,为了弄到这些高度数的酒精,下了很大的功夫,没想到霍金竟然当酒喝,看来自己以后的研究成果在保存方面得再妥当些,连忙吩咐黄十三:“去,看着他给我放好,谁也不许动!”
石宝吐了吐舌头:“先生,那酒真不能喝?”
“废话!我叫酒精不是酒,受伤了用来擦洗伤口的,有这东西就可能救活更多的人!”
“真的?”石宝明显不信。
苏任一个爆栗打下来:“还有你,再敢偷喝也打折你的腿!”
石宝呵呵一笑,揉着脑袋跑远了。他现在是护卫首领,要保证整个商队的安全,不能松懈。更重要的是,那个值五百万钱的俘虏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笑闹了一阵,黄十三拿了些酒肉,三个人就在草地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话题很快就拐到了陈须和朝廷的身上。一路上苏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所有知道内情的人依然不放心。就连董倩和十三娘这种女中豪杰也多问了几句。苏任说的不耐烦,只能打哈哈应付。
今日又说到了这个话题上。冷峻道:“一路上都有人暗中跟着我们,应该是刘嫖的人,咱们马上就会到长安,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
苏凯左右看看:“一共十八个人,都是高手,只要他们愿意,会对咱们的庞大商队造成损失,我们的护卫太少,人员太多照顾不过来。”
“放心,他们不敢!”苏任抓起一块瘦肉塞进嘴里,腌制的有些过,又咸又柴根本没法吃。嚼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喝了口酒压一压:“只要陈须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这一路上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剑门关,不是秦岭,而是在郿坞将这小子交接之后,到长安这段路上,以刘嫖的个性,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致我们于死地。”
“在长安不是最好吗?为何要舍近求远?”
苏任一笑:“长安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刘嫖虽然早已经没了名声,但也得注意一下,所以我才在这里休息,就是为了从郿坞快速进入长安!”
“早知现在当初真不该抓他!”
陈须和狗一样被人牵着出来遛弯。一路的风餐露宿将这个公子哥变得有些认不出来了,满脸的污泥、衣冠不整,脚上的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走起来左摇右晃,很萎靡。三名护卫十二个时辰不离身的看管陈须,倒也没有虐待他,只是心高气傲的纨绔子弟还没有适应这种生活。
在秦岭脚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继续赶路。吃饱休息好人人都很有精神,一路上笑语不断,引得官道两边的百姓纷纷侧目。距离长安还有两百多里,也算是天子脚下,百姓从衣着到精神面貌都要比别的地方强很多。越往东越繁华,一座座的村寨,一个个集镇,偶尔还有修建了土堡的县城出现。
郿坞是渭河岸边的一个小船坞,从这里走水路去长安或者潼关更快更舒服。近年来因为蜀中商业的发达,北面的商贾带着大量的货物,基本都从郿坞走水路。让不大的一个小码头变的人声鼎沸,十几丈长的货船在渭水中往来不息,比《清明上河图》也是毫不逊色。
苏任一行刚进郿坞立刻被一群脚夫行的人拦下,他们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替苏任搬运货物,并且保证绝不会有任何损失。这种事情刘高自然会去处理,苏任几人找了一个客栈开始安顿女眷。刚回到房间,阿巽突然从帘子背后闪出来,那张刀疤脸格外明显。
翻身跪倒:“先生,阿巽终于等到你们了!”
苏任一把将阿巽拉起来,重重的在肩膀上拍了两下:“一年多没见,变白了,看来这长安的生活不错!”
阿巽微微一笑:“自从先生出发那天我就在计算,一直等候,直到今天终于等到了先生,这一年多先生可好?”
“好!好得很!”说了两句客气话,直接进入正题:“你亲自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阿巽面色一凛:“先生真的抓了馆陶公主的儿子陈须?”
苏任点点头。阿巽接着道:“馆陶公主已经调集很多人手,现在这郿坞城里有一半都是他们的人,馆陶公主下令,谁要能拿到刘掌柜的脑袋,赏金万两!”
“好大的手笔?难怪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很多奇怪的人,大热的天的卖袍子,没下雨却卖雨伞,原来是这么回事!”
阿巽道:“这些人的头领叫郭解,就住在河里那条最大最长的船上。”
“哦!老熟人,呵呵!”苏任笑了笑:“你这些年在长安进行的如何?别说不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阿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先生放心,就算他们来再多的人也没用,逼急了一把火烧了这郿坞!”
“哈哈哈……”苏任大笑:“一年不见胆气壮了好多,好,那咱们就和这个馆陶公主斗一斗!”
苏任让黄十三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进入。没人知道阿巽来了,也没人知道早在一年前苏任就在长安埋了一颗钉子。吃了饭,苏任决定带大家去街上转转。郿坞的街道虽然不长,各地的货物却不少,价格便宜,很受当地百姓的喜欢。
抓起一支做工精细的发簪,苏任将董倩拉过来,给她插在脑袋上,左看右看仔细打量:“好,很不错,漂亮极了,有了这根发簪的陪衬,气质也增加了几分,好!”
又挑了一支竹节样式的,插在冷月头上,又是一番夸赞,惹的两女娇羞的底下脑袋。一旁卖东西的商贾陪着笑脸:“您一看就是行家,这可都是最好的东西,是从温水弄来的,若不是我的盘缠用完了,才不会贱卖!”
“噗!”霍金一口水喷出来,喷了石宝一脸:“千里迢迢而来,买的却是家里的东西,哈哈哈,好笑,真好笑!”
苏任板着脸:“你知道个屁,这叫情趣,小屁孩别搀和!”一手拉着董倩,一手拉着冷月:“走,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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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赎人()
街上的人很多,有商贾,有小贩,还有脚夫和骡马。应该好久没下雨了,稍微一点风,便是沙尘滚滚,遮挡住眼前的一切。苏任两只手死死的攥着董倩和冷月,尽量将他们拉到自己身后。
来到渭河岸边,这里的人更多。前面就是码头,一大群光着膀子的苦力正喊着号子,将一条货船从下游拉上来。号子的内容没有听明白,音调很好听。苏任感慨万千,原来这渭河水真的可以走船,相比后世那黄色的一股细流,现在的渭河宽阔而清澈。
一位牵着马的文士对苏任拱手行礼:“敢问诸位可是从蜀中而来?”
苏任看了这文士几眼,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若是再年轻几岁,去了胡子换上高级西装和皮鞋,定会是那些女人追逐的目标。
“阁下是……”
“在下受人之托,有件东西交给蜀郡的刘掌柜,不知道哪位是刘掌柜?”
苏任一闪身,将刘高露出来。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做工精细,用的是上等蜀锦,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凡品。刘高黑着脸接过来,文士再次拱手,转身牵着马钻进人群。
望着手里的锦囊,刘高轻轻打开,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将里面的绢布掏出来递给苏任。苏任展开一看,果然是郭解送来的书信,询问赎人的地点和方式。将绢布交给石宝:“去,按照咱们说的,派人去找郭解的人,告诉他们我们的要求。”
人群越来越拥挤,正是下午装船的好时候,天气凉爽,水流平稳,一夜就能到长安,还能赶上第二天的早市。既然人家已经找到了头上,一行人就不能在逛街了,办正事要紧。
回到客栈的时候,石宝已经回来,向苏任报告情况:“已经找到,说了我们的要求,五百万钱,那可是好大一堆,咱们怎么运走?”
“船!”苏任和冷峻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笑,苏任道:“雇佣船的事情交给老刘,要对那些船夫打听清楚底细,据我所知现在这郿坞有一半人都是馆陶公主的手下,到了水上,又没了护身符,若是被人家追上,对咱们很不利!”
刘高连忙答应一声,带人去找船。
三更天是一天中最深的夜,从时间上判断正好处于夜晚的中间,就好像白天的午时一样。忙碌了一天的郿坞终于安静下来。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关门落锁,即便是睡的最晚的那一个也进入了梦乡。渭河滩的风很大,那些没来的急走的船随着水波左右摇晃。
苏任站在船头,遥望着一条船从上游慢慢驶来。这艘船很大,比最大的货船还大,从其他船边经过如同一个庞然大物。眼看着大船驶进,苏任抬头仰望,馆陶公主家的徽记非常明显,在月光下一闪一闪,与水面的波纹配合的很好。
“下面可是蜀郡苏先生?”一人趴在大船的栏杆上往下看。
苏任点点头:“郭壮士,我们又见面了!”
郭解示意停船。大船的好处就是稳当,几丈高的楼船一般只会用作军队,没想到馆陶公主竟然为了儿子动用了如此利器。不用想,船舱里肯定站满了弓箭手,只等交接成功,一阵乱箭就能让小船上的所有人变成刺猬。
大船停稳当,一条软梯从上面垂下来,三五个人影沿着软梯慢慢下来。郭解是第一个,对着苏任抱拳:“没想到苏先生竟然如此年轻,差点被你骗到,这一次去长安我们再慢慢交手。”
“呵呵!”苏任笑笑,没有说话。
郭解一挥手,大船上又落下一口口箱子。箱子不多,也就五个,落到船上以后竟然能感觉到小船不由自主的摇晃。有人将箱子打开,月光下一片金光闪闪,长条形,牛粪形,各种千奇百怪的金块装了满满五大箱。
郭解看着苏任贪婪的目光:“苏先生,这里的金子绝对超过五百万钱,可以放了我家少主了吧?”
苏任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箱子,连连点头:“够,绝对够!放人,一定放人!但是,不是这里!”
“你要耍赖?”郭解瞬间愤怒,跟着他来的几个人立刻挡在箱子前,阻止苏任的人将箱子抬走。
苏任深吸一口气,抬头又看了看大船:“郭壮士误会了,我是害怕!这么大的楼船,里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弓箭手,这个时候将你们的少主给你,我们恐怕顷刻间就会变成刺猬。”
郭解喘着粗气:“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你们守信,我也守信,将金子给我,我带着你家少主回长安,只要踏上长安的地界,立刻放人,绝不反悔!”
“不行!说好在这里就在这里!”
苏任冷笑一声:“那就算了,把你们的金子拿走吧?我要是将陈公子亲自送到馆陶,说不定馆陶公主还会将我奉为上宾,你说是吧郭壮士?”
郭解全身的骨头都在响。苏任猜对了,以馆陶公主霸道的性格,绝不会允许他的儿子出一点事,郭解带着陈须去蜀郡,半道上被人劫持。摄于馆陶公主的**威,郭解绝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刘嫖,这些钱应该是郭解自己出的。
想了好一会,郭解道:“好吧,决不能再变了,我答应你们在长安放人,不过我必须跟着!”
“行!”苏任点点头,微微欠身:“好,收了钱,回去睡觉,大半夜的站在江面上风太凉了。”
石宝笑呵呵的带人抬着五箱金子进了船舱,冷峻和苏凯也带着郭解与陈须进去。苏任的心情很好,吩咐黄十三拿酒拿菜,他今夜要在船头赏月。不知是何日,月亮很圆,又亮又园。一般情况来说,赏月需要有人陪,最好还是那种出口成章的人才有意思。
苏任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船头,身后就站着黄十三。小船拔锚起航,沿着渭水一直向东。水流很大却很平缓,水ng拍打在船舷上发出啪啪声。苏任喝了一杯酒,正想剽窃两句诗词,就感觉有人将一件东西披到了自己身上。淡淡的香气钻进鼻腔,苏任微微一笑。
“只有大妹对我这般上心,其他的家伙全都是狼心狗肺!”
“啪!”一声清脆响起。苏任一咬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冷月娇笑一声:“看你以后还敢胡说,还是董阿姊让我给送来的,怕你受寒!”
“呵呵!哎!”苏任叹了口气:“受寒不怕,就怕后面的大船不守规矩。”
董倩立刻警惕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馆陶家的楼船始终跟在小船身后,不近不远刚刚好在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冷月也望了一眼:“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