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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玩无间道如张广昌者逃过一劫。
为了防备刘爽在暴怒之下做出过激举动,刘赐连夜与张广昌、奚慈动手,将刘爽的党羽处理的干干净净。当刘爽带着卫庆在南北市表演微服私访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十几天没议事,一大早刘赐坐在主位,稍稍一动右臂,肩头的酸麻就让他心中一阵颤栗:“本王病了这么多日,诸位臣属兢兢业业,本王甚慰,从今日起各位各司其职不可懈怠,本王宣布一件事情,等过完年本王决定亲往长安觐见,国中事务交予孝儿处理,诸位当辅佐孝儿,不可荒废政务。”
“父王放心,孩儿定当用心,不敢有丝毫倦怠。”刘孝喜气洋洋。刘爽却愁眉苦脸。
“六安县,本王侧妃之死还要加紧调查,定要抓住贼人,你可明白?”
新上任的六安县令慌忙跪倒:“诺!下臣自当竭尽全力!”
刘赐点点头:“明年是我衡山国觐见之年,也是淮南国觐见之年,本王决定派使者联络王兄,尔等都说说,何人可为使?”
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刘赐突然放出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很惊讶。去长安觐见是个风险很大的活,因为没人有梁王的后台。梁王有窦太后宠溺,又有景帝兄终弟及的金口玉言,所以梁王巴不得待在长安不回来。即便是这样,还是死在去长安的路上。
除早死的梁王外,其他诸侯王对去长安觐见讳莫如深,不说去就是想想都让他们紧张。衡山王刘赐这次不仅亲口声明自己要去长安,还要拉上淮南王。这是什么意思?找个垫背的还是找自己这位亲兄长抱团取暖,一起共度难关?
所有文臣望向奚慈,奚慈手捋须髯站在队首闭目养神。武将们看向张广昌,张广昌目不斜视,似乎这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立刻明白过来,看来是刘赐已经打定主意,就是不知道是谁说动刘赐。这些人心中猜测也不开口,因为他们知道谁第一个开口,就很有可能被大王点名。衡山王是想通了,淮南王谁知道怎么想的。
刘赐等了半天,没有一人吭声,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其中利害。迫不得已,刘赐轻咳一声:“国相,你对诸位臣属比较了解,你可推荐一人?”
众人一下紧张起来,连忙避开奚慈的目光。
“诺!”奚慈起身,给刘赐施了一礼,转过头来,用目光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扫过。奚慈看见的全都是担心、焦虑、和谄媚。他是国相,站在自己下手的这些人他非常熟悉,就连对面那些五大三粗的军卒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这一次的衡山动荡虽没伤及元气,还是让衡山官场经受了一次血与火的考验。不少人因为选错了阵营站的离刘爽、刘孝和徐来太近,被一轮接一轮的处理。如今站在这里的要不就是一根筋,要不就是墙头草。若要去联络淮南王没一个合适的。
“大王,下臣有个提议!”站在队伍末的卫庆第一次在大堂议事的时候说话。大家都快忘了这个人,今日忽然看见他,并没有怎么奇怪,诧异的是他竟然说话了。衡山国一场接一场的风暴吹倒了不少人,唯独卫庆在风暴刚起的时候不见了人影,刘赐病好之后又突然冒了出来。
“卫先生说!”刘赐立刻道。
“下臣以为,我衡山国官吏都不适合!”此言一出,大堂里立刻起了议论声,有几个御史一下子活跃起来,纷纷指责卫庆看不起衡山国,看不起衡山王。卫庆一声不吭的站在中间,任凭那些人对他指指点点。
“啪啪啪……”刘赐把几案拍的山响,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看看你们,哪还有臣属的样子?刚才一个个愁眉不展,一声不吭,卫先生刚说了一句,你们就变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看了卫庆一眼:“卫先生继续,既然我衡山国朝堂上没人,卫先生知道哪里有贤达,本王一定登门求贤。”
卫庆道:“此人到不一定是贤良,但真的需要大王登门不可,旁人无论哪一个都请不动。”
“大胆卫庆,竟然胡言乱语,衡山国乃是大王的衡山国,谁人不听大王宣召?竟然有此等刁民,当抓起来问斩!”刚刚被刘赐骂了一通的御史们,听到了卫庆话中的漏洞,一个个再次蹦跶出来,想要展现自己对衡山王的忠心。
刘赐也是一皱眉:“卫先生说的倒地是何人?该不会……”
奚慈连忙道:“不可,万万不可,此人乃是朝廷官吏,岂能做我衡山国的使者,即便他愿意,朝廷也不会同意,天下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有几个想明白的连忙闭嘴,那些没想明白的依然在咆哮:“还是朝廷官吏,那就更不能做使者了,此次乃是大王的使者,岂能让朝廷的官吏做?那样岂不是让淮南王笑话我们衡山国无人乎。”
“正是,万万不可!”一堆人口诛笔伐。卫庆始终一声不吭,静静的站在堂下等着刘赐再次发问。
没等多久,刘赐很配合的再次道:“若以此人的智慧,本王倒是对其信心满满,然此人身份特殊,如今又有朝廷要务在身,恐难脱身。”
这几句话一出口,再想不明白卫庆口中的那人是谁,就是纯粹的傻瓜。就连刘爽都惊讶的长大嘴巴,一个劲的冲着卫庆摇头。对此,卫庆视而不见,对刘赐道:“南方诸侯朝廷忧虑者莫过于大王与淮南王,既然大王主动觐见,想必朝廷也不会为难,所以就只剩淮南王一人,只要大王向朝廷奏报,言明淮南王的不法之事,再表明让苏任为使的想法,朝廷肯定答应。”
苏任,果然是苏任!大堂里没了任何声响。刘赐扫视一眼,忽然笑了:“怎么?听见苏任的名字,你们就不出声了?”
奚慈叹了口气:“若如此,淮南王也必定会知道,到时候大王该如何自处?”
卫庆道:“其实大王也不需要对朝廷言明,只要对苏任言明便是。”
“何意?”
“苏任乃是陛下心腹,此等机密自然禀报陛下,只要陛下来一封密诏则可!”
“父王三思!卫庆包藏祸心,当诛之!”刘孝突然抢上前,跪倒在刘赐面前:“淮南王与父王乃是兄弟,淮南国与我们衡山国更是唇齿,若淮南王有个闪失,淮南国自然分崩离析,反而替朝廷谋了好事,唇亡齿寒呀!”
刘赐欣赏的望了刘孝一眼,脸色缓和不少:“我儿所言正是,起来!既然本王已经准备觐见,其余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此事交予卫先生处理,只要苏任答应出使淮南国,本王绝不吝惜任何东西。”
卫庆唱了一声诺,慢慢的退了回去。刘赐一锤定音,旁人自然没有异议。在场的除了刘赐还有奚慈、张广昌这些心腹,他们都没有反对,想必此事人家已经商议妥当。刘孝虽然表示了自己的意见,实际上是在向刘赐表忠心,和真的阻拦没有任何关系。
散朝后,卫庆走的很快,刘爽小跑着才追上来,伸手拉住卫庆的胳膊:“随我来,有话问你!”
卫庆没有执拗,跟着刘爽钻进了刘爽的马车。身后的朝臣看的一愣一愣,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明白从来低调的谒者卫庆怎么就投靠了世子这个冷灶,难道说……?各人怀着各人的心思上了自家的马车往回走,想必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小事。
马车穿过集市和街道,慢悠悠的朝着世子府来。刘爽和卫庆对面而坐,刘爽看了半天:“你是何意?为何要推荐苏任出使淮南国?”
“世子放心,此事对世子有百利而无一害!”
刘爽皱起眉头。卫庆接着道:“您乃是衡山国世子,而大王却让二公子在他离开期间监理国政,这事朝廷决不允许,但是我衡山国地处偏远,只要大王不说旁人绝不敢多言,此次保举苏任就是要让大王将此事禀报朝廷,只要朝廷知道,绝不会同意由二公子监理国政,如此一来世子便可名正言顺监理国政。”
刘爽想了想:“可万一苏任不说呢?”
卫庆道:“大王将此事交予下臣,下臣自有办法让苏任对陛下明言。”
刘爽的脸色由阴转晴,一长身斜靠在马车上:“先生果然大才,若不说明,本世子还真想不到,有先生襄助本世子还怕谁?此事办成重重有赏!”
卫庆施礼相谢:“赏赐不敢当,下臣对世子忠心耿耿!”
“好,他日若我成事,你便是国相!”
第512章 狮子大开口()
人,各种各样。有的长的美,有的长的丑;有的脾气暴躁,有的温柔贤淑;有的勤劳,有的懒惰。苏任不属于长的美的,也不属于长的丑的;不属于暴躁之人,也不属于贤者;不属于勤劳节俭的典范,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代表。他就是普普通通,总想着偷奸耍滑,优哉游哉过自己舒心日子的普通人。
但是,世界上哪有普通人能过的优哉游哉,即便你有两千年的见识,有着超出所有人的智慧和远见,更有旁人难以匹敌的观点。只要你生活在这个环境中,环境就会來影响你,或好或坏。鲁迅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咱们改一下,不在穿越中消失,就在穿越中向上。
苏任本不想向上,但他为了活着还要活的好,就得努力就得拼命。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來到大汉的时候,整整在老君观的房间里思考了三天三夜,才将这个道理想明白。这是苏任的蜕变,从他走出那房间之后,实际上上辈子的苏任就已经死了,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现在的苏任,是个奇怪的人,他过的其实很糊涂,既想忙忙碌碌为大汉或者说汉民族做些事情,可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所以很多事情都让旁人去干,自己躲在一边冷眼看着。沙坪工地有主父偃;江淮有崔久明;就连岭南都全权委托给了李当户、卫青和公孙贺。
坐在翠香楼后院的廊下,看着黄十三和蛮牛在院中摔跤,苏任乐的哈哈大笑。黄十三有蛮力,蛮牛也有。黄十三有武艺,蛮牛有经验。两个人摔了一炷香的时间,竟然谁都洠О阉诺梗杖伪闶チ思绦郎偷睦秩ぁ
“停停停,你们就会用蛮力,寸劲,四两拨千斤,技巧知道吗,”
黄十三一屁股坐下:“不摔了,我俩又不是猴子,就你拿的那点彩头还不够翠香楼吃一顿,不摔了。”
蛮牛一抹脑门上的汗珠,坐在黄十三身旁,郑重的点点头:“嗯,”
苏任乐了,将手里的十个钱扔了几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忘了以前饿肚子的时候了,十个钱也是钱,谁的钱不是一个一个攒出來的,”
黄十三别过脑袋。
苏任又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这时候才发现,虽然自己很有钱,吃穿不愁,还有庞大的商队,在衡山国有房子有地,可他身上除了这十个钱,多余一个子都洠в小
一把将铜钱攥住:“不摔了,我还不给了,老子就剩这十个钱了。”
满院子翠香楼的伙计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一边笑一边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老贾带着卫庆有说有笑的进來,刚过月亮门,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去前院忙活了。
苏任百无聊赖,正想找个人说话话,见卫庆进來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上去:“哦,走前门,看來是刘赐让你來的,”
卫庆一笑:“奉命前來劝说先生替衡山王出使淮南国。”
“啊,”苏任被惊吓到了:“这谁的主意,这是要杀我呀,”
卫庆叹了口气:“乃是在下出的,现如今淮南国内耗严重,官吏大都明哲保身,能拿出手的已经洠в辛耍捣茨贤跞コぐ碴罴饷创蟮氖虑椋话闳俗霾怀鰜怼!
“你要害我,”苏任示意卫庆坐下,给卫庆倒了杯茶:“这种事情刘赐都能同意,奚慈那个老东西洠ё柚梗
卫庆摇摇头:“想必人家早有商议,想要尽快让先生离开六安。”
“看來我成瘟神了。”苏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要我去也行,得看刘赐拿出來的东西值不值得我冒一次险。”
“先生尽管开口,”
“好大的口气,你能做主,”
卫庆摇摇头:“我就是个传话的。”
“明白了,那我就要狮子大开口,要不然还回來的价钱就太低了。”
听完卫庆的回报,刘孝、奚慈等人无不惊讶的长大嘴巴。刘孝更是大怒,指着奚慈道:“这就是苏任开出的条件,按他所言,将整个衡山国送他好了,还真敢开口,”
奚慈皱着眉头:“若要钱财倒还好办,他竟然要做我江淮诸地的太守,那些地方已经全归他了,若在让其做了太守,岂不成了我们的国中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