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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虽然看李岫不爽,但也想给他指点一下迷津,李林甫老了,或许就算不被杨国忠扳倒,自己也撑不了多久,可是他仍然希望李林甫倒得越晚越好。唐玄宗一朝这么多宰相,毁坏大唐根基最深的是杨国忠,其次才是李林甫,杨国忠一旦得势之后,以杨国忠对他的厌恶,李飞觉得自己不会再有原先那么好过了。
“李岫,你也不必为难我夫人了。我觉得宰相大人的病不是普通的病,而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请任何大夫都治不了宰相大人的心病的,该想其他办法。”李飞说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哪怕不知道唐玄宗对杨国忠说的承诺李飞也看得清楚,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支持李林甫的官员可能还不知道唐玄宗对杨国忠的承诺,但支持杨国忠的那些人却都是知道的,他们更加知道李林甫的心病是什么。
“心病?”李岫神情一震,似恍然了悟,做为李林甫的继承者,他是知道唐玄宗对杨国忠的承诺的,所以也知道父亲李林甫的心病是什么。
“多谢指点!”李岫深吸了一口气向李飞拱手一拜,虽说平时傲气,但毕竟有李林甫的教导,一些礼仪还是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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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唐玄宗的致命一击()
李林甫病了,连床都下不了,唐玄宗原先交给李林甫代为处理的政务一下子没人处理了,只能唐玄宗自己亲力亲为。
懒了十几年,唐玄宗已经将倦政发挥到了极致,成了习惯,刚刚处理了十几份奏折就已经让他觉得心烦无比,啪的一下把奏折狠狠的仍在案台上。
“陛下,李岫求见。”高力士进来禀报道。
“李岫?”
“宣”唐玄宗皱了皱眉头后,收起脸上的表情道。
不一会李岫走了进来,一番行礼,直接开口请求唐玄宗去李家看看李林甫。
“生病了就去请医问药,来请朕作甚?”唐玄宗心里很烦,一点都不想去见李林甫。自从对李林甫有了猜忌之后,唐玄宗对李林甫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样的信任,甚至有些烦了。
李岫面含苦色,不知道该不该直白的说出来。
为了父亲李林甫,李岫也管不了许多了。
“陛下,我父是心病啊,他为陛下劳苦近二十年——————”李岫也不敢太过直白,拐弯抹角的提起他父亲李林甫已经得知了陛下对杨国忠的承诺,说他父亲劳苦这么长时间,为陛下鞍前马后毫无怨言,突然听到陛下对杨国忠那样的承诺,以为陛下不再信任,以为陛下放弃了他,这才心气郁结一下子病倒了。
李岫言明,只要唐玄宗能够亲自去看一看他父亲李林甫,说几句安慰的话,或许他父亲李林甫的病就能够痊愈了。
听了李岫的话,唐玄宗脸上有些尴尬,老脸发红,显得有些心虚。不过他毕竟是皇帝,强势霸道惯了,为了自己的脸面他也不觉得是自己才害得李林甫卧床不起,他觉得李林甫病倒是因为李林甫垂垂老矣的原因,反正不关他的事情。
虽然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但到底是帮他干了十几年大事小事的宰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对李林甫是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了,可李岫既然求到了他这里,也不能显得他太无情了呀。
那到底去还是不去?
就心里而言,唐玄宗是不想去的,一大堆的政务处理得他心烦无比,李林甫病了,看样子身体是不行了,以后也不可能继续帮他处理这些烦闷的政务了,他换宰相的想法很坚定,并且意属杨国忠。
他不想显得自己对老宰相李林甫太无情,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前往安慰,让内定的新宰相杨国忠多想。同时,李岫暗指李林甫的病是因为他,如果真去了,岂不是如李岫所言的那样是他对不起李林甫?他这个皇帝的脸往哪搁啊?
总而言之,唐玄宗就是不想去。
“呃,高力士,你把李飞给朕特制的望远镜拿来。”唐玄宗对高力士吩咐道。
李岫微微皱眉,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唐玄宗打算做什么。
很快,高力士把一支看上去华美无比的望远镜拿了出来。
唐玄宗吩咐高力士把望远镜拿给李岫。
“朕政务繁忙,不好随意出宫,你把朕的望远镜拿回去,把差人把林甫抬到院子里,让他拿着朕的望远镜朝皇宫方向观望,朕会站在皇宫的高楼上向林甫挥舞一条红巾,林甫通过望远镜看到朕就如同朕亲临他的身边,朕还是信任他的。”唐玄宗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岫张大了嘴巴,显然被震惊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唐玄宗。他还想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唐玄宗已经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
李岫无奈,他可没胆子反抗唐玄宗的意志,只能先回去。
回去之后,李岫把唐玄宗的话告诉了李林甫。
“陛下,您,怎能如此敷,衍——…咳咳,咳咳咳咳————”李林甫腊白的脸色微微潮红了一下,而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好似又苍老了十岁一般。
李林甫事先是不知道李岫去皇宫求唐玄宗来看他的,可他更加没有想到唐玄宗如此敷衍,连亲自前来安慰他一番都不来。
不过,唐玄宗毕竟有了指示,抗旨是不行的。
李岫和李林甫的夫人小妾看着家丁把李林甫抬到了院子。
“父亲,这是陛下赐予的望远镜。”李岫将那支华美无比的望远镜交到了李林甫手中。
李林甫接望远镜的时候手一直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身体虚弱的原因还是被唐玄宗给气的,可能两者都有。
做为宰相,每天要帮唐玄宗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李林甫的府邸距离皇宫很近,哪怕不用望远镜也能够看到皇宫内的高楼,用上望远镜,能把里面的人和事物看清楚。
李林甫咬着牙,强打精神,透过望远镜朝皇宫最近的一座高楼看了去,果然见唐玄宗在高力士的陪同下登上这座高楼。
唐玄宗也拿了一支望远镜,看到院子里的李林甫之后。
“林甫在看朕了。”唐玄宗笑得很假,当真拿出一条红巾向着李林甫摇摆了两下,就两下,然后就收起了红巾,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无——…”李林甫本想说无耻的,不过那个耻字终究没有直接说出来,老脸不规则的潮红,手越抖越厉害,望远镜都握不稳了,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啪”砸出的声响如同直击心灵的丧钟,很悲戚。
“咳咳,你们待我想陛下磕头——致谢!”李林甫强忍着心里的绝望和悲哀,向身旁的人说道。
李岫和李林甫的夫人以及一干小妾,以及其他人家纷纷朝皇宫方向跪拜了下去。
仰望天空,李林甫的心里要多悲哀就有多悲哀,要多绝望就有多绝望,近二十年的劳心劳力,即做宰相的工作,又要帮唐玄宗这个皇帝处理成堆属于皇帝的政务,近二十年忠心不变,换来的竟然是今天的结果。
赐了,李林甫心里清楚的知道,唐玄宗是真的不再对他有任何信任,彻底放弃他了,他完了,他的时代已经过去。
唐玄宗的敷衍给了李林甫最致命的一击,本来身体就不行了,又来这么一下。
“噗!”李林甫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精神又更加萎靡了下去,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撑不了多久了。
“父亲——”
“老爷——…”
…
(本章完)
第158章 李林甫之死()
李林甫被唐玄宗这么一刺激,病得更加厉害了,连吃饭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明摆着撑不了多久了。
唐玄宗仍旧执拗的不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对不起李林甫,他只坚定的认为自己尽力了,是李林甫自己身体的缘故。
唐玄宗又做了一件更加让人扎心的事情,他看着李林甫的身体一天一天坏下去,可能那一天撑不住了就走了,宰相的位置肯定是不能继续干了。
百官需要新宰相来领导,他也需要新宰相来分担自己繁重的政务,是时候把杨国忠叫回来了,也不知道杨国忠到剑南了没有。
唐玄宗下了一道圣旨,沿着杨国忠前往剑南的路线快速追赶杨国忠。
…
离开长安城的第二天,杨国忠就已经接到了李林甫病倒的消息。
心里很激动,把不得李林甫直接病死了好。但他疑心很重,李林甫老奸巨猾的印象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生怕是李林甫在算计他,不仅不敢停留,反而快马加鞭前往剑南。
唐玄宗的圣旨追上来的时候,杨国忠已经身在剑南了。
拿着唐玄宗让自己返回长安城的圣旨,杨国忠就跟做梦一般觉得不太真实。唐玄宗不仅要他返回长安城,还说了李林甫日益病重,可能不久于人世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的祈祷奏效了,李林甫真的要死了?
“哈哈哈哈,我杨国忠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了!”随后杨国忠就是一阵激动的狂笑,他知道自己这一回长安,怕是真的就要接任宰相的位置了,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杨国忠昼夜兼程,马不停蹄,以求尽快赶回长安城。
仅仅四天四夜,风尘仆仆的杨国忠便回到了长安城。
也不知道是心有疑惑想要在见唐玄宗之前试探一番,还是想去示示威,路过李林甫府邸的时候,杨国忠先假意去了李林甫的府邸拜见李林甫。
“杨国忠小儿得意了,终究要让他赢了。”李林甫心里有着浓浓的怨念,怪自己身体不行了,也怪唐玄宗心狠,都这个地步了,连来见他一面都不肯,把杨国忠叫回来怕是就是为了接任他的宰相之位的。
为了一直占着这个宰相的位置,他做了太多的事情,打压异己,建议唐玄宗重用胡人,把边军的兵力都交给胡将,避免朝廷的重臣兼任边军节度使获取军功,以文武双全之姿威胁他的相位。
然而,不管做了多少,他现在老了,身体不行了,宰相之位终究还是要看着别人来坐,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李林甫身体虚弱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天了,见到杨国忠的时候,没有愤怒,也没有恨意,他再也没有精力和杨国忠相斗了。
李林甫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对着李岫等人挥了挥,示意他们出去,只留下杨国忠在这里。待李岫等人出去之后,又示意杨国忠到近前来。
杨国忠有些戒备,不过看到李林甫这般虚弱的样子,只沉吟了两个呼吸便走了过去。
“国忠你不用在戒备我了,或许明日我便撑不住死去,就算多撑几日也碍不着你的。我死后,你必为宰相,今后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李林甫老眼含泪,语气非常软弱,人之将死,他终于向杨国忠低头了。
近二十年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着令许多人畏惧的权利。然而到头来也还是一场空,人之一死,终要入土,什么也没有剩下,想不看淡也要看淡了。
看到李林甫这般软弱的向自己低头,杨国忠愣住了。
照理说,他和李林甫相斗,如今李林甫很快就要死了,他也要如愿以偿的得到宰相的位置,心里应该很得意,不再将马上要死的李林甫放在眼里才对。
杨国忠紧皱着眉头,很有疑心,他觉得不太对啊,以前李林甫那么强硬,一句话设计就能将他排挤出长安城,老奸巨猾让他每一次面对都惶恐万分,怎么现在这么软弱,这根本不符合李林甫老奸巨猾的性格,太不真实了,难道李林甫这老东西是故意装病诓骗我的?老东西另有什么阴谋?
这么一想,杨国忠心里的警惕一下子升到了最高,在这最后的关头绝不能被李林甫这老东西给算计了,不能大意,绝对不能大意,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李林甫这老东西。
“国忠怎敢窥视宰相之位,不敢,不敢——…”杨国忠额头有些许冷汗,非常惶恐的说道。
李林甫没有想到自己将死说的一句软话竟然也能将杨国忠吓成这样,一副惶恐戒备的样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都这个时候了,他又怎么还能算计杨国忠。
算了,他也累了,不想多说什么。
李林甫闭目不再言语。
杨国忠疑神疑鬼的最后看了李林甫一眼,随后沉着脸退了出去,不管李林甫是装的还是怎么样,他都不能大意,都要防着李林甫可能的一手,只有李林甫真正死了他才能安心。
离开李林甫的府邸,杨国忠去皇宫面见唐玄宗,与唐玄宗一番述说。
杨国忠的怀疑和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李林甫是真的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