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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二人正在哂笑着聊天,讨论双方士兵的优劣。
“长平兄,”张辽骑一匹黑马,以手指汉军队伍,忍笑道:“你且看对面的士兵,一个个身体不是瘦小,就是浮肿,而且他们的阵型极为散乱,竟然还有人累了蹲在地上,简直不堪入目!”
高顺表情凝重,淡淡道:“文远,为首的似乎是汉军,真正难缠的西凉军应该在后面,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张辽点头,轻声道:“长平所说极是,不过就算再勇猛的士兵,遇到长平的‘陷阵营’,恐怕也要化为齑粉吧,只是可惜,你的儿郎们此时还在乘船赶来的路上,看着大风,将有骤雨,他们只怕要受困于黄河上,来不及奔赴战场了。”
“有你我二人在,任何士兵都可以变成‘陷阵营’,并州军绝不次于西凉人!”高顺大声喊道,所有并州军在细雨中听到此语,高举兵器,齐声高喊。
这喊声与雷声交相呼应,震撼天地,吓的所有汉军都捂住了耳朵,连李肃也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还好赤兔通人性,才及时地托住了他。
赵月站在汉军的队列里,手里拿着汉军统一发放的兵器长戟,面对对面的喊声,他心如止水,闭目沉思:这就是战争,人与人的互相厮杀,他一会儿将不会顾全性命,只一心诠释忠义!
这就是汉军侯刘征教给他的尽忠之道。
“曹平,别蹲着了,起来。”赵月看了一眼蹲在旁边的曹平,小声地劝道。原来,刚才张辽和高顺所说之人就是曹平,他嫌雨大,蹲在人群中,雨水刚好淋不到他。
曹平听了赵月的话,乖乖地站了起来,可是脑袋的高度刚刚越过前面人的肩旁,他就看到了极为惊骇的一幕!
吕布骤马上前,径取李肃的人头,而李肃也不甘示弱,骑着赤兔马迎战。
可双方交手不到一招,或者说就在兵器相交的一霎那,吕布的方天画戟就已经砍下了李肃的左臂。任凭赤兔如何护主,疼痛难忍的李肃惨叫着,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吕布纵身一跃,跳上赤兔马,爱怜地摸了摸马头,小声道了句:“听话,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吕奉先的坐骑。”而后,他又手牵黑马回到自己的阵中,来去任意,如入无人之境,实际上,却是汉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并州军,给我杀!”吕布将黑马交给旁人,高举手中的方天画戟。
随即,数万并州军如黄河里汹涌的波涛一样,向着汉军冲来!
汉军虽然也有数万人,可是根本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受过训练,更不要说此时连主将都没有了,第一排的士兵瞬间乱了阵脚,怕死的已经开始向后窜去,而反应缓慢的早已经被如狼般的并州军扑倒,又被兵器贯穿了心脏。
战场上,大雨倾盆,双方军势展开了凶残的杀戮,血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刺骨的冷风加上已经被浸湿的兵服,并州军与汉军都杀红了眼。
赵月操着长戟,穿梭在敌我之间,本不欲先动手,却被两个并州军士包夹了起来。
那二人一齐挥动兵器,想要劈下赵月的头颅,还好赵月反应迅速,及时将长戟横过来去挡,挡住了这一击,可是对面毕竟是二人之力,赵月的力气渐渐不支。
刚刚双方混战在一起的时候,曹平就找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躲起来装死,此时远远的看到赵月受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身边的死尸手中捡起一把短剑就冲了上去。
“让你欺负我家长皎哥哥!”
曹平大叫了一声,一剑刺向了其中一人,那并州军士眼快,闪开了身。赵月借此机会,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另一人的兵器弹开,长戟一挥,解决了那人。
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可冰冷的雨水混着汗水与血水,赵月根本不及反应的动手,用长戟刺进了另一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解决了围攻他的两个麻烦。
“啊!”
正在赵月心中刚刚想要平静一下的时候,旁边的曹平忽然传来了叫声。
原来一个并州士卒趁曹平不备,用长戟戳中了他的后腰,赵月杀红了眼,一把抓住曹平湿透了的衣服,将他甩到了一旁的尸体上,而后右臂夹住长戟,整个身体向前冲去,在兵刃即将接触到那人的肚皮时,他愤然刺去,并州士卒的肚子上瞬间多了一个窟窿,双眼瞪着赵月,身体笔直地倒了下去。
赵月在原地喘着气,心脏在雨中剧烈的跳动,刚才死去那人的目光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磨灭。
这就是战争吗!?
赵月的心中弥漫着重重的恐惧,他愣在瓢泼的大雨中,很害怕,可他没有时间去仔细品味这种恐惧感,因为担心曹平,他本能地跑到刚刚曹平倒下的地方,沿路踏中了几个水坑,溅起了阵阵水花,周围尽是兵器交击、厮杀呐喊的声音。
“曹平,你怎么样,怎么那么不小心?”赵月双手颤抖着扶起曹平,曹平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冷,可赵月现在没有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曹平勉强地笑了笑:“长皎哥哥,没事儿,我死不了,刚才那人刚刺中我,你就把我拉开了,你快找个地方藏好,我也要逃命去了,就算逃不了,我也装死,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曹平一开始还故作开心,可越说越沮丧,最后竟至害怕的留下了眼泪,大声地喊起来。他是家中独子,来参军只为混口饭吃,当真不想战死在沙场上。
赵月紧紧地咬着牙关,任凭雨水在脸上划过,他第一次原谅了曹平的懦弱与不上进,拍了拍曹平的肩膀,对他道:“既然如此,你自寻生路吧,如果我们再有机会见面,我一定和你结为兄弟!”
曹平听了这话,赶忙捂住背后的伤口,站了起来,踉跄着向阵后跑去,一边跑还不忘回头看看赵月,大声问道:“长皎哥哥,你跟我一起跑吧?”
第二十章 吕布弑丁原()
赵月没有回答曹平,因为此时他已经跑不了了。四下里,已经有六个并州军士盯上了他。握紧手中的兵器,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赵月内心坚决,为了当日谷口挺身而出的邢翼,为了受尽压迫却还在殿上挺身而出的刘征,为了他心中所谓的忠义!
衣服已经被浸湿了,赵月的肌肤感到了雨水那冰冷的洗礼,可是他心脏的位置却没有这种感觉,他低头看去,原来是那红绸裹着的东西,他之前把他揣在了怀里,此时竟然还能够为心脏保暖,真是幸运。
赵月摸了摸心脏处的那个东西,闭眼想了想家乡的母亲,终于睁开双眼,冲向了那六个人……
并州军的阵前处,吕布和张辽、高顺三将并没有参与厮杀,他们在保留体力,准备等西凉军到的时候再一举杀进去。
此时,张辽正在和高顺讨论着这场战争。
“长平兄,”张辽开口道,“你看这番厮杀,汉军几乎一面倒,而我军的士兵却几乎贯穿了他们的阵形,彻底打散了他们,使他们每个人不得不孤军作战,你怎么看?”
高顺不屑地笑道:“文远可知用兵之法吗?”
“还望长平指教。”张辽双手抱拳,恭敬地请教道。
高顺便开始说道:“兵者,人也,人者,性也。人生在天地间,需要心中有所寄托,有了寄托,才会心向目标,奋力一搏,士兵便是如此。”
高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和吕布、张辽纵马前驱,深入厮杀的战场,以旁观者的身份,轻松地看着周围的并州军大肆屠杀汉军。
高顺于马上环顾战场,继续说道:“文远将军,奉先大人,依我看来,兵分四种。第一种,心怀忠义,奋勇为国民之兵,乃百战百胜之军也,此军轻易不可与之敌;第二种,心怀妻子家小,舍命为亲情之兵,乃绝地之军也,此军一时难以胜之,需围而缓图;第三种,心记校场操练,听将命、展武艺,以图取胜之兵,乃常兵也,此军可以士气相搏;第四种,心中全无顾及,只一心逃命之兵,乃天定败军也,此军纵然数目再众,亦如草芥。”
吕布听后,拍了拍刚刚俘获到手的赤兔马的马背,转身看着高顺,道:“长平不愧是训练出了‘陷阵营’这支部队的骁将,果然对统兵作战有着精妙的见解。”
高顺笑了下,刚想言谢,却忽然心下一惊,因为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瓢泼大雨中,一名平凡的汉军士兵以一人之力,抗衡六名并州士卒,身上已有数处伤口,却依然迎着寒风,奋力拼杀。手中的一柄长戟,在雨中挥舞,竟让那六人不敢轻易上前。
高顺瞬间毛骨悚然,口中讷讷道:“天啊,这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意志!?”
那人正是赵月,他此时早已忘却了生死,只一心去做到一个士兵该做的,而心中所怀有的,正是高顺方才所言的“忠义”。
赵月该庆幸自己不同于其他汉军,其他汉军没有经过操练,更没有见过厮杀的场面,可他不同,他在刘征手下接受单独的训练,剑术方面虽然不至高超,却也纯熟。
他更是曾经目睹了邢翼战死,张端与刘征二人不敌受伤的场面,此时心中的胆气与豪气丝毫不逊于身经百战的老兵,或者说一个将军。
张辽见高顺哑然,连忙顺着高顺的目光看去,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感慨道:“如……如果汉军数万人都如同这个人,那此时我们并州如万将士恐怕早已尸横遍野了啊!”
高顺惊讶的说不出话,却只见一旁的吕布忽然猛拍赤兔马,一道红火的身形快速的穿越在战场之间。
“奉先大人,你去做什么?”
张辽见吕布脸色不好,而且这般焦急,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连忙在马上大声喊道。
吕布座下赤兔,快如闪电,等张辽开口之时,他早已冲出数十步,再加上风雨大作,他根本听不到张辽的话了。
“呛!”
赵月的长戟插在了湿漉漉的沙地上,发出了微弱的一声,他累得喘吁吁,蹲在地上,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双眼中密布血丝,赵月的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前,六个并州士卒一起挥动兵器,压了上来。
赵月力竭,绝望的闭上双眼,只用手臂去挡,却忽然在耳边听到了清脆的一声金属碰撞声。赵月心中纳闷,将信将疑的睁开眼睛,发现了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横在他身前,替他挡住了六把兵器。
方天画戟的红缨此时在风中微摆,些许雨水滴在了他的脸上。
是吕布,他骑着赤兔马出现在赵月的面前,救下了他的性命。可周围的六个并州士卒却陷入了不解当中:他们的将军怎么会忽然做出这种行为?
张辽和高顺驱马上前,此时终于赶到,他们也愣住了,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这么做。
吕布没有闲工夫解释,他只是在他认为应该做的事,轻轻一用力,方天画戟就将六把兵器一起格挡开了。
六个并州士兵从没有见过如此的力道,重重的跌倒在雨水中。
吕布看着赵月,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背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老人严厉的斥责声,穿过雨幕,倍加刺耳。
“吕布,你这是要造反吗!嗯?吕布!”
三国时期,人们之间相互称呼,多称字,而对自己称名。这是因为他们认为称字会给人带来好运,而称名会让人受到灾厄,故而只称自己时,才说名字,意为把灾厄留给自己,将好运带给别人。
这种情况也有例外,那就是被称呼的人没有表字,或者二人之间关系并不怎么样。
由此可见,这个大叫吕布姓名,而且未加任何称谓的人,真的是被吕布激怒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吕布的义父丁原。
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丁原就从帐内出来了,他骑马在并州军的后方观看厮杀场面,方才看到吕布失常一样冲向对面,心中奇怪,才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吕布来不及分辩,前方就忽然传来劈天盖地的呐喊声。
“西凉子弟,杀入阵中,屠尽并州人!”
原来,是跟随军队出征到此的董卓听说李肃被斩,赤兔马被夺,连忙催促胡轸和段煨二人率西凉兵应战。胡、段二人这才领兵杀上前来。
慌乱之中,丁原与手下的三将不得不暂避锋芒,勒马回头,收兵归阵。赵月也趁着西凉兵杀到,得以生存下来,在雨中踉踉跄跄地走回到董军的营寨。
丁原等人来到安全地带后,他立即命令张辽和高顺两人重整并州军阵形,与西凉军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