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似乎在那里见过,仲逸再次细细盯着眼前之人:看这身段,尤其再听听说话的语调。
在那里见过呢?
“仲少东家,能否借一步说话?”,眼前之人盯着仲逸,再次用他细柔的声音说道。
看样子,人家早就认出了仲逸。
“穆一虹,你是穆一虹?”。
回到包房中,仲逸终于想起来了。
“仲少东家好眼力,都这般模样了,还是一眼就认出,佩服、佩服”,穆一虹似乎比在浙江初遇时,变得更健谈了。
“穆姑娘,京城一别,又在京城相见,只是,不知你为何这幅打扮?”。
眼前的这名女子可不是等闲之辈,她曾是浙江杭州最大的药铺商佟柱手下一个穆姓伙计的养女,精心调养后,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加上动人的模样,在杭州城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因为穆一虹从小的开支用度,大多由佟柱承担。所以,她平日里称这位佟东家为恩人‘佟伯’。
不过毕竟非亲生,在商言商,佟柱对穆一虹的如此大方,也只是为了为他做些事情。
穆一虹被送到京城就是为了接触罗龙文,或者通过罗龙文再接触其他位高权重之人。
如此煞费苦心,目的就是让他这个杭州城里最大的药材商,能经手更大的买***如丝绸,比如茶叶,甚至于私盐。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一番苦心经营,熟料穆一虹来到京城没多久后,罗龙文竟出事了。
如今,罗龙文被贬至广西浔州这个不毛之地。但穆一虹为何会找到若一当铺呢?
真后悔答应佟柱的请求,将穆一虹从杭州一直带到京城。
“初来京城时,罗大人专门安置了一处宅院,但并未叫干什么。我从杭州带了丫鬟,她既能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也能说说话,日子倒也不算寂寞”。
穆一虹对于自己在京城来的经历娓娓道来,如同历历在目。
“那后来呢?”,仲逸一直盯着眼前之人,此事关系到自己在翰林院的稳定:开当铺已是不争的事实,自然无须隐瞒。
可替罗龙文押送药材的事,就不能告诉外人了。
“后来,罗龙文将虹儿安排在一处宅院。此处异常奢华,装修、设施一应用度相比杭州,有过之而无不及,偶尔抚琴或唱曲,来听之人也寥寥无几,也就是那几个人”,
穆一虹实话实话:“这些人话不多,不过看上去似乎很有学问,不像杭州那些纨绔子弟,他们确实能懂些琴艺曲类”。
“那后来呢?罗龙文离去,你为何没有回杭州呢?”,话到嘴边,仲逸却立刻懊悔起来:这话说的,若她回了杭州,还来找他做甚?
“原本是打算回的,谁知杭州的好友捎话而来,义父与佟伯突然没有了踪影”,穆一虹叹道:‘当时,虹儿有些不信,托人多番打听,可最后依旧没有寻到’。
“当初在杭州之时,虹儿曾受到当地富商公子哥的烦扰,只是有同伯他们撑着,这才无人敢造次,如今他们都没了踪影,那些人便更加肆无忌惮,岂能再回杭州?”。
穆一虹有些伤感起来:“如此,杭州回不去了,反正我本是被他们捡到的,那里也算不上祖籍。但长这么大,除杭州以外,虹儿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京城了”。
“在那些听琴之人之中,有一名男子看上去像个做官的,在他的安排下,虹儿也可名正言顺的在京城落脚。自己也有些存银,就置办了一处宅院,偶尔去给那些人抚琴唱曲而已”。
可不嘛,当初在杭州时,有人为了听她的一曲春江花月夜,不惜十两、白两的打赏。
如此一来,日子久了,买个小宅院,也不是什么。
可是,这些,与仲逸有什么关系呢?
“真看不出来,这些日子,你经历了这么多”,仲逸对此女来意不明,他也不必安慰:“只是,不知如今,穆姑娘找仲某,是所谓何事?”。
穆一虹意味深长道:“你我毕竟也是相识一场,况且当初从杭州到京城,我们一路相伴,虹儿受了少东家不少照顾”。
这?到底要干甚?
“实话给你说了,在京城,我已无依无靠,算起来,就仲少东家是一个可信之人。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虹儿一个弱女子,真不知该如何才好”。
泣泣之声,穆一虹竟然落泪了。
“你从小在杭州长大,就没有可靠的故交?那怕不在杭州落脚,也用不着非来京城不可”,随意一问,仲逸心中希望她离开京城。
“呵呵呵,我原本就不是杭州人,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子,若不是因为这张脸蛋,恐怕早就饿死了”,穆一虹自嘲道:“可恰恰因为这张脸蛋,那些平日里与我交好之人,还能有真心吗?”。
“丫鬟倒是与我一条心,可她比我更凄苦,还能指望谁?”。
这话倒也是实情:对你有所图之人,无论是因财富、权势,还是美貌,一旦得不到这些东西时,那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更何况,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呢?
“你我虽有几面之缘,但只是泛泛之谈,算不上什么交情,姑娘如何敢信服于在下?”。
仲逸显然还不相信这个理由。
“一虹虽说是出身低微,但自认还是见了些世面,也算阅人无数”,穆一虹微微抬起头,细细看着仲逸:“从那日在杭州初见之时,虹儿就觉得仲少东家,非常人可比”。
“你身上有一种琢磨不透的东西,虹儿一时说不清楚,但可以感觉到:你是可信之人”,穆一虹特意说道。
“那不知,穆姑娘找仲某,到底所谓何事?能否直言?”,仲逸不想再耗下去了。
“虹儿打小没了爹娘,但坚信他们还在人世,但虹儿一个女子之身,几乎每日足不出户。而仲少东家心思缜密、见识多广,又来往于各地
故此,虹儿想请仲少东家帮忙,所到之处务必要打听我爹娘的下落”。说着,穆一虹掏出一张银票:三千两。
第224章 疑虑重重()
“不妥、不妥”,听穆一虹要托自己打听她爹娘的下落,仲逸连连摇头推辞。
“如你方才所说,当初在杭州被人收留至今,已有十年之余。天南海北、人海茫茫、时过境迁,仲某从何处下手?”。
不妥,不妥
“找不到与不去找是两回事,虹儿命苦,无兄无父,更无可信之人,冒昧向仲少东家相托,也是迫不得已。呜呜”。
穆一虹虽热泪盈盈,但似乎并未放弃对他的托付之请。
可纠结之人,何止她一个?
换做别人,仲逸或许早就答应下来,毕竟自己当年也曾遭遇离别爹娘之苦,从这一点来讲,他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她对这个穆一虹的过往,着实不了解。
退一步讲,若眼前之人真是陌生面孔,那怕是山野密林、街头巷尾随意遇到的。他或许也会答应:无非就是打听一番而已,有何不可呢?
可这个女子为杭州最大药商佟柱所派,而佟柱又染指罗龙文在杭州的生意,尤其负责在杭州本地通过药材向京城‘孝敬’好处的差事,可见其背景特殊。
如今,罗龙文远赴广西偏远之地,而佟柱与穆一虹的养父下落不明:或许与罗龙文有关,或许因其他不为人知之事。
如此,穆一虹的境况,就更令人不解。
“仲少东家若是不答应,虹儿此刻立刻死在你面前”,见仲逸一番沉思,穆一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积压已久的委屈:“算我穆一虹,看走了眼”。
“穆姑娘为何要如此?有话好好说”。
“从方才交谈中,不难看出:穆一虹此时还不知自己已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仲逸心中暗暗盘算:“这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一句话,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穆一虹满脸不悦:“原本以为你是个处事谨慎、思虑周全之人。没想到,这些心思倒令你畏手畏脚起来,一点担当都没有”。
仲逸:
“穆姑娘,仲某可以帮你打听,可总得告之你爹娘的一些细节、特征之类,总不能路上随便抓个人就问吧?”。
事已至此,仲逸也总算拿定了主意:帮忙打听,无非就是多费些口舌而已,结果谁也不敢保证。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争取多,确实少些遗憾。
‘噗通’一声,话未说,穆一虹竟先跪了下来。
快快请起
“当初我年纪还小,只是隐隐记得爹爹属于那种个头不是很高,身材发福之人,娘亲长得很漂亮”,穆一虹面露难色:“其它的与常人无异,并无什么明显特征”。
“这?就凭这?你让我如何去找”。
仲逸比他更为难。
“不过,虹儿身上有两个明显标志,或许能用的上”,说着,穆一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巾。
“这是当初他们给我留下的一个小锦囊,虽然很普通,但虹儿一直藏着,谁都没有告诉”。
仲逸接过锦囊细细打量一番:上面绣着‘花好月圆’的字样,做工十分精巧,想必它的主人定是个心细手巧之人。
再看看锦囊袋内,并无其他附带之物,里面空空如已。
或许是当时匆忙,否则,若装个小玉饰或头发之类的,似乎更妥当些。
看来:这‘锦囊’还真真切切:就是个普通的锦囊而已。
与装有锦囊妙计之类的‘锦囊’,全然不同。
“还有,虹儿背后有一块柳叶状的胎记,小指般大小”,说着,穆一虹竟开始宽衣解带。
‘别别别,穆姑娘千万不要如此,男女授受不亲’。
穆一虹微微一笑:“初次见仲少东家时,就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从杭州到京城,一路之上你多有照顾,如今看来,虹儿就更放心了”。
咳咳,仲逸竟觉得脸上有些热燥的感觉。
“凭借锦囊与胎记,还有当年虹儿刚刚过七岁的年纪,有此三样,应该能对的上”,穆一虹对此早就盘算过:通过爹娘找自己,与通过自己找爹娘一样,这三样标志都是至关重要的。
“好好好,仲某记住了,但凡能打听的场合,一定会替姑娘打听”,仲逸收起穆一虹递过来锦囊,小心翼翼装好。
“这三千两银票,还请仲少东家务必拿好,否则就是不愿真心办此事”,穆一虹执意要将银票送给仲逸。
在她看来:打听爹娘下落,免不了请人吃饭喝酒,起码要创造一个说话的机会,即便是遇到贪财之人,那怕是付银子问一句话,也是有的。
以穆一虹赚银子的本事,这区区三千两确实不是什么,况且她所虑并非没有道理。
仲逸推辞不掉,只得先收下。
“再次拜谢仲少东家,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虹儿的大恩人”。
稍后,穆一虹补充一句:“也是虹儿最为可信之人”。
“穆姑娘言重了,所谓一诺千金,仲某定当全力以赴”,仲逸叮嘱道:“只是,此事,万不可向别人提起”。
“仲少东家放心,此事关系到虹儿一生命运,就连杭州的佟伯都未告知。至于我平日里遇到的那些透着铜臭之味的纨绔子弟,告诉他们作甚?”。
穆一虹深深的望了仲逸一眼:“虹儿这便告辞,就等少东家的消息了”。
临走之时,她将一张字条放下:两处地址,分别是穆一虹做事与居所之地,仲逸但凡有消息,可来这两处找她。
好好好,如此甚好,仲逸叮嘱道:有事我自会按这个地址来找你,只是还请穆姑娘记住:千万不要再随意来若一当铺。
“虹儿记住了,虹儿告辞”。
穆一虹走后,仲逸一直呆到当铺快要打烊之时,却依旧不见樊前来。
他随意与罗英、小地瓜等闲聊半天,因为穆一虹的出现,此刻他已无心呆在当铺。
来到大街之上,已是晚饭时分,街上各大酒楼饭莊门口再次传来店小二吆喝之声,仲逸实在没有胃口,只得朝家走去。
以樊文予的性格,若是打听到消息,必然会来当铺。况且一直立功心切的他,更会敏锐的嗅觉到:这次差事背后蕴藏的机遇。
但时至此刻还没来,只有一种解释:他确实不知道。
当初嘉靖帝曾特意嘱咐过:朝廷正是旨意下来之前,绝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案。
“鸭血汤、芝麻烧饼,上好的热汤,上好的饼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临街一个小摊前,两个年轻人正卖力的吆喝着,那声音此起彼伏、时高时低,颇有规律。
鸭血汤,烧饼,据说洪武帝颇好这一口:热热的汤,香香的烧饼,既能‘吃饱’,又能‘喝好’
虽说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