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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师父叮嘱的:以退为进、以静制动,这次也没有钦差副使的头衔,贸然去大煤矿暂且不说,旁敲侧击倒是可以试试。
“这个主意可行,但不能操之过急,你第一次去就打听马三爷的消息,势必会引起别人主意”。
仲逸笑道:“今晚,你先去逛逛,摸清底细,过几日再说,反正不急于这一时”。
“得嘞,你就瞧好吧”,程默简直开心的不行。
仲逸随身取出几张银票:“这些都是数额不太大的。记住,在青楼这种地方:不花银子不行,但银子撒的太快,更不行”。
末了,他特意叮嘱道:“这都是我自己家的银子,放心花吧”。
“还是仲大人想的周到”,程默也就不客气,差点要热泪盈眶了。
这差事办的,有花酒喝,还不用自己掏银子。
第341章 规矩真多()
夜幕下,三边镇。
“暖香楼?好特别的名字”。
吃过晚饭后,程默便拐弯抹角来到了这条街上:三边镇开门最晚、关门最晚的一个地方。
同时,也是最为灯红酒绿之处。
“想必是西北荒漠一带气候干冷,所以才用这个‘暖’子,或许这就是叫暖香楼的缘故吧”。
程默暗暗道:“要是仲大人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说出很多道道来”。
哎,同在翰林院,差别大也属正常:仲大人是庶吉士出身的六品侍读,而自己呢,就是个杂役。
“吆,这位小哥哥,看什么呢?这暖香楼的门头,能长出花花不成?”。
门口两个女子缓缓向程默移了过来,走姿太过摇摆,差点要崴到脚。
“暖香楼的门头没有长出花花,不过,二位妹妹就是花”。
程默也算见多识广,举手投足间,毫无羞涩之意:“西北苦寒,一路劳顿,今晚,哥哥我,就在暖香楼好好两杯”。
这两女子长得不错,至少比他想象的要标致些。
不过再想想,若是站门口的长相太差,会把来人吓走的。
他掏出两块碎银子:“这是给二位的,先陪我说说话,可好?”。
“说话可以,不过让我们二人同时陪着,可不行,我们都走了,来了客人,你去接待啊?”。
其中一名女子上前挽住他的衣袖:“姐姐把你送进去,伺候好茶水,就这样喽”。
里屋中,一楼是宽敞的大厅,靠墙摆放着小桌凳,木梯直通二楼,至于有没有三楼,一下子还看不到。
为何?要去三楼,得先上二楼,这里格局不是四方正正那种,一眼看不穿。
至于那些镂空幔纱、飞花浮雕之类的,就只能凭想象了。
没有就没有吧,毕竟是三边镇,能有这样一处地方,已不错了。
“小哥哥,要说什么话,赶紧的,茶水马上就上,我还要去门口呢”。
那女子不停的扇着手中的丝巾,柔声细语道:“先说说我们这里的姑娘吧,桂花、桃儿、香玲”。
“等等等,咱先不说这个,待会儿,我一看便知”。
程默凑上前去,低声问道:“这里边,那些姑娘,不能动?”。
“不能动?什么意思?”,那女子笑道:“哥哥你真会说笑”。
程默这句话,绝非随意一说,而那名女子也能听的出来,只是他没有表达清楚而已。
“嗨,是这么回事,你们这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但凡那些头牌,或者出彩的姑娘,都会被有钱有势的人罩着,其他人是不能动的”。
程默极力的想表达清楚:“你方才说的那些姑娘,有没有这种情况?我可不想挨揍,来这里是找乐子的,不是找打的”。
“哈哈哈”。
“弄了半天,原来说的是这个呀,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不过,你倒是个心细的人”。
那女子笑的前俯后仰,半天才缓过神来:“我们这里啊,除了美莎姑娘外,其他的,随便挑”。
美莎?
好奇怪的名字。
程默心中暗暗盘算:方才那些人的名字中,并没有她啊。
“千万记住了,她可是三爷的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女子接过茶水,放到桌上:“小哥哥,美莎姑娘你是动不了,不过,她有个关系不错的姐妹,就是香玲儿,那模样、那身段,也相当不赖”。
美莎,她就是马三爷看上的人,方才没有她的名字,也不足为奇了。
“这银子花得值,一盏茶的功夫,就问到了”。
程默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仲大人知道后,一定会夸我”。
美莎,就美莎吧。
程默摸摸怀里的银票,轻轻向前挥挥手。
刚过晚饭时间,街上还有人来回走动。虽在西北,但初春时节已至,没有了那层寒气,顶多只是一阵凉意。
喝上一碗热热的羊汤,浑身立刻就暖和了。
街上大部分小摊还未收拾,这里的人比较随意,吃饭也并非按时按点。
尤其那些上赌场的,莫说吃饭,就是睡觉的时间,都没个准儿。
听店小二说,曾有一个苦力,接连几日下井挖矿,来到三边镇后,又连赌两天,再次下井后,竟活活累死。
不可思议。
程默去了暖香楼,白天懒觉睡过头,闲来无事,仲逸也随意来到街上,边走边看,走走停停,俨然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要说这街上的小摊,几乎都是卖吃的,不过,花样确实也挺多。
除羊杂汤,还有炸豆腐皮、烙饼、腌咸菜、干果、卤鸡蛋、素面、蒸肉
仲逸想着,若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来到这里,恐怕要挨个尝遍了。
太祖洪武帝出身贫苦,对民间小吃情有独钟。不过,即便没有挨过饿的人,来到这里,也多多少少会找出一样喜欢吃的来。
民以食为天,而各个地方的小吃,就如同一道开胃菜,总能令人眼前一亮,大饱口福。
只是,此刻仲逸的心思,却不在这吃的上。
转转,转转再说吧,他这次的差事就是四处‘转转’。
“哎,听说了吗?大煤矿又死人了,一次就压死三个,听着都可怕”。
“什么压死三个?我可听说,另外两个是被活活打死的,干嘛要逃呢?”。
“哎,赚点银子不容易啊”。
果真应了店小二那句话,三边镇的规矩:能说的,说破天也无妨,不能说的,只字不能提。
一个羊杂汤小摊前,几个人正在议论着,却唯独不提:为什么压死人?为什么要打死人?是谁打死的?
等等。
细细想来,若完全不让镇上的人谈论大煤矿的事儿,也不现实,但说的多了,更不合适。
在说与不说之间,似乎有人早就定好一个范围:这个范围,恰到好处。
规矩,好可怕的东西。
想必三边镇的人,是在经历过很多次的“调教”后,才能记得住那么多的规矩。
“大哥,来碗羊汤,多放葱花”。
仲逸也缓缓凑了上去,要了一晚羊汤,不由的插了一句:“到底死了几个人?压死的,还是打死的?”。
唏嘘,嗯
“公子,你的羊汤好了,葱花,放的足足的”。
片刻间,摊主便将一晚热气腾腾的羊汤,端了上来,放到桌上。
仲逸刚刚落座,却听不到方才的议论声。
再次抬头时,却见所有的人都已低着头,使劲扒拉着手里的筷子,不停的往嘴里送着饭菜。
哎,多余一问,这碗羊汤叫的,怕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三边镇的规矩:真多。
第342章 买卖人()
对一个长期缺觉,又须早起的人来说,能睡到自然醒,是极为难得的。
对一个未成婚,却又囊中羞涩的小伙来说,能天天喝花酒,且不用自己掏银子,简直要乐得鼻涕冒泡、美翻了。
这几日,这两点,仲逸与程默,各自都做到了。
三边镇,真是个好地方。
此次西北榆林府的差事,若一直能这样下去,简直不敢想象。
而不敢想象的事情,往往不能实现。
为何?连想都未曾想过,岂能那么容易实现,概率太小。
实际上,睡到自然醒的仲逸,也从来没有真正的轻松过。而对于在暖香楼的程默,依旧还是用项上的脑袋思考问题。
仲逸所在的那家客栈店小二说,再过一日就能去赌场,去了赌场就能见到马三爷,但如今三日都过去了,马三爷还是没有来三边镇。
没来就没来,仲逸对此没有半点脾气,这里是三边镇,他,也只是个‘买卖人’。
店小二就更没法子了,他也只是听说而已,至于姓马的什么时候来,也只有来了,才能知道。
不过,好在这里只有一个三边镇,即便是神通广大的马三爷要找乐子,也只有来这里消遣了。
二人正在盘算着,却见店小二正匆匆跑了上来。
不用说看这脸色,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二位都在啊,这次可以确定,三爷今晚来镇子上,晚饭后去赌场,之后再到暖香楼”。
为了赚这五两银子,店小二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消息打听的够清楚。
不过,若按三边镇的规矩来说,应是那姓马的并不反对这样做:毕竟,生意还是要做的嘛。
“还是老规矩,我将你们带到赌场,再给银子,至于谈成谈不成,就看你们自己”。
“噔噔噔”,说完这句话,店小二便跑下楼。
看样子,他应是又接新活儿了,五两银子又要到手了吧?
两个人,两个去处,也只能分头行事了。
“仲大人,暖香楼你是不能去的,但赌场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去,我也不放心,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在程默的眼里,仲逸就是个翰林院的侍读,十足的文官,去哪儿都不放心。
不过,这个想法是不可取的。
“名义上,我是东家,你是跟班,那有跟班的去谈买卖的?”。
仲逸默然一笑,随后,又只得再叮嘱一番:“你现在好不容易混个脸熟,暖香楼还是要去的,去赌场见那姓马的,还是我亲自去吧”。
程默连连摇头,自己这个做杂役的,去暖香楼喝喝酒,让仲大人去赌场冒险,这绝不是他的风格。
“好啦,这是去做买卖,不是打架”。
仲逸也只能安慰眼前这个义气的跟班了:“若赌场真有人对本大人不利,再向你默大侠求救,可好?”。
嗯,程默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都听仲大人的。
“这位公子,前面就是赌场,三爷就在楼上,呆会儿,你们见面后,就把银子给我,这是提前说好的,规矩嘛”。
一前一后,店小二领着仲逸向赌场走去,门口看场子的人,见到他们,还打声招呼。
看来,这小子在这儿还挺熟的。
上楼,同样有人领着。
“彪哥,这位公子就住在我们客栈,想做点买卖,就带过来了”。
说着,店小二伸出手来:“这位是彪哥,人我带到了,五两银子”。
当着众人的面,店小二不慌不忙接过银子,再寒暄几句,便走了出去。
不用说,这又是三边镇的规矩:店小二当面收他的好处费,谈好多少是多少,不会讹钱,更不会漫天要价。
此举,不是为防止外来买卖人被敲诈,而是担心店小二乱了行情:他们的挣得多了,马三爷就赚的少了。
说实话,这个规矩,真特别。
这位被称为‘彪哥’的,仲逸算是第二次见面,那日在客栈门口,马三爷的马车撞翻小摊后,赶车的就是他。
现在看来,这个叫大彪的,应是姓马的重要心腹。
“三爷正在里面玩两把,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
大彪,人如其名,彪形大汉,一脸横肉,说话也自带三份匪气。
“规矩,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要抽三成,保你运出三边镇,不多问,不多说,出了三边镇,能赚多少是你的事儿,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末了,他补充一句:“东西由我们的人运送出来,不得靠近大煤矿,银子准备好就行,三日后再来这里”。
这架势,不是在谈买卖,简直到了匪窝。
“有劳兄弟们,这点银子,就当是喝茶的”。
所谓的买卖,大致就是如此,仲逸也不再多问,区区见面礼,还是要掏的。
“要不要赌两把?”。
一名壮汉接过银票,脸上微微一笑,顺便搭讪一句。
“好啊,玩玩也好,只是,今日带的银子不多,买卖才是正事嘛”。
这等场面,若极力推辞,或分文不赌,反倒显得极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