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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英迫不及待:“东西我随身就带着,一会就放进去”。
仲逸与李序南面无表情,皆不言语,显然,这个主意行不通。
“这样似有不妥。我们八人一起喝酒,偏偏他们四个倒下,这不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程默似乎看出端倪,一番思考,很有“智慧”的说道:“要不,就委屈二位大人,还有罗英兄弟,你们也一起陪醉,我一个人去就行”。
呵呵,李序南不由的笑了。
“不行。不行,这样一来。好差事都落到你一个人头上,那要我何用?”。
罗英话锋一转,好像有了主意:“要不我一个人去?就给一次机会吧,来一趟西北不容易,不然,回到京城,又要去若一当铺做买卖了”。
三个臭皮匠抵得上一个诸葛亮,不过有的时候,这句话还真不准。
“好了,这样的主意,想想可以,真要去做,还是免了吧”。
李序南微微摇摇头,向仲逸说道:“我们还是听听仲大人,有何高见?”。
仲逸沉思良久,众人的目光全聚在他这边,似乎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
“我们照常办差,明日起,该去什么地方转转、看看,就去什么地方,一切照旧”。
仲逸说道:“大家不必为此事担心,更不可让阿虎他们察觉出异常,我自有安排”。
末了,他补充道:“放心,到时,有你们办差的机会,谁也不会落下”。
“好,有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罗英与程默击掌称赞。
第352章 出手(上)()
夜幕下,清涧县衙。
县丞、主簿等精心备好一桌酒席,盛情款待李序南与仲逸。
对这些人而言,李序南是知府衙门同知,即便他们知县在,也要按照上差来接待。
至于仲逸,就更不用说了:他虽为翰林院六品侍读,但知县才是七品,县衙岂能与翰林院相比?
而他此次来县衙,又是奉了朝廷旨意,谁敢怠慢?
莫说给你穿小鞋,到了京城之后,仲逸能为那个州县说句好话,那才是真正的实惠。
“仲大人,李大人,邓知县去了知府衙门,临走之时,特意吩咐下官们:一定要招呼好二位大人,但凡有所差遣,必定全力以赴”。
知县不在,县丞为大,他起身而立,举杯提议:“下官先干为敬,望二位大人在鄙县办差顺利”。
此言一出,一旁的主簿、典史纷纷凑了过来,李序南与仲逸也只得举起酒杯,碰了过去。
看这架势,没个两三坛的量,怕是结束不了。
主屋一侧,罗英、程默也与阿虎四兄弟喝的正欢,桌上酒菜虽算不得精致,但喝酒助兴气氛十足、热闹异常。
“咱们兄弟一起随护二位大人,也算有缘一场,只是不知我随仲大人回到京城后,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
酒过五巡,程默已微微有些醉意:“故此,今晚大家务必要喝的尽兴,人各一坛,不许匀给别人半杯”。
不用说,他与罗英曾经合计给阿虎四兄弟酒中下迷药,仲逸不许,他们只能作罢,不过既是喝酒,也要‘好好’的喝,绝不耍赖。
月色中,县衙。
当仲逸与李序南从房中出来时,月光微微、撒向小院,众人一阵寒暄道别,各自回去。
再看看罗英、程默及阿虎四兄弟,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早就呼呼大睡了。
李序南与仲逸也只得回了各自的房间。
身边的随从各自入睡,仲逸却丝毫不用担心,这本就是他所期望的,县衙早已为他们派了守卫,门口左右各自一名衙役。
县衙内的守卫一如往常,相比平日,只是多了一支四人小队的差役来回巡视。虽然仲逸从京城而来,但毕竟只是个六品侍读,无须处处守卫、时时警惕。
很明显,他此次来这里是为了体察民情,若阵容太过强大,反倒违背初衷。
就连目前多出来的守卫,也无非是让县衙看着更加正规一点而已。
如此一来,眼前的这些守卫、衙役,只不过就是摆设。
而在仲逸看来,连个好一点的摆设都算不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序南房间灯光便暗了下来,经不住县衙属官层层劝酒,又一路劳顿,着实架不住倦意上头,早点歇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几乎在同时,仲逸房间的灯也熄灭,门外县衙的守卫竟松口气,低声议论闲聊起来。
至于那四名来回巡视的衙役,也无非是走走停停而已,能稍稍偷懒一下,还是可以的。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窜出后窗,在院外稍稍驻足停留,而后轻轻掠过墙壁,踏上屋脊瓦片,如同家燕觅食归巢,稍稍拂地,却又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月色中。
对院内的那些守卫来说,这一切皆与他们无关。
县衙马厩中倒是有不少良驹,不过,此刻它们早已‘歇息’去了,对仲逸而言,他同样用不着马儿:骑行赶夜路,总归有些不便。
清涧县衙距离临县的三边镇不足百里,三边镇到榆林知府衙门,也是百里之余,勉强可做两地的中间地带。
静谧月色下,一道身影脚抵树梢、轻拂山头,山野沟壑中,飞驰而过,空气不错,广阔天地,正是一展身手之时。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了。
“咕咚、咕咚”。
三边镇、大煤矿,主矿区外一棵大树上,传来几声奇怪的鸟叫声。
这叫声,似乎是才开始学习鸣叫的幼鸟,显得有些不‘专业’。
“这个罗英,到底是学艺不精,跟着这样的师父,也只能学成这样了”。
仲逸再次按照罗英当初教他方法模仿,但终究还是不太满意。好在对于大煤矿的苦力与打手来说,他们才懒得理会这些呢。
多少年了?究竟有多少年?想必在大煤矿,甚至三边镇的人都记不清了:大煤矿,从来不会出事。
这么多年了,这才是常态。
“你们两个,去那个井口,给老子好好盯着,还有你们、你们,四处看看,动动能死啊?”。
听到‘鸟叫’声后,大煤矿二头刘大顺吩咐左右做事,嘴里又是骂骂咧咧,一如往常:“马三爷、彪哥不在,休要想着给老子偷懒,今晚的活儿干不完,谁也不要离开”。
“老子去镇上打壶好酒来,今晚又要熬夜了”。
来到院外,刘大顺跨上马背,向门口守卫吩咐道:“都给老子机灵点,一会就回来”。
“放心您嘞,咱们大煤矿什么时候出过事儿?”。
门口两个守卫向刘大顺打趣道:“大顺哥,回来时,不要忘了给弟兄们也捎点好酒来,馋着呢”。
“就你事儿多,少不了你们的”。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马鞭声传来,刘大顺直奔三边镇而去。
与此同时,树上那道身影轻轻向前飘去,直追马儿方向。
“仲大人,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这差事没下文了呢”。
路边一座矮山后,刘大顺立刻下马,向仲逸追问道:“此处没有外人,但说无妨,我当初答应过倪大人,一定将此事翻出来,或许倪大人还能无罪释放呢”。
忠心与仗义,往往与才学、身份、贫富无关,刘大顺出身低微,大字不识几个,如今也只是个大煤矿的二头。
只因当年大理寺左寺丞,倪庚辉对他一家有恩,他便以死相报。够爷们、够仗义。
“大顺哥,稍安勿躁,前些日子,时机还未成熟,现在我们终于有了机会”。
仲逸直言道:“听着,明日上午,朝廷两位钦差:刑部王侍郎,都察院张副都御史,连同你们榆林知府、通判等,神府知县、县丞,还有一干衙役,都会路过三边镇”。
刘大顺瞳孔放的老大,一脸的疑惑不解:“这么多人?还有钦差大人?乖乖,这是要捅破天了呀”。
对刘大顺而言,莫说知府大人,就是他们的知县大人,他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且每次都是跟在马三爷身后,远远的看他们在谈论着什么。
至于钦差,在他没有见到大理寺倪庚辉之前,或许只有在戏文、说书里听过,要说亲眼一见,简直是痴人说梦。
“仲大人,照这么说,大煤矿的事儿,都被朝廷知道了?这么快就派钦差大人来,我们可如何做准备呢?”。
刘大顺一脸憨厚的说道:“你既是倪大人信得过的人,便是我大顺信得过的人,怎么干,你就说吧”。
末了,他拍拍胸脯保证道:“我娘临终前吩咐过:倪大人是好人,是我刘家的大恩人。只要是他的事儿,就是豁出去性命,也绝无二话”。
仲逸微微摇摇头,轻轻一叹:眼前这人,勇气固然可嘉,但做事儿,还是差了些火候。
看来,刘大顺还是没有弄清其中来龙去脉,尤其是此事背后的奥秘所在。
不过,这些事儿,也不需要向他说明,多说无益,反而坏事。
“大顺哥,事已至此,我们长话短说”。
仲逸也不再绕圈子:“大煤矿夜里干活,凌晨时分,正是大家困意最浓之时,届时防守松懈,若选择哪个时候动手,最合适不过了”。
他的主意不难理解:凌晨时分,睡意正浓,所有苦力联合起来,苦力人数远超打手,那怕以五对一,甚至以十对一,也可迅速将这些打手控制起来。
之后,将这些打手捆绑起来,烧掉周围简易小屋,放走院中野狗、马匹,将大煤矿弄的乱成一团,之后再各自逃命。
而那个时候,榆林知府已陪着两位钦差大人来到三边镇,大煤矿距离三边镇很近,发生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被镇上的人察觉。
作为刑部与都察院的两位三品大员,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旦让二位钦差知晓大煤矿之事,况且再有知府衙门、知县衙门众多官吏,甚至周围百姓在,此事怕是再也捂不住了。
如此一来,朝廷势必会派人来专司此案,而仲逸作为翰林院侍读正在榆林府办差,向皇帝禀告此次下行经历时,正好可以说起此事。
一旦让皇帝知晓大煤矿,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
无论严氏父子,或者徐阶、袁炜等,那怕是裕王朱载垕,他们所有的人,务必同时要看一个人的脸色……朱厚熜。
连日以来,仲逸一直在琢磨着师父当初那句话:西北之行,以静制动、以退为进。
来到榆林府,仲逸并未公开露面谈及大煤矿之事,但却在三边镇接连‘潜伏’数日,可谓“静”。
原本以为与李序南的联手解决此事,但不曾想樊文予打听到路过榆林府的两位钦差,相比自己这个小小的六品翰林,刑部侍郎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名头更大,更是……名正言顺。
如今,一直与严氏唱反调的徐阶、袁炜,甚至裕王朱载垕,都以不同方式向两位钦差做过暗示。
如此,可谓‘以退为进’:自己这个小六品退一步,让两位钦差进一步。
同时,让钦差身后之人……更进一步。
每每想到这些,仲逸对师父的钦佩之情就无法自已:当初他老人家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不知三边镇的情况,更不曾想到二位钦差会路过榆林府。
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才是最稳妥的。
大煤矿、三边镇,知县,甚至知府,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远在京城的严士蕃。
现在看来,师父凌云子当初那八个字或许是另有所指,但既然遇到二位钦差的出现,只能就此部署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一个谋者而言,不管之前如何谋划,眼前突发情形闯入视野,是必须要纳入通盘计划的。否则,整个计划都会被打乱。
这时,刘大顺已干脆坐到地上,他对大煤矿的事儿再熟悉不过,
仲逸方才之言,刘大顺几乎是掐着指头算的:苦力有多少人?打手有多少人?从那些地方下手?从哪里逃走?两方较量,关键人物是谁?万一会发生的意外。
良久之后,他突然起身向仲逸问道:“仲大人,这些我都可以做到,毕竟在大煤矿干了这么多年,那些打手中,也有几十个是我心腹兄弟,没问题”。
刘大顺继续道:“苦力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早就想离开这里,只是苦于没有领头的人,现在只要振臂一呼,便是一呼百应”。
仲逸欣慰的点点头,从刘大顺的言语间,他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束缚的力量。
这种力量,远比一两个所谓的高手,厉害的多。
苦力人数远超手持皮鞭的打手,况且刘大顺又有自己的心腹,可谓里应外合,自然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