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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黄沙镇已不足五万的兵力,这是一个多么难以启齿的结果,与当初展望的战况,相差太远。
知己知彼,对林宗武麾下的兵马,魏申却有些吃不准,从之前的两万多人,如今分别进驻西沙、东沙城,一时也探查不出来。
但他能断定:此次攻城,林宗武部伤亡并不大,同时,也不排除向当地驻军借援兵的可能。
林宗武,简直就是阿帖木尔的克星,当初在京城外,他率兵突袭,英勇千户所异常勇猛。后来在回途中被伏击,又是林宗武亲自率兵,阿帖木尔更因此而负了伤。
真是冤家路窄,如今,非但由林宗武做了北征主将,而且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监军——仲逸。
关于仲逸,魏申是既熟悉又陌生:当初在京城外时,二人也曾参与过谈判,那个时候仲逸只是个翰林院侍读,官居六品。
当时,魏申对他印象比较单一:口才不错,人年轻,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一时忽略他的睿智、谋略、才学。
现如今,仲逸依旧在翰林院当差,但已升为侍读学士,居从五品,还是此次朝廷派来的监军。
在东南福建抗倭时,这位年轻的仲大人巧设妙计,竟歼敌数万
魏申知道:或许,仲逸的出现,才是此次战事部署发生重大变化的根本原因:连失两城、驻军大营设伏、阿帖木尔被抓,莫非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若果真是那样,他所面临的对手,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512章 缓兵之计(上)()
“林将军,黄沙城那边回话了”。
东沙城,一名军士匆匆来报,将一封书信送到林宗武面前,说是魏申、魏书办托人送的。
果真不出所料:这个‘大军师’,人没来,信来了。
当着阿帖木尔的面,林宗武缓缓打开了信封。
“林将军英勇神武,连战告捷,我方痛失西沙、东沙两城、损兵两万。之前阿帖木尔将军率兵突袭贵军粮仓,结果折损兵马四千之余;在贵军驻军大营又损五千之余,战事不到十日,我方已折损三万的兵力如此战况,实难以启齿”。
看到这里,林宗武不由的望了望一旁的阿帖木尔,只见他依旧沉默不语,似乎对魏申的到来颇为自信:毕竟他还在这里,那怕魏书办不能走上东沙城墙,也最起码带兵在城下叫阵。
现在倒好,不发一兵一卒,只差人送来一份书信。当然,也要看看信中的内容,才能最终定夺。
“如今,我方将士士气低落、军心涣散,还未正式决战,却痛失两城、三成的兵力,主将阿帖木尔被俘,军中更是一片恐慌,万千重担交付于魏某,然魏某才疏学浅、难堪大任,只得上奏大汗”。
不用说,魏申在信中最后说的只有一句“他要上奏大汗,等候指示”。
换句话说,在大汗的命令没有下来之前,黄沙城的兵马不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果不其然,林宗武才将书信放下,门外又有探报:围在西沙、东沙城外的两万敌军,已悉数撤离,回到了黄沙城。
如今的黄沙城,早已是城门紧闭,一片安静,似乎与魏申在信中说的一模一样。
“知道啦,继续打探,有任何异动,速来报”。
林宗武向外吩咐了一句,指着桌上的书信向阿帖木尔问道:“怎样?要不要看看?”。
阿帖木尔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哼,就是不看,本将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毕竟与魏兄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这和提议有意思,林宗武笑道:“是吗?反正闲来无事,说来听听”。
“这有何难?魏大人在信中定是说黄沙城的将士如何气愤、如何想尽快攻城,夺回西沙、东沙二城,然后再救出本将”。
阿帖木尔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怎么样,猜得没错吧?”。
林宗武轻轻叹口气,连连摇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站住,干什么的?”,二人正在交谈之际,却听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来人与守卫起了争执。
“我是从西沙城来的,监军仲大人,有事向林将军禀告”,说着,门外那名男子掏出令牌,示于左右。
守卫们接过令牌,细细看了一遍:没问题。
“让他进来”,里边的林宗武向门外望望,随意说了一句。
为免人生疑,无论师妹、师弟,他们三人之间的见面,也是按照军中规矩来的。
来人正是仲姝,不过她如今的身份,却是一名书办,算是跟随监军仲大人的,在林宗武这里,她也从来都是进出自如。
“你来的正好,鞑靼方面来信了,是魏申的亲笔,看看吧”,林宗武将书信递到仲姝手中,还不忘打趣一句:“此刻,阿帖木尔将军正猜信中的内容呢”。
仲姝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她只是接过书信,快速的看了一遍。
“怎么样?林将军,本将说的没错吧?魏大人在信中是不是说即可就要发兵?将士们都按耐不住?要夺回西沙、东沙城?”。
显然,阿帖木尔再次重复一遍,是希望仲姝能告诉他信中的内容,以便印证自己的想法。
很显然,一旁的林宗武再次笑了。
“对,你说的没错,不愧是多年的搭档,猜的八九不离十”,仲姝合上书信,淡淡的向阿帖木尔说了一句:“只是具体攻城的时间没有说,这似乎不像你们的风格”。
林宗武脸上微微一怔,阿帖木尔也无心理会这些,倒是对仲姝的话更敢兴趣:“放心吧,到时你们就会知道啦,肯定有阵前叫阵,且不会在夜晚,我们不喜夜行军”。
仲姝微微点点头:“是的,只是那晚你带着五千之余的兵马来偷袭我粮仓,结果,真是不该夜行军的”。
这话说的,阿帖木尔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简直难看极了。
“来人,带下去,好生看管”,见师妹已不再说话,林宗武便命人将阿帖木尔带了出去。
“西沙城那边是否有异常?有师弟在,我自是最放心的”,林宗武为仲姝倒了一杯茶,关切道:“倒是你,往来于两城之间,师兄还是很担心的,若不是为咱们三人方便说话,还不如派千户所的兄弟传话了”。
仲姝却一脸轻松道:“西沙城一如既往安静,只是既要为师弟与师兄传话,还得要一个可信之人,恐怕也只有我最合适了”。
还是说说魏申的来信吧。
当初阿帖木尔被抓到东沙城时,林宗武就派人向西沙城送来情报,仲逸毕竟是朝廷派来的监军,眼下又负责守城重任,这才叫仲姝过来。
“师妹,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魏书办与阿帖木尔说的不一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宗武有些疑惑道:“毕竟,他们搭档作战多年,虽说不能全部猜出,但也不至于截然相反吧?”。
方才阿帖木尔的话,仲姝自然听到,不过对此,她却有不同的看法。
“仅凭这一点,还说不出好坏,阿帖木尔做事冲动,魏申做事谨慎,对同一件事,二人看法不同,也不足为怪”。
仲姝继续道:“当然,即便他能猜得出来,但有意朝相反的方向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理,这么说,确实无法从一封书信看出什么端倪”,林宗武不由的说了一句:“那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吧?”。
“师兄,你是没有想出来应对之策呢?还是懒得去想?”。
仲姝笑道:“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魏申的缓兵之计,他马上就会有大动作,你就准备迎接敌吧”。
第513章 缓兵之计(中)()
傍晚,西沙城。
城中众将士们正准备用晚饭,监军仲逸从城墙上巡视一圈之后,再次回到自己屋中。
程默已将饭菜端了上来:一份羊骨汤、一个面饼,还有一钵菜米粥。
这个季节,这种地方,能吃到这样的饭菜,已相当不错了。
作为朝廷派来的监军、翰林院侍读学士,仲逸也没有特权,只是可以将饭菜端到屋里而已,标准全都是一样的。
“你还是亲自去查探一番,我总觉得最近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见到程默后,仲逸特意叮嘱他:再次出城打探敌情。
眼下,正是敌我双方较量关键时期,但气氛似乎却呈现出一片难有的安静之中,这样安静,确实有些不正常了。
说实话,眼前饭菜还算不错,典型的大锅饭,但确实提胃口。程默走后没多时,却听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不用说,是仲姝回来了。
正好,有夫人陪着,仲逸这才觉得有吃饭的感觉,只是条件确实差了点,二人相视一笑而不语:就当是在京城的仲府大院了。
饭后还是有杯热茶喝的,这是从京城翰林院出来时,程默特意为仲逸带的。
行军打仗尤其武将,谁会带这些东西?只是这位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仲大人,纯粹的一个文官、文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魏申多谋,阿帖木尔易动,这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用心之深”。
听仲姝说完那封书信,仲逸不由的笑道:“这些话,刻意抬高别人、贬低自己,师兄听了,还真会信以为真的”。
似乎是魏申摸准了林宗武的脾气,在信中开头便提到了‘林将军英勇神武,连战告捷’,之后便再次说到他们黄沙城内‘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在这一抑一扬之间,隔着纸张都能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
“若是换做你,站在魏申的角度,如何破解眼下的困局?”,仲姝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夫君,自从来到北漠之后,仲逸所遇到的,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相比东南抗倭的复杂度,鞑靼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在东南抗倭时,有俞大猷、戚继光这样的名将掌舵,仲逸初来乍到,自然轻松许多。
可是,这次北征呢?
莫说别的,主将就是师兄林宗武,他比自己本身也大不了几岁,莫说是有多么丰富的经验了,就算是早几年入伍,与敌军对阵的机会多一些,但相比俞大猷、戚继光这些良将,还有很远的距离。
人,总归要自己独立承担的,否则,永远不会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独当一面’。
此次北征,之前还有戎一昶这么个特殊的角色,但眼下的战事,就落到了林宗武与仲逸身上:一个主将、一个监军,只因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其实谁也不比谁轻松多少。
一边是师兄,一边是夫君兼师弟,仲姝对这场战事,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凌云山时,他们三人打小就读过兵书,下山后仲姝更是再次翻阅不少兵法,在重新阅读时做了批注,然而书上得来终觉浅,还得要靠实战。
“当初,经常听师父说‘知己知彼’,现在才体会到这有多难:我们面临的是魏申,但不知道他要如何部署,我们自然也动不了”。
仲姝说道:“若是分类,而后再逐一推测、排除,那可能性就多了。是不是再试探试探?”。
有的时候,就怕敌人不动,他越是不动,你越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要是一动,反而能好许多:异动,便是找出马脚、蛛丝马迹的机会。
在此情形之下,若敌人一直按兵不动,则我方需要主动出击,那怕是虚张声势、虚晃一枪,也要惊动敌军。
那怕明知是‘打草惊蛇’,也起码通过‘打草’,来判断‘蛇’的动向。
作为朝廷北征大军实际上的‘军师’,仲逸决定不这样做,他要再次恢复之前‘不按套路出牌’的风格。
“如今的局面是:敌军占据这一带最大的城池——黄沙城,兵力已不足五万,而我们占据的是西沙城、东沙城,兵力各过万,在驻军大营还有五千左右的兵力”。
沉默许久,仲逸终于开口道:“集中有集中的好处,分散也有分散的优势,反之,各自也有不足。从眼下情形来看:双方继续搬救兵的可能性不大,魏申说请示上边,那只不过是一句托词,可以名正言顺的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
“对,是这样的,若再派兵增援,朝廷这边,必定会派戚继光将军率大军北上,那样的话,朝廷对整个对北方的部署,都要变了”。
仲姝点点头,完全赞同这种说法:“至少在目前,敌军四万之余的兵力、我军二万之余的兵力,这种格局是不会变的”。
仅从兵力而言,是这样。
横向比较、纵向权衡、反反复复,以此来预测战事胜败是常事,权衡的因素很多,诸如:将帅是否忠勇?军师是否善谋?粮草是否充足?地形是否具有优势?
总之,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