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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没有影响,铁吉台继续道:“林宗武出城后直奔谈判之地,再将仲逸救走,用时很短,几乎一气呵成。似乎可以说明:他们之前是知道木亭下那个暗道的。否则,他岂会从白天等到晚上?而且似乎早就知道木亭下有机关”。
“说下去,就此事,你是如何认为的?”。
鞑靼大汗立刻来了兴致,终于有人能向当初的魏申这样‘就事论事’了。
再想想魏申的结局,还是算了吧,不提他也罢。
“据属下看,林宗武和仲逸他们之前就识破魏大人的计划,这才没有带兵出城。若是谈判之时,我们也可准备一套说辞,至少和现在的状况不一样,他们这是——将计就计”。
见大汗的鼓励和祈盼的眼神,铁吉台说的更欢了:“若是再战时,我们同样可以另外准备一套说辞:为魏大人报仇”。
与其说是巧辩,不如说是强词夺理。
但相比其他毫无头绪之人,即便是强词夺理,起码铁吉台能找到个‘说法’。
而他更为高明之处在于:只是为‘战’与‘不战’找到两套说辞而已,本身并未说出接下来‘到底是主战还是主谈’?
这个建议不好说!若是换到平时,或许只是一次简单的议事与建议,但如今经历多次败仗变故后,所有的人也就不好在‘战’与‘不战’中,轻易下结论了。
眼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当初的阿帖木尔主战,结果丢了三座城池,也是在这一带唯一的三座城池。
后来的阿里脱木先是观望,而后趁机而出,结果在黑土崖全军覆没,自己也丢了性命。
取而代之的托托更惨:坚持‘坚守不出、相机而动’的八字计划,结果在黄沙城失守后,自尽于议事大堂。
最惨的还是魏申,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结果‘作茧自缚’:自己出的主意,最后把自己做进去了
当此之时,还有谁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铁吉台还做过副将、先锋,又多次参与议事,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
鞑靼大汗笑道:“方才你说的有理,那么接下来,我们是战还是继续谈判?”。
好的属下,往往也能让上司反过来求之,尤其在危难之际。
不过,这也确实为难了铁吉台。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牵扯到关乎大局之事,还要大汗威武独断才行,我们执行便是”。
铁吉台立刻恢复了他举止怪异的神态,才说几句便坐立不安。
片刻后,他竟对左右说了一句:“难道你们没有闻到吗?好像哪里有酒香的味道,馋了”。
众人一阵窃笑,鞑靼大汗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吩咐道:“上酒,上好酒”。
很快,什么战与不战,什么谈判不谈判的,似乎都与铁吉台无关,美酒佳酿才是他的最爱。
酒具摆上桌,他也顾不得许多,竟自斟自饮起来,宛如一个放荡不羁的文人
“战与不战,都要立足于战,备战不能懈怠”。
几杯浊酒下肚,铁吉台又开始说话了:“属下认为,此事,倒是可以先试探试探大明方面,看林宗武和仲逸怎么说?”。
鞑靼大汗立刻起身而立:“好,就命你为本汗的特使,无论战事还是谈判,皆由你部署,众将领全力协助”。
众人急忙拜道:“遵命”。
终于有人接了这个新的差事,对其他人而言,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数日后,黄沙城。
林宗武再次请仲逸来议事:朝廷来旨意了。
“若是要再战,无论增兵马、粮饷,朝廷都会大力支持。若是谈判,依旧是你监军仲大人负责”。
林宗武笑道:“如此一来,接下来的部署,只得再由我们‘相机而动’了,我觉得这是好事儿,当只得庆贺”。
仲逸则似乎另有所虑,他微微摇摇头:“看来,我们在漠北的日子恐怕要延长,去东北找师姐的行程,又要耽搁了”。
第563章 在粮草之前(上)()
两军交战,往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在粮草之前的,往往还有一步更早的部署,那就是——散布消息。
散布消息很多种,有散布关于敌军的,比如说对敌军将帅不利的消息、粮草不足的消息等。
也有刻意向敌军散布自己这一方的消息,比如说自己的粮草不足、防守不严密等,这种往往是迷惑敌人,让敌人贸然出兵来攻,最后再设伏等
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能打装作不能打,往往以反面示之,以此来迷惑对方。
军情瞬息万变,将帅和谋士们往往又运用多种手段、反复改变策略,以致于真正的计划往往在最后才能露出。
也真是因为此,战事部署、两军阵前,就像一盘棋局一样,充满了惊险与刺激。同时,在最后一刻前,谁也不知道真正的胜负。
当然,这些是对大多数人而言
从去年东南抗倭至今,连同之前在京城外与围城的鞑靼兵马对峙、谈判,仲逸与林宗武已习惯了这种与战事有关的一切:无论调兵遣将、无论粮草军备。
当然,还有与战事有关的‘流言蜚语’。
第一次上凌云山时,仲逸见到木亭之下,一个自己与自己对弈的老者。
当时他还心中暗暗发笑:这个老头儿真有意思,自己和自己下棋,那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那样输赢还不是他一个说了算?有什么意思呢?
后来,渐渐地发现:这是一种境界,那怕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师父,也会是个真正的‘高手’、是智者。
处惊而不变,临危而不乱,对常人而言,这是一个很高的标准。而对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或谋者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
数日以来,黄沙城与鞑靼方面再次进入一种相对的‘安静期’:林宗武属下将士正常防守;正常的执勤、警戒;正常的换防、操练。
与此同时,锦衣卫百户南栖原、英勇千户所千户谭辽也再次派出各自属下,在黄沙城外负责打探军情。一旦有新的消息,立刻差人来报。
鞑靼营中,头领们再次恢复了之前的节奏,军心似乎也稳了许多,这一切都得益于接过眼下这个新差事的——铁吉台。
作为鞑靼大汗新任命的铁吉台,他不仅可以节制文武官,还有权对整个战事进行部署、调整。
当然,若是双方要继续谈判,鞑靼方面依旧是由铁吉台负责。
如此一来,他的才华再次得到了印证:能文能武、文武双全。
不过鞑靼大汗还是有所保留的:只派出两万兵马,而且其他几员副将、正副先锋之类,皆是与铁吉台之前没有任何交集的。
或是因为之前黄沙城、东沙城、西沙城之战损兵折将,消耗太多,也或许是鞑靼首领们吸取了教训:不要把家底一下子押在一个人身上,更不要将家底全折腾光了。
总之,铁吉台有了个‘将军’的头衔,也确实也有了调兵遣将、节制文武的权利,但同时他所节制的范围也就仅限于这两万人,而且他的属下之前并未跟过他,这一点大家心中都很清楚。
与托托初到黄沙城时没有实权不同,鞑靼大汗对这些将领有严令:只要是能打败林宗武和仲逸,铁吉台无论有什么样的军令,他们务必都要执行。
这是一个颇有意思的命令:战事还未开,结果更难料,将士们又是如何能知‘铁吉台的哪些军令是能打败林宗武’的?
反之,又有谁能知道,那些军令是不能打败大明军队的呢?
若果真是这样,之前连连吃败仗的阿帖木尔、魏申等人下的军令,还有谁会去执行?
显然,事情不是这样的。
只要细细琢磨一番便可知:鞑靼大汗真正的意思是:要那些心腹将领随时向他禀告‘铁吉台指挥作战的情况,甚至于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点并不难理解,北方的蒙古势力极为复杂,仅是鞑靼、瓦刺、和兀良哈三部就各有所属。
而他们各自内部,又有多少各自盘算的势力,尤其遇到战事:任何意外,都不是意外。
鞑靼大汗如此做,也算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毕竟在这两万人的兵力中,铁吉台还是有极大指挥权的。
虽已被属下称呼为‘铁吉台将军’,但他依旧继续之前行为怪异、举止荒诞的风格。
铁吉台的议事之处,既没有帅案,也没有地图,他就干脆坐在地上。其他将领前来时,也只得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主将坐在地上,时不时的手中还拎着个酒壶。
偶有醉酒之时,铁吉台也曾自信道:“从此处到黄沙城,路上一草一木都在本将军的心中,要地图何用?无论战与非战,如何部署,本将同样心中有数,要帅案、桌椅作甚?”。
这些话只是几名副将听到,铁吉台叮嘱他们:不要向其他将士们乱说,我心中有数,你们几人心中有数即可。
果真,军中很快流传开来:铁吉台将军胸有成竹,其他将领们也是信心满满。
虽然没有具体的部署,但军士们听了之后,也似乎‘心中有数’不少,军心一下子就调动起来。
有人认为:铁吉台,了不得
之后,他命人去黄沙城、东沙城一带打探军情,派出去很多人,也分了很多批,几乎是不间断的,昼夜不停的穿梭于黄沙城与鞑靼驻军大营之间。
地图,铁吉台是从来不用的,每次打探军情的军士回来后,他都会详细的询问,之后再微微点点头,几乎每个士兵都是如此。
从他脸上看不出,那个军士带来的消息是有价值的,那些是毫无意义的。
朝南的方向,也就是向黄沙城的方向。这两万兵马单独安营扎寨,与鞑靼大营相隔不到二十里,随时可派兵互通军情。
做好这一切后,铁吉台每日倒向是个无事人一般,营中将士们每日操练、执勤,也有负责记录功过、军纪的书办,对一些不守规矩、消极懈怠者给予惩处。
如此一来,当初鞑靼大汗所派两万之余的兵马,有近一千人被铁吉台‘请’出了军营,大多是触犯‘军纪军规’的。
此举再明白不过:铁吉台,这是在下一盘大棋
第564章 在粮草之前(下)()
阳光下,黄沙城守卫依旧,城墙上的守卫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城外负责打探军情的锦衣卫校尉、英勇千户所军士依旧正常执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地面很宽广,除了那一片片的胡杨林,只要你的骑术足够好,尽管可以纵情驰骋、挥鞭而上。
“大人,你看前方,似乎有敌军前来”。
城外胡杨林中,潜伏的锦衣卫校尉指着正北的方向,急忙向他们的总旗说道。
众人寻声而去,确见大队人马奔来,所过之处,一阵尘土飞扬。
自从魏申弄出那个‘木亭谈判’,再自尽后,连日以来,双方似乎都安静了许多,更多的是围绕接下来的态势:战与不战?
眼前这一幕的发生,对于接下来的部署,似乎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快,快去禀告林将军、仲大人”。
那名锦衣卫总旗用手挡在额头,再次望着前方,据经验判断:“敌军兵力在四五千左右,暂无发现战车、辎重等,若后续还有兵马,会随时差人再报”。
“遵命”,两名军士立刻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英勇千户所也派人南下,直奔黄沙城而去
当敌军行至城外四五里处时,为首的将领单手一挥,他的随从转身向身后大喊一声:“停止前行、原地待命”。
很明显,这是一种预防,预防进入黄沙城墙上火炮的射程范围内。
从城墙上望去,锦衣卫的人探查大致属实,五千左右的兵力,与之前大多数情况一样:全是骑兵。
这些骑兵所携带兵器只是刀剑、长枪之类,顶多肩上或马背上再搭一副弓箭而已。并无安放火炮的木车,亦无携带如投石器、强弩机等重型家伙。
看样子,这不像是攻城的架势。
当锦衣卫、英勇千户所的军士,将这个消息禀告林宗武和仲逸后,其他在场参与议事的将领纷纷摇头,对此表示不解。
林宗武当即下令:防守依旧,城墙加强警戒,尤其火炮手、弓箭手,其他将士坚守各自岗位,不必惊慌,更不得私自带兵出城。
魏申死后,鞑靼方面一直没有人出面交涉,如今有了铁吉台这个‘新将军’,双方的较量,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铁吉台作为新的‘管事人’,全权负责接下来的战事部署,大明方面也知晓一些。
而铁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