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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这是知府衙门的人,都是人家何家的实在亲戚,这个何大赖子呀,不好对付啊”。
老百姓不懂官场、品佚,但他们懂得官服、官轿这些能看的见的东西。
此外,只要他们县城中没有的官服,那便是知府衙门、布政使衙门的。
这个道理,恐怕连三岁的小孩都能懂得。
城中何家在知府衙门有亲戚,这也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才准备离去的围观人群,见知府衙门的人来到了县衙门口,这才又收住了脚步。
这场好戏,或许会越来越精彩。
“吕知县,这是怎么个说法?”。
大门口,仿若围观的人不存在,黄通判那极其随意口吻,还是说出了重点。
“这些人,所犯何罪?证据是否属实?证人呢?供述呢,有没有现场喊冤的?有没有屈打成招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黄通判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和口才极为满意。
毕竟这个小小的县城中,他可以说是高高在上的、在吕知县之上的。
吕知县连连点头:“一切都是按照程序办的,请黄通判进去说话,下官这就将卷宗呈上来”。
“是吗?这么快的效率?连卷宗都弄好了?”。
黄通判身体微微向后倾斜,似笑非笑的向吕知县说了一句:“那么,倒是本官小瞧了你这位办事果断的知县大人了?”。
吕知县再次应道:“不敢、不敢,只是刑狱之事,事关朝廷威严,还请黄通判进院再说,这边请了”。
众人就此以为好戏收场,因为一般人是无法进入县衙大院的,里边发生的一切皆与他们没有关系,只能事后听说而已。
就在众人‘失望’之际,只听何大赖子大声喊了一声:“通判大人,小人冤枉啊,吕知县指示手下对我等用刑、屈打成招、颠倒黑白啊”。
何大赖子真会瞅时间,他们一说,其他被捆绑之人皆个个开始挣脱,嘴里大声说着‘冤枉、冤枉’之类的话,场面几乎要失控。
‘吕知县,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还说没有喊冤的吗?’,黄通判不由的怒斥起来,脸色极为难看。
喊冤的继续喊冤,吕知县命衙役们控制现场,而黄通判则在知府衙门衙役的带领人,缓缓靠近了眼前的这些嫌疑犯。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本官看,这些人先放了,至少去掉这些刑具,这个案子要重审”。
黄通判顺口说道:“吕知县,快命人将之前定罪论案的卷宗拿来,本官要亲自过目”。
亲自过目?这是一个多么有难度的技术活啊?
吕知县嘴上应承着,心中却暗暗一惊:终于还是来了,前些天城中才发现何家闹鬼之事,今天就有知府衙门的人来,而且是直奔案情而来,明显不安好心。
昨晚,何大赖子的口供,有自己的供述、签字画押,还有其他几名算命先生的佐证,一旁的衙役看的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何大赖子说的清清楚楚,一点问题都没有。
之后,他还特意说了一句:“他就是不想一辈子被鬼折磨,但若是永远关在那里,还不如死了算了。当然,无论在迁安县也好、还是永平府,甚至北直隶,他们何家还有其他生意,但每样生意背后,都另有其人”。
何大赖子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所有发生在迁安县看似荒唐、怪异的事儿,正是他指示人干的,只是他身后——另有他人。
不用说,这个身后之人,最起码也是知府衙门的人,甚至于还有其他更高衙门的,比如说京城,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就有他们何家的人。
这可真是了不得,知道何家这层关系的人不多,作为本县父母官的吕知县,连同刚刚赶来县衙的黄通判,他们二人自然是知道的。
这可小觑不得,吏部绝对是实权与名望并举、地位与油水共存的好地方,何家的这个亲戚虽说是个正五品,但身为吏部郎中,有些四品、甚至三品官,都要巴结他三分。
吕知县大胆做出一个假设:若是那些卷宗全部拿出来,黄通判随便找个理由,比如说失火、失窃啦,这些签字画押的东西,就永远没有了下文。
到那个时候,若是再想从新做一份,已经有人撑腰的何大赖子,还会那样说吗?
退一步讲,即便何大赖子因忌惮闹鬼,也有再次全部招供的打算,别人或许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杀人灭口,此事到此为止。
本是打算在县衙大院解决此事的,但黄通判执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手画脚,吕知县也只得微微向后靠了几步。
‘你是?黄通判是吧?’。
这时,一名穿着布衣的锦衣卫总旗上前说道:“黄大人,好威风啊”。
第619章 不是买卖那么简单()
“哈哈哈,如今真是怪事连连,什么人都敢与本官这样说话了?”。
迁安县衙门口,继续聚集着一帮看热闹的,黄通判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反问起来。
衙役们并未驱散围观之人,吕知县与黄通判各有各的打算:前者为了让百姓们看清何家的本来嘴脸,进而让何大赖子绳之于法。
而作为后者,黄通判希望借助围观之人、意在说明:吕知县断案太过草率,不能就此定案。
如此一来,看热闹的人有福了:不但不会被驱散,还可以靠近一点、顺便再嘀咕几句。
对黄通判‘出言不逊’的是锦衣卫王总旗,而他却冲吕知县发火:看看你这个知县当的,什么人都可以顶撞本官了?
哎,锦衣卫穿上布衣,没有高头大马,又是区区几人,气势与威风明显减少许多。
看人下菜与自我得意,往往导致双眼蒙蔽,进而大意失荆州。
“黄通判太抬举下官了,这位大人,岂能是下官所能指示了的?”。
吕知县转身向锦衣卫王总旗说道:“大人,他这算不算出言不逊?”。
“拿下”。
黄通判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两名锦衣卫校尉押住,一旁的随从刚欲上前,看到二人腰间的令牌,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一个小小的六品通判,好大的口气啊”。
王总旗缓缓上前,一只手轻轻放在黄通判的乌纱帽上,不屑的神情、似乎无暇顾及那个颤抖的身子。
“误会,大人饶命啊”,黄通判话音未落,却见那顶乌纱已经飞出数米之外。
“哇哦”。
“天哪,这位男子是谁?”。
人群中炸开了锅,对他们而言:知县大人就是最大的官了,通判对知县指手画脚,这名不一起眼的男子竟对通判如此‘胆大’。
在众人眼里,此刻的黄通判还不如县衙的小喽喽,吕知县要摘掉这些人的帽子,也起码要打声招呼的、而且动作绝对没有这么洒脱。
什么叫高手?什么叫深藏不露?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黄通判,你上蹿下跳,勾结知府、包庇何家,我们盯你好久了”。
王总旗似笑非笑的样子:“此外,你随意干涉县衙事务,越权插手刑狱,这些年,也差不多了吧?”。
“噗通”一声,黄通判声泪俱下的跪了下来。
人群中一阵骚动,围观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一些,总有一些明事理的人似乎看出:这些牛气哄哄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吧?
吕知县并未阻拦,也没驱散,不大会儿的功夫,围观的人全部散去。
“何家完了,吕知县胜了”。
城中一家药铺中,门窗紧闭,柜台前围了不少人,有各药铺的东家、掌柜、伙计等。
桌上摆着一些银子,各人往回拿了属于各自那一份。
‘可惜了,我们都是押何家赢的,没有一个人给吕知县下注,这银子谁也拿不走’。
负责押住的那名掌柜叹道:“从此以后,我们迁安县的天,怕是要变了”。
县衙中,仲逸正与吕知县说着什么,不远处,锦衣卫王总旗正朝这边走来。
“仲大人,这黄通判虽然可恨,但毕竟是朝廷命官,此案还是要交给其他衙门去办,不必再动用我们锦衣卫了”。
王总旗说道:“我们何时返京?请仲大人明示”。
上次在迁安县城门口演了一出送别之戏,让别人都以为这位朝廷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已经离开了县衙,而剩下的何家也就肆无忌惮了。
仲逸并未离去,锦衣卫的人也没有离去,就连他的随从程默、托雅、喜子等,都从未离开过。
尤其托雅与喜子,对此次尽快破案起了莫大的关系。
凶手被抓,何家后面的势力也渐渐浮了出来,有锦衣卫的协助,事情好办了许多。
知府衙门自不用说,就是京城的那位吏部郎中,恐怕如今也是如坐针毡。
亲戚这层关系,若是从来都不走动还好,一旦加深着这种关系,那怕是不冷不热那种,时间久了就不好撇清了。
此刻的那位吏部郎中,恐怕早就巴不得断绝与何家的这层关系,可如今都这样了,之前那些交情,不是一句话就能斩断的。
袁若筠的兄长袁若晗,也就是仲逸的大舅哥也是吏部的郎中,而且是年纪最轻的郎中。
有袁炜这位之前礼部尚书的余威,想必袁若晗在吏部的地位与影响力,远比何家那位亲戚郎中强。
既然锦衣卫插手这件事,若是需要协调,到了京城后,身为锦衣卫北征抚司的镇抚使石成,也不会袖手旁观。
而师兄也如今是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能说话的人很多
仲逸宁愿不愿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但这毕竟不是单纯的破案,也不是两个高手在高山悬崖边的对峙,而是多种力量的平衡。
剩下的,就交给别人去办吧
“吕知县,此案你务必要尽快审结,凡是涉案之人,只要在县衙的审理范围之内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仲逸叮嘱道:“若是其他衙门再有干涉,你可差人来翰林院,本官会尽量协调”。
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仲逸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吕知县连连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否则仅凭他的能量,自然还是无法将此案进行到底的。
“仲大人,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众人退去后,吕知县上前压低声音道:“他们如此煞费苦心,难道就是为了贩马吗?这可绝不是一般买卖人敢着手的”。
仲逸并未言语,转而望着眼前的这位七品知县,希望这次不要在让自己失望了。
‘仲大人,下官总算是看出来了,仲大人一心为了朝廷,绝无半点私心,此次也帮了下官的大忙,不妨直说了’。
吕知县咬咬牙道:“他们这是向北边运送马匹,而且都是良马,如此一来,我们大明的好马就越来越少了”。
所谓何家的‘买卖’自然不止一个县、一个府,而他们做买卖或许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身后另有其人。
而吕知县所说的北边,是鞑靼还是女真呢?
仲逸笑道:“这事儿太大了,你尽管办好眼下这几桩案子即可,本官回京后自会奏明朝廷,你等不可轻举妄动,朝廷自有统一部署”。
吕知县连连点头:“下官谨记”。
第620章 再回京(上)()
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又是一年秋来到。
马蹄声中,仲逸一行终于回到京城。
程默长长舒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终于回来了,这一路上,从漠北对鞑靼,再到辽东开书院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他的任务:保护仲逸的安全,如今总算可说声‘放心’了。
而托雅和喜子脸上的好奇,才刚刚开始:来趟京城不容易、绝对的不容易啊。
进城门后,锦衣卫的人也要说声道别了:一路共患难,但从此刻起,他们再也不受仲逸这位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差遣’了。
“仲大人,石大人就在东街一家客栈,我们朝这边走”。
锦衣卫王总旗向仲逸说道:“城门口人多,石大人布衣出行,还是常去的那家酒馆,算是为仲大人接风了”。
仲逸微微点点头,他暗暗为锦衣卫传递情报的能力而感叹:从未看到有人来报,也没有人来传话,他们就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个渠道与方式,恐怕是不会分享了。
管他呢,有些事儿,还是少知道的为好
一处不太显眼的酒馆,之前来过这里,石成比较喜欢这里的酒菜。
随从们全部留在楼下,仲逸缓缓上了楼梯。
“仲老弟,京城最近事多,为兄就在这里略备薄酒,算是为兄弟接风了”。
石成一身寻常衣衫,不远处有他的随从,只是包间内门关起来后,大家说话也方便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