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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垕坐上大明朝这张龙椅后,他终于明白大明朝的来之不易,更知道了他眼下最缺的是什么。
北虏南寇要驱除,这似乎是大明朝历来的规矩。
当初他的先祖朱元璋、朱棣等对北方战事的强硬态度足以说明一切,也足以让后世照着这个基调一直做下去。
要打仗,就得要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但军队身后却要有足够的粮草、军饷,而这些粮饷还不能是‘拆西墙补东墙’凑得。
否则,那样的军饷越‘充足’,越会酿出大的祸端来。
要银子,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老百姓过日子要银子,两军开战要银子,身为九五之尊的朱载垕,也要银子。
除田赋外,盐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的一项。但朝廷多个衙门、派那么多官吏,连同那些早已成型的规制,还有盐商
可是,银子呢?到最后,银子都去哪儿了?
“这中间有问题,连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若是再这样下去,国库就会危也,国库空虚,南北的战事就会危也,我不能做这样一个帝王,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无法向天下苍生交代”。
突然间,朱载垕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比以往任何一个时间都——形象高大。
尽管心中暗暗道一番,但凭仲逸的才智与二人的熟悉程度,他一定能明白眼前之人的处境。
缓缓的,这位皇帝转过身来。
‘万岁,请给微臣一些时日,臣定能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
几乎是在同时,仲逸抬头,二人目光对视。
朱载垕点头道:“爱卿关于漠北、辽东的建议,朕已叫内阁拟个章程出来,那么,你觉得派何人去执行比较合适呢?”。
仲逸心中暗暗叫苦:又是举荐人
漠北、辽东之事,无非两项:战事方面务必要派一批良将,而垦荒、田产、开建书院等方面,则要一批有担当、有魄力、正派的文官。
这个文官必须要在地方衙门呆过。
这一点正如挂帅之将,必须要亲临过大战是一样的。
“文官方面,微臣觉得山东布政使司左参政王伦,还有榆林府知府李序南,可以胜任”。
仲逸继续道:“至于为将之人,微臣身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就不便举荐了吧?”。
嗯,朱载垕微微皱眉道:“这个李序南,不就是你当初蠡县的故交吗?他前些天才从京城回的西北啊”。
仲逸平静道:“是的,微臣举荐他,并非因蠡县故交的缘故。李大人在蠡县知县、户部主事、榆林知府任上多有历练,既有治理地方经验,所到之处口碑颇好”。
朱载垕笑道:“李知府的口碑,朕也是知道一些的,但西北已经算是偏远之地,如今再让他到漠北?或辽东?人家当初可是在京城户部任上的”。
如此一说,确实有点将李序南一路‘发配’的感觉,仲逸所说的的这个差事,确实苦了点、累了点,而且还会有危险。
一旦漠北鞑靼、东北女真开始叛乱,即便有当地驻军和朝廷再派出的驻军,李序南这样的身份角色,总会是成为人家攻击的对象。
想到这里,仲逸微微道:“万岁,此事只是微臣一人所想,李大人不得而知,况且榆林府的探索成效如何,还要等年底,是不是再斟酌斟酌?”。
朱载垕摆摆手:“还斟酌什么?在秋收前定下来,还有眼下盐务之事,本月就要定下来”。
仲逸急忙拜道:“微臣立刻着手准备”。
来到大街上,仲逸总算可以长长出口气了:别的不说,盐务的事儿,没有说到举荐谁,更没有提到樊文予之前的那个请求。
若是说起漠北、辽东之事,他完全可以举荐布政使司的参政、甚至于李序南。
因为他亲自去过这两个地方,也亲自与这两个人接触过,有发言的权利。
“换人不换法、正如换汤不换药”。
仲逸再次想去这句话,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再好的法、再好的药,若人不行,那岂不照样要坏事?
看看再说吧,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嘛
数日后,仲逸在翰林院接到了一道旨意、一道关于自己的旨意。
从即日起,翰林院侍读学士仲逸,被任为盐课提举司的提举,依旧为从五品。
与此同时,樊文予任巡盐御史,正四品的品阶不变。
这个结果,对这位樊大人而言,只能说‘如了一半的意’
第630章 初到提举司(上)()
一月后,云南布政使司大理府、五井盐矿、盐课提举司。
盐课提举司,说白了就是掌管盐税盐政、并所属盐井之产销的衙门,设提举一人正五品,下有同提举从六品、副提举从七品等。
此外还有吏目一人,从九品,而库大使、副使这些都是未入流的。
盐课提举司上面还有都转运盐使司,一个都转盐使司辖数个盐举司,都转盐使司的转运使为从三品,下有同知从四品、副使从五品等。
这两个衙门都属地方衙门,而巡盐御史则是由朝廷所派,带有一种临时性质,并非常设。
但凡临时所设之职,必有其特殊的需要:譬如这次,朝廷刚刚整顿完盐务、对不少人员进行调换,巡盐御史一行,就是核查这一切是否按照朝廷旨意执行。
身为巡盐御史之一的樊文予,离开京城后,先是到两淮等地,之后会陆续巡查,只是到仲逸所在的五井,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在云南一地,就有安宁、白井、黑井、五井等产盐地,盐课提举司自然也就多了些,只是各提举司之间形成了分区治理、互不统属的特点。
在京这么多年,仲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外放一任地方衙门,而且还是云南这么偏远的地方。
真是应了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
从此之后,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就要变成:盐课提举司的提举大人了。
“仲大人,咱们还是先用饭吧”。
在一旁的程默劝道:“盐课提举司主官盐务,不像其他知县、知州之类,几乎无所不管,大人只要尽快整顿好盐务,我们还能回京城,而且这次不去翰林院了”。
从翰林院走时,大家一路欢送,最后掌院学士竟然同意了程默的请求:他要跟随仲逸,依旧做他的随从,至于翰林院杂役的差事,恐怕也是后话了。
常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小子能有这份情谊,还算不错。
不得不佩服他,能有这么大的魄力:从京城一路赶来,不易啊。
在翰林院的同僚看来,仲逸这绝对是捡了个大便宜:一个盐课提举司的提举,从五品不说,还那么肥的差事。
翰林院庶吉士考核合格后,外放一个七品知县或留京在六部做个六品主事,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更进一步。而仲逸却是个例外:庶吉士考核也就几个月,而外放地方衙门一下子就是从五品。
相比如今正四品的樊文予、从四品的李序南,仲逸依旧是众人望尘莫及的。
在别人看来,他再次回京,至少也能在六部中谋个正五品的郎中,若继续留在地方,至少也是知州、甚至知府什么的。
仅此一点,樊文予与李序南已经比他晚了近十年,更何况其他人呢?
程默那句‘回京后再也不到翰林院’意思再明白不过:翰林院最高的品阶才是正五品,仲逸岂能一辈子就停留在五品上?
每每想到这里,程默就私下里‘鼓励’仲逸:仲大人,你将来至少也是个六部尚书之一,内阁首辅都说不定。
至少也是个尚书?
这或许是程默平生最‘狂妄’的一句话,可惜他不懂仲大人的心思
从京城到大理,走过无数条路、路过多处衙门,也见过不少四品、五品的‘大人’,确实够累的,累的不是一点点。
来到云南后,该拜会的都拜会过了,该去的衙门也都去过了,如今能在盐课提举司衙门忙里偷闲一杯热茶,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这是一个从五品的衙门,知州衙门也是同样的规制,比知县衙门‘阔绰’多了。
当然,眼前的景象还是差了点:就像个街市。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那怕是一个随从,程默觉得来到这里后,自己走路硬气了许多。
“仲大人住的房间我都仔细看了一遍,你们看是否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一名差役过来,程默‘吩咐’一通后,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夫人喜好清静,闲人勿扰”。
那名差役连连点头,缓缓退了下去。
程默说的是仲姝,她是从京城一起随仲逸来的云南赴任。正如之前所说,她如今已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在仲逸身边。
接到朝廷旨意后,仲府三位夫人立刻开始‘议事’:若是她们同去云南,总该是有些不合适的,尤其袁若筠从小在京城长大,除了袁若、仲府,还真没在另一地方超过三天的时间。
宋洛儿倒是从蠡县到扬州,再从扬州到京城,但她毕竟是内心喜欢‘静’而不喜动的,适合于仲逸在这里站稳脚跟、一起部署有序之后,才能开始她井然有序的生活。
这或许也是宋洛儿从小生长环境的一个写照。
这一点与袁若筠有些相似,不过等仲逸步入有序之后,袁若筠来这里,也正是为了玩的更好、更洒脱。
故此,三人一致商议:先由仲姝随夫同行,等一切步入正轨后,两位妇人再分别前来。
无论文武,仲姝的身手她们是知道的,事关仲家‘大事’,大家意见自然一致。
在仲逸看来:除师姐外,宋洛儿和袁若筠还是呆在京城更稳妥,有袁若晗、樊文予,连同锦衣卫的石成,还有诚信堂那帮人,远比在这便偏远之地要好许多。
至少有一点:再也不用担心三位夫人会萌生厚此薄彼的想法,落个清静。
当然,夫人还是少不了在身边的
午后阳光不错,时节已过了中秋,不过此刻盐课提举司后院的景象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当初南下福建抗倭,后来北上抗击鞑靼,连同辽东开书院,所到之处,皆是第一次‘光顾此地’。
而对于此次西南偏远的大理之行,已不再是临时而过,在没有下一道旨意明确之前,还真不知何时能够离开?
天气不错,不知哪里找来这么一把躺椅,尘土未尽,仲逸干脆懒懒的躺了下来,第一次露相,竟然是这样一个场面。
俨然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新任提举大人。
“仲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程默问道:“需要准备什么?”。
仲逸微微翻个身,懒懒道:“莫要急,晒太阳”。
第631章 初到提举司(中)()
午后,盐课提举司。
一套乱七八糟的摆设、怎么说也是个盐课衙门,院内的杂草倒是长得挺高。
怪不得仲逸要记着晒太阳,就是要与这些花草共沐‘秋风’。
“下官卑职,见过仲大人”。
一阵异动后,一群人终于气喘吁吁的来到仲逸面前。
仲逸微微起身,程默却急忙上前道:“你们不要着急,慢慢来、慢慢说”。
“仲大人,我们本是带人去迎接你们的,后来一打听您是绕小道,所以就走岔了”。
说话的人叫王核,是提举司的同提举,官居从六品,个子不高,长得有些发福,是这些人的‘头儿’。
同提举,这是个颇有意思的职务:到底是等同于提举呢?还是提举大人不在时,他就是提举呢?
暂且,就当是个县丞的角色:县令不在时,他最大。
之后便是副提举姜军,从七品,此人长得高高瘦瘦,一点与他的名字不相符——将军(姜军)。
在程默看来,这个叫王核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副提举’。
至于姜军嘛,可以算作二副,这样是不是更贴切些?
二人一侧还有一个年纪更长者,他的名字叫蔡一书,是提举司的吏目,主管文书、杂务之类,是这些人当中年纪最高,但是品阶最低的——从九品。
有品阶的就是这三人,他们也将是仲逸在盐课提举司的同僚,如同在翰林院的费思应等,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
同提举王核再次说了一句:“仲大人初次上任,我们接待不周,着实有些说不过去,晚上在城中酒楼摆一桌,为仲大人、仲夫人接风”。
如此一说,他身后的副提举姜军、吏目蔡一书微微点点头,没有再言语。
这场面确实有点尴尬,若论年纪,这些人都比仲逸大了许多,但偏偏就是这位年轻的仲大人坐镇盐课提举司,是这里的提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