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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口婆心的劝了这么久,樊文予也知道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才行:“照曹大人的意思,本官明日再去一次?”。
曹春连连道:“嗯哪,就是这样的,心诚则灵嘛,岂会在意多跑几次呢?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不是?”。
此人也是个极其精明的主儿,话到嘴边又蹦跶出来一句:“只是不知文大人那边准备时候启程?”。
这才来一天时间,就想着要下‘逐客令’了?好在他们这次是巡盐的差事,否则这大理府还真待不下去了。
好在这是在酒场,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烘托气氛的了,樊文予轻轻抬起酒杯,一旁的随从立刻将酒斟满,他则把曹春的酒杯倒得满满的,也不管红脸不红脸的:“喝了这杯,喝了这杯,本官就告诉你”。
曹春一脸的兴奋,连连点头谦让,不就一杯酒的事儿嘛。
“其实啊,这个事儿吧,本官与你一样:也是——不知道”。
‘哐当’一声,樊文予的酒杯掉在了桌上,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本官也是一样,一路之上,这个问题问了多次,文大人都是一问三不知”。
左佥都御史大人喝多了,至少看起来是如此,都察院的随从立刻起身将樊文予搀扶起来:“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们回的是盐课衙门,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文博远在那里,这些人就得在那里,连同樊文予在内都可算作是随从,这是规矩。
“这才哪跟哪儿呢?喝继续开喝”。
这么说着,这么走着,曹春一脸的不甘心,还得与众人一起向樊文予打声招呼,乱糟糟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走到了大门前。
轻车简从是文博远定的规矩,不过樊文予确实有些‘高了’,知府衙门只得简单的准备几辆马车、带篷子那种。
负责招呼众人纯粹出于礼节性,樊文予才是这些人中的重点,曹春亲自将车帘子打开,从随从手中接过;两个包袱、不大的包袱,将头探了进来,细细说了一句:“听说文大人喜欢青石桥豆粉,这是刚做的,老字号店铺,可以尝尝”。
‘咳咳’,樊文予差点作呕,好在他确实没有喝多。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再拿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推辞一番,樊文予干脆在车里顺势斜躺下来,要醉就醉成个样子,随时就能吐的那种。
大家一起喝的,要醉一起醉,曹春也只得晃晃悠悠道:“这有什么关系呢?不就是两包豆粉吗?在你们京城,连碗水钱都不够,特产小吃而已,万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樊文予没有再言语,他的随从赶了过来,匆匆瞥了一眼,而后便将车帘放了下来。
“多谢曹大人、诸位大人盛情款待”。
‘啪’一声,几辆马车匆匆向前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下的小巷中
时辰不算晚,不过酒终人散倒是来的很快,通往知府衙门的小巷中,就只有三五个身影、连同大理知府、同知等人在内。
不知何时,大约是在附近,又多出来几个身影,几人走到了一起。
“曹大人,你说这个姓樊的佥都御史,会把我们的东西收下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众人苦苦找寻的——冯三保。
此人名气甚大,相比知府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能与他们并排走在一起,便是最好的证明。
曹春此刻已经完全醒酒,如同一杯都没饮过一样,脸上的表情惬意极了:“借花献佛而已,东西反正是盐商的,樊大人收不收本官就不得而知,但那位左副都御史文大人是断断不会收的”。
胆大之人莫过于此时、此刻、此地走在一起的这几人:与樊文予等人认识不到一天,就敢将东西奉上,而且连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都敢试试。
月色下,冯三保脸上显出一阵微微的笑意,他没有参与今晚的酒局,但在另外一个包间却同样大摆一桌,有作陪的、有端茶倒酒的,此刻也是酒足饭饱。
‘曹大人说笑了,你们官场的事儿,我冯某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不过据我看:此次只要搞定樊大人就行,至于那个老御史,他还能蹦跶几年?’。
说到这里,冯三保突然驻足道:“就是到了京城,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曹知府、同知等人也不由为之一怔:“说的没错,只要冯爷出马,我们大理必定相安无事、盐务无事、盐商们也自然就无事”。
不远处马蹄声起,缓缓过来一辆马车,相比之前樊文予那座驾,好的不是一点点。
‘诸位大人,今儿个就到这里,兄弟先走一步,此事就多劳诸位了’。
冯三保一脚登上马车,转身向众人说道:“当然,不会让兄弟们白跑的”。
一名随从掏出几张银票,塞到曹春手中,而后便立刻前去赶车、一阵规律的马蹄声再次响起
盐课衙门也安静了许多,饱餐一顿后的盐户们再次与文博远、仲逸等坐在之前那个最大的屋子中,大家说说笑笑,远比饮酒碰杯热闹。
文博远年事已高,众人散去后他便开始打起哈欠来,程默立刻安排他回了房间。
有程默、肖大可等人鼎力协助,做了一天的‘大闲人’,仲逸到后院向仲姝打声招呼,之后便又去了客堂,衙役们早已为他备好茶水。
樊文予从知府衙门附近的酒楼一路‘睡’来,进了盐课衙门的大门,顿觉浑身轻松起来,毫无半点醉意。
仲老弟房中灯亮着,可以继续开喝喽
第688章 美好的清晨()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盐课提举司衙门的衙役们刚刚换过值守,负责打扫院落的人已经开始祛尘净地,颇有规律的节奏。
自仲逸来盐课衙门后定的新规矩,一直留了下来,大家皆已习惯。
副都御史文博远不仅在朝中口碑好,生活习惯也非常规律:多年的早睡早起、饮食清淡,而且量很少,足以说明他的自律和坚持。
老御史大人这把年纪了,说话走路精气神叫一般中年人都难望其项背,其中的“奥妙”就是这么简单而又不易做到。
空气不错,天气不错,院中一尘不染,文博远在随意走走,顺便打一套属于文官的拳路,既能舒展筋骨,还能从另一角度领略一番当地的景致。
院中路过值守的衙役们不由放慢脚步,生怕发出更大的响声而惊到了这位正在活动的老御史大人。
樊文予来到院中时,明亮的阳光早已洒下一片,这位佥都御史是要谁懒觉的节奏。
昨晚在知府衙门一通大喝,回到盐课衙门后再与仲逸继续,此刻他都觉得有些腹中空空,昨晚干脆就没吃几口行不行?
“樊大人,早”。
仲逸似乎更“懒”:睡得晚、起得晚,吃的“多”,喝的“更多”,还不怎么“管事”。
这位提举大人,向来都是举重若轻的风格。
望望全神贯注的文博远,樊文予也开始动动腿脚,一副舒服的神情:“仲大人早啊,盐课提举司的大院——真净啊”。
一套拳打下来,文博远似乎要出汗的节奏,他从随从手中接过布巾,抬头看见樊文予和仲逸有了过来。
“樊大人,今日”。
文博远说话的语速很慢,这是他一贯的风格,樊文予和仲逸对此并不陌生,只是见他目光向前望去,双眉顿时金锁起来。
仲逸急忙转过身去,却见一名衙役正朝这边奔来,急匆匆的样子,后面紧跟着的便是都察院的一名衙役。
“仲大人,文大人”。
二人几乎是同时,向着各自的大人秉道:“出事啦,不少人把知府衙门给堵了”。
文博远已走上前来,身后的仲逸和樊文予紧随其后。
“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了,不必着急”,文博远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丝毫不见惊慌。
那两衙役相视一眼,还是盐课提举司的那名一等衙役上前继续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只听门口有人喊着说‘知府衙门胡乱断案,草菅人命,他们要找个说话‘,而且要找朝廷来的都察院的御史”。
有些气喘,这名一等衙役还不忘补充一句:“哦,对了,门口聚集起来的人,大约有五六十个,年轻的、年长的都有,很激动的样子”。
在看看一旁都察院的衙役,不停的点着头。
文博远微微笑道:“哦,原来是此事啊,看来他们错当老夫在知府衙门呢”。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一般朝廷来的人,大多都是在知府衙门的,盐课衙门此次倒是捡了个便宜。
找文博远的就是找都察院,找都察院就离不开樊文予,这时他转身道:“文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需要过知府衙门一趟吗?”。
文博远挥挥手,那名衙役便立刻退去,他再次转过身去,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此事既然是找我们都察院的,就让樊大人去一趟吧”。
樊文予微微一愣,仲逸急忙提醒道:“对啊,文大人所言极是,樊大人也是佥都御史嘛,纠察官记、为民申冤,本就是御史的指责所在嘛”。
每次有种“冲在前面”的感觉,樊文予这才反应过来:此事虽然棘手,但所处理得当,依然可算作出京后的一件功劳,付出必有回报。
这么一安排,文博远又向仲逸说起昨日宴请灶户的事儿,他已与灶户代表林大团约好:到他们家中走走,看看他们的生活到底如何?
本就将樊文予作为“另行安排”的,没想到知府衙门突发状况,这便省了不少事儿:不用再去大空寺找大师抽签了。
钦差分开走,这是一步相当高的棋:走的地方不一样,看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人想提前准备对策,那也只好使出分身之术了。
谁也无法控制意外的发生,比如说如今乱哄哄一片的知府衙门大门口。
本是奉旨来各地巡查盐务的,但如今人家有人亲自“点名”要见都察院的御史大人,那樊文予也只得跑一趟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阵势是几十个人的样子吗?”。
再次拐过一条巷子,樊文予便看到了门口围着的人,足有百余人的队形,其中还不包括衙门的差役,一眼就能看清。
坐的不是自己的轿子,也不是昨晚的马车,仲逸特意为樊文予准备的这辆马车是他经常用得,很普通那种
“给你们说多少遍了,都察院的各位在盐课提举司衙门,你们要找的话去那里,围着我们知府衙门干什么?”。
台阶上,一个中年发福男子,对着人群连连嚷道:“谁要是在这里闹事,老子锁了他”。
这话说的,好像真能锁了一样。要锁早就锁了,为何还能等到现在?
人群中的人那里能听的进去?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举着拳头大声说道:“我们不知道什么盐课衙门,反正,当时断案的就是你们的知府大人,都察院的御史来了我们大理,怎么会不来你们知府衙门呢?”。
“对,就找你们知府衙门,让曹知府出来,让都察院的御史出来,我们要要话要说”。
底下再次乱成一团,那知府衙门的衙役头头吹胡子瞪眼、指手画脚半天,最终也只是自己过过嘴瘾,没有将任何一个人给锁起来。
“樊大人,你看,我们怎么办?”,一名随从向樊文予问道:“是不是叫曹春出来?”。
樊文矛早已将这里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他微微摇摇头,撇撇嘴道:“这个曹春,真不怎地,知府当到这份儿上,哎”。
“别看啦,从后门进吧”,樊文予放下帘子,‘众目睽睽’之下,无人留意身后这辆不起眼的马车
第689章 倒是救我一命啊(上)()
“救命啊,樊大人快救救下官吧,兄弟今日实在是没辙了”。
来到后院,樊文予的马车还没有停稳,就听到一个浑身带着哆嗦的身影匆匆走了过来。
毫不夸张,此刻绝对是曹春做这任知府、甚至于做官以来最六神无主的一次:门口围观的人群固然可怕,而在大理府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文博远——更可怕。
这两者交加在一起,便是最倒霉的了:被逼的太紧,又不敢驱散众人,副都御史那里又不好交代,就是个——死结。
文博远此次奉了旨巡查盐务不假,但身为都察院的副都御史,老百姓都堵到门口了,岂有不管的道理?
他们口中说的那些冤案,确实是出自他这位知府大人之手,朝廷有规制不假,断案需要逐级上报也不假,但就此刻门外的情景,御史大人闭着眼睛都可以管。
“去去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