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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5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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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载垕身子再次微微一动,嘴角有些颤抖,最后却只是淡淡一句感慨道:“若是满朝文武都能像仲爱卿这样体谅朕之用心良苦,何愁我大明不能富足强大?”。

    皇帝也是人,那些阳奉阴违之事见的多了,自然也会在某个时间想起那么一两件真的来。

    或许朱载垕自己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但身为大明的皇帝,他眼下的焦虑却是真正切切。

    仲逸见朱载垕似乎思绪打开而一发不可收拾,毕竟是裕王府做过侍读,二人之间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一层是一般君臣所不能及的。

    也正是因为此,皇帝才有此刻的一番肺腑之言:若非两人间没有足够的信任,那便绝对不会推心置腹。

    “万岁,不知召微臣回京,是否有新的差事?”。

    仲逸心中再明白不过:皇帝下旨召见,绝不是为了感慨一番,是要来解决难题的,否则,要你何用?

    朱载垕欲言又止,最后竟将几份奏折拿在手中:“你自己看看吧”。

    仲逸急忙起身接过奏折,两人瞬间拉近距离、不足一米的距离。

    仲逸一个深呼吸,他快速感受着眼前这位皇帝的心思,一种莫名的愤怒和势在必得的天威所在。

    心中一个颤抖,仲逸顿时察觉道:天子之怒,绝非常人可及,此次回京,也绝非单单一个倭贼了得。

    短暂间,屋内一阵沉默,仲逸细细看着奏折中每个字,同时用心感受着皇帝的感受。

    他没有移步,二人依旧不足一米的距离,这是当初在裕王时,还是身为裕王的朱载垕留下的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也只有这位昔日的仲侍读可以做到。

    “数日前,倭贼纠集数万兵马悄然潜入腹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并未到处烧杀抢掠,而是蛰伏于密林之中,目的暂且不明”。

    仲逸心中慢慢的理清思路:“后来探查得知,西北的鞑靼、东北的女真、西南的缅人,连同东南方向而来的倭贼,皆蠢蠢欲动,大有反叛之心”。

    奏折早已看完,仲逸却迟迟没有合上,他借机再感受着朱载垕的思绪,没有半点含糊。

    “仲爱卿,在裕王府时,你就在朕身边侍读,当初北征鞑靼,南下抗倭,你都立了奇功,此次”。

    朱载垕轻描淡写了一句:“你怎么看?”。

    仲逸这才不得不退出几步道:“启禀万岁,此次敌军从西北、东北、西南,还有东南四处同时来犯,其中必有联络之人。但这种所谓的联络往往十分不可靠,他们在互相观察、相互利用”。

    朱载垕动动眉眼,饶有兴致道:“接着说下去”。

    仲逸继续道:“他们四家合力也无法攻克我大明,据此,倭寇想借助鞑靼之力,鞑靼想借助女真之力,其他两家亦是如此,一旦有一家败下来,其他家便会退回去”。

    朱载垕心事重重道:“可是万一他们真的出兵呢?鞑靼的兵力更多”。

    方才仲逸已在一米的距离内察觉出:皇帝为大明着想,他必会在西北、东北,甚至西南、东南部署重兵,而京城和九边重镇其他处的兵力更不得轻易调动。

    如此一来,眼下最为关键的就是进入腹地的那数万倭贼。

    “万岁,微臣请朝廷尽快派出统兵之将、统一兵马调度,微臣作为辅佐之人,也定当会全力以赴”。

    仲逸回道:“眼下探查情报有限,微臣还需要一些时日”。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对话,闭着眼睛都能想的出来。

    朱载垕不再言语,帝王之术使然,他自然也在感受着仲逸的心思。

    “万岁,旨意上说的是微臣要去王府长史司,微臣这便先去王府看看”。

    仲逸起身道:“至于攻打倭贼一事,待万岁选定统兵之将后,微臣立刻随军出战”。

    这样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也该摊牌了,事关师父凌云子兵书一事,仲逸决定当仁不让。

    朱载垕叹道:“朕本是让你去王府任职的,但现在看来怕是来不及了”。

    仲逸微微一怔,等着接下来的——旨意。

    “如在各地部署重兵,朝廷便没有更多的兵力出战倭寇,而我大明国库不充盈,也没有更多的粮饷支撑,这个统兵之将”。

    一个颤抖,仲逸汗颜:圣心难测啊

第810章 夫君的烦恼() 
银子,还是银子。

    当初,诸葛亮五出祁山,除其中的突发变故与将帅因素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粮草不足、补给不足。

    粮草是什么?银子啊。

    纵观大明朝,几时不为这个问题而犯愁?若非因为此,何至于敌军久久不能被歼灭?

    从皇宫出来后,仲逸何止一个心事重重,他几乎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了。

    当然,这段时日,确实有些太过劳累。

    石成早已候在那里,听完仲逸的一番诉说后,石成心中也更没底了:不派兵,不给银子,这仗怎么打?

    毫无疑问,这位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也想参与出战,这其中与仲逸有很大的关系:之前数次出征都有仲逸在,此次仲逸被大张旗鼓的召见入京,闹得满城风雨,自然是被要委以重任的。

    结果呢?

    “石大哥,万岁的旨意还没有下,你我为臣者,就不必揣度了,还是各安其职吧”。

    见师兄林宗武正带着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过来,仲逸便向石成道别道:“改日来府上,我们好好喝几杯,愚弟着实累的的不行了”。

    见石成离去,林宗武便支开属下,上前道:“师弟,怎么样?”。

    仅是这短短的一句,二人距离近的不能再近,仲逸已深深察觉道师兄的心思——建功立业的心思。

    仲逸只得微微摇头道:“今日面圣只是议事,具体旨意还未出,我们再等等吧”。

    林宗武一个皱眉,竟对仲逸有些陌生道:“师弟,怎么?连师兄我也不能说吗?”。

    仲逸四下望望:“师兄说的哪里话?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来府上,师姐也想见见阿嫂和小侄子”。

    师兄向来看重军功,此事又牵扯到师父凌云子的兵书,两者交加在一起,仲逸必须先挫挫师兄的锐气,否则又会引起一个满腔怒火的杀戮来。

    “仲老弟,这还是你吗?”。

    来到宫外,樊文予立刻上前,似乎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仲逸:“怎么?瘦了这么多?”。

    对眼前的这位樊大哥,仲逸始终是没有多少脾气的,不过与他一起相处,倒确实能轻松不少。

    仲逸笑道:“樊大哥言重了,小弟我瘦的不明显,大约是你许久没有见面的缘故吧?”。

    樊文予摆摆手,满脸笑意道:“管它呢?今日你我兄弟重逢,那便是要好好庆贺一番”。

    仲逸急忙求饶:“樊大哥饶过小弟吧,现在小弟我站着都可以睡着,信不?”。

    末了,他更是补充一句:“小弟我到京还未回府,二夫人和三夫人那边,怕是说不过啊”。

    樊文予那里管的了这些?他不由分说的将仲逸拉到一旁道:“我一个人请不动你是不是?不过,今日我请来了高人,怕是你朝思暮想的”。

    仲逸正在疑惑,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人、与自己颇有几分相像的人。

    “仲贤弟,别来无恙啊”。

    说话的是李序南,昔日的挚友,他开口道:“贤弟大概有所不知,我已被入调京城,如今是户部郎中、正五品”。

    李序南在榆林府的探索卓有成效,再次回户部是意料之中的。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仲逸笑道:‘两位兄长,每人一千两银票,小弟明日奉上,不过’。

    仲逸拔腿就跑,还不忘说一句:“但是今晚,真的不行啦”。

    这脚下生风的绝世轻功自然不能使,一个翰林院的文官,那里能敌得过樊文予的‘大力气’。

    “仲大人出手真大方,两千两银子够寻常人家一辈子吃喝了,银子先给你省了,几位弟妹这边回头再解释,我府上酒菜早已备好,你跑不掉啦”。

    来到樊文予的府上,他们这才放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仲逸实在挣扎不过,只得懒懒躺了下来:“也罢,今日就在樊兄府上歇了,洛儿和筠儿闹僵起来,就看二位兄长的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原来的节奏,熟悉的场面:每人先干三杯,之后便是长长的叙旧,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

    不知何时起,仲逸似乎对这种类似的‘聚一聚’有些抵触,倒也并非樊文予和李序南交情太浅。

    眼下大战在即,实在没有心思酒菜之闲,一年之余没有见到宋洛儿和袁若筠,那怕是皇帝,也不能拒绝这个理由吧?

    鉴于此,宋洛儿特意将小儿仲一凡也带到京城,算起来,仲逸大概有三年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位小公子吧?

    这一点,樊文予和李序南就不知道吗?

    此次回京,若是没有那个叫云歌的女子搭救,怕是他真的要命丧九龙岭了。

    这一点,又有谁能知晓?

    也算是共患难,但仲逸对樊文予屡次开恩,否则,他的这位樊大哥,怕是早就要提前告老还乡了吧?

    天边一轮残阳渐渐西沉,仲逸透过窗户有些懒懒的望着天空,这番景象,若是换到数日前,那是九龙岭河边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每个人都有战场,只是别人看到的:都是我在这里饮酒品茶罢了”。

    仲逸心中不由笑道:“若是那样的话,我便终生不能再进一步了”。

    夜渐深、月渐高,三人已是醉意上头。

    “樊兄,李兄,若是万岁再次召见,小弟定会举荐二位兄长”。

    仲逸迷迷糊糊道:“这么大的功劳,自然非我们兄弟莫属”。

    李序南酒量确实不怎地,樊文予似乎才来了兴致,他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我的仲老弟,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我们”。

    “好,再干一杯,哦,是连干三杯”。

    仲逸托词到外边走走,看到樊文予和李序南已趴在桌上,他也就踏实了许多。

    夜色中,一道身影轻轻掠过墙檐,上了屋顶,稍稍一顿,之后便飞速向一侧飘去。

    速度之快,快的惊人

    仲府中,仲逸双脚轻轻落地,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有些迫不及待,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轻轻推开门,仲逸看到宋洛儿正静静的坐在那里、柔和的令人陶醉。

    一旁是仲一凡,小家伙早已入睡,睡得那叫一个甜。

    “仲大人,怎么进自家门,还得使你那绝世轻功?”。

    宋洛儿淡淡一笑,烛光下,两排皓齿是洁白的光。

    “我师姐和筠儿呢?”。

    仲逸脱去官服,再也不想挪动半步。

    宋洛儿端上一杯清茶,轻轻说了一句:“你师姐早就回屋歇了,至于筠儿嘛,听说你今日回京,一大早就去了袁府,说是今晚就不回了”。

    仲逸欣然一笑:“多日不见,筠儿也懂事了”。

    宋洛儿没好气道:“嗯,是的,不过这位袁大小姐说了:明日你只能陪她一人,而且要你亲自去袁府接她”。

    终究是礼部尚书的千金,袁若筠的脾气,怕是永远也改不了了。

    也罢,如果不这样,她就不是那个刁蛮任性、目空一切的袁大小姐了。

    “这可不好说,若是明日万岁有旨,我还是去不了袁府”。

    仲逸笑道:“到时,不知这位袁大小姐又要怎么闹了?”。

    在仲逸心中,任何的感性在理性面前,皆是不堪一击,谁也不能例外。

    窗外月色正明,月光洒下,夜景令人陶醉,多日的疲惫在一刻,终于得以歇息。

    “现在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夫君?仲大人?还是仲先生?”。

    宋洛儿言语间永远透着一种特有的节奏,这种节奏同样令人陶醉。

    “算起来,从当初蠡县你我初次相遇,至今已有数载,你也从当初的仲先生,到后来的仲少东家,再到翰林院的仲大人,如今又领了王府的差事,以后又该怎么称呼你?长史大人?”。

    宋洛儿继续道:“当初若不是因为那段琴音,我真的会拼死拒绝爹爹的决定,想着只是在蠡县度过此生,现在看来”。

    仲逸并不言语,他喜欢听宋洛儿说话,无论她说什么都喜欢,这是她的习惯、也是他的习惯。

    “这次回京,去王府长史司,不会再走了吧?”。

    宋洛儿缓缓靠了过来:“王府挺好,求万岁不要再下旨了”。

    仲逸长叹一声,不由笑道:‘王府长史只是正五品,我如今已是正四品好不好?怎么可能一直呆在那里呢?我要给你争取更大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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