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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这老庞头绝非浪得虚名,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绝非一朝一夕可练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话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仲逸想着:这老头,你不是喜欢相术吗?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庞伯,既然在下按照你告知了生辰八字,那你老人家可否具体一点,我这日后的前程是怎么个大富大贵?”,仲逸立刻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方才有些失落的老庞头立刻来了兴致:“你虽然历经磨难,但自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日后公子定能前程似锦,不可限量”。
“哦?这你说错了,在来京城前,在下一直在山东济南府,虽说不是大门大户,但总算吃穿不愁,何来历经磨难?”,仲逸立刻借机反问老庞头:“老伯如此高深莫测,想必年轻时一定历经磨难才对吧?”。
老庞头自然不知仲逸此话用意,他顺便接过话题:“若说历经磨难也不全对,老朽在年少时,曾做过谋士,战场上你死我活,朝中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可以这么说,我们所经历的是生死之变,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触景生情,老庞头竟发起一阵感叹。
谋士?那岂不是深谙兵法,或精通韬略者?
最起码也是个先谋而后动之人。
看来这次真是遇到高手了,那昨晚的“偶遇”,还有方才的那番推论就不足为奇了。
遇到高手就不能掉以轻心,只能步步为营。
“谋士?战场?还朝中暗流涌动?”,仲逸歪着头笑道:“真的假的?果真那样,你何至于来此地做这小小的管事?而且还是石林院?”。
末了,仲逸补充一句:“若是这样,你倒说说,你到底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又遇到何厉害的人物?有没有见过五军都督府或兵部大人物?三品,或者四品也行”。
咳咳,老庞头缓缓起身,一脸严肃的样子:“大事?并非要惊天动地,所谓大人物也并非要一品二品。不过,一生碌碌无为,从未见过大世面,也很难成就大事。同理,若从未见过文臣武将,又如何接触军务、朝务?”。
“能否具体点,你这老头,为何说话总是晦涩难懂,是故意让我难堪吗?”,仲逸继续装傻充愣:“到底是什么大事?大人物?”。
二人如此交谈,看看日头,已快至午饭时分,门外一个年轻男子朝院里喊了一声:“庞伯,一切安否?”,话音未落,老庞头便不假思索道:“一切安好,无须担忧”。
该死的小子,正到关键时刻,却偏偏打断,仲逸只得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某些人言过其实,恐怕没有下文了吧?”。
谁知仲逸脸上的表情还未褪去,却听老庞头自言自语起来:“老朽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若说起来,平生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那次北征之战,而要说大人物,不是什么五军都督府或兵部的三品四品”。
仲逸细细听着老庞头接下来要说的,从自己在蠡县县衙做事以及师兄在指挥使司的经历,不管文官武将,不管年纪有多老,老庞头若是想随便编个人物来哐当自己,那恐怕也不太可能。
“老朽一生遇人无数,也阅人无数,要说最为钦佩之人便是大谋士仲云寒”,老庞头仰望天空,终于说出了他心中的那个大人物。
啊???
“仲云寒?”仲逸感觉身心一阵收缩,他不露声色,面带微笑的望着老庞头,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这不是师父之前的名字吗?”。
没错,是师父凌云子。
第126章 漏网之鱼(上)()
时辰已至午饭点,老庞头却连后厨方向都不望一眼,而原本嚷嚷着要吃酱肉的仲逸虽一脸淡定,可连一丝半点的胃口都没有。
这次,他是真的饱了。
仲逸思量:正如老庞头所言,在这大明朝,仲姓之人本就十分稀少,而师父的名字更是少之又少。
“仲云寒”三个字连在一起几乎可以确定:老庞头口中那个他平生最为钦佩的大人物就是师父。
尽管如此,但为了稳妥起见,仲逸还是继续攀谈下去:“仲云寒?有那么厉害吗?有卧龙凤雏厉害吗?有张良厉害吗?有我大明朝的开国元勋刘伯温厉害吗?”。
“非也,非也,古人与今人难有可比之处,诸葛孔明所谓空城计、火烧赤壁、草船借箭,大多是民间演义。到底是不是孔明所为?几分真来几分假?又有几人知晓,不过仲先生的智谋与胆识,老朽可是亲眼所见”。
“哦?果真如此吗?”仲逸故作好奇的样子:“那这位高深莫测的仲先生此刻在那里?庞伯要不带我去拜访如何?”。
“呵呵,果真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老庞头长长叹口气:“自从那次北征之战结束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仲先生,后来我多方打听,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估计这世上都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仲逸心中暗暗一惊:在凌云山时,曾听师父说起过,他之所以隐居凌云山就是为了这尘世的纷乱与俗扰,这一点与老庞头所言并无出入。
要说师父全隐,也并不完全准确。这其中他虽然与当年的山东济南府知府、济南卫指挥使司的林啸义偶有见面,甚至包括之前的蠡县知县樊文予的叔父,这些都是与师父颇有交情的人。
但这些人有个共同之处:那便是他们绝不会向外人提起凌云子的行踪。
这一点,从樊文予每次替他隐瞒凌云子弟子的经历就可以看出:连自己这个弟子的身份都要如此隐瞒,那师父凌云子就更不用说了。若老庞头的能量不足,恐怕再怎么找,都也无济于事。
果然,老庞头叹口气,继续方才的话题:“奈何我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与仲先生只有数面之缘,原本想着回到京城能拜到他门下,结果那次北征之后便再无谋面,恐怕仲先生都不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
小人物?原来这个老庞头是对师父的崇拜,当年与师父并无交集,而如今也对师父不会有任何影响。
拜到师父门下做弟子?仲逸暗暗庆幸:“从这一点来说,自己要比这个老庞头幸运多了,时隔这么多年,都有人如此追随师父,他老人家果真非比寻常”。
事已至此,再无什么可担心的了,仲逸不以为然道:“你这老头,干嘛要如此执着?人家不愿见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再说这个仲先生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吧?”。
“口出狂言,不知深浅”,见有人如此评价凌云子,老庞头立刻急了:“方才你说我大明朝的刘伯温,想必你曾听民间说过,他生前留下一本奇书?”。
奇书?仲逸诧道:“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庞头脸上立刻暗淡下来:“不是老朽执着,对一人之最高评价,要切中要害,莫过于死后的评价。自古生前一片赞誉,死后一堆骂名的人不在少数,而这皆因众人无法接触此人,而只能以讹传讹,评价自然也就不准确了”。
“如刘伯温,生前之名甚至不如身后所留的悬疑更让人推崇,而仲先生生前的经历与沉淀完全可著述奇书一部,我为何不能崇拜他?”,老庞头过真是个执着之人。
话已至此,再无继续下去的必要,仲逸缓缓起身,他拍拍肚皮:又是一副馋馋的样子:“庞伯,这午饭可以开始了吧?咱们不吃酱肉,烧几个菜如何?”。
老庞头并未起身,他指指后厨:“午饭还是面镆、咸菜、米粥,至于烧菜,傍晚之前,我给你弄来”。
望着老庞头,仲逸心中突然冒出一种莫名的难受。
一直以来仲逸对一事不解:即便老庞头当年只是一个普通的谋士,但谋士毕竟是谋士,他怎么会屈从与罗龙文?在这小小的石林院做个管事的?
“那后来呢?”,见老头无动于衷,仲逸只得继续道
老庞头微微一动:“那次北征后,老朽便来到京城,在严家做了个小小的幕僚,奈何人微言轻,又不会溜须拍马,一路受排挤,曾想过出家或隐居,但毕竟没那定性,无意中得知石林院这个地方,我便来了”。
如此一说,仲逸倒来了兴致:“不过,据我看,庞伯你不是帮严家,恐怕是处心积虑找严家麻烦吧?”。
老庞头立刻指着仲逸的鼻子:“还说我呢?某人年纪如此轻轻,就做的若一当铺的东家,文采过人,轻功了得,主动得罪罗龙文让其将当铺盘下,你才是真正要找严家的麻烦吧?”。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通,心照不宣其实也是一种高手间的较量。
不过,仲逸还是对这个老庞头明察秋毫、察言观色的本事佩服不已。
哦,不,此刻不能将他当做普通的老头,因为他毕竟曾是谋士,而且是师父的追随者,就冲着一点,也应该尊敬。
仲逸坦言道:“事已至此,我也无须隐瞒,在下确实对严家的做法有些不满,这次虽是冒险点,不过即便失败,大不了若一当铺归他们,至少无人找我的麻烦”。
老庞头也是个性情中人,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回避:“我不管你与严家有什么恩怨,不妨明了告诉你,其实我老头与严家无冤无仇,一切都是因为仲先生”。
“为了仲先生?”,仲逸追问道:“此话做何解?”。
“想当年仲先生敢为天下先,歼外敌、除奸佞,如今严家祸国殃民,人人得以诛之,我只是找个机会,看看来这石林院的,有无厉害的人物出现,没想到遇到仲公子”,老庞头一脸喜色:“要是公子这样人的多几个,严家的家业就会慢慢垮掉,待有机会,若朝中有人参他,我们便可将罪证公之于众,岂不大快人心?”。
老庞头连连发笑:“以我多年的阅人经验,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投缘,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这相术厉害吧?”。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原来如此,看来师父对这个人影响太大,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不能忘怀。
二人总算达成共识,看来这顿迟来的午饭终于可以开动了。
“哎,想当年若不是那个该死的奸诈小人,或许仲先生不会销声匿迹,此事定于那人有关”,老庞头随意这么一说,慢慢向后厨走去。
“那人是谁?”,仲逸立刻叫住老庞头:“难道?当年有人要加害仲先生?”。
“对,就是那个小人”,老庞头忿忿道:“他叫戎一昶,如今是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位居从一品”。
第127章 漏网之鱼(下)()
戎一昶,之前曾做过卫指挥司的指挥使,后来做了都司指挥使,如今是五军都督府之一的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官居从一品。
早年间,还是卫司指挥使的戎一昶曾参与蒙古鞑靼北征之战,因北征主帅与他存有间隙,而作为北征军的谋士,凌云子(当年的仲云寒)自然也就站到了戎一昶的对立面。
当然,仅凭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是断断不敢公开与北征主帅抗衡,但他的身后是远在京城的兵部尚书。戎一昶凭借手中的权力陷害作为谋士的凌云子,这在当年军中确有所耳闻。
当年北征之时,根据所报军情,凌云子建议当时派出一支兵马从侧翼突袭敌军,以此吸引敌军前来救援,而我军则可借机绕到敌军后方,既可烧毁粮草,亦可端掉敌营,直接避过障碍与主力开战。
很明显,此计的关键在于突袭的成功,以此来扰乱敌军的整体部署。
原本一切就绪,偏偏执行突袭敌军重任的正是戎一昶,他为了将凌云子的计谋全盘落空,竟将突袭的用意有意透露出来,而所谓的偷袭也是蜻蜓点水,敌军早有准备,并不为之所动。
结果可想而知
关于战事,朝中当时有两方势力:既以都督府的北征主帅为首的主战方,还有以兵部尚书为首的主和方。
毋庸置疑,戎一昶在京城的后台正是兵部尚书,也就是说他是主和一派。
一次绝佳的机会就此丧失,谁知戎一昶等联名上书朝廷:凌云子用计有误,主帅用人不当,才导致此次大败。
朝中主和一派立刻上折子呼吁停止战事,并按军令惩治主帅还有凌云子等。
很明显,这是主站方与主和方之间的较量,而戎一昶的伎俩其实也就是主和方的一种代表而已。
军心不稳,上下不统,未战而先败,嘉靖帝权衡全局后下旨撤军,但并未处罚主战的将士,毕竟他日再战之时,还得要靠他们。
虚惊一场,大家都为凌云子庆幸,没想到回京后他却突然提出辞呈,从此便再无音讯。
关于此事,当时有人说凌云子在军中多年,树敌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