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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冀永贞哂笑两声道:“冀兄不要误会,你不知道,今早上那刘大姑到我姑母那说张兄轻慢冀家,我姑母许是怕这媒婆两边传话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故而又差我前来问询一下。”
张籍闻言笑道:“果然是媒婆的一张嘴,搬弄是非真是一把好手,昨个那刘大姑深夜登门言辞多有不逊,仗势欺人,故而我训斥了他几句,不曾想倒说成是我轻慢冀兄家里了。刘大媒婆这话当真不实。”
“我想也是,籍兄谦谦君子,断然不会做出那等事。”冀永贞说到这松了口气又道:“冀兄果真不考虑下,姑母家的表妹我是见过,姑父家里虽是武人出身但我这表妹真真的是知书达理,国色天香……”
见冀永贞还要再说下去,张籍出言打断道:“冀兄,不要再说了,此事我心中已有定论,冀兄表妹纵有千般好,只是无缘罢了,我等大丈夫断不可抛弃微末之时相遇的知己。”
冀永贞见此,止住了话头道:“也好,只是无缘、只是无缘啊!”
叹了口气,冀永贞又道,“如此,我也算能向姑母做个交代了。”
“好了,冀兄此事休提,来来,看看我最近写的字如何……”说着,张籍说着展开了桌上的一幅字转移了话题。
这边冀永贞来见张籍的事情,也传到了里屋几个女人耳中,听闻是冀家来人,还是张籍的同窗,杜十娘的心又端了起来。不过好在张母在身旁安慰她。
“我的好女儿呀,你莫要担心,阿籍平日做事一贯很有分寸的,心里明白着呢,若是真是要与冀家结亲了,那么昨天他也就不会训斥那刘大媒婆了,我这是自家儿子自己知道,这等见异思迁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娘,我没事……”杜十娘手里做着活,低着头一时间也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最终,冀永贞也没有留在张籍家中吃午饭,而是闲谈一阵后返回城里家中。
上午刚走了冀永贞,下午饭后张家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一身便装,竟是上次带队前来为张籍报喜的王同知!
张籍闻声连忙大开中门,与张父张母迎到了门口。
“张朋友不必如此,我今日便衣至此,并无公事,乃是为了私事而来。”见到张家全数相迎,王同知摆手道。
别人客气,自己可不能当真,王同知到底是个品官,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来到正屋堂中坐定,张籍两人就在此对坐喝茶。
王同知看了看堂中两侧挂着的书画笑着道:“张兄是书法大家这事我早有耳闻,不曾想与这山水花草一道也甚是精通!”
张籍笑道:“不过雕虫小技,王兄见笑了。”
“不过眼下此宅小了一些,不和解元郎之身份。”王同知抿了一口杯中茶顿了顿又道,“今次我来,正是有一桩富贵喜事报于张兄听。若是解元郎有意,娇妻美宅,良田店铺探手可得!”
这一句话说的正在喝茶的张籍差点呛着,不会吧,难道王同知也是冀家请来的说客,冀家到底看上了我哪点,我改还不成吗!
“王兄是不是去过冀家了?”张籍试探的问道。
“哦?看来张兄是知道此事了,我和冀千户有旧,今次是替他来做个中人,冀千户家有一女知书达理容颜秀美可为解元郎之佳偶……”王同知直接说明了来意。
果然是这样,张籍当然不能像对待刘大媒婆一样对待王同知,只得道:“此地虽小,但在下与家人也是住得习惯了,高宅大院反不舒坦。冀大人和王兄的好意,张籍心领了,只是籍之父母已为我定下了亲事,年后就要完婚。”
王同知不以为意笑着道:“张兄何必如此,本官说句掏心窝的话,读书何求?还不是为了改换门庭。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本官见过不少秀才中举后,诡寄田地,招买奴仆,修盖大屋,采纳美妾。张兄乃少年解元,正是得意之时,何必如此刻薄自己呢?”
说完这些见到张籍面色不变,毫不动容,王同知又道:“张兄有相好的歌姬一直养在家中,这事我也听说了,但人不风流枉少年,冀家甚是看中张兄,对此并无意见,愿以冀家女为妻,你家歌姬为妾,如此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这冀家果然能耐不小,还把王同知给请来做说客,这等让步想来也是冀家商定的,只不过,红尘滚滚万丈,吾只取一粒沙;弱水滔滔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张籍当下婉拒道:“正是因为少年得志,故觉才不负实,与今日之成就相较,方思得付出尚少,籍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
冰,不敢走错一步,且微末知己,白首不离,冀大人和王兄的美意籍心领了。”
王同知虽是冀家请来的说客,但他只是帮忙,这事情成与不成皆可,这会儿听到张籍的这番话,顿时感觉眼前这位少年解元甚是不一般,暗赞一声,当下道:“解元郎怀青云之志,是王某目光短浅了。”
张籍连忙道:“王兄哪里话,是籍无福消受才是。”
“张兄不必如此,汝既心意已决,我便将你的意思回与冀家,张兄不必在为此事烦忧,我那旧友也是明事理之人,断不会因此找你麻烦。”王同知点了点头说道。
“籍谢过王兄。”张籍闻言大喜谢道,这都是本乡本土的,能不得罪冀家,和和气气的自然是极好。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少女心思()
杜十娘这会儿独自在房中窗边绣着丝帕,刚才她已经问过小妹,说是刚来的这个王同知也是为冀家女子说亲的。少女闻言暗自神伤,心下恍惚。
她手中边做着活,边透过窗户看着张籍书房的方向,留心着院中的动静。
绣框上固定着的丝帕,绣花针来回穿梭,只是主人心慌意乱,这会儿针脚也有些不匀。
“呀!”忽的少女一声惊呼,原来是一个不注意绣花针刺破了手指,看着食指上的血滴逐渐凝现,不知为何,陡然之间杜十娘悲从心来,泪水从眼眶里停不下的冒出,手指上的血滴也滴到了丝帕上。
胭脂泪点翠秀帕,此厢衷情与谁说。
杜十娘愣愣的看着锦帕上的一点嫣红,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努力说服自己。
籍哥哥说过要娶我的,不会如此无情无义、弃我于不顾的。
那冀家女可是官家小姐,我不过一犯官之女还曾在莳花馆待过,怎比得上人家。
啊,是了,籍哥哥不会无情,但他只是想让我作妾室。
作了妾室又如何?
反正作了妾室,也能与哥哥一辈子厮守,我又有什么不甘心。
没错,冀家女子对哥哥将来帮助更大。
我呢?杜十娘,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充其量能为哥哥抄抄写写,唱歌跳舞虽然能让哥哥高兴,但这有什么用,也不曾见谁家夫人去做。
冀家女子或许是不会这些,但她父亲身边随便哪一个人给籍哥哥的帮助都比我大。
按照戏本里,若是为了哥哥好,我该劝哥哥让冀家进门,好成全了他们。
对了,听书上,这叫妇德。
杜十娘,你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你拿什么和冀家女比!
只是,只是我不愿意!
丝帕上穿针引线,心下里未尝是默语无言。
不知不觉间,绣花针腾挪,丝线交缠,锦帕上刚才那滴血处,多了一颗鲜艳的红豆。
一点红痕赤赤灼,那情儿怎与他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张籍这边刚送走了王同知,有了王同知的保证,他自然是放下心来。
今天冀永贞和王同知接连而至都是为了冀家小姐的事情,张籍觉得自己还是要和杜十娘说一下比较好,毕竟少女心思难猜,免得让她心情郁郁、胡思乱想。
看到母亲刚刚出去,张籍便敲响了里屋的房门。
敲了半天无人应答,张籍心道莫不是这小姑娘真的在生气,门并未上栓,张籍推门而入,但见杜十娘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绣着一方丝帕。
“十娘、十娘。”张籍走到跟前坐下,忽见少女的食指上包扎了起来,拉过少女的手急切的道,“十娘,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籍哥哥,没事,不过是刚才不小心扎到了手……”少女抬起头来说道。
张籍这才看到杜十娘的双眼红红,显然是哭过了。
看到少女白嫩的小手已不再出血,张籍放下心来道:“怎么,生我的气啦。你放心,今天来的冀兄和王同知虽然都是为了冀家的事情而来,但我已是明确的回绝了。”
“嗯。”少女低着头应了一声,手中针线不停。
“好了好了,别难过,以后不许哭,你看,这眼圈都红了。也怪我,该早点和你说的。”张籍略微停顿一下道:“十娘,我打算过几日就去书院拜访希伊先生,请先生收你为义女,届时就以先生一方为娘家,怎样?”
“嗯,全凭哥哥做主……”少女的声音细的几不可闻,张籍如此直白谈及两人婚事,让杜十娘心里顿时甜滋滋的。
“往年春闱都在三月前后,从临清城到京师,虽说沿运河北上,水路便捷,但到通州那也要半月左右,通州在到北京还有一天,为了不太过紧张,这无论如何也要提前一个月便出发。”
杜十娘见张籍谈起会试之事,心下关切,抬头说道:“这么急,可赶得上,哥哥是准备好了?”
张籍一笑道:“十娘,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计较。”
“嗯,会试之前,我想着把咱们的婚事给办了,要不等出了正月,就挑个吉日娶你过门如何?”张籍话风一转又回到了两人的婚事上。
这话一出只把杜十娘羞得面色通红。张籍见此哈哈一笑,少女放下手中针线,摇着张籍娇嗔不依,小女儿态尽显,看的张籍入了迷,此刻的杜十娘巧笑倩兮,全然没了刚才的伤心难过。
……
自那日和杜十娘说开了两人的婚事后,少女倒是有些拘谨了。对于张籍决定正月之后、会试之前成婚的提议,张父张母全然同意,他们自然是乐于见到儿子早日成家,最好能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多子多孙即是福的观念深入人心。
今天已是初八,大明的年味比后世浓重了许多,乡间仍有穿着新衣放炮仗的顽童,书坊今天开门,张籍、杜十娘和张卫,带着张成和阿香一同辞别家人登上马车返回临清城。
马车行至村口,张籍回头望去,隐约可见社学大门处有一人,看那身量仿佛是张老夫子。
想起往日里老夫子对自己的照拂,不禁想起后世自己教书时的心境。
老师对自己的学生最初相识时皆是真心以待,之所以师生关系最终会或深厚、或淡薄有所区别,全在师生双方的所作所为。张老夫子自己没能中举人,但他教授出的弟子中了举人,想来他也是颇为欣慰,他没有看错张籍,张籍也没有辜负夫子,师生之间两相得。
如张籍那时一样,学生中有考入名校的,有事业有成的,比自己强的不知凡几,自己那时的心情是欣慰、是自豪!这桃李满天下乃为师者之幸事,古今亦然。
穿过解元牌坊,出了入村小道,骡车驶上了大路,张籍掀开帘子再次回望向村子,将眼前的树林,绿水,碧田,耕牛,屋舍,炊烟,这一切一切都牢牢记在心底,后世和此刻的仓上村渐渐重合在一起,这,就是家乡啊,离情别意油然而生。
骡车颠簸,晃晃悠悠的一直向北往临清城行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癸未年发展规划及纲要()
张籍一行人,初八返城,上午到了狮子桥住处自然是先洒扫一番,这半个月没人,桌椅上落了一层灰。
收拾完毕,张籍便和张卫向三元书坊赶去。新年新气象,书坊中有很多事务亟待安排。
不多时两人到了三元书坊,此刻的书坊门口,一地鞭炮的红纸屑,高大的门头上嵌着一块挂着红绸的黑底金字匾额,“三元书坊”四个厚重的隶书赫然其上。门楹左右两幅对联,上联曰小小店堂,诸子百家皆过客;下联为皇皇寰宇三才万物入奇书。不消说,这幅对联也是出自张籍的手笔,是在年前离城时提前写好的。
满地红纸屑,左右新对联,显得格外喜庆。
张籍推门而入,许是刚刚今天刚刚开门,这会儿店内并无顾客,只见张百万和王掌柜靠在火炉旁的桌旁喝着茶。
“贤弟,来这边。”张百万招呼道。
“东家,您来了。”王掌柜见到张籍进门,笑着起身迎到。
“坐坐,别客气。”张籍坐下后又道,“店里人都来齐了么?”
“齐了,齐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