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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骡车结账之后,阔别两个月之久的家门就在眼前,张籍站在家门口,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巷口不知何时给立上了一个石制牌坊,上书探花巷三个大字。
而自己的家的大门也变了,由原来的普通木门给换成了带门楼有石阶的朱红大门,门楣上挂着一块匾上书“探花府第”四字,门口还有石狮子等物,墙边刻着“临清州制”等字样,看来这些都是出自毛知州的手笔。
“谁在外面?”张成刚要去敲门,上了台阶就听到院内有人说话,这是刘妈的声音。
“刘妈,开门,是我,咱老爷回来了。”张成大声道。
“啊,老爷回来了?”门内一阵急促的脚步走来,开门的正是刘妈。见到张籍等人,她又是向后面喊了一嗓子,“来几个人搬行李,咱老爷回来了!”
张籍边向院门走去,边对身边的张成嘱咐道:“张成你看着点,所有的东西都慢点搬,特别要小心那几个牌匾,这可都是陛下御赐之物。”
边说着话,边走的前院,张籍还未进屋,就见张父张母杜十娘和妹妹等人都迎了过来。
“爹、娘,孩儿回来了。”见到父母两人,张籍心神激动躬身下拜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快起来。”张母看着自己离家两个多月的大儿子,眼中噙着泪花,将张籍扶起抱住又道,“我的儿有出息了啊!”
在张母身后,张父也很是激动,小妹则是高兴,杜十娘的一双美眸似亦有泪光闪过。
“别再院里站着了,都到屋里去,我已经让人去书坊叫二郎了。”张父出声说道,于是众人依言都来到了厅中坐下。
张父张母坐在堂前,张籍左侧,杜十娘揽着小妹坐在右侧,张籍向家人说着在京城中的见闻,不多时二弟张卫也回到了家,见到大哥张卫也是高兴不已,有自己的探花大哥张籍可是他最为自豪的事情呢。
“爹娘,孩儿现在于京城翰林院当职。”张籍说起了自己在京中的一些近况。
“翰林院是个什么地方?你在那做个什么官?”张父的问话很朴实直接就问张籍给分了个什么官,时下乡人们知道县衙府衙,也听说过六部,但是对这翰林院就知之甚少了。
“呃,翰林院就是修史,修书的地方,也给天子起草诏令。孩儿在那做的是编修一职。”张籍也不好说明翰林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总不能说是那是个出大学士、宰相的地方吧,那样好像有些自吹自擂。
“编修?给朝廷编书、修书?这第三名探花和你二弟做的活一样?戏文里不都是说中了进士都能去当县太爷么?”
张父对翰林院编修一职如此理解道,在他的心中,翰林院编修只是个如张卫书坊一般修书编书的职位,还不如那七品县令,想到此他不禁有些纠结和不解。
“呃……”
见到张父用七品县令来和翰林院编修作比较,张籍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田地、家仆()
张籍闻听父亲似是对自己这个翰林编修的官职有些失望,不由得想办法解释起来。
“爹,孩儿的编修一职是京官中的正七品,放到地方上可是正六品官,比七品县令高两级呢。”为了让父亲有个直观的概念,张籍又道,“打个比方咱临清州毛知州是从五品的官阶,孩儿只比他低半级,若正式见面,咱州里的同知和判官见到孩儿还要行礼呢。”
“只比毛知州低半级?”张父还是有些疑虑。
“不错。”张籍确认道。
“唔,……是这样啊。”张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可以满足他那小小的虚荣心了。
随着张籍步入仕途,以及城中诸位高官的接连前来拜访,张父渐渐的对官场中事也关心起来,故而才有了刚才父子两个关于官职品级的一番对答,看到父亲这般做派,张籍心底一乐安慰父亲道:“爹,儿子现在出息了,您就在家享享福就是了。”
“那哪儿能,你二弟还没成家,我怎么能闲下来。”
张父是农民出身,和时下的大明百姓一样,对土地看得很重,这不,就在张籍离京的这一段时间,他又在城外买下来一片土地,因着张籍原本解元的身份,买地的事情进行的还颇为顺利。
现在张籍成为了翰林官员,名下田地几乎全部免税免征,可以预见的是,张家又将迎来一波田地诡寄之事,张家的田产将翻倍剧增,这是一家一户之幸,却是整个大明之不幸。对于整个国家和民族是一场灾难,客观上看,大明灭亡的原因之一是大明后期税赋艰难,国家拿不出钱,去打辽东的后金鞑子,不得不三次对民间加税,最后导致自耕农破产,李自成率领流民灭
亡了大明。
税赋艰难的原因究其根本在于土地被官员士大夫和皇亲国戚等权贵给打量兼并了,须知这些人都是免税的,从而导致江浙一带地区越来越富庶但是朝廷的税收越来越少的怪现象,这是由无数个如张籍这般的官绅家庭联合在一起造就的这般后果。
念及此张籍又道:“爹,咱家的田产现在有多少了,乡亲四邻有没有前来寄名的?”
“怎么想来问这个了?咱家现在乡下和城边林林总总应该有五百多亩地了吧。”张父颇有些兴奋的答道。
一提起田地这事张父就高兴的不得了,因为这年月家中的土地越多,就代表着家庭越兴旺发达,若是家中没有出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只靠农户勤俭持家一点一点攒下土地,风调雨顺诸事咸宜的情况下也至少要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如今张家在张父这一辈已经有了五百余亩田地,他如何不高兴呢。
“五百多亩?爹,咱家的土地已经不少了,以后在有乡人前来寄田,就不要收了。现有的这些田地中只留些好田,剩下的有机会分给咱家的亲戚。”张籍闻听现在已有了五百多亩地不由得大吃一惊,从最初的十几亩地发展到现在,一年时间不到,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
“嗯?这是什么道理,哪有送上门的土地往外推的?”张父闻言就有些不解了。
“爹,咱家就我和弟弟两人,今后我在外为官,弟弟也忙于书坊诸事,您现在久住城中,乡里的土地现在都是由佃户和叔伯们打理。这一年的生息还不如书坊的多,何况孩儿京中初为官,颇多制掣,若是传出去家中大量收买土地,难免被人攻讦……”
张籍有此一言,并不是他如何的高风亮节,如何的痛恨当下的这一规则,经历过后世拆迁造富、房价洗礼时代的他对土地也是有种莫名的重视,不过他如今虽然刚刚步入官场,但是有心在将来控制、甚至是改变这一大明土地兼并的现状,他又如何自己去沾染这一领域呢,这不是要授人以柄么。
张籍的一番话说完,二弟张卫也接口道:“爹,大哥所言不差,现在为官不都是讲究个官声吗,况且书坊生意现在正火,比之土地上的生息要多的多……”
张父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之前重视田地,只是出于骨子中对于土地的渴望,他也明白自家有如今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全来自张籍身份地位的提高,故而虽有不舍但也出言应道:“好吧,那就听你的不在收寄名田了,不过若是有来寄籍的那还收不收了?”
“寄籍的?这个可以收,不过要仔细甄别,选些老实厚道可靠的,莫要那些偷奸耍滑之人,免得污了咱家名声。”
对于时下寄籍为奴的,张籍并不反对,家里现在虽然有了老张头一家还有刘妈等人,但是人手还不够,总不能还让母亲和杜十娘做活,张大张二耕种家里的地,也耕不过来,况且张籍将张成带走做随从之后,家里也没人驾车了,张父出行回乡多有不便;还有,今后张籍入京身边还要有使唤的人,京中现找的哪有本乡本土的人可靠呢。
最后一家人商定,土地规模就按照现在的规模不再扩大,同时再收两户人家,女的或是去做粗实婆子,做些缝缝补补,打扫屋子的事情,或是跟着刘妈煮茶烧饭,忙活厨房事宜。
男丁或是驾车喂马,开门迎客,或是在田地里忙活,另外张籍的番薯大计也要有专门人员照料,若是种植顺利,将来这番薯当能活人无数,实乃功德无量之事。
同时用两个月的时间在家中培养观察得用的人手,等着将来跟随张籍入京。
说完家中的田地之事,张籍又道:“孩儿如今已是到家,今晚上我打算去书院请先生到此一聚。”
“许久未见,这是应该的。”张父点头同意道。说起来,平时杜十娘作为义女,到希伊先生处看望颇多,但是张父和其来往就不多了,毕竟两人一个喜欢侍弄土地,一个喜欢诗文典籍,共同语言并不多。
又聊了些家常,张父张母见到张籍面有疲惫之色便让他回房歇息了,毕竟一路舟车劳顿十多天,进家还没洗漱一番呢。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张宅家宴()
后院中,杜十娘早就贴心的为心上人准备好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张籍沐浴完毕后来到房间,一对璧人自然而然的互相倾诉起离情别意。
从匣子中取出从京城给杜十娘捎来的首饰,张籍亲手为佳人带上那金镶紫英流苏钗头凤,随着佳人对着铜镜欣喜的左右打量着自己,她发髻金簪上的紫英流苏也跟着摇晃,此刻夕阳的余晖穿过窗户洒落在房间内,那串紫英显得光彩夺目,珠玉相称之间,衬托的杜十娘更加娇俏可人,整个人如同是春风中含苞欲放的花蕾,美丽不可方物。
“哎呀,刚才在前厅只顾着说家里的事情了,等等,我去拿个东西。”张籍看着明眸善睐、顾盼生姿的佳人忽的想起了杜郎中一家,言罢一拍椅子扶手也不待杜十娘的疑惑,便起身向刚才换下衣服洗澡的房间走去。
片刻后张籍回到卧室,手中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络子道:“十娘你可认得这个东西。”
“这,这不是妾身送给相公的那个络子么?”杜十娘接过一看不由得又道,“籍哥哥,你怎么会有两个?”
“十娘你仔细看看。”张籍又说道。
“这个才是妾身送给相公的,不过这一只编织的手法的和妾身的一样……”在张籍的提醒下,佳人看出了两者的区别,因为其中一只有那日杜十娘剪下的一缕发丝,而另一只则没有。
“相公这一只是哪儿来的?”杜十娘满是疑惑的问道,“这个络子的编法是我娘当年教给妾身的……”
“十娘你可记得家中还有其他亲人?”
“这个,当时在苏州出事时妾身还小,只依稀记得在老家时有伯父伯母经常来,这么多年没回老家,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这就差不多对上了,张籍心想,随后他又问起了杜郎中夫妇说的其他细节,有些事情杜十娘还记得,有些就不清楚了,毕竟当时其父兄弟两人一起回老家时,杜十娘才不过是三岁的女娃,那么小的年纪也记不住太多事情。
“这次我在京城之中买首饰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杜夫人……”接着张籍就将杜郎中夫妇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大伯父和大伯母么……他们还健在么……”杜十娘闻言不禁喜极而泣。
“谢谢你,籍哥哥。”
骤闻还有亲人在世,玉人心神激荡之下扑到了张籍的怀中。
……
晚上,张籍前去书院邀请了希伊先生前来,同时吩咐刘妈置办好一桌丰盛的家宴。
此刻张家厅中桌上虽不是美味佳肴,但时下正值夏日,各式瓜果蔬菜甚多,煎炒烹炸炖煮之下,家常菜的味道也是不错。在座的有张父、张籍、张卫、希伊先生四人。
“国子监中勒石处,三百人中最少年,哈哈。”希伊先生爽朗的大笑道。
张籍闻言不由得赧然道:“先生过奖了,弟子如何比得上白乐天。”无数诗文在心中的他自然能听得出希伊先生是在用白居易的那句“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来打趣自己。
“诶,维桢,今科进士三百人中你敢说你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希伊先生又笑道。
“这……”张籍无话可说了。
“先生,这次我在京城返乡前遇到了十娘的亲人。”张籍讪笑一声转移了话题。
“奥?这是件好事,确认过了吗?别有什么差错。”希伊先生闻言面色一肃道。
张父也道:“是要确认一下。”
“刚才和十娘也确认过了,应当没错,是她的大伯,名杜化中字民孚。”张籍点头又道,“现在与工部任职,是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先生可曾听说过?”
“杜民孚?不曾见过,但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