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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教师在大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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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籍四书还未学完,没学如何做八股文也搭不上话,只是在听,可俗话说的好,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要来招惹你。

    就听高子扬趁着酒意高声说道:“百万兄,怎么不见你这朋友说话呢,莫不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清渊书院中的就是这般水平吗?那鳌头矶赋不会也是抄的吧。”

    嗯?这就不对了,刚才不过是含沙射影,这会儿就明火执仗了,在做的几位来自清渊书院的学子都是脸色一变,场中顿时一静,琵琶声也停了,在当时侮辱一个人的书院比侮辱自己个人都要严重,这会儿不过是摄于高子扬的身份没人出声。张百万见此忙到:“高兄可是喝多了?”

    “休要谈及其他,张朋友怕是还不会作文,那鳌头矶赋是谁人所做?前几日我东林的刘元珍怕不是被你们设计了?”高子扬也不喝酒了,直直的看向张籍。

    原来如此,清渊书院的几个学子和张籍张百万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为什么高子扬特意要来临清州,特意和清渊书院的士子共聚,又为什么在席上语出不逊,这是借着酒劲替清渊雅集上的东林士子找场子来了。张百万少见的皱起了眉头,清渊士子都严肃起来。

    那东林的刘元珍在清渊雅集上不过是装啥不成反那啥,又有什么好说的,张籍的心中颇为无语。但是这个抄袭的帽子自己可不能带,这里的几位东林士子都来自不同的地方,这帽子要是到了自己头上,随着大运河四散开了,传得久了自己以后怕不是被人见到就要说这就是那个抄袭的张籍,再这样谁还敢在科场上录取自己,就算录取了,做官后谁还敢重用自己?

    可恨,这高子扬是要以言杀人耳,好狠。

    自己不能再不做声了!

第六十三章 张园夜宴(中)() 
为名声计,为长远计,张籍一仰头满饮杯中酒,忽的起身道:“高兄,多说无益,不如你我比试一番如何。”

    “好,痛快!”高子扬也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诗词不过小道耳,不如我们就以文章见高下。”高子扬显然是打听过张籍的底细,知道张籍诗赋做的好,但却是个社学的学童,不通四书,八股文当然不行。而自己已是秀才,八股文做了不知道多少,和张籍比八股文虽说有些胜之不武,以大欺小,但这是十拿九稳赢定了。

    场中气氛一冷,比做八股文张籍有这么明显的劣势,张百万有点看不过去了出来说道:“高兄,这是何意,你明知我这朋友,刚入清渊并未通读四书如何做的时文?”说完示意场中弾曲的湥з亩氤。恐裰咽怯行┎挥傲恕

    “啊,张朋友难道真的不通四书?这就怪了,好,那就不在四书中出题,百万兄既是让这里的主人,不如就由你以此间场景口占一句出题吧,如何,难道张老弟这真的不会文章,那篇诗赋……”高子扬怪声怪气的就要继续说。

    “不必再说,就依你的法子办,张兄也不要为难,出题吧,我倒要看看高兄是如何才华横溢。”高子扬一再抓住话柄不放,这就差接连被人指着脑门说是个骗子了,自己在后世看过那么多的文章,明清优秀八股没有研究但是看过,大把的文章都在自己的脑海中记得清清楚楚,八股文的写法这几天自己也请教过陈教习,无非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抒发阐述,代圣人而言。实在不行就仿写一篇,张籍定下主意向张百万和高子扬道。

    “老弟,你确定?这……”张百万有些犹豫的道。张籍点了点头道:“张兄,无妨,出题吧。”那边高子扬也催促道:“张朋友都同意了,准备纸笔吧。”

    “好!那纸笔来。”张百万见此,向屏风外大喝一声,似乎要把这顿饭中受得气都要喊出来,外面自有张园下人伺候,听得吩咐应了一声,片刻便搬来了两张书案和两套笔墨纸砚,笔做鼠须狼毫,墨锭描金浸香,纸张檀皮洒金,砚产端州温润,笔洗笔架等,这一应用具尽是精品,这一笔下去成本差不多要一钱银子,以此足见张家豪富。

    张百万看到角落里弹琵琶的湥з亩蚱练缤庾呷ナ保赝房戳艘谎巯洌慌氖中牡溃骸坝辛耍以段飨峒恰罚幸徽巯分姓派氪掭狠豪氡鹬剩喙嘶仨槌ひ馍睢8詹拍禽ü莸臏'倌儿也曾回眸一顾,不如就以‘临去回眸一顾’为题。”

    书案分南北相对,中间隔着七八步距离,张百万的话音刚落,张籍和高子扬两人就离席一南一北端坐于书案之前,稍思片刻二人几乎同时提笔,这让众人都有些意外。张百万出的这一题乃是随心之作,要写的是一篇不出自四书,却以八股制艺为骨架的文章,还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看过《西厢记》这一出戏呐,这题目何其刁钻。这也是张百万耍的一个心眼,把题目出得难度极高,两个人都写不好,难分高下的话最多是一个平手而已,能保留了双方的面子,没想到这两人竟能如此迅速的作答,似是胸有成竹。

    张园提供的用具妥妥的笔精墨妙,张籍书写起来甚是畅快,墨汁随着笔尖在宣纸上逐渐散开,化作一个个古朴工整的小楷。

    “想双文之目成,情以转而通焉。”大意为如何解释两人回眸相顾呢,是两人之间的情意导致的啊,这是张籍破题的第一句,直点西厢记张崔二人情深的主旨,以此思路入手甚是精妙。

    这当然不是张籍自己临时所想所做的,说来也好巧,张百万出的这题和清初著名文人翰林学士尤侗戏作而成的八股文类似,原文名叫《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都是以回眸破题,这篇游戏之作张籍前世在网络上恰好看过,此时正好修改下用在这里。

    张籍整理了下思路,按照八股制艺格式继续落笔承题。

    “盖秋波非能转,情转之也。然则双文虽去,其犹有未去者存哉……”张籍近期才开始和陈教习学习作八股时文的方法,一直没有真的动笔写过,此刻回忆着后世看到过的著名文章,结合今生书院中学到的八股制艺技巧,两相印证之下,发现了许多原来不曾注意到的妙处,对古人的文学功底更加佩服了。

    都说写八股文是戴着镣铐跳舞,这可真不是说说而已,能写主题完整,表达贴切的普通文章已是不易,而能把一篇八股文写出花来的皆绝非常人,更让读书人钦佩尊敬。后世新文化运动发起者,五四运动旗手陈独秀和同在北大任教的蒋梦麟在一次谈话中就曾以自己是八股文出身的秀才而自豪,蒋梦麟得知后连连作揖行礼称陈独秀为先辈老先生,甘拜下风,这足见八股制艺在文人圈中的重要性。

    “张生若曰:世之好色者,吾知之矣。来相怜,去相捐也。此无他,情动而来,情静而去耳。钟情者正于将尽之时,露其微动之色,故足致于思焉。”

    “有如双文者乎?”

    起讲、出题,这两句倒是平平,随着笔尖在纸面上的跳动,张籍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对八股文的写作也越来越熟稔。

    “最可念者,啭莺声于花外,半晌方言,而今余音歇矣。乃口不能传者,目若传之。”

    “更可恋者,衬玉趾于残红,一步渐远,而今香尘灭矣。乃足不能停者,目若停之。”

    此第一股、第二股娓娓道来,两人于花园相会辞别可恋可念、欲言无语、口不能言、足不能停,皆已目光传之,温婉情深的崔莺莺,重情难舍的张君瑞,此情此景写于纸上却犹在目前。

    “惟见盈盈者波也,脉脉者秋波也,乍离乍合者,秋波之一转也。吾未之见也,不意于临去时遇之。”盈盈秋波相逢于临别之时,情深深意绵绵,张籍写到此处时,清渊和东林两大书院的学子都围在两人的身边。有一东林学子见到张籍所书语句精妙,不禁喃喃读了出声,全然忘了自己出自东林书院。

    闻声后,高子扬抬头看向这边还是不屑的说道:“一两句写的好有什么大不了的,文章是要整体的看,可别虎头蛇尾了。”说完继续执笔向下写。

    “就是、就是,谁不能写上一两个好句子。”一个一直站在高子扬身边的学子恭维道。

    张籍听到了,抬头一笑并不理会,继续向下写。

    等到写完,定要让你好看!

第六十四章 张园夜宴(下)() 
身体中住着一个三十岁业务员和教师灵魂的张籍并不理会高子扬的挑衅,此时还击徒增烦恼一点用也没有,到底还是要在文章中见高下。

    张籍手中的笔在砚台中一点继续在这上好洒金檀皮宣纸上写道:“吾不知未去之前,秋波何属。或者垂眺于庭轩,纵观于花柳,不过良辰美景,偶尔相遭耳。犹是庭轩已隔,花柳方移,而婉兮清扬,忽徘徊其如送者奚为乎?所云含睇宜笑,转正有转于笑之中者。虽使觏修矑于觌面,不若此际之销魂矣。”

    “吾不知既去之后,秋波何往。意者凝眸于深院,掩泪于珠帘,不过怨粉愁香,凄其独对耳。惟是深院将归,珠帘半闭,而嫣然美盼,似恍惚其欲接者奚为乎?所云渺渺愁余,转正有转于愁之中者。虽使关羞目于灯前,不若此时之心荡矣。”

    一会儿功夫,第三股第四股相继写完,这两股叙秋波何属,讲秋波何往,把两人此刻的难舍难分,销魂动荡之心思写的淋漓尽致,更难得的是其所书既言之有物,又对偶成韵,文法精妙,全然不似一名四书不通未下科场的蒙童所著。

    “此一转也,以为无情耶?转之不能忘情可知也。以为有情耶?转之不为情滞又可知也。人见为秋波转,而不见彼之心思有与为之转者。吾即欲流睐相迎,其如一转之不易受何!”

    “此一转也,以为情多耶?吾惜其止此一转也。以为情少耶?吾有恨其余此一转也。彼知为秋波一转,而不知吾之魂梦有与为千万转者。吾即欲闭目不窥,其如一转之不可却何!”

    张籍略一停顿,笔锋一转,几行小字跃然纸上,第五股、第六股中以旁观者角度,点评张崔二人的回眸一顾,无情有情似是一眼万年,分析精辟,解读入里,写到这里八股文就完成一半多了。

    “噫嘻!”以语气词做感叹转接,张籍写得兴起,脑中文思泉涌,佳句信手拈来,笔尖轻触纸面做了两句骈文。

    “招楚客于三年,似曾相识;”

    “倾汉宫于一顾,无可奈何。”

    忆战国离乡楚人,念汉宫昔时飞燕,借古论今,感慨实多,至此第七股第八股已然完成,

    “有双文之秋波一转,宜小生之眼花缭乱也哉!今中秋共聚,吾友见女乐之回眸而论西厢之再顾,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盖一转者,不过情深尔,不过意切尔,下笔数语此成文以论之。”此八股文游戏之作不在四书中,不在五经内,张籍以此时中秋夜宴的场景做结,应情应景恰到好处。

    就在张籍写完最后这个“之”字,早有一个清渊学子奉上一杯美酒道:“张朋友此文扬葩振藻、蹙金结绣、璧坐玑驰、神完气足、读之如流水行云,当浮一大白,请满饮此杯。”张籍写完此文辞兴正热,状态甚佳,脑海中无数名言佳句不时闪过眼前,熏熏然似有醉意,古人曾言文章亦可醉人,飘飘乎恰如其分。张籍神采飞扬掷笔与案上,接过酒杯到了一声“谢朋友赞”便一饮而尽。

    坐在北边的高子扬文章也到了收尾处,见张籍搁笔饮酒,讽了一声:“张朋友已然辞穷乎?”手下却加快了速度,片刻之后也是停笔完结。

    张百万作为此间主人将两人的文章收齐,在众人之中互换传阅,一旁是东林来人,一旁是清渊学子,高子扬初时得意洋洋,对张籍的文章不甚在意,见到众人看到张籍文章难以置信的脸色,又忽然听到自己东林同窗的一声惊呼,“这、这怎么可能!”高子扬心下一紧,怎么这个蒙童还写的不错?

    “宏之兄,为何发声。”高子扬一皱眉头道,被称作宏之的东林学子似是难以解释也不言语,直将张籍的文章递给了高子扬,脸上犹显不信之色。

    高子扬接过书卷仔细一看,一如刚才他的东林同窗,看向张籍不禁出声惊呼:“这怎么可能,你、你不过是一个不通四书的、未涉文章制艺的蒙童……”

    “高兄,你错了,我并非未涉文章制艺,我今已入清渊六日,在第四日上书院教习就将文章制艺教授与我,古人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已六日又有什么不可能?”张籍大声回道。此刻高子扬的文章也传到了张籍手中,略略一看,其文章以“双目四对互视,为离别之意尔。”开头,从离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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