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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扶着方向盘大声质问:
“什么?”
从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知道靠山松井义雄肯定有喜事儿,横野一郎如何敢顶撞,只好装聋作哑,但泥人还有个土性,这小子也倔,没有重复回答。耍够了威风的海江田太郎得意地吹声口哨,一松离合器汽车缓缓驶出大院,直奔烟雨楼。
对于沈春丽凡事都通过横野一郎传达,狐假虎威的海江田太郎一直不满,他毕竟来自声名赫赫的松井义雄身边,属于牛魔王身上的虱子,自己觉得比小草根横野一郎不知高级多少倍,偏偏沈春丽不待见,叫他如何咽下这口气。不过也没法子,只敢背后给横野一郎小鞋穿。
坐在后面的沈春丽压根懒得理会,独自沉思。黑夜,街上人少,汽车很快就到烟雨楼下,洋鬼子们个个是夜猫子,此刻闹腾得正欢。沈春丽下车后轻声吩咐横野一郎:
“不要到处乱走,我很快回来。”
然而等她急匆匆赶到里面,拦住领班指定要坐十八号台时,洋领班恭恭敬敬回答:
“对不起,小姐,那张桌子已经被预订。”
黄宝以前交代过,这意味着他无法现身。沈春丽不由得暗自叫苦,抿一下头发道声谢谢,不顾众人好奇的目光,转身就准备离开,谁知转身看见的是一面墙!准确地说是宽阔厚实如城墙般的胸脯!
沃勒尔!
“美丽的沈小姐,能否接受我的邀请,品尝来自德国的美味。”
沃勒尔情绪极佳,还与以为金发碧眼的美女挎着胳膊。沈春丽一时有些犯难,她与黄宝,名义上是佐佐木石根与沃勒尔之间的沟通渠道,能跟黄宝说的事情当然更应该跟沃勒尔讲,他才是正主。
见不到黄宝也就算了,见到佐佐木石根真正的合作伙伴却不赏脸,实在说不过去。但她此刻哪有心情应付这头洋叫驴?略一沉吟,她已经笑容满面,用流利的德语道:
“尊敬的沃勒尔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我奉命来见黄宝先生,有一些公事需要沟通。既然他不在,我得回去。再次感谢您的邀请。”
沃勒尔笑眯眯的看一眼女伴,暧昧地小声介绍完沈春丽的身份,并夸张地冲女伴扬扬眉毛,然后继续纠缠:
“黄宝的朋友我更应该照顾,他已经好些日子不见踪影啦不知道忙什么。沈小姐,我可以给您请假。请相信,我的老朋友、您的上级绝对会准许您留下来。请!”
强行离开不礼貌,沈春丽把心一横,索性不再推脱。反正沃勒尔赫赫有名,即使佐佐木石根将来调查也不怕,遂含笑点头答应。沃勒尔高兴坏了立刻叫领班打开专用包厢,准备高级葡萄酒。
胡诌八扯老半天,吃了点东西也喝了几杯酒,还见了几位混迹上海的洋鬼子,也不知都是些什么货色,估计妖魔鬼怪都有。眼看时间不早,其他人都起身去跳舞狂欢,沈春丽正准备告辞,没想到沃勒尔突然看看周围,举杯海喝一口威士忌,满脸不屑地道:
“沈小姐,我的老朋友只不过四肢受伤,智力应该不会受影响。怎么会想起筹建犹太人定居点?太叫我难堪啦。”
犹太人定居点的进展沈春丽最近并没有听说,但此举不仅需要动员上海滩犹太人,还有借用西方资本,如此大的动作沃勒尔不知道才奇怪!如果纳粹真的在乎,就应该通过外交渠道沟通,站在国家利益上讨价还价!沃勒尔在酒桌上吐槽有屁用?
可见,纳粹没当回事,当然不高兴也是真的。
以自己地位太低、不了解机密为借口就可以回绝,但那样的话显示自己太没本事。沈春丽轻轻抿一口酒,为了嘲笑沃勒尔粗鲁,故意用外交辞令,笑着解释:
“尊敬的阁下,假设此事是真的,据我分析也不过是民间的活动,合理合法官方也不能阻止,您以为哪?”
沃勒尔不耐烦地摇摇头,拿叉子恶狠狠挑起一块牛排,塞嘴里不顾礼节地嘟囔道:
“区区一个犹太人定居点,还不至于惊动官方。但沈小姐应该明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那么,朋友的敌人当然也是敌人。在满洲国公然出现一个居住区,对于德国外交官来说,总不是光荣。”
这才是实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遭遇埋伏()
虽然扒了皮剔了肉骨子里他就是个特务,但毕竟挂着外交官的幌子,在上海情报圈里小有名气,过于粗俗的吐槽实在有**份。不过,沈春丽从佐佐木石根口中得知,沃勒尔出身相当低贫,年轻时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在祖国饿得不行跑上海来冒险,成为租界里小管事,后来见纳粹兴隆起来,他依靠献媚行贿才混了这么个差使。
某种意义上说沃勒尔与黄宝是一类人!佐佐木石根曾经这样轻蔑地评价。当然,西方真正的外交官对他根本不屑一顾。
也许感觉到日本太不地道,也许面对的是沈春丽——中国人。最新章节到百度搜索…《天意文学网》。也许是酒精作怪,本身修养不佳的沃勒尔再露出粗俗的一面,嘟囔道:
“我的老朋友太健忘,当初他们是怎样祈求德国承认满洲国的?现在居然在满洲国建立犹太人定居点,可笑!”
满洲国的历史沈春丽当然一清二楚,她懒得应付,只顾品酒。
小鬼子为谋中国东北,真花了大力气。伪满成立之初便希望与西方国家建立外交关系。结果国际联盟以44票赞成、1票弃权、1票反对的压倒性优势通过决议,肯定中国对东北拥有主权,不承认伪满洲国的合法性,粉碎了日本的美梦。
随着世界形势变化,日本、德国、意大利的关系日益亲密,日本一直希望德国和意大利能够承认伪满政权,但进展却非常迟缓,德国对此的态度尤其令日本不满。但好景不长,纳粹党政权上台改变了这一切。德国的远东政策在两个集团间形成了角力。
纳粹党,特别是其对外政策部主张进一步与日本发展关系,承认伪满政权以获得日本在政治军事上的支持。德国政府方面的官员一方面看重对华贸易,一方面又旧恨难消,日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夺取了德国在青岛的殖民地,战后又占领了德国在南太平洋上的多个小岛,因此将“承认伪满”作为价码,向日本要好处。
后来,笑纳了黑龙会无数好处的沃勒尔,专程回国多方斡旋,终于拿到了纳粹党上层的亲笔信。
他踌躇满志以商人身份去中国东北,与日本及伪满方面商谈经济协定。眼看取得成功谁知后院起火,德国外交部再度重申无意承认“满洲国”,导致谈判功亏一篑。此后几年间德、日越走越近,加上沃勒尔等纳粹党徒的极力鼓噪,希特勒最终在国会演讲中宣布承认伪满。
成功帮满洲国打响了名号!沃勒尔一直认为自己对日本人有恩,日本人在他面前即使不跪舔,也得恭恭敬敬百依百顺。不料后来合作几次他才发现,这帮被香港人戏称为萝卜头的家伙根本没有信用可言,尤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想从小鬼子手里弄好处,比杀他亲爹、强&奸他亲妈还难!
尤其佐佐木石根,极难打交道,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躲,合作相当不顺。由此,双方的关系免不了磕磕碰碰。眼看已经后半夜了,沃勒尔喝得满脸通红,还在絮絮叨叨,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沈春丽不耐烦,干脆站起来直截了当道:
“沃勒尔先生,抱歉,我要先告辞。”
耷拉着脑袋的沃勒尔已经昏昏然,老半天才有反应,抬手腕看看时间忙不迭地道歉,顺手从身边皮包中拿出一个巨大的外交专用纸袋,上面醒目的标志相当吸引眼球,他也不在意,递过来道:
“沈小姐,请转交我的老朋友。”
什么东东?沈春丽奉命来见黄宝,并没有当信使的义务。一个披着德国外交官外衣、一个打着政经研究所旗号,彼此之间传递这类东西应该有专门渠道,怎么会如此随便?沈春丽感觉很突兀,感觉不合常理,感觉不安,接还是不接?
见她犹豫,已经沉醉的沃勒尔忘记了顾忌、礼节、风度,咧着大嘴一笑,再次仰脖子干掉一杯威士忌,神秘地道:
“请放心沈小姐,绝没有危险,而且我的老朋友见到后会非常高兴。呵呵,其实你有资格看看,为了这些东西我们曾共同在原始森林里奋斗过,多么令人怀念的经历啊。”
别列佐夫斯基的情报!
沈春丽最后一次接到司马俊的命令,就是阻止这份情报的扩散,为此她不得不在山上冒着巨大的风险痛下杀手,想不到前期的努力白费,情报还是出现啦!她眼皮一跳当时震惊的差点叫出声来!
为了这份东西佐佐木石根殚精竭虑、松井义雄跺脚捶心、沃勒尔咬牙切齿,而且还赔上几十条人命,可这份情报却始终没有出现。
前些日子在上海情报圈子内一度谣言四起,传说有这样一份情报,谁知几个接触过的情报贩子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意外,甚至沈春丽莫名其妙遇袭也与此有关。
后来也不了了之,当初,佐佐木石根指望依靠这份情报,阻止关东军对苏联的盲动,可现在战争已经箭在弦上,谁都无法叫停。而松井义雄可能正相反,在背后玩命阻止这份情报露面,担心影响关东军的对苏决策。为了争夺战争话语权双方内心杀气腾腾,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暗中斗法非只一日。
沃勒尔为了德国利益,当然希望日本向苏联远东进攻,一直不肯帮佐佐木石根。为此,沈春丽和黄宝一度怀疑,曾经掀起波澜的情报是佐佐木石根抛出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份情报,而且沃勒尔毫不避讳,公然拿出来。
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如今,就在大家都已经淡忘的时候,就在别列佐夫斯基已经化为累累白骨时,情报却不期然横空出世,神奇到不可思议地轻飘飘出现在沈春丽手中!事情太莫名其妙了!沃勒尔喷着满嘴酒气,一点不在乎地道:
“不用紧张,沈小姐,我已经与老朋友达成协议,具体细节我就不解释了。你只要把它带回去上交就好。谢谢美丽的小姐,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与您共进晚餐。”
沈春丽没有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喜悦,相反却有点毛骨悚然,如此机密的情报,沃勒尔居然装在牛皮纸袋中随身携带、在大庭广众之中拿出来传递,太反常啦!
时刻牢记:天若反常,水旱灾荒;人若反常,不病即亡。
作为潜伏特工,永远不能忽略常识和逻辑,要刻意提防有违常识和逻辑的人、避免一切有违常识和逻辑的举动。司马俊的教导!
沃勒尔已经起身相送,内心惊疑不定的沈春丽竭力平静自己,拿起纸袋装入皮包。她不能拒绝,无论真假都必须带回去。否则一旦将来佐佐木石根追究起来,将面临巨祸。可是直到她离开酒店来到院子里,脑海中依旧疑虑重重,情报真假此时已无暇顾及,即使是真的她也不敢销毁。关键在于沃勒尔的举动太奇怪!
没有答案!活泼的横野一郎远远看见她,赶紧跑过来,脸上堆满稚气未脱的笑容。沈春丽笑着问:
“海江田哪?你们吃东西没有?”
横野一郎夸张地拍拍肚皮,心满意足地道:
“吃了馄饨,海江田在那边与别人聊天。我去喊他。”
居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夜深人静在租界一个人出去瞎逛,这个混蛋越来越放肆了!沈春丽在心里嘀咕一句,不过她懒得计较,径直拉开车门钻进去,双手抱着皮包,揣测里面东西的真实性。片刻工夫横野一郎和海江田赶回来,发动汽车就走。
沈春柳淡淡交代一句:
“直接去将军家里。”
说完她往侧面一靠,半躺着想心事。离开霞飞路不久,即将驶出租界地面时前挡风玻璃啪地一声,一颗子弹呼啸着穿过后窗,反应神速的沈春丽马上趴座位上,同时拔枪。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袭击?与此同时横野一郎惊叫,海江田太郎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如受惊的奔马一般怪叫着离开大路。
“沈小姐,有埋伏。”
横野一郎一边掏枪一边大叫。汽车撞在一条小巷边的电线杆子上,剧烈震动一下后发动机熄火。好在海江田太郎提前刹车,三个人都没受伤,但飞来的子弹却打得车皮钢板乒乓作响。沈春丽一边抬头从右侧窗户观察形势,一边用脚打开左侧车门。大路对面至少有三四个火力点,到底什么人?
“下车,进巷子,冲出去离开租界咱们就安全。”
失去汽车可不好玩!沈春丽摇下车窗玻璃,冲对面胡乱开几枪,根本看不清状况。手枪射程有限,只能起到震慑作用。她一边琢磨袭击者身份,一边命令海江田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