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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以为另一派打算干掉他。
一切皆有可能,沈春丽喜欢目前混乱的局面,佐佐木石根眼下没有可以依赖的人手,自己处于极其有力的位置,可以浑水摸鱼,尽可能抓住机会展开行动!
首先必须与组织建立可靠联系,惟有如此自己才能发挥最大效力。其次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把张志平的危害消弭于无形。最后,寻找一切机会营救身陷囹圄的司马竣!还有处于日寇监视之下的上海地下党的同志们。
“我毫不怀疑少壮派军官的忠诚,但很遗憾,他们仅有一腔热血和匹夫之勇,缺乏战略眼光和政治判断力。现在事态危急,需要强有力的证据支持我的观点。
唯一机会就是寻找到潜伏在高层的共#产国际情报网。要知道这张大网覆盖东京大本营、上海、以及关东军!如果成功,就可以阻止少壮派目光短浅的愚蠢计划。明白吗?”
至少从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看,区区张志平在共产国际中的地位不会太高,应该不可能带来这样的收获,佐佐木石根到底想从哪个方向突破?或许他还有发现?压力之下沈春丽暗暗嘘口气。
本来想再次强调上海的重要性,但她略为转念,马上意识到不可以太过着力。永远不能低估佐佐木石根的危险,尽管他的脑子现在已经开始混乱,但他的警觉、洞察力以及自省能力任何时候都属于杰出之列,绝不能掉以轻心。
眼下沈春丽面对着自己自潜伏以来最大的挑战,因为缺乏经验,她几乎不知道怎么应对,但又不能不想办法。此刻气氛极好,就此放弃试探实在可惜,因此她严肃点点头表示理解,没有继续发表看法,反而调整自己的计划。
司马俊一直以左派人士公开活动,应该会与著名的反战人士季米特洛夫有交集,了解点东京在共产国际一案中的收获,就可以确定司马俊被牵连程度。为以后营救做准备。但公开询问肯定不行,想起张志平背后的身份和口供中若隐若现的满铁,沈春丽装作毫不在意道:
“不知东京大本营获得什么秘密,居然马上奖励松井先生,研究所空前的荣誉。可惜但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过去多少天啦,也没听见通报满铁方面有什么动静?”
研究所现在基本上被松井义雄独自掌控,日常通报早就被取消,至少也是忽略。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照此下去沈春丽担心自己未来会被边缘化,无法营救司马俊和上海地下党的同志们,此举有告状的潜意思,主要想挑拨松井义雄与佐佐木石根的关系。
不着痕迹地给两大巨头之间的竞争之火添点油,增加点活动空间总之没有坏处。话音未落效果已经显现,或者说挠着佐佐木石根的痒痒处,老狐狸突然舒心地叹口气,目光和蔼地看着鸠山寿行,明显有鼓励的意思。
谋划上山劫夺别列佐夫斯基,败得莫名其妙;秘密追捕王哲,又险些把自个儿赔进去。鸠山寿行自露面以来连续栽跟头,一个比一次狠,却丝毫不影响佐佐木石根对他的欣赏。
虽然贵为大佐,但沈春丽感觉鸠山寿行更像个文职人员,绝非舞刀弄枪的材料,即使从事情报工作也属于二百五之列,不明白佐佐木石根为什么这么依赖此人?奉命发言的鸠山寿行倒很谦虚,好半天才清清嗓子道:
“满铁调查部在东京的职员泄密,应该与共产国际有关。可惜此人级别不高,意识到身份暴露立刻自杀身亡。虽然逮捕了与其相关联的十几人,但案件进展不大。
将军阁下认为,大本营主攻方向错了。苏联在意的是远东安全,因此必定倾尽全力监视关东军的动向。这一谍报网的根子应该在满洲,而非东京。目前,满洲方面由松井大佐秘密调查,好像还没有拿得出的收获,等等看吧。”
赢得东京大本营的信任和委托,多大荣誉!
难怪松井义雄最近如此嚣张,飘得快找不到北了。也难怪佐佐木石根有点沮丧,松井义雄有一飞冲天的架势,再加上强硬的后台,恐怕越来越难以驾驭。
意识到一点后沈春丽认为:尽管佐佐木石根比任何时候都软弱,尺蠖之屈,以求伸也。但他绝对不会放弃竞争,从以往的经验看,最终失败的还得是松井义雄。就像从山上回来时遭遇松井义雄的打击一样,关键时期自己必须表现出忠心!稍微一点点动摇就会丧失佐佐木石根的信任,唯有利用他的信任才能成功营救司马俊个上海地下党。
此时此刻表现一下应该合情合理,而且会有事半功倍之效。反正季米特洛夫已经暴露,潜伏在东京的共产国际谍报小组也已经瓦解,揭破张志平身份、暴露松井义雄的诡计不会带来危害。相反,却有助于淡化司马俊的敏感。打定主意后沈春丽笑着道:
“将军阁下,鸠山先生,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作为一名共产国际成员,有在日本、欧洲、苏联生活的经历,张志平此次来东北,角色太小儿科了,只是唤醒一名沉睡的地下党员、关注一下朴部长动向,任务简单的叫人无法理解。”
陌生女人陡然抬头,两眼放光盯了沈春丽一眼,但马上又恢复平静!鸠山寿行若有所得地陷入沉思,好像也开始琢磨。
一般工作中如果有重大发现,佐佐木石根往往立刻挺直腰身,深陷的双眼像饿狼的眼睛一样迸射出凌厉而歹毒的光芒,下达命令时简洁有力。但现在他却温和地一笑,靠在轮椅上懒懒散散地道:
“哦,春丽,说说看。”
显然,残废的佐佐木石根仍旧掌握着一切,时刻关注着松井义雄的一举一动,对于张志平的身份也早已有所怀疑,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有揭穿!不出沈春丽所料,她不慌不忙地解释:
“得知消息后,我第一印象是松井先生的成功太幸运,随手一抓就活捉一位共党特工,居然获得东京奖励。但看过卷宗我又感觉诧异,除去未知的共产国际部分,张志平先生的角色顶天也就是个旧时战场上的传令兵。如果不是还与上海有联系,几乎可以说毫无价值。
最近连番遭受打击,朴部长出事、将军阁下出事、别列佐夫斯基出事。坦白讲我有点不振作,加上松井先生现在正在兴头上,我没敢扫兴头。”
最后的语气带点调侃意味,暗示自己受到来自松井义雄的压力。客厅里回荡着沈春丽悦耳的语声,佐佐木石根呵呵大笑表示理解,脸上的慈祥富裕的可以批发零售。却没有对沈春丽的观点加以表示,不过鸠山寿行却相当紧张,不知何时点燃一支香烟,可他几乎忘记去吸。
而陌生女人依旧纹丝不动。
如果老狐狸早已洞悉松井义雄的把戏,肯定会对信任有加的鸠山寿行透露,现在鸠山寿行如此紧张,说明老狐狸仅仅是本能的怀疑。他现在没有行动能力,研究所里除了沈春丽再没有可疑信赖的手下,当然无法验证。这是个机会,沈春丽顿了顿,继续道:
“首先,因条件所限,中央红军过去一直躲在山沟里,与共产国际的关系远不及抗联密切,因此被斯大林讥笑为山沟里的马列主义。只是到达陕北后双方才有机会建立广泛的联系,但此时*已经自成体系,共产国际顶多可以提供理论上的指点,而无法参与具体行动。”
几乎是学术讨论,这样的历史观点外行人很难明白,鸠山寿行与陌生女人当然似懂非懂,不过两人都懂得藏拙没有出声。如同毒蛇一般善于忍耐的佐佐木石根终于有所表示,他挺直上半身,脸上恢复严肃,沉思着点点头主动接话:
“分析得有道理,苏联现在受到东西方双重威胁,斯大林的当务之急不是关心*的发展,而是化解来自远东的威胁。因此共产国际急于了解关东军的动向,完全可能委派张志平暗中前来考察,甚至启用隐藏在关东军内部的间谍小组?”
终于成功扭转老狐狸的注意力!
沈春丽丝毫不敢大意,并不回答佐佐木石根的问题,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抽丝剥茧,刻画张志平可能扮演的角色:
“将军阁下,我不具备您的高度,只能从细节上着眼。请想想,朴部长对于朝鲜半岛的稳定极为重要,有人想除掉他当然也肯定有人想拉拢他。别列佐夫斯基手里的机密,苏联也不能不提心吊胆。张志平恰好在此时出现,应该值得探讨。”
证明自己用心即可,狡猾如佐佐木石根,永远只需要别人稍微提醒,绝不需要外来的答案。沈春丽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分析。
第四十八章 叛徒的挣扎()
鸠山寿行清清嗓子,在获得佐佐木石根点头允许后笑着问:
“抱歉沈小姐,如果讨论蒋总裁和他的国民党,我还有资格参与。但我对共党实在不熟悉。请给解释一下,张志平到底隶属哪一方?共产国际?*?”
难道他专门负责国民党方面的情报?沈春丽心里一动,脑海中不期然出现黄宝的影子。在她的印象中,鸠山寿行并不具备特工的素养。但现在来不及多想,笑着道:
“鸠山先生太客气了。过于*和共产国际的关系,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具体说吧,我估计张志平现在还属于共产国际,而且从他的表述中可以推测,他自己也喜欢这个身份。”
佐佐木石根突然改变话题,和蔼地逗沈春丽:
“春丽,猜猜看,今晚我与张志平重点谈什么?”
根据经验判断,老狐狸已经被影响,此刻心里正谋划下一步行动。不惜破坏气氛打断沈春丽与鸠山寿行的对话,意味着会审张志平,松井义雄可以继续耍弄自己的小聪明,老狐狸现在不想揭穿。
心知肚明的沈春丽孩子气地晃晃脑袋说:
“阁下,我已经发现您的厨师正在忙活,所以不难推测您今晚会准备精致的家宴,和张先生谈友谊。请原谅我大胆,也许您还会准备出人意料的礼物。”
“哈哈!知我者,春丽小姐也!”
佐佐木石根爆发出开心的大笑,但沈春丽却从那底气不足的笑声中,发现老狐狸的做作,发现他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外强中干。
天黑很久啦,张志平木木地和衣躺下,瞪两只无神的眼睛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想起与他接头的那个美丽的姑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啦?日本鬼子会怎样折磨她?摧残她?她会否象自己一样失魂落魄地招供?
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姑娘正在血淋淋的皮鞭下哀号,通红的烙铁炙烤着细皮嫩肉,冒起一股股青烟!旁边的松井义雄残忍地狞笑着。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出卖同#志,然后会不由自主地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的日子永远如此,直到心灵完全麻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张志平简直不敢想下去!可是除了冥想还能干什么?
多么怀念在苏联的日子啊!衣食无忧,每天激情昂扬与同志们畅谈未来,热血沸腾向往着革命成功。加入革命队伍这么多年,过去时常听说过叛徒,他当然义愤填膺地谴责,但发自内心讲,张志平对叛徒怀着十足的轻蔑,视之如草芥,如狗屎。
他无数次激昂地幻想过,假如有一天自己被捕,那么将平静如常,潇洒地面对敌人的凶残,微笑着承受各种刑罚,始终不温不火不急不怒!最后吟唱着《国际歌》,走向刑场!那种浪漫的革命主义该是怎样的壮丽!
为什么要选择回国?因为刘平平太美了,实在难以拒绝?那仅仅是个天真率性的小姑娘,情窦初开,值得自己如此发狂吗?放弃莫斯科优越的待遇,放弃共产国际舒适的生活,放弃潇洒而光明的个人前途?被捕后每次想到这些,张志平后悔的肠子都快拧劲。
更令张志平始料不及的是自己居然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松井义雄吓破了苦胆,如此胆小如鼠,实在让他抬不起头。
房间门无声地打开,进来几个日本便衣特务,不由分说七手八脚把他拖下床,给他套上皮鞋披上大衣,拿一条大围巾把他整个脸都包裹起来,张志平无动于衷象稻草人一样任凭特务们摆布。
一切收拾利索,领头的挥挥手,一群特务不声不响地簇拥着他往外走。出了饭店后门,狂躁地北风肆虐着万物,守在外面的特务一个个佝偻着腰,如同鬼魅一般。这是干什么?难道拉自己去枪毙?果真如此,就可以解脱啦!张志平暗暗地期盼着。
汽车急促地行驶在大街上,张志平从窗帘的缝隙中能看见外面,天空偶尔会绽放一两颗礼花,沉重的钝响如同枪毙人的枪声。张志平突然开始痴痴地幻想,如果此刻抗联的同志带着机关枪半路杀出,不由分说投出手榴弹,连车带人,当然包括自己一起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