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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霹雳行动()
佐佐木石根为了自己的安全,当年遍请名师、刻意培训沈春丽一招毙命的杀人本领,咽喉被她这一拳砸上去,有十条命也不够用!然而黄宝却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像刚才面对水果刀一样,满脸微笑伸长脖子坦然面对她的致命一击!
“沈小姐,杀了我你不但办不成事儿,而且你会成为公共靶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追杀你。另外,还想告诉你,我也算百战之余。别动不动拿死吓唬我!”
沈春丽自觉反应过度有些难堪,及时收招警惕地站在一边。黄宝看她半天才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左手试探性举起来,慢慢地一寸一寸地伸向她头顶,见沈春丽再没有动手的意思,才毫不客气地揉乱她的头发,造成一种暧昧的效果。然后他才搂着她肩膀道: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那么久,总要给外人一种解释。”
又羞又愧的沈春丽恼怒地推开他的胳膊,紧皱眉头不耐烦地道:
“我今天是奉命见你,不必紧张。”
黄宝收敛了轻薄神色,低声道:
“我一般不会在这里见朋友,好在你的日本老板身份应该有点吸引力,如果以后有事情找我帮忙,请去霞飞路烟雨楼餐厅,要求坐十八号台。其它的就不用管啦!”
马上又笑嘻嘻地补充道:“不想出去亮相?沈小姐,你今晚如此惊艳地登场,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告诉你吧,现在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忙着打听你底细。这里是上海滩,不是培训你的学校,也不是铁蹄践踏下的东北。
认识他们方便你日后出入。提醒你一句,在东北你依靠日本鬼子可以称王称霸,环境简单,人嘛非敌即友。但在这里,你把眼睛瞪得再大也不可能分辨清楚周围的一切。记住,不仅仅日本鬼子才是威胁!甚至你的同胞也会误杀你,千万小心。”
顿了顿再次提醒:
“沈小姐,我见识过你的能力,说实话也非常佩服。但你今晚的表现相当一般,请你以后行动时千万记住,在上海永远不要逞匹夫之勇,永远不要自以为是,枪法再好也没用。唯一要做的就是抹去自己的色彩,融入周围的背景中。就像潜艇必须静音,依靠大洋的自然声响掩护才能畅游世界。”
绝对的肺腑之言,这么多年来在上海,有无数的人自以为甩开尾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于是放手一搏,结果暴露身份,只能是死!没有人知道上海到底有多少个国家的间谍!有多少人靠情报吃饭!别说秘密行动、暗杀爆破,即使蒙面突然出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用不了一个晚上,保证有人能查清身份目的。
就职业特工的行事风格而言,得益于司马俊的熏陶和佐佐木石根的训练,沈春丽身上有浓重的学院派味道:严谨、低调、强调逻辑。相反,黄宝却像个跑江湖的,完全是野路子:疯狂、随性、无所顾忌。敏感的沈春丽已经意识到彼此的区别。
黄宝真挚地劝告:“莫明其妙死这儿不值得。而且为了你口中的国家,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因为你太重要啦!”
关怀不期而至!尤其那句“为了你口中的国家,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因为你太重要啦!”
除了司马竣,还没有人如此表扬过沈春丽,霎那间她感动莫名,如果不是训练有素她很可能落泪。独自战斗在敌人的心脏,连一句知心话都听不到,骤然闻听同胞对自己的赞美,心灵所受到的冲击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本来已经准备结束今天的会谈,但沈春丽突然忍不住留恋相处的时光,拉着他的手说:“谢谢,研究所来了一个神秘人,叫鸠山寿行,据说以前常驻南京,你是否知情?”
黄宝点点头,急匆匆地道:“今天没时间,以后再说。”
望着黄宝的背影,沈春丽突然发现,从见面到结束自己何止没有占上风,实际上自己一步步心甘情愿地听从他安排!这是极为危险的事儿,可沈春丽无论怎么提醒自己,始终无法对黄宝保持警惕。
只不过她没把时间浪费在担心黄宝上,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终于成功发出司马俊被捕、张志平叛变的消息,但党组织能否迅速接到黄宝发出的警报,能否迅速组织力量营救,又怎样开始营救?
每想到这些,她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以至于回到住所后,她整夜未眠,铁铸一般伫立在窗前,默默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独自等待黎明。
其实,就在沈春丽万分焦虑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黄浦江码头外面的里弄,他拿手电照照周围看看地形,然后紧跑几步纵身一跃,双手搭住墙头,没费力气就沿着砖墙爬上房顶。
张望一下周围后哈腰像猫一般越过一排排起伏不平地房顶,不一会儿工夫停在一个仍然亮着灯的小院上方。他把身子像蝙蝠一样倒挂在屋檐上仔细观察,正房里拉着窗帘,但从窗子上方缝隙里,依稀能看见屋里有四个人在打麻将。
来人窃笑笑重新蹲在屋顶,观察四周确信一切正常以后,解下背包翻身轻轻跳在院子里,无声无息地打开大门准备退路,再返回窗前举起手中包裹,照着玻璃窗狠狠砸去。哗啦一声爆响!
来人如离弦之箭,几步蹿出院子在里弄里又翻身上房,穿房越脊很快来到后街,找到停车的地方跳下去,看看左右无人,得意地吹声口哨钻进汽车,眨眼工夫小车便消失在黑暗中。
此人正是黄宝!
打麻将的几个人是跑单帮的小船主,跟青红帮上下都熟悉,经常跟秘密解放区做生意,虽然码头上这类人不少,但黄宝自有渠道知晓房里的人有来历。
房里的人被破窗而入的包裹吓得不轻,躲在墙后胆战心惊等半天,包裹并没有爆炸,几个人立刻熄灭电灯从隐秘处观察外面,发现没有动静才走出来,关好大门以后重新回屋里坐定,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枚崭新的美式手雷!奇怪的是手雷上居然贴着纸条,上面的字惊心动魄:
延安:朱毛先生收!经张生介绍,日商年前从港英购得一*扬子鳄,趁英人不察已运抵沪上。我意务必停止继续搜购,静俟日人出售。切切!
四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普普通通的信函,居然写着延安朱毛先生收!傻子也明白显然指*和朱德总司令。还附带着一枚手雷!像恶作剧也像威胁,到底什么意思?几个人反复端详仍然不得要领,遂决定立刻关闭联络点,上报地下党领导!
第二天,上海有两家大报纸果然在醒目位置刊登出那条紧急启事。沈春丽捧着报纸照旧提心吊胆,不知道党组织能否及时获知,知道了能否及时行动。同志们的生命成为压在她心底的一块如山巨石,她一分一秒地掐算着时间,焦急地等待着。
在东北,张志平就获得了吉永贞子的身体——尽管肌肉发达但态度良好,一个波斯猫般乖巧温顺的女人,直到离开佐佐木石根的家,张志平也没有认真看一次吉永贞子。
当时两人回到东亚饭店,吉永贞子照旧一句话不说,笑吟吟象贤慧的女主人,侍候他更衣、洗浴、上床,甚至张志平靠着床头半躺着以后,吉永贞子还帮他点烟倒咖啡。
然而当张志平准备合眼时,吉永贞子却谦卑地羞涩地笑着,洁白地肌肤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儿。面对着这么个可人儿,张志平心里一点没有动情,冷静如观赏油画,他甚至为自己的镇定而隐隐骄傲。
吉永贞子没有半点难堪,就那么规规矩矩站着,脸上的笑容娇羞而恭敬,直到张志平掀开被窝,她才轻轻说声谢谢,象宠物猫般上床,蜷曲着偎依在张志平腿边!张志平没有窃喜,也没有失去理智,他冷漠地吸着烟,内心一片凄苦。
叛变了革命叛变了党,现在又该叛变自己的爱情,凤凰可以在烈火中铿锵——涅磐重生,而自己则是把灵魂出售给魔鬼的浮士德。问题在于浮士德最后成功地被天使接引。而他无论怎样忏悔,恐怕也不能获得上帝原谅!
张志平丢了烟蒂。
。事已至此,注定这辈子没有作为,注定被钉在民族的耻辱柱上,注定不敢回忆自己的历史。
过去热烈期盼的青史留名,疯狂渴望的建功立业,梦寐以求的叱咤风云,已经随时间杳然远去!留给他的只是屈辱、悔恨、一无所有的茫然。于是自那夜起,他把全部体力和心思都投在吉永贞子身上,把他全部的抗日热情,转化为在床#上征服这个日本女人。
如同一个被拳击台淘汰的失败者,咬牙切齿每天躲家里对沙袋发泄自己的仇恨。
第十二章 叛徒的妄想()
雨丝若有若无地飘着,湿冷湿冷的下午,张志平一手打雨伞一手夹香烟,像个游客兴致十足地在街边溜达,贪婪地打量周围的景致,对于跟在身后的吉永贞子不理不睬。吉永贞子提着菜篮,自己打把花伞,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外人看来,他们俩极像一对白领夫妻。
雨丝变成了雨滴,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吉永贞子紧走几步追上张志平,低眉顺眼地提议:
“志平君,回去吧,我该准备晚饭了。”
张志平默默点头,罕见地回身接过菜篮。只不过他也同时扫视了周围一眼,最近他坚持天天逛街,嘴上说为了熟悉环境,其实他是想看看,身边除了吉永贞子,是否还有监视的特务。
没发现异常,他心里挺受用。
回到住处,吉永贞子服侍他脱了外衣,并且帮忙泡好茶水,然后像古代三从四德的侍女一般谄媚道:
“志平君请先歇会儿,我去烧鱼,很快。”
说完甜甜一笑,自去厨房忙活。
来上海后,按照佐佐木石根的交代,这个老辣的日本女特务把住处收拾得充满了家的气氛,而且自己也全身心投入家庭主妇这一角色扮演,亲自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绝口不提任何公事,弄得张志平直犯迷糊,常常忘记自己是被捕的叛徒。
傻子也有明白的时候,何况张志平一点不傻,在东北与其说他被佐佐木石根欺骗,不如说他宁愿上当。随着时间的消失,他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现实:古今中外,背叛自己信仰的人没有好下场。
佐佐木石根压根没打算安排他留在长春或者把他送出中国做研究,他的倾心输诚,他的全力配合,他的天真设想不过是一场笑谈!在佐佐木石根、在所有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汉奸卖国贼!
从开始到现在,尽管两人身体已经亲密没有缝,但无论吉永贞子说什么,张志平极少答话,如同妓女肯与客人上床但绝对不与客人接吻一样,保持最后一点贞洁。
待吉永贞子身影消失,张志平端着茶杯迅速来到窗前。雨声有效地减少了大街上的喧嚣,然而车流人流密度依旧,加上人人都打着雨伞,居高临下的张志平几乎看不见地面。
只要趁吉永贞子不注意溜到街上,瞬间就可以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从记忆中彻底清除这段屈辱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因为被自己的想法所激动,张志平忍不住蹑手蹑脚溜到客厅门口,偷偷瞄瞄厨房。里面雾气腾腾,吉永贞子的身影时隐时现。可不可以现在就逃?他眼皮一跳,脑海中立刻出现松井义雄那张狰狞的脸,慌忙打消念头返回窗前,没有把握决不可轻举妄动!
逃跑!这个念头早就存在在他脑海里,但只是到上海后才变得强烈无比,搅扰得他寝食不安!稍微镇定一会儿后,他翘着二郎腿坐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喷云吐雾。
接连抽了两支烟后张志平镇定下来,突然发现吉永贞子的坤包放在茶几上,向来以正人君子自居的他,以前自然不屑于翻女人的包包,但此刻他却有压抑不住的冲动!
女特务的包包里面是不是隐藏着秘密?
他太渴望逃跑了!
一旦有所行动就必须过吉永贞子这一关,可到目前为止,这个女人不显山不露水,叫人难以捉摸,或许她包包里的东西会暴露点什么。张志平再也忍耐不住,故意两手插裤袋里来到客厅门口,吉永贞子还在厨房忙活,他稍微磨蹭一会儿后迅速返回,一把拉开坤包,映入眼帘的物件叫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把小巧的手枪!
尽管入党多年,但因为工作的缘故,张志平没有接触过武器,被俘后动不动就被枪指着,尤其脑门被松井义雄拿枪顶着时的感觉,令他想起来就浑身发抖,因此与其说他恐惧武器不如说痛恨。
这把枪用来对付谁?不用问他也知道,他抓起枪时才意识到自己不会玩,因而更加气恼,恨不得